《即燃》慕妩

9、第九章

　　“小舅，这算怎么个事啊。”

　　程准在丢下重磅炸弹后，带着汪展璇潇洒离开了现场。
　　作为成世的老总，年轻多金，众人对于这样的桃色新闻，吃惊之余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俊男美女嘛，天天相处，产生感情相当正常，所以只有李志诚受伤的世界打成了。

　　他不明白程准谈个恋爱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说难听点就算是炮.友关系，到了他这个级别，过去的情史只会为他的魅力加分，让更多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雷鸣若有所思。

　　“小舅，你倒是说个话啊。”
　　他实在喜欢程准的那个秘书，长得瘦，身材却很有料。胸.大.屁.股.翘，可腰肢看上去却十分纤细，盈盈一握，实在馋人。

　　雷鸣扛不住他的纠缠，骂道：“你懂个屁，蠢货。”吸了口烟，又娓娓道来，“我虽是程世章提拔上来的，但程准进公司主事这些年，尽量做到了两边都不得罪，原因是咱是外人，人家是父子俩，再怎么争，回到家都和和气气，最后可能反倒是我落得个两边都不讨好。”

　　程氏父子不同于这世界上其他普通的父子关系，他们之间既有舐犊情深，也有站在权利巅峰的猜忌与争斗。

　　程世章在位时就是铁血手腕，说一不二，如果程准是个听话的儿子，事情还好办，偏生他打小就独立，不受人摆布。雷鸣听说当年程准并不想回来继承家族产业，只是传统工业日薄西山，家里公司逐渐走上下坡路，程世章又苦口婆心劝导，他才临危受命，进了成世，从中层坐起，直到今天。

　　不过最近因为频繁的改革，程世章已颇有微词。
　　对于这个时候的程准来说，他不需要效忠于父亲的旧臣，需要的是严格执行命令的下属。

　　雷鸣知道程准不向不愿意将感情生活公之于众，而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与汪秘书表现出异于普通下属的亲密关系，一定是......

　　李志诚听了他的话，焦急问道：“那怎么办，程准这么做的原因真是因为想探探小舅您到底衷心于谁？这小子难道还真想赶尽杀绝？您可是为了成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能被他扳倒不成？”

　　雷鸣点头：“此事怕是故意透露出来，只为了看我们是否会将消息传到程世章那儿......”

　　“那小舅您......？”
　　雷鸣面色平静，李志诚猜不出他的心思，继续询问。

　　“志诚，你知道职场上最忌讳什么吗？”他脸上唯一的一丝犹豫消失，眼神变得坚定，“那就是墙头草，侍奉新主，永远都可能会被戴上二次背叛的帽子......”

　　李志诚了然。
　　......

　　＊

　　程准乘电梯到了公寓门口，才松开搂在汪展璇腰间上的手臂，语气恢复到之前疏离的状态：“到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明白。”汪展璇见他要走，又急忙叫住人，“程总，你的......你的袖口......脏了。”

　　程准低下头，果真白色的衬衫上蹭了灰色的污渍，他有洁癖，拧起眉，轻轻掸了掸：“也不知在哪儿蹭的，只带了这一件，回去要洗一洗了。”

　　“您会洗？”
　　汪展璇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在她的印象中，像程准这样的少爷，没出国读书前，住在家里，有保姆照料。出了国，必也不会差到哪去，还有需要他亲自洗衣服的时候？

　　程准无奈笑笑：“你当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出国读书的那几年，他都是走的公派留学，没花家里一分钱，就连日常消费都是用的以前的存款和打工兼职，才得以维持正常的学习与生活。

　　汪展璇挠了挠耳垂，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少爷......”

　　话没说话，程准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知人间疾苦？”

　　“那倒不是。”汪展璇赶紧摆了摆手，仰着脑袋，突然冒出一句，“程总，我可以问问......您留学时的生活是怎样的吗？”

　　她眼睛里的执着与期待，让程准顿了几秒，较之于她的认真，程准回答郑重了不少：“也没什么，日常上课，做实验，偶尔周末的时候和朋友打打球，聚一聚，同在国内没什么区别。”

　　置身在高处，吹起了阵阵微风，白色的衣摆轻轻飘荡，竟让汪展璇回忆起了那个午后，阳光明媚，恰同学少年......

　　“想什么呢？”被人打断，再次回了神，程准正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说话这么无聊，竟然能让你走神？”

　　语气听着甚是挫败，汪展璇只好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听您说起留学想到了其他事情？”

　　“”什么事？”
　　“没什么。”她故意转移了话题，又问道，“程总，您的衬衫需要我给您洗一洗吗？”

　　“那倒不用，不过我可能需要一个晾衣架。”

　　“我马上拿给您。”
　　汪展璇快步进了公寓，从箱子里掏出一个，走去隔壁，敲了敲门，只听一声“请进”，她推开，程准竟在脱衣服，削瘦却有力的手指解着纽扣，不一会儿扯下衬衫，露出了结实的上半身肌肉。

　　汪展璇躲也不是，看也不是。
　　只好身体不动，眼珠死死地盯着门口的冰箱，将晾衣架放在一边，着急应付差事：“给您放这儿了。”

　　话音刚落，一秒不差，跑了出去。

　　程准走到沙发处，拿着晾衣架在手里仔细打量，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淡淡笑意。
　　昨晚箭在弦上，擦枪走火，却不得不憋回去的恼意，终于烟消云散，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

　　为期两天的视察，在第二天下午终于结束。
　　加之开车回到市区还需要些时辰，汪展璇到家后已近五点。洗完澡，吃完饭，安顿好煤球，天已经黑了。

　　平常冷清的房子，因为小家伙的到来，好像热闹了不少，让汪展璇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暖意，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
　　【欢迎新成员的到来！】

　　不一会，赵霆就给她点了赞，又评论道：“回来了？”
　　汪展璇：“嗯，下午才到家，有时间请你吃饭。”

　　随后是周晗：“哪儿来的，还挺好看，不加班去你那儿撸猫。”
　　汪展璇回复一句：“勾勾手（表情包）。”
　　......

　　休息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眼看着快到十一点。本来她也几乎都是在这个时间点睡，只不过周末临时加班，得连上十二天，怕明早起不来床，赶紧关了手机，闭目养神，慢慢进入了梦乡......

　　隔天又是新的一轮挑战，同事们都蓄势待发，一周之始，大家总归是干劲十足。

　　整理好上午的开会资料，汪展璇看时间不早，准备去食堂吃午餐。平常她都是跟周冰言一起，只是这姑娘听说今天有麻辣小龙虾，怕抢不到，提前早早赶了过去。

　　汪展璇对吃也很感兴趣，但不像她那样执着，还是同往常一样，对上半天的工作进行了阶段性的总结，十二点准时去了食堂。

　　到食堂，拿餐具，挑了两样较素的菜，想找个人少的位置，刚抬头，赵姐向她招了招手。
　　汪展璇迎面走去，对方就打趣道：“怎么没和你的小跟班一起？”

　　“她听说今天有小龙虾，怕抢不到，早半个小时就来了。”
　　“你也是。”赵姐不赞同她的做法，“工作中，一定要在你的下属面前树立威信，都像你这样，还怎么管他们？”

　　汪展璇却觉得没什么：“我们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

　　“你心里有个底就好。”这并不是赵姐今天最关心的，只是引入话题的手段罢了，“听说了吗，咱公司行政部门来了个姑娘，直接坐上了凯瑟琳的位置，我说她干得好好的，前段时间怎么辞职了，原来是被架空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汪展璇夹了快竹笋，只咬了半口，就开始感叹公司厨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要想留住优秀的员工，就得留住他们的胃。她开玩笑想大概有相当一批同事，久久不愿意离职，也是为了成世这可口的食堂伙食吧。

　　“人事变动都是很正常的事，总有领导的孩子毕业了想进公司发展，突然空降的事还少吗？”

　　被泼冷水，赵姐情绪依旧高涨：“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知道她是谁安排进来的吗？”

　　“是谁？”
　　“老程总。”

　　这确实是汪展璇没想到的。

　　赵姐继续说：“听说是好友家的孩子，如果单单仅这点我也不会这样八卦。拒可靠消息称老程总觉得自家儿子年纪大了，还没结婚，亲自下场挑选了知根知底的儿媳，如果没有其他变故，大概率这姑娘会成为咱成世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