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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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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谌垂头触碰后颈,皮肤上贴了一块方形纱布。
就在前两个小时,周言晁闯进来,谢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不把他也杀了。
尽管周言晁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可谢谌对于手刃一个alpha仍未意尽,即使对方的内脏全掏挖了出来,腹腔空空,生.殖.器代替心脏,只是无法蓬勃跳动。
不够。
还不够。
他希望alpha为自己的苦难献祭,长时间与血腥味为伴,身心趋近疯狂,摒弃看同类尸体的恐惧。他渴望周言晁也体会到他所历经痛苦,和他一起堕入深渊。
但那和残暴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伸手摸进口袋,里面有从陈侑身上搜刮来的L.0-1。
等周言晁拉近距离,他伺机将L.0-1注射进周言晁的腺体里。
一步。
一步。
周言晁却停在床边,不再靠近。
谢谌有些恍惚,看着人跪下,发丝被汗水洇湿,像海藻一般,但遮掩不住下面那双眼的笑意。
他跪在谢谌面前,佯装亲吻手背。
整个场景蒙上童话色彩,湿淋淋的器官是雨后瑰丽的玫瑰,干涸发黑的血迹是盘错的藤蔓,一袭红的他,跪坐其间,接纳了一个不存在的吻。
那是一种怎样的深意。
并非出于主仆间被动性的奴.役,是信徒对神自发性的崇敬。
如果仅仅是认可,大可以说“你做的很好”“你没有错他真该死”“你辛苦了”诸如此类的话。
可是周言晁没有。
他似乎本就希望谢谌这么做,像做过祷告,而谢谌在冥冥之中完成了祈愿,给予他回应。
对视的一瞬,谢谌抽回手下床,无视周言晁走进浴室冲刷黏在身上的血污。
周言晁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弯腰捂住嘴,深厚的笑从眼眸里渗出。
等谢谌洗完澡,周言晁把白酒撒在床单被褥上,再点燃打火机扔在床上。
指甲盖大小的火苗接触到布料瞬间蔓延地毯窗帘等一切可燃物,这里似乎没有屋顶,完全曝晒在烈日强光下,橘红下浓烟是为数不多的黯淡色调。
这就是最终审判。
谢谌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套了一件浴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研究从陈侑手机里拷贝来的信息。
他抬头抓到周言晁偷瞄自己,有些不耐烦,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了,他不认为周言晁会被今晚的场景吓到,没好气道:“有事就说。”
周言晁:“你能活着真好。”
“神经,死了不需要你埋。”谢谌垂头,低头继续看手机。
手指还没滑动几下屏幕,又听到周言晁说:“你死了,我可能真的会疯。”
手霎时顿住,谢谌怔怔地抬头看到坦诚的脸。
嗯?
谢谌微微歪头,“我救过你命吗?”
周言晁眨了眨眼,看了谢谌好几秒,最后笑了笑说:“没有。”
“疯子。”谢谌骂了他一句,差点就被那副认真的模样骗过去了,还真以为无形之中和周言晁有什么羁绊。
幸好没有。
谢谌只想,查完L.0-1就和这人老死不相往来。
“陈侑一死,他这条运输路线就断了吧?毕竟想找和他权重一样的接替人不容易。”谢谌道。
“是,不过沈星现在就遭殃了。”
谢谌抬头:“什么意思?”
“她偷取情报还杀了人,前有野党追究,后有安保搜查。”
“她杀人?杀谁?”
周言晁没直接为谢谌解惑,“沈星不属于三方,她提供完情报大可以撒手不管,根本没必要跟着我们来宴会,说不定像陈侑这样和野党接触的高层人员说不定一眼寄就认出她。你就没怀疑过吗?”
谢谌思索,想起宴会上拦住自己的那个张少爷,所以沈星的目标是他?
周言晁看到omega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尽管谢谌一点就通,但这样反而透露出他本人的单纯。
“谢代表。”
“嗯?”
“要不我还是住你家吧。我真想保护你。”
“……”谢谌:“别吵,我在思考。”
周言晁就坐在床沿,靠着床板软垫上看他能想出个什么花来。
“刘鸣泽是因被强.暴跳楼自杀的,而从那个少爷对他的态度来看很清楚刘鸣泽已经死了,他是个alpha,大胆猜想他害死了刘鸣泽,沈星来复仇,对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今晚我们杀了人,我猜,沈星是想把她杀的人头算到我们这儿。”
“?”好大胆的猜想。谢谌都不知道周言晁从何而来的依据。
“稍微查一查就知道,沈星的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全职太太。沈星在两年前以623分被N市最好的大学录取,但在暑假她的父母出车祸双亡,沈星说是蓄意谋杀,将她父亲之前拒绝的委托人告上法庭,但法院最终判决是交通事故。然后沈星在军训后自主退学,紧接着几个月后委托人全家人遭受野党杀害。”
“委托人的儿子曾经涉嫌强.奸罪名,委托沈星的父亲出面辩护,但被拒绝了。但是那人找了另一名金牌律师,最后胜诉。”
谢谌:“该不会是……”
“没错,被强.奸的就是刘鸣泽。”
“如果不是简单的车祸,我猜沈星放弃学业后就加入野党先报了杀父杀母的仇,然后陆续清除曾经伤害过刘鸣泽的人。”
“但有的目标很难接近,更别说暗杀,就算参与这种大型聚会活动,安检太过严格,凭她的身份很难进去。但这回不一样,有我做身份伪证。再说了,就算出事,首先也查我。”
“芯片呢?”
周言晁不是在沈星身上安装了芯片吗?她还敢这么算计。
“我被带走调查这段期间,她有足够的时间把芯片取出来。”
“……”谢谌又反应过来,“你开始就知道她的动机?”
周言晁点头,“所以我一把火烧了陈侑的房间,沈星肯定没料到我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房子着火,浓烟让警报一响,很快就有人发现。多亏了你,陈侑的尸体就算被烧得再干,也会被归于谋杀。”
谢谌:“……”
“估计门被破开时,她还在杀人吧?”
周言晁笑容幽深,他皮肤白皙,眼睛弯起时浓密的睫毛遮挡眼珠,隐约见眼帘下光亮闪烁。
谢谌感觉自己面前坐了一只白狐狸。
“不过真要追查沈星身份,还是会发现是你伪造的,你也会有嫌疑。”
“嗯?”周言晁歪头,“我不是和你在共度春宵,还被安保人员打断了吗?”
“……”
“不是吗?”
“够了,闭嘴。”
周言晁没和沈星有直接联系,他大可以说是自己权限被人盗用用来恶意捏造身份,现在不仅没有动机,也没有时间。
谢谌不想听他分析了。
算也算不过,打也打不过。
周言晁看到谢谌复杂的眼神,“你不会真把她当同僚了吧?”
“同僚不至于,但没想到会被利用得这么彻底。”他现在只觉得无语,难怪沈星会一个劲儿求让他装扮成刘鸣泽的样子,其实根本不是想朋友了,大概是想看那个伤害刘鸣泽的人的反应吧。
谢谌脑子突然冒出沈星的脸。
她鄙夷地笑问:“你真的是要奔三的人吗?”
“……”
谢谌扶额,被一个二十岁的人玩得团团转,面子确实挂不住,但实在无可奈何。
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啊——
虽然谢谌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但只要不招惹他,他是不会动手的。
他和沈星真的没什么仇啊,顶多打过一架,还不是他占上风。
不过,照这种情况,他们以为两个alpha都是野党的人杀的,大概率不会追查自己头上。
谢谌还思考着,周言晁已经踱步走到他身边,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微微垂头。
谢谌察觉到周言晁的靠近,抬头被近在咫尺的人脸吓了一跳。
周言晁手扶在谢谌的下颌处,“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唯独我不会。”
“……滚。”
他拍开周言晁的手,“你说什么原因,会给他人注射变性试剂?”
周言晁:“他人?社会上现在很多强制注射案例,几乎都是出于报复。”
“陈侑说,也有可能出于爱?”
“爱?出于爱为什么非要变性?”
“大概是,alpha的腺体不能留下标记的痕迹?只要变性成omega,那就可以了,就像在自己的东西上写名字一样宣誓主权。”
想到这儿,谢谌一阵恶寒。
变性试剂真的是为人类解放而研发的吗?
“alpha不能留下标记的痕迹又怎么样?”
“嗯?”
“又不是不能做标记,只是标记了咬痕会很快消失而已。日日夜夜反复标记,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只有两个alpha或两个omega之间特有浪漫吗?”
“……”谢谌没明白哪里显得浪漫了,留下总会消失的咬痕,每天都做标记累不累。
他依旧无法和周言晁顺利沟通。
“为什么……”
谢谌欲言又止。
周言晁却捕捉到了音量细微的三个字,“什么?”
“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亲我手背。”
谢谌察觉到炽热的目光打在脸颊上,他更不愿抬头看周言晁的眼睛。
周言晁指腹摩挲手掌,尽管皮肤上的红已经清洗干净,但似乎还留有血的余温。他依旧难以忘却那种兴奋与喜悦。
“因为喜欢。”
“……”谢谌看向他,“不想回答也别恶心人。”他叹气,“算了,当我没问过。”
周言晁却说:“就是喜欢。”
“喜欢你浑身是血还在呼吸的样子。”
“……”
什么奇怪的性.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