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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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杯盏，好似晃动的红色液体仿佛在刹那之间跟着音乐戛然而止。
因为汪展璇无情拒绝了顶头上司的邀约，这场晚宴变得索然无味，草草了事后，程准送汪展璇回了家。
到家后，洗完澡，站在阳台，夜间清凉的风拂过脸颊，耳边是母亲絮叨的家常：“你爸稳定下来，我这颗心也就定了。”
然汪展璇却一句都没听进去，脑海中依旧徘徊着晚餐结束前程准那句：“那只好下次。”
他小幅度耸动的肩膀以及惋惜的微表情，乍看让人觉得确实因为被拒绝有些遗憾，可汪展璇心里清楚，那只是出于礼貌，下意识的反应。
......
如果不是她,会不会有其他女人陪他一起呢？
路灯之下，光影交叠，俊男美女走在寂静的小路上，聊起唐戴斯被陷害后不得不与心仪的姑娘生离，又如何在神甫的帮助之下逃出监狱，获得巨额遗产。
这场景光是想象都觉得美好。
打从心底冒出的懊悔和酸意，连汪展璇自己都无从察觉，只觉得心情五味杂陈，像打翻了的调味料，酸甜苦辣全都尝尽。
......
“喂，还能听得见吗？”朱艳兰以为又是信号不好，小声抱怨，“什么破手机。”
汪展璇：“听着呢，我在想要不要给我爸请个护工。”
“请护工多贵呀，我休几天年假照看你爸就得了，况且别人照顾他，我也不太放心。”
这倒是，她点点头：“那行，我要下班早，没什么事，就去帮你。”
“也好。”
......
＊
平静又寡淡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又到了周六。
下午，赵姐就不忘提醒汪展璇：“别忘了啊，今晚六点，福庭路那家爱尔兰餐厅。”
“知道啦。”汪展璇笑着问，“到底是得了什么好处，能让你对这事这么上心？”
赵姐啐她：“呸，小妮子，平时瞧你文文静静的，怎么也会戏弄人了，还不是看你人好，要不谁做这个媒？”
汪展璇立即发过去一个委屈的表情：“赵姐，我错了......”
赵姐大方道：“既是头一回，就饶你这么一次吧。”
......
俩人互说了会儿玩笑话，又聊到相亲男嘉宾的身上。了解了对方大致的信息，加上微信，赵姐觉得该功成身退：“这下就靠你们自个儿了，我算是完成任务，就等着喝喜酒了。”
汪展璇好奇：“你就这么肯定你弟弟能看上我？”
赵姐不假思索回道：“你呢，不说倾国倾城，怎么也算个温婉型美女，一双水灵水灵的眼睛任凭我见了都心动，更何况我那个颜狗弟弟？”
紧跟着又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会单身到现在......”
......
汪展璇从不觉得相貌是决定一个人能否找到伴侣的唯一因素，有太多的外在条件
会影响人的择偶标准了，所以即便是从小到大逢人都夸她长得漂亮，她也不敢断言赵姐的弟弟会百分百看上自己。
况且一见钟情相较于日久生情，她仍觉得后者来得更靠谱些。
时间也不早了，第一次见面就迟到总归是显得太过唐突。汪展璇提早了十五分钟出发，到达目的地后对方还没来，她点了杯果汁，在角落落座，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约莫五分钟后，头顶传来男声：“是汪小姐吗？”
汪展璇抬起头，只见来人瘦长脸，带着眼镜，很斯文的模样，倒也符合他教师的形象。
她慢慢起身，自我介绍：“你好，汪展璇。”
“我姓赵。”男人在对面坐下，“单名一个霆字，叫我赵霆就好。”
汪展璇点点头。
兴许是这次的相亲超出了预期，赵霆表现得相当主动：“怎么就点了份果汁？这家餐厅口味还不错，你可以看看菜单，我请客。”
汪展璇拒绝：“不用，太破费了。”
为什么就单独点了杯果汁？一来是她确实对西餐不怎么感兴趣，二来也是第一次见面，并没有确定关系，让一位与自己在今天之前毫无瓜葛的陌生男人花费这么多，实在过意不去。
赵霆笑着推了推眼镜：“我知道，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嘛，都推崇AA，咱们也入乡随俗。”他叫来服务员，“要杯咖啡。”
不久后，又开始制造话题：“你在成世工作？”
汪展璇：“嗯。”
赵霆又兀自说道：“是给程准当秘书吗？前些年，成世在我们学校设立了'程氏助学金'。程准这人我接触过几次，年纪不大，城府却极深。不过倒是很得女人欢心。”
他看向对面的眼眸别有深意，汪展璇怎会读不懂其中含义？
程准作为万里都难挑出来的高质量男性，长时间与其一起工作，甚至有时还需处理他私下生活的一些琐事。孤男寡女，经常独处，很难不让人怀疑会对他产生感情。
这样冒昧的问题，汪展璇本该生气，但一想起那天缠.绵.雨.云的场面，似乎就没有了理由再计较下去。
她在以交往为前提的相亲宴上，要求男方不该询问和她曾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男性之间是否有暧昧行为，实属有些强人所难。
汪展璇觉得既然对方在这方面过于在意，当下就该停止继续了解的可能，免得到最后因此事而发生争吵，所以下半场一直表现得兴致缺缺。
大抵是察觉到了汪展璇的冷淡，送她到家门口，赵霆为刚才的莽撞行为解释道：“抱歉，不该在第一次见面就提出如此冒昧的话题。我虽是个老师，但是思想也不算保守陈旧，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期待下一次见面。”
......
＊
回去的路上，汪展璇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在想赵霆临别前的那句话是想和她继续发展下去的意思，还是仅是维持双方体面而讲的客套话？
难道老师说话都这么委婉吗？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周晗的男友，也是大学老师，还是文学院的，日常交流也这么文绉绉。
汪展璇对赵霆的印象不坏，但也算不上好。在他问出那个问题后，她便觉得自己和他不适合交往下去，于是等晚间赵姐询问近况的时候，老实说道：“可能缺少点磁场。”
赵姐作罢：“好吧，有合适的我再给你介绍。”
以为事情到这儿便告一段落了，周一一早，一束巨型粉玫瑰送到了汪展璇的办公室。
这束玫瑰顿时让正昏昏欲睡的周冰言来了精神：“展璇姐，哪个男人这么大手笔？不会是......”
她看向玻璃门紧闭的总裁办，大胆猜测。
汪展璇打断她：“胡说什么呢，上周那事赶紧忘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被训斥，她也顾不得伤心，依旧自言自语，“当美女真好，能收到这么漂亮的花......”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程准跨步进来，右手正拿着手机，不知和谁在通电话，恰巧听到周冰言的话。
他将视线移至那束粉玫瑰上，愣了几秒，而后慢慢蹙起眉头，要在口袋里找些什么，搜寻未果，只得放弃，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门刚关上，汪展璇就吩咐道：“冰言，把这花拿去扔了。”
“扔了？”周冰言大为不解，“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要扔了？”
汪展璇解释道：“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我们一切都得以程总为先。作为秘书，除了要完成程总交代的一些事情，还要通过神情揣测程总的心理活动。就比如刚才，程总在进门之后，看到花的第一眼先是皱了下眉，随后又去掏口袋，翻找东西，说明程总很有可能鲜花过敏，所以这花不能留在办公室。”
周冰言恍然大悟，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难怪程总这么信任展璇姐，她对这份工作可谓是兢兢业业，不曾出过任何纰漏。
不敢耽搁，周冰言赶紧抱着花离开，一路上巧遇同事，都忍不住八卦问：“周助理，你怎么抱着这么大一束花？是程总准备送给哪个美女的吗？”
周冰言唏嘘道：“送啥美女呀，程总鲜花过敏。这要是送花，美女沾上一身子花粉味，再去跟程总亲热，不要命了？”
同事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而另一头，被指名道姓的男人正襟危坐，指尖的钢笔时不时敲打桌面，面对手机里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好友，嘴角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突然......
“阿嚏！”
程准伸手进西装内兜里找手帕，常宇立见他许久不曾开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询问：“我送你那两张票，你怎么没和美女秘书一起去？”
剧院里他有熟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常宇立特地让朋友留意了一眼，结果对方却告知他，根本就没见人来。
这不就兴师问罪到这儿了。
程准悠哉回道：“感冒，不想去。”
常宇立立马关切道：“刚还听你打喷嚏，这是还没好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大夏天的怎么会感冒呢，要我说你们这些大老板不是这个会，就是那个会，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身体能好吗？”
程准却眼都不眨，继续胡扯：“那到不是，花粉过敏。”
常宇立顿觉被耍：“你丫的，我还不知道你，你还花粉过敏？骗谁呢！”
他俩从小就认识，十七八岁的程准个头像雨后春笋那般蹿得老高，手脚细长，劲却不小。
什么都吃，就不见长肉，一身结实的腱子硬得跟石头一样。
常父常说：“这小子，身体这么好，精力十足，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就这毫不忌口，连个过敏源都没有的家伙，搁这跟他说花粉过敏，谁能信！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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