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你很熟》趴在墙头看桃花

41、第 41 章

　　我醒的很早，梦里纠缠不清的黑暗让人生厌，以至于洗脸后仍然胸闷难受，清晨熹微的光透过玻璃窗洒满一室的寂静。
　　光司很体贴的把手机的碎片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看着七零八落的手机，我忽然觉得自己最近越发幼稚起来，居然玩起了摔东西的把戏，那么贵的一款手机就这样被我葬送了，要是换了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我果然还是太有钱了，以至于不懂得劳动人民的辛苦，以至于衣食无忧后，对生活没有了一点热情。
　　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道路湿滑，冷冷的青灰色反射着淡淡的雨滴光彩，地铁站的人很少，我坐上第一趟车，带着满腔疲惫走向神奈川。
　　风很大，雨滴拐过雨伞打在我的风衣上，短靴子上的水滴顺着纹理慢慢的流淌，三三两两早到的学生从我身边走过，诧异的一眼后便没入雨帘，嬉闹的走进学校大门。
　　我知道我不该来，即使起的再早，那些无所不在的监视人员，也会把这一切呈至清水靖之的手里。但是，我仍然管不住我的心，即使是看一眼，我也想在今天就看到。
　　可是，我却错了，我本以为只要看一眼就足够，但是当仁王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时，眼泪就开始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心痛的快要窒息。
　　仁王顿了顿身子，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经过我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沉默的和我擦身而过，雨伞滴下的细小水花打在我的羊皮靴子上，迅速滑落。
　　仁王就这么淡漠的像个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走过，甚至都不屑给我一个表情。我撇起嘴角冷笑，反身加快脚步，抓过他的手。
　　仁王停了下来，但是仍然没有回头，校门口渐渐多起的学生都打量我们这边。仁王并不体贴，他甚至都不回避一下，转过身子对着我邪气的挑眉笑着道：“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仔细的盯着他闪烁的眼，坚决不信，“可是我没有。”
　　仁王挣脱我的手，插在裤袋里，摆出一个潇洒的姿态，笑着道：“你不该来。”
　　“我该不该来这种事，由我决定！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我觉得说出去的话都透不过我们之间冷淡的空气。
　　仁王并不看我，低着头半响，抬头叹口气道：“我们并不在一个世界里，我和你之间注定没有交点。而且，我的骄傲已经无法再容忍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
　　我觉得指尖开始慢慢变得冰冷，并开始慢慢往心的方向延伸。我竭力想从仁王的眼里看出一点什么，可是那里除了疲惫，别无其他。早该知道，一个优秀少年的骄傲是不会容许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的。之前的我一直高高在上的俯视我们的感情，一直被动的接受，就像个自以为是的女王，不可一世的毁掉了一个少年最美好的爱情。
　　眼泪开始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我并没有掩饰，仁王却并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他毅然从我的眼前迈步往前，背影看起来很悲伤，我算是知道他是一个对自己都狠心的人。
　　一阵大风刮过，斜斜撑起的伞从我冰冷的指尖掉去很远，渐渐变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冰冷的滑过脸庞，我苦笑着紧了紧风衣，转身，幸村和伊藤站在前面不远处，立海大一应正选也站在他们旁边不远处，他们急速的从我身上转移视线。
　　真是无处不在的网球王子，我迈着僵硬的步子，慢慢的走过他们身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模糊的视线，冰冷的春雨，阴霾的灰色天空，一把把从我旁边经过的伞似乎都变得苍白起来，一切声音都变得越来越遥远。
　　这一次，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处可去，在失去了之后，越加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苍白和孤独，我不知道我该属于哪里，不知道该找一个怎样的理由活下去，这个世界在我的眼里变得冷厉而可笑。
　　雨滴不遗余力的打湿我的全身，冷风讥笑的吹过我冰冷的身体，试图让我寒冷的哆起身子，但是我固执的挺直身躯，迈着已经麻木的腿，在街道旁游荡。
　　想起上辈子经常教训姐姐，身体是自己的，就该自己好好爱护，指望别人那是不成熟的行为。但是，现在我却总是随随便便的喜欢糟蹋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的身体，难道我潜意识以为只要糟蹋完了这个身体的健康，我就可以脱离这个可笑的世界吗？
　　我沿着街道逢交叉口就右转，兜兜转转半天，居然又回到了立海大的校门口，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那个总是喜欢噗哩着，笑容散发着融化人热度的少年。我想，他不再属于我了，他已经在心里狠狠的把我忘记，也许还是少年的他，不久就会慢慢的缝补好伤疤，继续热情四溢的散发他本该活力四射的青春。只有我这种，对世界没有依赖和存在感的人，才会对着一点点留下的美好故事咀嚼，固执的以为它是曾经存在的。
　　清水家的车沉默的停在身边，有人给我打开车门，居然是凉介，他托着我的身子，把我僵硬的身子塞进车里，拿一条温暖的大毛毯子包住我，车子开始迅速的滑过校门。
　　我在毯子里不停的打着哆嗦，头痛的快要炸掉，冰冷的四肢开始隐隐作痛，膝关节像是要脱离身体，剧痛中折磨着还幸存下来的一点知觉，狠狠的反击着我刚才对它们的糟蹋。

　　又一次在医院醒过来，我已经习惯消毒水的味道，身旁没有人，静谧的可怕，大脑好像从一个遥远的国度开始回归，苏醒过来的却是空荡荡的虚无和麻木。
　　门被推开，是凉介，他看起来相当疲惫，看到我后松了口气，慢慢的走到我床边，笑问道：“饿了？”
　　我缓慢的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眼前一片金光闪烁，我开始数起在眼前一闪一闪消失的星星，第一次觉得头晕的感觉还不赖。
　　凉介递过一碗粥，我苦笑着接过，慢吞吞的吞咽，双手绵软无力。凉介叹口气接过碗，开始一勺一勺的喂我，手势相当僵硬，估计很少干这种伺候的活。
　　“对自己好一点，有那么难吗？”凉介用纸巾擦擦我的嘴角，叹口气道。
　　我扯起嘴角笑道：“以后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还真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你知道吗？你的微笑，其实比冰雪还要冷，淡漠、飘渺，充满距离感。”凉介放下碗，看着我淡淡道，“也许，你该试着接纳其他关心你的人，不要总是守在自己的角落里舔舐伤口。”
　　我打量一眼雪白的病房，虽然一尘不染，但是人气很少，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医院，我看着凉介叹口气苦笑道：“也许会失去更多呢，我这里估计没剩下什么了，再也经不起更多的失去。”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凉介弹了弹我的脑门，严肃道：“也许，到得成年后，他会适合你，但是现在的你们完全没有结果，所以，忘了他吧。”
　　我沉默不语，对于仁王和我之间的事，我不想和任何人讨论，别人没有资格加以指点。
　　凉介摸摸我的脑袋，转身走出病房，在门口顿了顿，转身笑道：“迹部他刚才来看过你，老头子好像很满意事态的发展。”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凉介关好门，回复一个人的病房，变得非常安静，远处传来的车鸣声，透过寂静的深夜低低的从墙外传来，我摸索着自己的手指，双手都冰凉，无法给自己以温暖的安慰。
　　清水靖之成功了，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仁王的骄傲之后。原来一切早已经开始，只有我迟钝的享受着仁王努力忍耐后的温柔，固执的不去想这一切是建立在无视仁王的痛苦之上的美好。我可真是个傻瓜，我确定了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我忽然发现，我怎么开虐了，又一次打败我之前的设定，原来故事的发展早已不在我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