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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心机狐狸勾引你倒戈阵营的故事
      *妹是古灵族的,被捡到花凋收养,隐线花王
      *不知道第多少次重修?*?:≡?( ε:)

      月华寸寸如昼,摇花影朦胧。

      天穹的圆月像一枚澄玉,悬在圈起的手指中央,皎皎独立,一副洁白无罪的模样。

      五世花王离去的这些年,女焱师成了他们的神,而我就像充话费送的。

      说成充话费送的,其实还有点抬举。
      毕竟送话费,送手机,没有哪家店送手雷的。

      为防这颗手雷再度爆炸,我被关在了枯花有味庭。天上的月盈月缺,一看便是许多年。

      偶尔也会有求道问卦或闲得发慌的人来看我,比如这位叫火棘郎的青年。

      “你是说,我兄弟花裳无泪和焱姐的缘分,就像这月亮一样完满?”他注视我手中的圆月。

      我叹了一口气。

      “那你是想说,有缘分的人,自然会走到一起?”

      “也不是。”

      他摞高袖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就想吃块饼。”

      或许我肚子打鸣声在夜空特别扎耳。
      他恻隐之心一动,放下拳头,递来一块油纸包饼:“赤娃没给你带饭?”

      “饭要大家坐在一起吃,才会好吃呀,女焱和命先生去开坛做法还没回来。”

      我从他手里拿过饼,换将一枚红结放上他空荡荡的掌心:“你把这个系树上,有缘人会找过来。”

      “系哪棵?金树?梅树?还是神花树?”

      “我们族有这么多树吗?”我有点疑惑。

      他近乎又想挥拳:“你在花凋生活几十年,你不知道哦?”

      “嗯,枝繁叶茂的,挺好。”我短暂想了想,“你想拴哪颗都行呀。”

      “那我明早给它挂梅树。”

      “哦,那就是没了。”

      火棘郎如半夜惊魂:“等下?你说清楚,什么没了?”

      我被他拽住衣襟前后摇晃,手上啃了一半的烧饼碎屑乱洒,但这并不妨碍我一边咀嚼一边解读卦辞: “花裳无泪和女焱的缘分没了。”

      “你什么时候算卦啦?!”

      “刚才啊,心诚则灵,天地万物皆可作卜。如果我事先告诉你,你便会带着陈见和企图左右它的心态去摇这只卦,那样是不准的。”

      火棘郎有些急眼:“等等,刚才那个不算!你给我重算!”

      “不行,同一个人八十一日内不能重算。”

      “哪来的破规矩?”

      “我定的破规矩。”

      火棘郎简直像一台要随时走火的发动机,隔着杨木圆桌就要追过来:“你这蒙古卦师!把饼还我!”

      他追得快,我吞得越快,三五口做了腹中餐,有点噎地说道:“卦是不会错,错得只有解读的人。你别急呀,我再给你细看看。”
      我看着掉散在桌沿的饼屑,似有若无地拼成了某个极不讨吉的字。
      “呃,可能不太好。”

      怒气未消的公牛,鼻孔里仿佛还出着余气:“给我讲清楚!不太好你就给我想办法给我变好!”

      我也有点懵,确定没走眼,才挠了挠头:
      “我是说女焱的状况,不太好。”

      话未然,远山陡然就传来赤娃撕心裂肺的呼声。
      火棘郎拽起我就跑,花海被他招惹得轻颤,粗鲁地惊落红点点。

      “哇,你干嘛?”我被他拉在手里,近乎迎风招展成一面旗。

      “你不是那什么灵什么族的吗?佐王相说你尽会旁门诡术!现在焱姐他们在斗法,你去帮她!”

      这是褒义吗?
      夜风低低吹拂,我抬头,在两岸飞速流逝的树林上,看见天心月明。那圆月高悬,泛着一点不详的红。
      幽林深处的旷古长鸣,撕破了夜空。
      我前脚一离枯花有味庭,此班日夜盯梢我的乌鸦,立刻将消息报给了某个虎视眈眈的主人。

      “你这是强人所难,还给我外带麻烦。”

      他身后披风扑朔翻飞,风驰电掣中,他朝我竖起两根手指:“两块。”身形一个急转,骤然刹车,将我抛在一片猩红土地。

      落脚刹那,激起一阵蛮烟雾瘴。
      术法碰撞后散落的劫火寥落四方,残焰不遗余力地安静燃烧。
      坐于劫火中的,是花凋族最鲜艳的一抹红。

      根本不给我迟疑余地,火棘郎一推,将我推到女焱师跟前。

      她的身体在一片云蒸霞蔚中逐渐变得透明。
      逆飞的火芯,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唇角漫出的连珠朱红,按耐不住地昭示着这具身体的魂识在另一面空间陷入了苦战。

      我们花凋族女司,总是这般爱拼命。
      逞一时之急,堵上了气运,结果中支下下签,被敌人钻了寄体分灵的空子。
      唉,船迟又遇打头风,本体在烈焰中煎熬,分化在远方的魂识,还不知能撑到几时。

      “女焱。”我蹲下轻唤,尝试唤醒她的魂识。

      没有回应,她紧闭的眼睫在清寒的月光下颤动。

      “女焱。”我索性伸手去捉她的手腕,却于触及一瞬被陡然窜升的火苗烫开。
      从她垂头丧气的身影里发出一道斯文有礼的声音:
      “朋友,观棋不语哦。”

      清清洌洌,如落山涧之泉,敲在了心头。

      可眼见女焱周身燃烧的劫火愈加炽盛,火棘郎焦急无措的声音在三丈之外简直如无头苍蝇般地徘徊。

      业务不太好做呢。我起身,掸了掸沾上衣摆的余烬,朝火棘郎竖指道:“三块哦。”说罢指尖凝光,指向地上躯壳的天门,命在旦夕摇摇欲坠的身体,转瞬被微弱而起的流光充盈成实体。更动心法一唤,声传三万,直透远方战场上那道鲜红的魂魄:“女焱。”

      浓墨如瀑,涛涛滚落。她心魂一震,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转身,看见了本不该存在的我。
      她衣襟被血濡透,受了极重的伤,创了肺腑,眼底却一片凛然,眉心坠摇得庄重又肃穆。一口梅瘦骨枯之志,将痛苦深渊中的人高高撑起。

      我在风里嗅到她心上的执着。
      但并非每一场战役,都要战到剑断人亡,才算分出高下。
      我开门见山,朝她抬起一只手掌:“火棘郎喊你回家吃饭了。”

      这不算什么稀奇术法。
      以前我总想着逃出花凋,有几次被好持人长短的兰镶玉笔发现,往五世面前参我。为在花王巡查前快速归位,便跟守在花凋外境花园的小女司共同参悟了此术。
      只要她抬手与我相合,她之魂识就会立即回返花凋。

      可是她凝望着我的掌心,迟迟没有动作。

      是有未竟之事吗?

      我这才看见她祈舞惯用的太初一响,被她交叉的双手紧紧抱在怀中。

      哦,是有心系之人。

      可我犹安静地等待着,直到起了一阵白光,将我与她隔远,她抱着神鼓的身影在光源之外逐渐暗淡。
      我心中方觉不妙,已然追之不及!眼睁睁看她随最后一线微光消失在地平线。
      我的意识识被强行打回,原是那灵光之下本来死气沉沉的“尸体”,遽然握住了我指向她眉心的左手。
      我发力挣脱,根本纹丝不动。

      干你娘,这绝不是女司的手劲!

      我稍一急,右手凝息,催了一口灵力点在左臂,想要强行逼退这不速之客。无奈失了先机,更是正中对方下怀!对方亦掐了道诀,速度之快简直让我心头发紧,一阵阵地悔不当初!两相冲击,华光在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下骤然散开,渲白了天,我眼睁睁看着周身境地斗转星移,支离破碎地现出一座陌生院落来。

      握着我的手,俨然换了人。

      从空间狭缝带出的夜风,拂动着他的粉樱薄袖,飘飘如一幕帘,横于我与他之间。

      袖后拂出一对细长俊秀的眼,亭亭玉立,深处流淌着一泓冷冽犀芒。

      一味凉风,荡过我与这双眼。

      吹散了他眼底的冷意,也将我的心跳骤然一轻。

      他拎高我的手,微微偏头,盈盈似笑地打量过来:“哟,这是钓出来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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