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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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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雾气腾腾,祝景行背对着浴室,手掌轻握着女人的手腕,时而微微发力,当她借力的支点。
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味道,带着一点花的香甜,又渗着一丝檀木的清冽,好闻到有些令人上头。
身后水流声还在不断响起,偶尔飞溅出来的热水打在祝景行的后背,不知不觉竟是湿了半边。
后颈和额前,汗水凝成珠滑落,不知是这浴室过于热了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祝景行倒是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处在当下的这种境地,颇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突然间,水流停下声音,浴室里蓦地安静了下来。
就当祝景行至此刚要松一口气,心想这酷刑终要结束的时候,原先握在掌心里的手因为松懈被挣脱,下一刻,一双手臂从他身后伸来,圈住他的腰——
呼吸一滞,水渍在白色的衬衫上止不住地晕染开,原先笔挺的衬衫逐渐变得透明,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浑身紧绷,用力的肌肉无意露出分明的线条,落在垂眉的闫予歌眼中,倒是难得的风景。
“衣服都湿了,不如就在我这儿洗个澡?”
男人的喉结上下一滚,蒸腾的水雾令房间里的氧气变得格外稀薄,竟是有那么一刻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抬手覆上闫予歌湿漉漉的手臂,两人的身躯几乎是零距离相触,女人的下巴似蓄意勾引的妖精一样,抵在祝景行的肩膀上,说话的语气却又显得惺忪平常。
他能感受到她身为女人的柔软,踩在他的理智线上,反复摩擦。
“快点擦干,别冷着了。”祝景行开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平静,似是一丝都不受闫予歌的影响。
女人微微挑眉,正准备再出声说些什么的时候,祝景行却是动作迅速地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浴袍,转身动作迅速地把人给裹上。
他不敢看,就连转身的瞬间眼睛都是闭着的,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和猜测,将人给裹住之后,便死死地拽着浴袍,没给闫予歌继续作恶的可能。
事实确实如此,闫予歌被裹得严严实实,就连手臂都被完全包了进去,捆成了根木棍。
几乎是微不可见的,闫予歌瞧他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失笑道:“这么怕做什么?难不成还真吃了你?”
说罢,闫予歌的手臂摸索着浴袍的袖子探了出来,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不紧不慢地将浴袍重新裹好,又拿起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和头发。
“衣服都湿了,进去洗个热水澡吧,我让人一会儿把你尺码的衣服送过来。”
闫予歌说罢,便拉开了浴室门,刹那间,白雾散去了好些,视野也变得清晰不少。
湿透的衬衫几乎呈现透明状态,倒是难以想象,像祝景行这种似乎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的人,身材竟是也这般好。
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啧啧,这吃起来滋味应该是不错的。
闫予歌微微眯眼,带有温度的视线从祝景行的身上略过,带着赤白的欲、望。
“这个点太晚了,我拿吹风机吹干就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你还不懂?”闫予歌眼角带着笑意,随后抬步走出浴室,又顺带将门给关上,一瞬间火热的浴室只剩下祝景行一人。
没过多久,浴室里再次响起水流,但这一次,从门缝里渗出来的热气倒是少了好些。
约莫是半个小时后,闫予歌将送来的衣物放在浴室门口,敲了敲房门,流水声戛然而止——
“衣服放门口了,洗了快半个小时,可别把皮给洗掉了。”说话带着戏谑,闫予歌将东西放下后便抬步走出卧室。
几分钟后,祝景行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却不带一丝水雾,反倒透着些许冷意。
湿发被拨在脑后,发尖沾的水滴从眉骨处滑落,滴至鼻尖,重新凝成水珠。
男人换好衣服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向客厅,一眼便瞧见她躺坐在沙发上晃着玻璃杯的模样。
眉头微蹙,祝景行抬步上前,将闫予歌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正想要开口叮嘱时,却发现这杯壁竟是温热的。
祝景行:……
谁喝温水还晃?
“不好意思,酒喝多了,有点条件反射。”闫予歌轻笑着解释道。
祝景行语塞片刻,随后将温水重新递回至闫予歌手中,摸了摸她半干的头发,温声道:“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麻烦,等再坐会儿就干了。”
祝景行没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转身从浴室里翻出了吹风机,重新走回至客厅。
“坐过来些。”
将吹风机通上电,开启后用手掌试了试温度,冲着闫予歌招了招手。
闫予歌瞧着祝景行的架势,沉默片刻后还是乖乖地起身朝着祝景行的方向走去。
男人指尖带着温热,动作轻柔地拨动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
耳边是风机的声音,以至于即使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也不至于尴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温馨。
也不知道究竟吹了多久,吹到闫予歌隐约有些困意的时候,风机声音戛然而止,祝景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
闫予歌下意识地抬头摸了摸头发,发丝的湿意当真被吹得一干二净,甚至比往日随意吹地两下要更加顺滑些。
“记得要听医生的话,这段时间忌烟忌酒,不然不利于伤口的愈合。”他说着,将手中的吹风机收了起来。
闫予歌能察觉出来,他是想要走。
“不好奇这伤是怎么来的?”
祝景行手中的动作一顿,“你若不想说,问到的也不会是我想听的。”
闫予歌听此,轻笑一声。
他还是这般温柔,分寸得体,但正是因为如此,闫予歌偶尔也会有一种挫败感。
就是因为他几乎是无懈可击的自制力,才让人不免期待他疯狂和失控时的模样。
“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你想必多少也听说了些。”闫予歌说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褪去妆容后的她显露出了平日里少有的清纯,和那时还在上学时的模样极其相似。
可偏偏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尤其是配合着微扬的嘴角,即使什么都不做,就平白多了一丝妩媚。
她到底还是个妖精。
比那时还是女孩的她,要更加吸引人。
“我第一次见到周辰晚的时候,他还是路边的卖唱歌手,我觉得他唱得不错,再加上他母亲病重,破天荒做了回慈善。”闫予歌开口,声音娓娓道来,“后来我花钱捧他成了流量明星,他也替我赚回了不少钱,连本带利。”
“我和他的关系到不至于像是网上说得那样,但确实也不清不楚,就比如当时我选择资助他,也是看在他长得还不错的份上。”
“他喜欢你。”祝景行出声,语气肯定。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个叫周辰晚的男孩爱惨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闫予歌微微侧头,随后挑眉语气坦然道:“我知道,但我没和他在一起过。”
“我不喜欢他。”
女人否认地很干脆,祝景行替那个炽热的男孩有一秒的同情,但与此同时,满足和莫名的愉悦将这稍纵即逝的同情给覆盖。
“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是被人拉出来找我麻烦的陈年旧事。”
“今天受的伤,与他有关?”
祝景行不蠢,既然闫予歌提及了周辰晚,那他便必然是个前因。
闫予歌微微眯眼,眼底闪过阵阵寒光,“不过是有人耍的腌臜手段罢了,想借刀杀人。”
话音刚落,女人的语气又陡然一松,“放心,我知道债主是谁,这些伤,总是会原原本本还在那人身上的。”
说完,闫予歌弯了弯眼睛,冲着祝景行颤了颤睫毛,“已经很晚了,留下来睡觉?”
停顿两秒,补充道:“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客厅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极其暧昧,祝景行低头,对上闫予歌那双眼睛,竟是有种不自觉被陷进去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伸手摸了摸闫予歌的头,启唇时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哑。
“明早我有个会,需要七点抵达,位置离这儿有点远,不太方便。”
闫予歌盯着祝景行片刻,捕捉不到他半分说谎的可能,于是身体一撤,将两人的距离骤然拉开,随后又不紧不慢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水,说道:“慢走不送。”
掌心的温度散得很快,颇有一种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不免有些失笑,祝景行收回手,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都整理收拾好,随后一边嘴里叮嘱着先前在医院里医生所说的注意事项,一边朝着玄关的方向走去。
等换好鞋打开门时,祝景行扭头,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见她神情自若地喝着水,连视线都不愿送一分。
一阵轻笑从唇齿间溢出。
“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罢,‘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客厅再次回归寂静。
……
地下车库里,男人一手提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拿着手机,大拇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
半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放置在耳边——
“喂,叔叔,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男人的声音在地下车库响起。
“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烦您帮我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