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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酷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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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有关在愚人节出生的男孩的故事,年代久远的似乎不再具有任何的可考性。在那个男孩所住的村子里,唯一留下的对于他只字片语的描述,也只是让我们知道那个男孩有一头奇异的红发。作者也只是偶尔在一场大型拍卖会的一件竞拍品——一枚指环的内侧,发现了两个模糊不清的两个字——命运,字迹零乱,似乎暗示着它曾经的主人饱受着那两个字的嘲弄,无奈的一生。不论如何,这激起了作者的好奇,那些这样或那样的奇思妙想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安睡,是怎么样的人,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了这词,他到底又有过怎样的经历……(作者很自然的在这里用了“他”而不是“她”,是由于这是一枚男式的结婚戒指。)终于,在一个典型的英国式的早晨,由一杯黑咖啡得来的看上去极为廉价的灵感的指引下,他决定写一故事,一个有关那个戒指主人的故事。他顺藤摸瓜,排除万难,去了解那个有关那个指环前主人的一切(顺便说一句,现在那个指环是属于他的了,被作为项链的是饰坠挂在胸前。)在这个过程中,他越发觉得事情的离奇曲折,无法用常识解释,似乎一切只能归咎于命运或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就像故事的一开始,所说的,和这个男孩相关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消失了,似乎所有人的记忆里都留有着这样的一段空白,唯一能够提供线索的是一位80岁的老妇人,她的名字是——赤木晴子,根据村子里的结婚记录表明,赤木晴子与樱木花道在1862年的冬至那天,举行了婚礼。而在婚礼后的6个月,樱木花道突然的失踪,把庞大的遗产留给了晴子和她腹中的孩子。警察似乎也介入了这件事中,却一无所获,晴子的品行无可挑剔,而村里的人好象对于樱木这个人颇有微词,但是所有侦讯记录都模糊不清,而且残缺不全,这主要是归功于在两年前伦敦警视厅所发生的一场火灾。
现在我们再来谈谈作者,一个典型的奇思异想着,高傲自大、目空一切,定期的会陷入某种抑郁的情绪中,对了,他的名字——宫城良田,最大的人生理想是和彩子小姐结婚,再多加一句,对于这个人生理想是否可以达成,本人抱怀疑的态度。他找到了晴子,并且想方设法从这一个近乎半聋的老太太口中问出了一些——记忆的碎片(这是作者的原话),但是请相信这整个故事是禁不起严谨的科学论证的,那些神怪、奇幻都是来源于作者神奇的脑细胞,不过用这样的一个故事在酒吧里换上一品脱啤酒还是很划算的,为此,我们故事的开始也是在一家嘈杂的乡村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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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樱木听说你昨天到黑森林去了,怎么样找到荷兰鬼了吗?”说话的是一个蓝头发的青年,他左手拿着一杯黑啤酒,右手钩着那个被叫做樱木的红发青年的脖子。
“三井!”红头发的青年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恼怒而染上了艳丽的红晕。
“三井你就别逗他了,不过,花道,你的确是不应该再想着那种童话中的事情了,你不是喜欢晴子小姐吗?那就应该踏踏实实的工作,这样才能给晴子小姐幸福啊。”那个看上去是一群人中最为老成的黑发青年,说道。
“晴子小姐~~~”一提到这个名字樱木就马上的陷入某种花痴状,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低头喝酒,因为经验告诉他们,在这样的时刻打断樱木,后果是很可怕的。
“樱木,听说你到黑森林去过了。”穿着花呢格子裙的少女急急忙忙的跑到他们的桌前,显然她跑的很急,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晴……晴……子,小姐~~~”樱木看着眼前的少女舌头开始打结,脸更红了。樱木身边的一群人早已笑成了一团,就连一向老成的水户嘴角也扬起一个可疑的弧度,但是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接过了,半石化状态的樱木的话头。
“晴子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问樱木,他在黑森林里有没有遇到……”晴子的脸更红了,最后的那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
“什么?”这次到是几个人一口同声,当然依旧处在石化状态的樱木除外。
“荷兰鬼。”晴子的脸几乎可以滴血了,但是那几个字还是很清晰的从她嘴里说出来了,听到这个名字樱木稍微从僵化状态恢复。
“阿,晴子小姐也要找荷兰鬼吗?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把荷兰鬼的宝藏给偷来的。”年轻的脸上写满了骄傲,火红的发仿佛有着一种可以将人灼伤的温度。
“不,不是的”晴子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坚定清晰,“下次你去黑森林的时候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没问题!”樱木答应的很干脆,但是他身边的几个人却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晴子。
“谢谢你,樱木。”仿佛将一生的勇气都用完了一样,晴子飞快的转身跑出了酒吧。
“樱木!你还要去黑森林?!”洋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最好的朋友过于沉迷与一个几乎不太真实的童谣,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那当然,我还要和晴子小姐一起去呢。啊!晴子小姐~~~”
这才是真正让人担忧的地方呢!洋平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说出口,说了樱木也不一定听的进去,听了也不一定理解。
“洋平,你可要相信愚人节出生的小孩的运气哦。”樱木大力的拍着水户的背这是他通常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粗鲁但是很温暖。
“愚人节小孩的运气啊……”水户轻声呢喃着,发出会心的微笑。在当地认为,在4月1日,愚人节出生的小孩是特别受上帝眷顾的,他们也许不太聪明、不够圆滑,甚至有的时候太过鲁钝,但是傻孩子特别招人疼,不是吗?在他们的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帮着他们。比如说樱木就有水户和樱木军团,还有许多的好朋友,他们之间的友谊都发至真心不求任何回报的。用洋平的话来说在樱木的身边一切都变的很温暖。
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一则在当地广为流传的关于4月1日出生的小孩的童谣一定要说一下,那是有关荷兰鬼和愚人节出生小孩的。
黑森林里住着荷兰鬼,看守着森林的宝藏;
探宝的人啊,可要小心贪心可能将你埋葬;
那些宝藏属于谁?
属于那个受神眷顾日子出生的小孩。
去寻找吧,只是记住千万看好自己的心脏。
樱木坚信他就是那个在受神眷顾日子出生的小孩,很小的时候他母亲在他临睡前所呤颂的童谣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而樱木恰巧又是那种特别固执的人,对于所认定的事物,恐怕十头牛也不能把他拉回头。
“敬愚人节出生的小孩,这一杯我请!”樱木拿着啤酒背站了起来,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将酒杯高举。
“敬愚人节出生的小孩!”酒吧里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仿效着樱木的样子,酒吧的老板似乎也很高兴因为只要樱木一来他的啤酒的销量就是平时的两倍,那都是托了,愚人节出生的小孩的福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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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雪融化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剩了,其实它的眼泪已经溶进了大地的心。
黑森林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这不仅仅是预示着小镇的冬天来的,更加代表着一种警告,冬天的黑森林不再是人类脚步可以涉足的地方,那里现在是死亡的代名词。小镇里的大部分居民,现在都会选择待在家里温暖的壁炉边,或是聚集在酒吧里,喝喝酒,打打牌,消磨掉一整天。但是对于樱木而言,冬天却是他最繁忙的时候,每天他都愉快的忙碌着,忙的让他几乎遗忘童谣、宝藏还有荷兰鬼。对了,还没有向你介绍,樱木花道,4月1日愚人节出生的小孩,职业是烧炭工人,冬天,小镇里1/2的的木炭是由樱木工作的作坊里提供的。
黑森林的雪让大多数人都感到头疼,樱木却不是其中之一,因为在他所工作的地方,雪无处容身,那里太热,太温暖,会对它们造成致命的伤害。偶尔,在工作的间歇,樱木会在作坊的外面喝上两口烧酒,雪颤颤悠悠的落在他火红的发上、暴露在外的麦色的皮肤上,很快的在空气中蒸发什么也不剩。每当这个时候,樱木都会莫名其妙的忧伤起来,却永远不明白为什么……
……,……
女人很美,忧郁和愁苦凝结在她的眉头怎么也化不开,黑色的眸子穿过那纷扰的难得一见的南方的飘雪望向远方的群山,那里,她的王所去的地方,雪应该很普通吧。羽翼扑扇的声音让女人回头,青鸟烦躁的在精致的笼内打着转。
“皇后陛下,不如让……”不知道从哪里来年老的女仆垂首站在那里,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和怜惜。
“不用了,那里,青鸟也到不了……”而且我的思念他也不会要,更是从来不曾在意过。青鸟,啊,青鸟,你这又是为谁这般的殷勤呢?女人洁白而美丽的手抚着笼内青鸟的羽毛,安抚着它的躁动。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只能等着,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的王不懂情。不过,罢了,守着便好,毕竟她是他的妻,她有一生的时间慢慢的教他识情懂爱。只是,命运,早已经细细的被编制成了锦缎,经纬交错,逃不了,也改不掉。这年冬末春初的时候,美丽忧郁的女王,安静的沉睡在那华贵的卧榻上,再也没有醒来,像那一年最后也是最初的那场雪一样消逝……而她的王没有回来……
“你要什么?”这是一个英俊到邪魅的男人,灰蓝色眼睛里除了狡诘还有一丝琢磨不透的情绪。
“我……”
“你要什么?”男人又问了一边,声音愈发的温柔和魅人心神。
“我……想要在下辈子再与他相遇……想要他的心……想要他的爱……”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
“如君所愿,契约成立。”男人躬身消失在一片黑雾中,女人瑟缩的卷曲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的抽泣着,白皙的手背上丑陋的黑色印记隐隐的闪着不详的光芒,什么都不能挽回了,这是她最后的赌注——与魔鬼的契约。
有着灰蓝色眼睛的英俊男人是一个恶魔,这多少还让人有点难以置信,此刻他正张开着他巨大的黑色羽翼在天空中急速的飞翔着,姿势优雅,不会错的,他是地狱的黄金公爵,地位仅次于地狱主人撒旦的人——仙道彰。现在,他的心情应该不错,就在刚才,他成功的引诱了一个高尚的灵魂,在白色的雪中埋下了黑色种子。人类那些贪婪的欲望——哪怕是以最崇高的爱的名义,在他看来都是不屑的,但是不可否认亘古以来,人类的贪婪一向是恶魔所钟爱的精神食粮。他在飞往,黑森林的途中,在那里的男人是契约的一部分,他需要从他的身上取走一些东西,如果一切顺利,他的收藏室就会多上一个,不,也许两个美丽的灵魂。
黑森林的边缘,空气中浓烈的血腥的味道,让仙道兴奋起来,如此纯粹的接近死亡的味道,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他有点战栗,小心的收起黑色的羽翼,向森林的深处走去,身后所留下的那两行浅浅的脚印,不一会,便被雪抹平了,然后,在那里,他看见了,即便是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以后也许还会活几万年的魔鬼都会惊讶,动容的一幕……
红龙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是突然有一天它倦了、累了,便收拢了自己庞大的翼,合上眼迎接黑暗带给他暖味暗香。而后便是剧烈的疼痛,剥开缠绕它的雾,血液好象拼命的向着某一个出口奔去,那些寄存上古巨龙体内力量在翻涌,于是它睁开了眼,金瞳便这样的染血。第一次,开始了解死亡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原来沉睡了千年为的就是这一瞬的死亡。红龙看向那把宝剑,屠龙的剑,沾满了血,它的,还有别人的,那个斩杀它的男人的血。宝剑穿透红龙的心脏的时候,它的利爪也撕裂了,屠龙者的胸膛。目光还来不及转向,那个杀死它,也被它杀死的男人,黑暗又向它袭来,带着熟悉的温暖,于是,再次的沉沉的睡去,只是这次,红龙做了一个古怪而又荒诞的梦,梦里他的名字叫——樱木花道。
这就是仙道所看见的画面,一个冰冷的男人,拿着长剑刺穿了巨龙红色的鳞甲,而他的胸膛也被撕开,那颗依旧跳动的心,化作猩红的雨点降落在白雪之上。
相生相杀,那便是龙于屠龙者的命。
这样的事情,总是在不断的重复着;杀与被杀。
仙道上前,看向那个屠龙的勇士。男子,年轻而又英俊的脸,染了血,益发显的冷酷。死了?而且没有了心?世上的有些事情,即便是魔也料不到、算不详。怎么办?魔鬼低头沉思着,计划似乎有点偏离轨道,结局似乎偏离剧本。不过这样才有趣,事情究竟会向那个方向发展?既然料不定,那索性就让它更扑朔迷离,赌注既然已经放下,不到终盘又怎能放手?
……,……
黑森林深处有一幢小屋,小屋的主人被小镇的居民称为荷兰鬼。至于为什么,已经没有人能够说清,只是一个关于冷酷的男人的故事被代代的流传下来。故事的开头和结尾,完全符合童话的特征……
在遥远的南方有一个富强的国家,老国王有一个儿子,他的名字——流川枫。一个完美到无法想象的存在,唯一似乎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王子太过的冰冷,世上所有的人和物即便入了他的眼,也进不了他的心。
邻国有一位美丽的公主,性情温婉、纯洁无暇。老国王和公主的父亲,也就是另一位国王,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为他们定下了亲事。天之骄子的组合,如玉的碧人,可以预见,以后的生活一定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本来一切都应该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美满。只是,所有人都错料了他们的王子。人们以为他只是不懂情,却不知他却是真的无情。
王子17岁那年,老国王闭上了苍老的眼,看尽了世间的云烟,了却了16年的思念,回到爱人的身边。举国悲拗的葬礼上,王子干涩的眼里却挤不出一丝的汁液。盲目的人们却开始传扬他们的王子是多么的勇敢坚强,能够独当一面。
王子18岁生日那天,他腕着美丽的新娘,走入神圣的教堂,在那里宣誓对那个女孩忠诚不虞、不离不弃。新娘娇羞的垂下长长的睫毛,因此她看不见,王子眼中从未消融的冰峰。什么天荒地老的誓言,从一张无心的口中说出,却刻在了另一个的心上,刻骨铭心。
于是,命运就此定局。婚礼的第二天,新人从教皇的手中接过王冠和权杖。
于是,王子成了国王;公主成了王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变。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在他们英勇无双的王的带领下,国家的版图一年大过一年。对于他们的国王,人们也由开始的崇拜变为畏惧,他们心中曾经的“战神”也许更适合称为“战鬼”。看着那个在战场上浴血的男人,冷峻的脸、无情的眼、白甲染血,妖娆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什么都在变,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他们的王没变,依旧无情;女孩16岁时暗许的芳心没有变,只是她想要的爱情啊,又岂是一只青鸟能够带来?
国王整日的南征北战,终于有一天,他厌倦了和普通人的战争,想要寻找更为强大的对手。有人告诉他,在北方,在不见天日的黑森林的腹地,住着上古的神龙,从混沌中诞生的生命,强大而不可战胜。冰冷的血液似乎开始有了一丝的温度,陌明的兴奋萦绕在心头。龙,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值得一战的对手了。
毫无留恋的抛弃了他的王位、他的妻子、他的责任,流川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双的王子,也只有在童话中、人们的理想中才有的人物,一切都只是世人的一相情愿,从头到尾他不觉得会亏欠谁?
哎,无心、无情的王啊,你胸膛里跳动的究竟是什么?
下面的故事,大约就是这样,王子独自一人走进了黑森林的禁地,再也没有出来。有人说王子被巨龙吞食、也有人说王子和巨龙同归于尽,不过更多的人说王子变成了黑森林里宝藏的看守者——荷兰鬼,他有一颗冷酷的心。
那美丽的王后呢?听说她在长满玫瑰的城堡里,静静的睡去,再也没有睁开眼,他的王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她、在、等……
永恒只是眨了一下眼,世界便已沧海桑田。
……,……
这年,在黑森林里下的雪特别的大,世界被一片白茫茫的所覆盖。小镇上的木炭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因为这该死的严寒。往常可以度过一个冬季的炭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都告罄了,而在这片土地上失去炭火温暖的寒冬是无法想象的,没有选择的人们必须要踏入那块死亡之地。
如果前进和后退同样要面对死亡,那么前进吧,至少命运是不能倒退的。
“花道,你真的要在这种天气进黑森林,你不要命了!”洋平气急败坏的冲着樱木吼,失去了惯常的冷静。
“不去砍些木材回来的话,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死。”樱木的语气到是难得的平静,很有条理的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匕首、火摺、干粮……
“你住手!”洋平扳着樱木的肩,让他看向自己,“就你一个人去,什么也干不了!”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但总要有人干点什么吧。”樱木难得的认真,金色的眸子一片纯净,洋平有一丝恍惚。“而且说不定这次真的能够遇见荷兰鬼,找到宝藏。”下一瞬,站在洋平面前的又是那个,不知愁为何物的愚人节出生的小孩。
“花道!”知道无论如何是阻止不了他了,“我陪你去。”
“好啊,不过发现了宝藏我可不分你。”樱木笑着回答。
“……”没有受到预期中的拒绝,洋平有点讶异,看向樱木爽朗的笑脸,突然明白一件事,朋友就是这样的,如果异地而处,他也会这样做吧。
“樱木,”门被很大力的推开了,冰冷的风雪肆无忌惮的冲入温暖的小屋,一个娇小的身影跑了进来,然后很吃力的推上了门,回头,长睫毛上的冰雪已经在室内的温度下微溶,弥漫起暧昧的雾气,“听说你要去黑森林,我也要去。”
“晴……子……,小姐……”在看清楚来人后,樱木又开始自动的结巴起来。
“樱木,我也要去黑森林。”晴子以为他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晴子小姐,那里很危险,现在又是冬天。”洋平在一边开口到,语气有点严厉。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
“我……”晴子低下头,脸红有点不可思议,声音轻如蚊呐,却依旧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再见那个人一面。”
“晴……子,小,姐”刚才的一定是幻听,晴子小姐说要去见谁?细细碎碎的,晴子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在吃力的发出那几个单音后,樱木就好像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再下一秒就会窒息。
洋平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晴子所说的,在他看来有点像是天方夜谈,什么王子,公主、龙、魔鬼,拜托来个人告诉他那个女孩是疯子,要不他就是疯子,现在的女孩就喜欢做这种白日梦吗?
“晴子小姐,”洋平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严肃认真,“那一切都只是你毫无根据的梦而已,作为村长女儿的您,现在必须要认清的一个事实是,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如果没有人去砍回木材的话,没有人过的了这个冬,而黑森林这样危险的地方不适合您。所以,请不要在这里说任性的话,请回去吧。”
“不……”晴子有些绝望,“你们不懂……”她无法向他们解释,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懂,那些执着于她脑海的念头到底是那里来的,从出生开始她就开始做那个梦,从出生开始她就开始思念那个从未见面的男子,不,应该更久远,久的让自己心碎,却又似魔障般无法摈弃的思念。“好吧,如果你们不能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去见他吧,再不见,就来不及了,昨天夜里,那个声音这样说。
“请等一下,晴子小姐,你确定你真的要去黑森林?”樱木声音阻止了想要离去的晴子,清晰而冷静的语调让在场的两个人吃惊,第一次,樱木面对晴子没有口吃。这应该是件好事,却不知为什么洋平暗暗的心慌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会口吃的樱木。
“是的。”晴子漂亮的黑色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
“那么,好吧,请您明天准备好行囊到这里来,我带您去。”
“樱木!”
“谢谢。”
命运!四下里,响起如此细不可闻的叹息声,没有人听见,但是请记住,这两个字,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会被反复的提起,直到最后,它被深深的刻在一枚戒指上,成为那被愚弄的人生的唯一见证。不过现在说这一切还太早,因为三人才成行……
仙道非常的无聊,在长达一百年的游荡中,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最令他骄傲的是他的藏品中增加了蓝胡子公爵的嫉妒和灰姑娘的贪婪,他甚至都快要忘记当初他和那名女子的契约,也快要忘记在那黑森林中静静的躺在地上染血的男子以及他所给予的不怀好意的礼物了;不过我们应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某一天,当他在整理自己的收藏品的时候,这一切突然被想起来,于是便决定去看看……
森林的腹地,无人涉足的禁区,甚至连雪花飘落的时候都是无声无息、诚惶诚恐的。寂静世界所被赋予的特殊的权利——一切声音都无所遁形。于是侧耳倾听,但是依旧无声无息……
一个漂亮的男人,却出现在他不应该在的地方——黑森林的腹地。他的衣服很破旧了,甚至在某些地方可以看见一些暗红色的污迹,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昔日所承载的辉煌,他的腰间有一把佩剑,荧荧的散发出一些不详的光芒,可以肯定那是一把噬过血的剑。男人的眼神比这12月黑森林的雪还要冰冷、没有温度,或者说,这样的眼神随时在偷窥着别人的温度,因为它太冷,仿佛只要和他对视上一眼你生命所有的温度都会被带走,绝望而另人恐惧的极寒。他的皮肤太过于苍白,也许可以被认为是在这终年无法和太阳相遇的国度里必然的产物。嘴唇,对了,他的嘴唇,成年男子坚毅而微薄的唇,依旧没有温度,冷冷的,似乎永远只能保持着抿成一线的样子,危险而锋利。
仙道从一个非常隐秘的角落,看着那个男人。男人在雪地上走着,修长的身体轻快而柔软,并不像他的那张脸般冰冷坚硬,在看着他行走的时候,一种强大的力量就这样的张现着,活着的力量,生者的魔力。于是,仙道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他真是魔鬼中的天才。看吧,他的作品在那里,漂亮的生命体,强大、无情,最重要的是他的那颗心,货真价实的坚硬冰冷的大理石的心脏,不会跳动,没有罪恶感,但是那个男人是活着的,带着生前肢体的柔软,相信他的血液依旧新鲜只是冰凉入骨。于是一百年前的片段,如此生鲜的跳跃在他的眼前……
男人躺在雪地上,身体温热——这是新鲜的死尸共有的特征,胸膛被撕裂,里面空荡荡的,发出悲哀的蜂鸣。有着灰蓝色眼睛、黑色羽翼的男子站在尸体的旁边,微微的皱着眉,然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嘴角邪肆的扬起,蓝色的光芒在他的手中聚集,最后化成一块坚硬光滑的心型大理石,大理石心脏被小心的放入男子的胸腔,而后被撕裂的胸膛以一种不可思意的速度迅速愈合。而带着满意神情的男子则逐渐的消失在黑暗中……
流川枫在雪地上走着,就像他在过去的100年中所做的事情一样,在这样一个苍茫的世界里不停的走着,他要寻找一件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的某一个角落里,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失去去才会感觉到它的重要的,而现在他就是在寻找一件,他曾经拥有、不曾在意、而后又失去的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它在哪里呢?是什么呢?他不知道。所幸这副躯壳是如此的神奇,带有不会枯竭的力量和生命,他似乎一无所有,但至少他拥有永恒的时间。100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偶尔会回想一下,100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记忆所能及的只是一片雪白和一团艳红。
那白色,就像是这黑森林的雪一样,不,也许就像所有的雪一样纷繁而落,不惹尘埃,将永远无法相遇的天地连接起来……
那红色,就像那些猎物在被他撕裂时所化成雨,星星点点的溅落在白雪之上,妖娆的不可方物,美不胜收……是啊,活着,总是要牺牲什么为代价,不是吗?
茹毛饮血,鲜血是现在的他所必须的,因为只有那样新鲜的温度才能让他感到温暖。太冷,无法抗拒的寒冷,从某个地方渗出来印入骨髓,绵长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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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小姐,请一定要跟紧我,森林里很难辨别方向,洋平也是。”
“樱木,你能不能把着两条狗牵远点?”洋平非常努力的把自己的恐惧掩藏起来,天,他竟然怕狗,如果让人知道了他还怎么做人?
“可是雷和界很乖啊,他们是这里最棒的雪橇犬了。洋平不喜欢他们吗?”樱木不解的询问到。
“汪,汪!”仿佛附议樱木所说的一样那两条有大半人高的雪橇犬冲着洋平不满的叫着。
“你还别让他们靠近我……”救命……洋平有点慌张的躲着,两条向他靠近的巨犬,样子多少有点滑稽,在一边看着他们的晴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一边的暗处,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正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这一切,事情越发的有趣起来,喔,他果然是个天才……
“樱木,这样子绑可以吗?”晴子一边把麻绳一圈圈的绕在一棵三人合抱的树上,一边向樱木询问意见。
“恩,可以了。”樱木回头看了一下,确定绳子已经牢牢的绑好,向身边的两条打了一个信号,看见主人发出信号两条雪橇犬便卖力的跑了起来,就像他们以前一直所做的一样,向前方跑去。
“轰……轰”在他们两条雪橇犬的共同努力下一棵参天的大树轰然倒地。
“干的好!雷!界!”樱木伸手挠挠两条爱犬的脖子。加上前几天砍的那些,如果能够顺利的运会镇子的话应该可以应付过这个冬天了吧,樱木这样想着。
“樱木,这些怎么运会镇子?”洋平看着周围躺着的那几棵参天巨木,有点担心仅靠他们三个外加两条看起来只有一身蛮力,蠢蠢的大狗怎么把木材运回小镇。
“咦,你不知道?”晴子有点意外的看着洋平。
呃,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吗?水户第一次发现对于这个他出生的地方,有很多的事情他是不了解的。也是,在他7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家里人送到城里的亲戚家,在那里一待就是15年,本来是准备就这样继续在城里生活的,也请人在市政厅里谋了一个小职位,虽然不能说是前途无量,但多少也算的上一个有为青年。在三个月前,家里突然传来消息,要他回来接手家族的事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产业,只是一间玻璃制造工厂而已,但是他还是回来了。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放弃了繁华的城市,只是,不可否认地在黑森林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一些东西在吸引着他。他回来了,然后遇见了很多小时候的玩伴,还有樱木,那个老是嘈嚷着要到黑森林去寻宝的大男孩,很自然的想要接近他,很自然的就成为了朋友。
“在黑森林里面有一条河,正好流经小镇。就算天再冷它也不会结冰,我们只要把木材拖到那里,推进河里,让木材顺流而下,在下游,我已经结了网,到时到那里去取就可以了。”见到洋平沉默,樱木好心的为他解释。
“火龙河?”这条河让洋平奇怪了好久了,这么冷的天连呵口气都会结冰,为什么那条河怎么都不会结冰。
“因为那条河是由火龙的流下的血形成的。”刚才还很正常的晴子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起来。
“晴子……”洋平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光捡不该说的说。自从进入黑森林后,晴子的表现就越来越怪异,一再地重复着那个听起来荒诞不已的童话,而有的时候她又非常的正常,做起樱木的帮手来,可比自己能干多了。
“晴子小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要找的人的。”樱木信誓旦旦。“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先回营地吧。”
“好的,谢谢你,樱木。”晴子低着头,安静的说道。
干得好,樱木!水户不由得在暗地里喝彩,他怎么以前不知道樱木这么会哄人?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本事?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无语的向营地进发,雷和界偶尔地发出一两声犬叫,谁也没有注意整个黑森林安静的让人心慌。
流川在他的领地上走着,他能感觉到,陌生人的入侵。愚蠢的人啊,为什么不听从劝告要踏入这死亡之地?百年来,他的身体都不曾腐朽过,而这也意味着在这100年的时间里,他必须要承受那刺入骨血的寒冷,而到了冬天这种寒冷变得几乎无法承受,只有滚烫的鲜血才能平复这样的寒冷,是的,他需要鲜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猎杀那些森林里的动物,饮用了它们的血液后,身体在一小段时间内会变得温暖,血液的味道让他想起,那故国的美酒,芳香甘醇,最重要的是可以温暖身体。后来森林里的动物越来越少,偶然的一次机会,他杀死一个误闯黑森林的青年,他的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而令人怀念,于是,他爱上人类血液的温度,那个他曾经也拥有的温度。杀戮,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即便他还人类的时候,也经常在战争中体验那种疯狂的快感,所以,他闯入了人类的集居地,开始享受杀戮的盛宴。后来出现一个男人,那个人很强,真的,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一定会去找那个人比试,那个人擒住了他,于是,流川想,真好,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但是那个人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这让流川倍受屈辱。那个男人怎么说来着?
——我杀不了你,让我们来定个契约吧,在属于你的季节里人类不会踏入黑森林,反之只要我的族人还在这片土地上请不要伤害他们。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答应吧,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帮助。
该死的,他竟然傻到相信了那个人。50年,整整50年他就在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寒冷中生活。约定,好吧,他遵守,那么现在在他的季节里踏入他的禁地的那些人他不用客气了。他需要那些鲜血,他需要那些温度,此时此刻没有比那更重要的了。
黑暗中,仙道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他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似乎所有的当事人都凑齐了呢,不过,他还要再等等还不是他出场的时候。
在这个富有意义第100年,天啊,不,路西华啊,他能想起这件事真好,终于可以不再无聊了……仙道这样想。
黑森林里面的夜不是普通的冷,如果让他在选一次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冲动的说要陪樱木一起过来。在火堆旁边守夜的洋平这样想。好吧,当时,他被义气冲昏了头,才会抛弃家里的暖炉、烧酒,和樱木一起跑到这鬼地方来。真的这样吗?不是吧,还是会跟过来的吧,心里有一个很有良心的声音这样说着,洋平决定忽视它。
雷,从火堆的另一侧,看着这个一边喝着烧酒,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的男人,觉得这个人不正常。他似乎很讨厌自己,因为每次想要靠近这个人他就会惊叫着跑开,这点让雷非常的伤心。
洋平也在看那条狗,樱木在交班的时候对他说“洋平,我把雷留下,它非常聪明的,而且它的皮毛非常的暖和。”天,他知道那头巨型犬科动物的身体很暖和,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可是,他做不到……他真的非常非常讨厌狗~~~~~~。回忆完毕,洋平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趴在那里,看上去极其无辜的雷,把身上披的毯子裹得更紧。
躲在暗处的仙道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的有趣,在读他脑袋里面那一长串稀奇古怪的想法,特别是有关狗的那一段时,他几乎要笑晕过去了。这个跟着樱木进入黑森林的男人似乎是和所有事情最没有瓜葛的一个了,但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之间总会带上一点蛛丝马迹的牵绊,巧合这种东西里面存在着太多的必然性,世人不了解,他,生存了几百个世纪的恶魔会不知道?记得,有一次,他在路过‘命运三姐妹’的洞穴的时候,问了她们一个问题“你们手中的织锦决定命运,还是命运编织织锦?”那三个狡猾的独眼老妖婆怎么说来着?“尊贵的公爵啊,你可见过命运出过错?经与纬交错,生与死交替,那个秘密谁也莫说破。”哼,狡猾的命运!
在另外一个角落,流川枫也正在小心的观察他的猎物们。脆弱,这是他对生命再次下的一个定义,非常的脆弱,以至于他丝毫不怀疑只需要3秒钟的时间就可以解决那三个人。(1秒钟一个)可是,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这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在这三个人的身上有些东西让他感到熟悉,甚至是不安。
那个叫晴子的女孩有一双让他熟悉的眼睛,淡淡的哀怨曾几何时,有人曾给过他这样的眼神?
那个叫洋平的男子平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的样子却让他想起曾几何时许下过的约誓?
那个叫樱木的红发男子,让他感到战栗,无法抑制的战栗,就像当年靠近死亡时的感觉。胸口的地方开始隐隐的作痛,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那里有的只是一块冰冷的大理石,连跳动都不会,又怎么会疼痛?
洋平觉得异样的寒冷,那是一种体温被吸走的寒冷,而不是外界所给予的寒冷。危险,这样一个词跃进洋平的脑海里,理智告诉他应该要大声地呼救至少应该要把樱木和晴子叫醒,可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麻痹了,无法动弹就连战栗的权利,恐惧的权力都不被给予。雷,警觉地看着森林深处,冲着那个它并不了解敌人呜鸣着,又像是某种低等的野兽在表达对处在上位的统治者的臣服。流川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于是,雷便不再呜鸣了,保持着那种古怪的四肢撑地,双眼瞪视前方的姿势——死了,不论是以何种的死亡方式,吓死,或是被冻死,生命的不堪一击再次地被证实。
“怎么会事?”樱木在某些方面大条的神经再次地发挥它无与伦比的功效,他打着哈欠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来,眼神徘徊在不能动弹的水户和突然出现的流川枫之间,“洋平他是你的客人?”当场石化的人不止一个,基本上,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此刻,躲在暗处的仙道想的是这是他100年来所听过的最经典的一个笑话,就连当初他看到一条呆呆笨笨的美人鱼想要为了一个男人抛弃永恒的生命的时候,都没觉得又在这里发生的状况可笑,那个红头发男人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他没有感觉到,对面那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的杀意吗?
此刻,依旧不能动弹的水户在心里第101次地感叹于人不殊,对了,他怎么忘了,樱木天生的体质奇异,从来不会感觉到寒冷,但是,他妈的,他总不会连那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的杀意都感觉不到?
此刻,流川真的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红头发的人是看不起自己吗?还是他本身神精有问题?自己的意图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想要他们的命,他需要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来温暖自己的冰冷的身体!
四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很久,久到月亮都好奇的从云层后面探出脸来。尔后,我们听到一个少女高分贝的叫声,还有一条狗的吠叫声。
“你……”晴子在梦里的时候想过很多种方式,与那个人相见,自己再遇见他的时候应该是怎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在过去的十六年时间中她不断地在梦里、在自己的脑海里重复演习。可是真正相遇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那幽怨的泪,尚未来得及滴落便凝结在眼角,像极了那无奈的相思到了嘴边只化为一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而界则乘所有人都不注意飞快的跑过雷的身边,悲鸣着扑向流川。于是,在黑森林里又下了一场血雨,滴落在那千年不化的雪上美惊心动魄。
“你有病!”在所有人依旧准备继续发呆的时候,樱木地反应倒是快得惊人,在流川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以前,拳头已经挥上了流川近乎完美的脸颊。
“住手!”这个声音出自两种不同的声线,却是非常的整齐划一,不过显然目的是绝对不同的。
洋平喊的那声住手,是为了樱木的安危,站在那里的人是疯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解决了两条狗,而且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和他们的完全不同,冷得就像是12月的寒风,有过之而不及。激怒了他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晴子喊的那声住手,惊恐的则是挥上流川脸颊的拳。现在的她除了流川,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他受伤了,她要去看他。这样的念头盘踞在晴子的脑子里,让她驱步向前,丝毫没有听到洋平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她的名字。
流川枫也呆掉了,是热的,这样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不可思议的,这个红头发男人的拳头如此的灼热,那种久违的温度透过冰凉的皮肤一直传向身体的某个部位,‘咯啦嗒’他听到某样东西裂开的声音,冰封的时间就这样地被拉开了一道口子,100年的时间正飞快地在这个躯体上实现他所应该经历的过程。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得快,朝着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向。年轻的身体在快速的老去,风化,就像暴露在烈日下的冰块,当晴子跑到樱木身边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末像是某种被碾过的石头所留下的残渣。
“不……”怎么会这样,她等了100年,等着和他的再次相遇,在那个长满玫瑰的城堡里,等得如此之久,甚至以为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们终于相遇了,可是,她还什么都来不及做。10分钟,就让百年的孤独化成一场飞灰。那种憎恨几乎无法停止,她恨她自己爱上一个从来不懂得爱的男子,她恨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心,她恨欺骗她的魔鬼,她恨身边站着的这个红发的男子一次又一次把他从她的身边夺走,她甚至开始憎恨这个世界。于是,等她回神的时候,她尖锐指甲已经戳进樱木的胸膛,鲜血在樱木白色裘袄上描绘出一朵艳丽的花,她捧着那颗心脏,呆呆的看着,然后在嘴角绽开美丽的笑容,是了,就是它了,那颗在百年前,曾被许诺应该要属于她的心脏。晴子闭上眼睛,她想她又开始做梦了这次应该会是一个好梦。
南方,古老的开满玫瑰的城堡在一夜之间消失,传说里面躺着一位美丽的等待被唤醒的公主,如果你愿意献上你的心也许她会醒来,然后你和她就会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是童话里最美的结局……
“晴……子……小……姐”樱木有点难以相信当胸膛被剖开的时候,他只来得及说这几个字,身体就被那他曾经所熟悉的疼痛所占据,直直的向后倒去,他想起了他还是一条龙时所作的梦一个关于被一名勇士杀死的梦,一个关于一个叫樱木花道的男子的梦。他躺在那里,金色的眼睛望着天,黑森林的上空又开始飘起雪,雪花落在他的眼角,化成晶莹的泪珠,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雪的,蓦然,他开始明白从前他看着那些飘雪的忧伤从何而来,原来那是因为寂寞……他的寂寞,龙的寂寞,雪的寂寞……
仙道发誓他所写的剧本绝对不是这样的,从一开始所有的演员就没有按他这个导演所安排的剧目表演。所以他决定力挽狂澜,一切都必须重来,必须按照他所撰写的剧本发展,他可以容忍中间部分的即兴个人表演,但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完全颠覆!他是谁?!地狱里面的黄金公爵,一个呼风唤雨,执掌生死的君主。可是,还没有等他做些什么,一些更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洋平在那里看着一切的发生,却丝毫没有能力阻止。谁能行行好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他白日所作的一场梦?醒来的时候,他还是躺在自家的壁炉旁边,而家里的仆人则会为他倒上一杯上好的雪梨酒,生活多么的美好。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在黑森林里面,10分钟前出现一个怪人,杀死了两条狗(虽然他本人认为这并不能算是件坏事,上帝原谅他。),9分钟前,他的好友一拳挥到那个怪人的脸上,7分钟前那个人变成一堆粉末,5分钟前晴子剖开了樱木的胸膛捧着他的心脏倒了下去,3分钟前他彻底承认樱木和晴子还有那个怪人不是他在家里壁炉前所做的一场梦,1分钟前他确定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但是,他能做什么呢?他问自己?你能做的事情很多,心底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说。那做些什么呢?问你的心。洋平闭上眼睛,他看见50年前发生在小镇上的那场杀戮,他看见自己的祖先和那个怪人定下的契约,然后,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他耳边轻轻的诉说着什么。真的可以?当然啦,我的孩子,你可是最伟大的巫师——梅林的后裔啊。
白色的光芒包围了整个黑森林,在它的上空下了3天3夜的雪,一切都在这场雪中被掩埋。几年后,来了一群人,在这片土地上建起新的村落,某一天的晚上,村庄里的四家人家同时各自生下一个小孩,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流川枫、赤木晴子、樱木花道、水户洋平。
尔后,又是某一天,四个小孩在空旷的雪地里相遇,他们遇见一个有着漂亮的灰蓝色眼睛的男子,他交给樱木一枚戒指,然后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小樱木和小流川,为了那枚戒指大大出手,最后樱木一拳打在流川的脸上,胜利夺得了戒指。
“樱木君,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戒指吗?”晴子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
“当然可以,晴子小姐。”樱木的脸快要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了。
“呃,这个戒指里面刻着字呢……‘命……运……’”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呢?谁也不明白……
一直没有吭声的小洋平看着,那个男子消失的地方,他发誓他看见了那个男人身上黑色的翼……
啊……人生只是初遇
那么,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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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一个小个子深色皮肤的男人讲着故事,故事结束了,半响没人说话。
“啊……这真是一个好故事啊!”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酒吧里的所有人都纷纷的附和,真的是一个好故事,这个故事岂只值一平脱的啤酒啊?
“宫城啊,想不到你小子也能编出这么棒的故事,以后你的早餐,我这里全包了。”酒吧的主人是一个叫三井的家伙,他高兴得拍着宫城的肩,“不过你每天要到这来将一个故事。”
“成交!”宫城高兴的想,明天早餐有着落了,但是故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