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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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虚掩的门里传来阵阵使用花洒淋浴的声音，彦莫停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洁白的宽大衬衫下露出两条光溜溜的白大腿，正神情激动着难以抑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你好啊，李先生。”彦莫停一个鲤鱼打挺利落起身，接起电话之前扫了一眼屏幕，懒洋洋地放在耳边，没有意外：“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
“彦莫停——！”那头劈头盖脸的愤怒砸下，因为隔着电话所以显得尖锐，这是他的经纪人，李莫宁，莫停莫宁一字之差，彦莫停当初还稀奇地说有缘：“电影节颁奖典礼上你为什么中途离席？！”
李莫宁几乎暴怒，他捏着手机冲彦莫停深深地怒吼，透着苍白的压抑，咬牙切齿：“你在底下和孙众山交头接耳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给我中途离席，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
“哦，我忘了。”彦莫停哼笑一声，别看他在陆西行面前跟个娘*一样，他在别人面前可是威风得很，没理也要占三分，非常理直气壮：“倘若我打了，我也走不掉了吧？”
这件事是他理亏没错，但并不至于李莫宁这个经纪人如此生气，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早该习惯了才是。
“这就是你一声不吭就走人的理由？”李莫宁冷笑一声，他喘了几口粗气，恨声开口：“彦莫停，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又找你了？给你打电话要你出去了？”
“……”彦莫停微微皱眉，从他话里听出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说话！”李莫宁冷冷。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彦莫停顿了一下，不想把陆西行牵扯进来。
“你只告诉我是不是！”李莫宁厉声喝止。
“是。”彦莫停平静如水。
“我就知道！”李莫宁暴怒，他再也忍不了，今晚让他这么生气的不单单是彦莫停又中途离席，还有他中途离席的背后原因。男人烦躁地在办公室李走来走去，用力抓着头发，真的想敲开彦莫停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彦莫停，我不管你和陆总到底有多亲密，你好好看一看你的事业好不好？为了他撇下工作，你自己想想做过几次！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吗？！”
李莫宁已经忍了很久，这些年来，关于陆西行这个问题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像今晚这种打电话给彦莫停，不管不顾就要他过去的事，陆西行已经做过好几次，次次猝不及防，连个给人安排的时间都没有。
抛开今晚不谈，最近的一次还是在片场，彦莫停正在拍戏，陆西行不知为何突然打来电话，寥寥几语就让彦莫停出去，而他的艺人，彦莫停，就像这个男人养的狗一样不问一句就出去了！扔下剧组拍摄不管，抛下投资方塞进来的主演不管。
幸亏那个人是冠泓羽，好脾气的冠泓羽，剧组投资方又与陆西行有所联系，关系匪浅。不然第二天各种小道消息就得满天飞，李莫宁又得追着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给他洗白！
“李先生，”涉及陆西行，彦莫停心情不愉，目光盯着浴室虚掩的门起身，走到更远的地方站定，说起话来幽深得就像一条毒蛇：“你看起来对我的职业素养很不满意。既然如此，我也想问一问李先生，今晚那十几个粉丝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搞这种事，真粉丝你不敢插手，就雇起假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吗？”
彦莫停糊逼多年，不求上进，好不容易近两年有了点水花，终于在观众面前刷上脸，小有成就，有了大量粉丝。虽不牢靠，但为彦莫停带来的好处也显而易见。
圈内攀比之风大盛，连限制粉丝入场的电影节也不能免俗，常常有各家粉丝大量逗留，让不少圈内能说得上话的前辈心中不满，只是碍于如今市场，深深压下。
彦莫停冷眼看着，原本因为糊逼还能独善其身，偶尔拍拍戏被提名入围也丝毫不慌，直到今晚这场，李莫宁随波逐流的想法他能猜到怎么回事，但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不过他今晚中途离席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如此，单纯是因为陆西行失忆，这个消息太震撼，刚开始时一直在担忧自己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后来见到了陆西行，又开始情不自禁发春一整晚。
但是他的经纪人显然不这么想。
当彦莫停的声音落下，李莫宁感受到血压的飙升，深呼吸几口气。
“我们来谈谈。”李莫宁走了几步，已经冷静下来，他压抑着内心重重的愤怒和无力，扶着额头疲惫地说：“我知道你如今看我不爽很久了，但你不该把这种情绪发泄到这种事上来，更不该牵连工作室给你安排的这几个工作人员。虽然这个奖不是很重要，但彦莫停，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不会给你安排无用的工作。如果你觉得不过是当绿叶蹭红毯，没必要去一趟，你大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会周旋，而不是中途改变主意，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去，这不可以彦莫停，和谁找了你没有关系，我也不该提陆总，让你生气。改天有空，约个时间吧，我们好好谈谈，对现有已知的认知偏差做一个正式的了结。”
彦莫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为他经纪人的李莫宁很清楚。
从老东家时彦莫停就被调到李莫宁手下，之后遇见陆西行，一头撞入他怀中，赏识彦莫停的老总做了人情，彦莫停合同提前到期，彦莫停离开原公司，挂靠其做了工作室，李莫宁和他同进退，始终尽心尽力，到如今共事已有七年。
他就那么看着彦莫停，像一颗燃烧的流星一样，带着汹涌的热浪汇入璀璨群星，张扬无所顾忌，热衷惹是生非，哪怕糊逼多年也有人疼有人爱，一路被不同的贵人保驾护航，十七岁到二十四岁，在众生相中永远有着独一无二，也让李莫宁越发无法容忍。
只是这么久了，久到让李莫宁忘了，彦莫停本质其实是多么一个只吃软不吃硬的臭小孩，他不该跟彦莫停对着干，旷日持久的战争长了，竟也忘了早该如此的解决方式。
“可以。”彦莫停也不虚，李莫宁给出台阶他也就下，正巧就像他和孙众山说的，彦莫停的确看李莫宁不顺眼很久：“过阵子补拍完戏吧，也没几天了。”
“行。”李莫宁点头，望着窗外江景夜色，闪耀的光氤氲在他眼角：“你好好想想，彦莫停，你知道我对你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彦莫停没说话。
没有坏心思，不代表不会做对他不好的事。世间有很多事，反而是关系越近，越一心为谁好，就越会做错，挑战底线。
这也是彦莫停看他这个经纪人不顺眼已久，还愿意忍着他的原因。
李莫宁当然不会对他有坏心思，但不代表彦莫停能够永远容忍他做的一些脑残决定。
在做经纪人这条路上，李莫宁跟他做艺人一样，还有的学呢。
“对了。”在挂断电话前，李莫宁忽然叹了口气，这样说：“我不该因为这一件事质疑你的职业素养，彦莫停，我得承认，在不涉及陆总的情况下，你的职业素养还是很高，很值得赞誉。所以，对不起。”
“你不用这样。”彦莫停垂下眼，如果不是李莫宁说到陆西行头上，他原本也没怎么生气：“我不在意这个。”
“你不在意，我在意。”李莫宁说，“我也想明白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也得趁早说，不然迟早会成为问题所在。陆总，我也无意冒犯，更没资格插手去管，只是彦莫停，你好好想一想，你的未来怎么办，是要一辈子拴在陆总身上吗？先不说陆总愿不愿意，你总这样因为他放下工作，作弄自己的名声，你还怎么拍戏？谁还敢要你？”
“彦莫宁，你也不是走流量艺人的路子，是正儿八经的演员，有演技也肯努力，为什么不肯继续深造一下，挖掘自己的潜力？”李莫宁走到窗前，扶着栏杆，拉下百叶帘，一行行阴影混着明艳，落在他的眼底身上，有星星在闪：“我言尽于此，挂了吧。”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彦莫宁捏着手机，扔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走了几步趴在上面，抬头看了眼始终传来淋浴声的浴室，难得叹气。
陆西行已经是一个很好的金主和靠山，每月给他的钱都是大手笔，明明不是娱乐圈老板，也愿意为他和做相关行业的朋友牵线并投资，在那档子事上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还包容他的种种不完美，彦莫停已经很知足。
更多的，李莫宁想让彦莫停上进些，别为了陆西行牺牲自己的名声，怎么可能？
圈里老板，多得是不管不顾，不拿艺人当人看的，像彦莫停经历的这种，只是工作的时候非要临幸，已经是很常见的事了，彦莫停也不在意，大不了他后续工作的时候更努力，拉进度。
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李莫宁怎么就不懂呢？就像不留粉丝逗留的电影节来了大量粉丝，主办方没有义务安排人手管理冷眼旁观，迟早会出事。
“陆总啊，”彦莫停打开手机，点进相册，对着照片上的男人指指点点，小声说：“你可真是个祸害。”
刚出浴室的陆西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