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清娃呱呱

25、纷杂变故4

　　文君小隆走了，家里再次安静下来。滕舞弯腰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看看，钢化膜裂成蛛网状，奶白色手机壳右下角掉漆漏出里头银灰色内里。伸手把钢化膜撕掉，嗯，屏幕完好没有碎裂，看起来应该是还能用。

　　滕舞打开微信，想看方傲给她发位置没有。当然如果方傲还没出门的话，可以告诉他不用出来，她这边没事了。只是刚点开微信首页，还没看到方傲名字，妈妈张亚莉的电话打进来了。滕舞扭开脸看黑漆漆窗外三秒，长吁口气才转脸回来按了接通，说：“妈，高考志愿我已经填好，我觉得没必要改动了。”

　　张亚莉轻柔语气说：“我看了你给我发的，挺好没必要改。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来酒店住，家里砸成那样，住着不方便。”

　　滕舞拒绝说：“妈你当初来这座城的时候，条件应该比我现在还要差还要不方便。你都能适应挺过来，我也能。还有妈我不想看着你和我爸拿管我当由头吵架，解决不了我的问题还败坏我心情。所以妈你没事别打电话了，想管我想给建议，等你和我爸彻底离婚以后再说，好吧？”

　　那边张亚莉有些着急，说：“滕舞你学习方面我可以不管，就是你和方傲交朋友这事……”

　　这边滕舞一个字都不想听，抢话说：“妈，我看不上你的婚内出轨，可我也尊重你的个人选择，我不会把你和别的男人事说给奶奶爸爸听。你是不是也尊重一下我？如果方傲不是奸恶之辈，那在我和方傲的交往上，请你不要大惊小怪不要指手画脚？”

　　张亚莉语塞。虽说寒暑假经常能在公司看到总裁外甥方傲，但她对方傲的了解还真不多。见习性质嘛，年岁又不大，公开场合不发表意见也不给建议的，也没上蹿下跳刷过存在感，是以大多数人都把方傲当吉祥物笑脸对待，包括她。而吉祥物，跟奸恶哪里扯得上关系？但是见识过社会上的灰，再吉祥，那跟女儿滕舞这样的真单纯比起来，也是不单纯。可惜，女儿滕舞不愿听她说话。

　　挂断妈妈张亚莉电话，滕舞心情沉重。想起小隆临走说的那句‘有你趴地上求我的那天’，滕舞的心情是更差。再拿起手机找方傲，不用找了，方傲打过来了，问滕舞在哪儿。在哪儿呢，当然是还在家。滕舞说出以后，脸上现出明显落寞，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爸我妈都不在家，要不你来我家吧，省的在外边花钱了。”

　　方傲迟疑。他找滕舞是为了给滕舞妈妈解释，现在滕舞妈妈都不在，显然不用他解释什么了。这时候他过去，滕舞妈妈知道了不得认为他卑鄙就会趁虚而入，然后再找滕舞麻烦？

　　滕舞看着手机里方傲的不应允，心里不痛快。她亲爸妈因为离婚心情不好一时半会忽略她朝她撒气她理解，但是刚刚上任不久的男朋友，按理来说应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为什么不仅不着急见她，她说让他过来他还一脸不情愿？

　　“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都欺负我！”滕舞忍不住控诉出口。转瞬想到方傲馋的是她的身子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她，她找方傲目的也不单纯，这心情是差上加差。转脸再看看窗外黑漆漆，她语调平下来，问：“你现在不过来，明天还有以后，也不想做我男朋友了，是吧？”

　　方傲皱眉，轻声说：“滕舞你真不知道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你不能总寄希望于我道德高尚，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柳下惠，上次和你一起过夜我忍得很辛苦你知不知道？”

　　“那你就别忍了，你过来时顺便买避孕套不就好了。”滕舞这样说。

　　方傲第一次来滕舞家就赶上滕爸滕妈都不在家，他觉得就算是他两只手拎满礼盒，那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可什么都不拎，事后滕爸滕妈知道了他半夜上门这事，不给他小鞋穿都对不起他的空手而来，所以礼盒还是要有的。滕妈妈护肤品两套，滕爸烟酒茶，哪样贵买哪样就是。

　　下车走到滕舞所在小区门口，方傲才想到没给滕舞买东西。现在回转去买，太晚了，没有哪家大牌店还在营业。没她的份儿，可能会给他耍小性子。看看左右仍亮着灯的小超市，进去看看吧，然后再出来的方傲手上又多了两瓶啤酒两袋瓜子外加一袋薯片。

　　滕舞叫方傲来家里，是真存了给方傲省钱的意思，她没想到方傲上门会两只手拎满东西。早知道这样，她绝对自己出门。接了礼盒放在门厅，滕舞这样说：“我爸妈正在商量离婚，怕是没心情接你的心意。执意给他们，没准他们还给你翻脸。礼盒放这儿，明天你拎走，好吧？”

　　方傲有预感滕舞爸妈不睦可能离婚，和真正听滕舞说出来，感受还是不一样的。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方傲含糊‘嗯’一声没做其它表示。

　　滕舞转脸伸手碰碰啤酒瓶，看方傲一眼后拿走一瓶啤酒一袋瓜子，下巴点点剩下的一袋薯片，问：“这是你的还是我的？”

　　这次方傲很干脆开口：“给你买的，我不吃。”停顿一下解释：“咱俩看着电视，有吃有喝过这一夜。”

　　滕舞转眼看看空空电视墙，无奈扯扯嘴角。她真是头脑发晕了，竟在自家砸了个稀烂的时候叫方傲过来。怎么办，趁方傲还在门厅让他提了礼盒转身走？滕舞犹豫，杏眼盯住方傲眼睛，慢慢说：“我家还有我这段时间事都挺多的，挺招人烦。你如果介意，现在拎着礼盒走。你要是不走，过后嘲笑我嘲笑我家，我可是会闹得你家鸡犬不宁。”

　　巴巴叫他来，来了又让他二选一，滕舞也真是骄横的没边了。方傲不想被滕舞牵着走，很干脆很坦荡说出第三种解决方法：“滕舞你这样说的话，我不在你家过夜了。就是你一个人在家孤单，不如跟我一块走吧。”

　　滕舞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的吗？回神过来，滕舞觉得还是得把某些危险性告诉方傲，省得他盲目乐观觉得嘛事都不知道的人最安全。清清嗓子，滕舞这样说：“方傲，在你来之前，文君，就是我表姐耳根子软受不了小隆纠缠，带着他来过。文君私下里给我说小隆有新女…朋友了，还说他对他新朋友并不好…很暴躁。当然文君也不愿意带小隆过来，实在是被夹缠的没办法了。我呢，是很讨厌小隆不想和小隆有任何碰面，但小隆更讨厌我，临走还给我来了句‘有你趴地上求我的那天’。有小隆这个危险分子在，方傲你做我男朋友，很有可能被小隆记恨上被他打击报复。要不要做我男朋友，你再慎重考虑一下，别不当回事。”

　　方傲定定看滕舞好一会，才说：“我送你回家那次，就是怕你见了危险人物被人这样那样然后杀了，实在没想到你还真给你自己招来个危险人物。”转眼看看地上礼盒两秒收回视线重新看滕舞，他接着说：“滕舞，就算我不做你男朋友，我也想看看小隆，你不用替我害怕。老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我爸是边防军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滕舞忧虑，真心说：“可我只想要能给我安全感的男朋友，没奢望顶天立地的好汉啊。你真要当好汉，我还怕你伤了残了再不能陪我。”咬牙想想，她强硬说：“我不能接受你死在我前头，我会难受，所以有危险我上，你不能动。”

　　方傲笑了，伸手捏滕舞的脸，戏谑：“人家一句吓唬你立马想到死啊残的，干什么啊？联想力这么丰富，要不要替我想想你真要死我前头，我接下来得娶几个老婆生几个孩子？”

　　滕舞笑了，眼泪却流出来，严肃说：“警察给我说过互殴的话打输进医院打赢蹲牢房。方傲你得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打架。想帮我可以，动脑子智取。”

　　方傲没听滕舞说什么，注意力全在指尖泪水上。指腹相互捻磨，那泪水便消失无踪。他的手又摸上滕舞的脸，沾染了一手湿意。正寻思这怎么处理，却不防滕舞抓他手用手背去蹭她的脸，这下好了，手背也是湿淋淋。方傲眼神复杂看滕舞。

　　滕舞意识到了某种信号，扑闪着漂亮杏眼好奇看方傲，小声问一句：“你不用酝酿一下就想那样吗？”

　　方傲轻声回一句：“我来的时候你不就说可以，还怎么酝酿？”

　　滕舞低头想想，抬头说：“互相说喜欢，让你我都感觉彼此被需要啊。”话音刚落，方傲走过来了，那双眼热烈的很像有小火苗在烧，滕舞不敢对视赶紧扭开脸，然后下一刻她被抱住。滕舞一下子僵直了身体屏住呼吸，意识到方傲只是搂住了她没进一步动作，这才慢慢放松重新呼吸。

　　怀里滕舞不再一惊一乍放松下来，方傲伸手抬了滕舞下巴让她仰起脸，轻轻说：“我喜欢你，我也想你喜欢我。”

　　滕舞看着那满是情意的眼，思路不由自主就跟着方傲走，她也好奇她也想了。只行至中途感觉到疼，抬眼看方傲额头是汗眼里也是痛苦之色，滕舞觉得还是有酝酿必要，她给方傲建议说下次做好万全准备情绪酝酿到位再来。

　　看方傲同意了，滕舞便快乐地搂了方傲亲吻。相比突破最后一步，滕舞觉得亲吻更舒服更能给她带来快乐。一会儿过去方傲不死心，滕舞很不愿意，委屈说：“非得这样，换个方法舒服不成吗？”

　　方傲眼色暗下来，指腹重重压上滕舞唇，哑声说：“别说傻话，这样能生孩子，别样能生吗？正经女孩子能接受这样，可不会让男朋友试别样的，除非你承认你不正经。”

　　滕舞垂眼想想，嘟囔一句：“怎么这事还能应了那句万事开头难？！”

　　方傲也想感叹，原以为一夜之间新手就能潇洒变老司机，现在他才知道在成老司机前，他这新手且有的摸索。呃，他也疼还寸步难行，梦里虚幻感受失真也就算了，可现实里是哪个混蛋说做这事飘飘欲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