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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迹部番外四——命运就等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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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迹部自己没注意,早餐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打量蛋糕,甚至还尝一个。这就引起了管家的注意,据他所知,迹部少爷是很少吃甜食的,这个水果蛋糕一定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才能在早餐的时候吃了一个还意犹未尽的盯着。
因此,下午放学后,迹部坐进车里,发现了一盒不合时宜的蛋糕,正是早上吃过的那种水果蛋糕。迹部悲哀的发现,脑海里第一个画面居然又是她,明明已经将脑海洗劫过一遍的,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呢。迹部捧着蛋糕,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其压碎捏扁,再扔到垃圾桶去。他今天早上居然会被蛋糕吸引,这是非常罕见的不正常,迹部皱眉半响,还是轻轻的将蛋糕放下,转脸看着窗外,却意外的发现,有一个身影与她非常相似,迹部不死心的又歪头打量了一眼,果然是她没错。迹部立刻让司机掉头,停到她身边。车窗外的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而茫然,安静的坐在橱窗旁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很久也没有动过一下,就像一尊悲伤的木雕,这样的表情比之前在海边看到的,还要更加的飘渺、绝望。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如此的悲伤无望,迹部皱眉,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有点心疼,这次似乎不是之前的好奇,而是真正的心疼。迹部开门下车,拉起她的手,在这样微醺而温暖的秋阳天气,她的手却出奇的冰冷,就好像那毫无焦距的冰凉眼神。坐到车上很久,她才恢复表情——平常一贯的微笑和煦表情,那个微笑异常艰难,眼泪折射着晶亮的光在闪动。
迹部垂眼递过一盒纸巾,他知道有些人极其不愿意在人前流露出一点脆弱。而越是坚强的人,在脆弱的时候越是不堪一击。特别是那些平时看着开朗的人,在真正绝望的时候,你将见证什么才是真正的悲伤。
她的眼泪流的静极了,仰着头斜躺着,用纸巾掩盖着脸,双手却攥的有点发白。这样的隐忍,却让迹部异常的难受,如果他们之间不是那么的陌生,他真的,很想给她一个拥抱。
她变脸的速度也非常快,一旦停止流泪,露出脸来后,却又变得异常平静,好像刚才那个悲伤的人根本不是她,要不是那个难看的微笑,迹部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还真是爱逞强的个性啊。
迹部决定,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去调查她的身世,他实在已经不耐烦自己没完没了的猜测了。却意外的发现,无论动用什么关系,查到的消息,居然还没有侑士从夏美那里知道的信息那么详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迹部隐隐约约的猜到,她的身世看起来不像现在这样的平凡。为了得到更加精确的信息,迹部不惜跑去请求爷爷帮忙,老头一如既往的要求颇多,迹部耐着性子一一照办。可是,结果,一个星期后得到的却是爷爷一脸沉思的表情,还让他不要继续查下去。
迹部还没弄清楚她的过去,她就已经去了德国疗养,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定,即使德国确实有一流的疗养中心,可是也没必要千里迢迢奔过去,在病人本人不愿意的情况下,这种勉强的疗养方式恐怕效果会大打折扣。
不过,迹部却没有继续调查,同时,对于她终于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却养成了,早上吃一个小蛋糕的习惯,不知不觉的,居然吃完了家里所有的品种,管家还总是自作主张的在车上放上一盒蛋糕,每看到一次,迹部都是皱眉不已,却一次没有实施暴力的捏扁计划,只能看着蛋糕盒子生闷气。
那天,在网球场,她和那人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温馨舒适,她的表情是那样恬静,慵懒的将身子歪在那人的身上,悠闲的让人艳羡。
这样的她,却让迹部的心沉入了谷底,她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在他还没有和她成为哪怕是亲密的朋友这种关系的时候,他迟到了,迹部深刻的了解这一点。
迹部本来以为他已经真正的忘记这个人,如果不是那些蛋糕的时刻提醒,迹部觉得自己会忘记的更加彻底。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忍足提到她的消息时,他无论在忙什么都不会让耳朵放过,然后自以为已经将这些随便忘记。
在圣诞节前夕,迹部知道了一个他无可逃避的决定,其实他早就知道有这一天,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弃她的原因,无论他多么的自欺欺人,这半年来,那些蛋糕就已经证明,要忘记她实在不容易。可是迹部也知道,和她是不可能的。
然而,世事难料,迹部皱眉拿起父亲递过来的资料,却惊呆了,那张照片上的人,不是她还能是谁,可她怎么会是清水家的人呢。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也不是不可以放弃,景吾。”
迹部哪里能同意父亲的话,他哪里是不喜欢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此刻内心的喜悦而已,原来,命运在这里等着呢。
迹部还没高兴完,却被告之侑士从德国失败而归,他在酒吧放纵了几天,是醉着抬进医院的。迹部站在病床前良久,才道出了事实,将与她联姻的事实,忍足居然没有其他任何的猜测,只是让他好好照顾她,迹部一时不知道是悲是喜,难道就没人认为他也是喜欢她的吗?
迹部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同侑士道出喜欢她的事实,在家里忐忑不安的期待她的出现,每天的网球训练都有走神的时候,打出奇臭无比的网球,完全不在状态。他可以肯定一点,她是绝对不喜欢这样的强迫方式的。
宴会终于就要来临,迹部在镜子面前换了好几身衣服,觉得都很好,却没有一件更养眼的,直到管家拿出一身浅金色的西服,迹部才算是稍稍满意。
迹部到的不算早,宴会上已经有很多人,而她却没有出现在人群里,迹部心不在焉端着香槟,与人客套,眼角却总是盯着大厅的门口。
她终于出现了,迹部本以为她可能会不适应这样的宴会,因为她总是那么慵懒以及随性,可是他完全错了,原来在需要优雅高贵的时候,她就能表现的像个教养极好的淑女,她的神态是一贯的慵懒,看起来却意外的雍容,妆容和礼服也着力刻画出她的气质,她微微眯着眼睛扫视众人的表情,是那样从容不迫,就像踏上自己领地的女王。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大家交头接耳惊讶之声不绝,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年纪大的人说,真像啊,不愧是清水家的女儿。
还有比自己的心上人被人称赞更高兴的事吗?显然迹部不认为有,他不由自主的朝她走了过去,却只能礼貌的说一声好久不见,因为他们还只是很淡的点头之交而已。
她瘦了一些,即使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的疲惫,跳舞的时候,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旋转,她好像都会头晕,竭力闭着眼压制,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迹部刻意选择简单的舞步,她才微笑着睁眼,说什么是挡箭牌的傻话,她果然也看不出自己的心意来,迹部觉得有点气闷。
她仍然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居然想喝含酒精的香槟,迹部皱眉换成果汁。不过,她那郁闷的表情看起来,意外的可爱。但说的话却极其不可爱,居然还在以为,他迹部景吾完全是敷衍长辈而来,好迟钝的人。
迹部很无奈,不过,很快,他就黑下脸来,她居然和幸村有说有笑的跳舞,还故意晕眩的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女人,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人亲密,就能达到打击联姻的效果吗,太幼稚了。迹部忍了忍才没有失礼的丢下舞伴走过去,尽管这个舞伴和其他的无知而愚蠢的女人一个样,只会看着他一脸呆滞花痴样,但这人也是清水家的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是一个不需要刻意经营就能得到别人好感的幸运儿,显然清水凉介就很喜欢她,据迹部所知,凉介是很冷漠的人,很少对人假以颜色,现在居然送大衣过来,以免她受寒,无论如何,凉介也没必要为了讨好她,而做到这种程度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别人的好意,只是稍微眨眨眼角,一如既往的微笑,没有任何其他表示,天经地义的享受着。
迹部还以为她至少会将优雅保持到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却一上车就毫无形象的随意躺着,完全没有一点在异性面前的矜持淑女样,迹部不知道是该欣喜她对自己不设防呢,还是该悲哀她没把当做异性来喜欢。
幸村说,他是因为仁王雅治而来保护她的,她只是怔了怔,随即一脸了然,可是那眯起的眼角,翘起的嘴唇,却显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