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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美玉 ...

  •   湖水并不刺骨,带着淡淡的温和之意。
      只是水下暗潮汹涌,若不是戚九颜来过一次,熟悉水道,怕就要被卷入漩涡之中,如同第一次那般,陷入生死之地。
      熟门熟路,就是有优势啊。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那个真尊皇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搂着自己的腰,半点不曾松懈。自己也因如此,身手被困,还几次险些被卷入乱流,戚九颜数度想要试着挣脱,无奈那人粘的极紧。
      就在这数次心惊胆颤的躲过暗流之后,两人湿哒哒的上了岸。

      “这里是什么地方?”谢暄整了整衣服,拧干身上的水,转头看着坐在岸上喘气的女子。
      “圣启帝的皇陵啊!”这身体即便是被调养了一阵子,健康了一些,可是底子太差,体力不足,就只是区区一段水路,竟然就差点垮掉。
      “直到现在,你还想骗本皇么?”谢暄黑着脸,没想到,到了现在这女子嘴里还没有真话。
      “你就这么认定了,我是在骗你?”戚九颜抬起头来,反唇相讥。
      “想逃,便直接说,到了如今还想用无字天书来骗本皇么?”
      “无字天书,我确实没在这里见过,不能说有,可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政西王的财宝确实是在这里。”戚九颜站起身,一身衣服湿漉漉的很不好受,便扯着衣角,能挤出多少水,便挤出多少。
      “本皇说过,对那俗物不敢兴趣。”
      “现在没兴趣也不行,因为我们只能往前走。”你说没兴趣就没兴趣?天底下的事儿都你一个人说的算?戚九颜蹙着眉,下结论。
      若是在外面,看在你那些个侍卫的面子上,忍你也便忍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又何须再忍你?
      一口一个本皇,听的戚九颜耳朵里长刺。

      “你不要以为,没了其他人便可以随心所欲。”说话间,谢暄闪电般出手,戚九颜哪里躲得及?转瞬之间便被掐住了脖子——这万恶的身体!
      “你对这里熟么?你知道怎么出去么?你不怕被暗流卷进去么?你对前路了解多少?”戚九颜没有动,看着谢暄,淡然回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便要动手么?这里确实是圣启帝的陵墓,只是那无字天书我上次来没见到过罢了。”戚九颜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那双眸子。

      狭长的凤眼,盛满山雨欲来满楼风的气势。
      “你最好莫要再玩花样,记住,你这条命,在我手里。”谢暄放下手,眼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机。

      这个男人,即便是全身狼狈,却也依旧挡不住一身气势。
      不过,在自己面前摆皇帝架子,实在是可笑的紧,命运玩弄于人,哪里还会考虑你是帝王还是凡夫!
      戚九颜不想再说话,只想省省力气,恢复体力。

      谢暄见状,也不催她,便席地而坐,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拧干。
      戚九颜只是微微侧头,不去看他。
      “你不觉的难受么?”谢暄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几分讥笑。

      戚九颜转过头。
      男人的身体修长,皮肤很白,许是练过武的关系,虽白却不弱。
      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虽然每次那时都是喝的醉醺醺,看不真切,但是到底自己心里也不算是个姑娘家了,便是大大方方的看,又如何?

      戚九颜脸色微红,却态度大方,缓缓解下身上的兽皮。
      这兽皮浸了水,着实不好受。
      戚九颜低着头,将外面的兽皮褪下,使劲的拧水,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总算是拧的半干,戚九颜又褪下外衫,只着中衣,将兽皮裹在中衣外。
      如此这般,一层层拧干身上的水,直到贴身亵衣——她手指微微打颤,有几分支撑不住。
      无论她如何大方,在一个半陌生的男人面前,总是有几分羞涩的——最后想了想,自己做女皇时也曾在太监面前脱衣解带,就当眼前这人是太监好了。
      想通了,便大大方方的将贴身的肚兜解下,快速的拧干。

      “呵。。。”男人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戚九颜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个通透。
      “你笑什么?”半晌,戚九颜抬头,褪下殷红,脸色不悦。“虽然我不指望你真尊王是个君子,却也没当你是个小人,怎么,真尊皇在我一个小女子面前,半点也不给自己留颜面么?”
      “小小女子牙尖嘴利,怎生这般不可爱?!”谢暄看着气鼓鼓的女子,心中生出几分异样来。
      “可爱?”戚九颜眼神一眯,长这么大——算上敛天歌那一世,自己也算是快三十的女子了,从来就没有人用可爱要求过自己。
      “女子,还是要柔弱可爱一些,方能博得男子的爱怜。”世间的女子都该像芙蓉宫中的那些个女子才对,貌可倾城,却个个柔顺,即便是偶尔发个小小脾气,却也让人只觉得可爱——哪里像眼前这女子,一身利刺,随时准备着刺别人一下。

      戚九颜转过身,整好一身衣服——拧过之后虽然只是半干,却比之刚才已经好上太多了。
      “那些个女子,真尊皇便好好的留在芙蓉宫里宠爱吧。”戚九颜转过身,又变成了那个淡漠女子。“我们该启程了,这水位越升越高,我们要尽快离开这儿。”说着,便迈步往前走去。

      谢暄整了整衣服,站起身来,看着前方女子笔直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个女子,就像是一道谜,从自己第一次听说这个女子开始,一直到现在,这女子就像是躲在重重幕帘之后,扒开幕帘,依旧看不真切。
      大烈戚家,什么时候养出了这样的女儿?
      那敛晋元,又了解她多少?
      这个谜题,到底哪里才能有答案?
      谢暄看着那个背影,心里无来由的觉得不舒服,便加快脚步,走到女子身旁与其并肩而行。
      戚九颜却只是瞥了瞥追上来的男子,没有多话,继续前行。

      巨大的钟乳洞,到处是滴答水的声音,两人脚下磕磕绊绊,路极不好走。
      这样的路,走了约么一个时辰,路开始变的平坦,两人的步子也变的轻快了起来。
      不知从哪里来的光线,两人的视野也变的明亮了许多,戚九颜不是初次来,所以熟门熟路,对什么也不稀奇。
      倒是谢暄为自己所见到的,微微有些吃惊。

      两面石墙,万年灯灯火灼灼,长长的通道只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过,青色的石墙打磨的极为光滑,一格一格正方形砌的极为整齐。
      通路的前方,黑漆漆的一片空濛。

      “脚下小心。”戚九颜口中默默数着万年灯的盏数,数道一零八时,方才开口。“不要站在我旁边,跟着我。”
      戚九颜脚下万分小心,心中的弦绷得极紧,却还不忘叮咛身边之人。

      这是在命令自己?谢暄勾勾嘴角,看了看身旁紧皱眉头的女子,后退了一步。
      循着初始的记忆,戚九颜口中念念有词,脚下步步有数。
      谢暄紧跟前方女子,她每踏过一块砖,他便立刻紧跟其上,步步不错。

      万年灯火光摇曳,光影交错之间,前方的女子身影越发的带着几分虚幻,脚下踩过的青砖上面隐隐雕刻着莫名的图案。
      此情此景,谢暄竟有些分辨不清——这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戚九颜本在前面走的好好的,突然身后一声异响冲进了耳朵——她整个人鸡皮疙瘩瞬间冲出了皮肤,头皮一阵发麻。
      可是救人之念却比这来的更快,转过身,眼前那人便要馅了下去,戚九颜猛的拉住对方的手,所幸那人功夫不弱,反应够快,就只是借着戚九颜这一下之力,人已经跃了上来。
      接着石墙之力,那人轻而易举脱了困境。

      “快走!”破了局,动了机关,便是只能往前冲,戚九颜脑中一闪,便也管不了那个男人,拼了命的往前跑——若是冲的慢了,她便要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滑溜溜的细长的——蛇!
      能听到身后的青石砖掉落的声音,头皮一阵寒意。
      眼见危机便在眼前,腰间一紧,脚下轻浮——横踩石壁的谢暄将她搂了起来。
      下面的群蛇越来越近,戚九颜自认活在这世上无所畏惧,可是唯独对蛇这玩意,如何也应付不了。
      所幸,两人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路的尽头在戚九颜快晕倒的时候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不会老实的跟着我么?!”戚九颜关上铁门,拉下铁门后的机关——那机关一开,不到半个时辰,通路便会变回原样。
      其实走到这里已经无所谓了,只是一想到蛇,戚九颜便怎么也忍不住。

      “你便是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么?!”谢暄眼神一冷,口气也跟着不好。
      “救命恩人?你确定你是救命不是害命?”戚九颜更冷——这人怎么颠倒黑白?!
      “你最好记住,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中,我要救命,便救,我要害命,便害。”谢暄俯视着眼前女子,伸出手来,手掌缓缓的握成拳。
      “那你也最好记住,你若是害了我的命,你的死期也便不远了。”戚九颜眯着眼,看着眼前狂傲的男子,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我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死了便死了,你,大安的真尊皇,你若是死了,你的王权,你的美人,你可舍得?”真尊皇十八继位为皇,皇太后摄政两年便还权与子。五年已过,这五年少年帝王权势通天,无往不利,就不信,这人真就舍得。
      两人相对,静静对峙。

      “若是你要活着出去,便最好紧紧跟着我,在这里,我说的话,不要怀疑。”女子眉目冷峻,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说话间,伸出手,止住对方欲出口的话。
      听着女子出口的毫不留情面的话,谢暄本已怒火冲天,却不知怎的,看着女子一本正经的脸,心里却又生出几分怪异来——这怪异竟让自己觉得有几分想笑。

      “好,本皇今日便跟着你了,若是你不能将本皇平平安安的带出这地方,本皇便要你不得好死。”谢暄拍拍衣袖,抖掉一身灰尘,后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清脆利落。
      眉目之间却是阴云笼罩,半点阳光也无。

      这才对,戚九颜点点头,松了口气,转身便走。
      两人现在有了共同的默契,不需多言,谢暄便跟了上去。

      “我们接下去要面对的四关,分别是琴,棋,书,画。这四样你可拿手?!”走到一扇门前,戚九颜没有开门,而是轻声问道。
      “你当本皇是谁?!”谢暄眉头一挑,语气不悦。
      “那就好。”戚九颜点头,推开了铜门。

      距离上次来,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可是这诡异的地方,却从来不曾从戚九颜的记忆中抹去。
      只因为这里遗失了对她而言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而现在,她变成了另一个她,却也想要捡起——即便是早已物是人非,那系在心中的结,自己也要揭开。

      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大树下,端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男子相貌平庸,却风度天成,让人丝毫不敢小视,男子垂着眼帘,看着身前石桌之上,摆放着的古琴。
      谢暄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转脸看向戚九颜,却见她神情丝毫不变。
      “这是假人。”戚九颜自然知道对方想要问些什么。
      “你可会弹清风调?”
      “不会。”
      “笑平生?”
      “不会。”
      “引凤曲?”
      “你将本皇当做乐师了么?!”
      戚九颜脸色泛白——原来他那句你当本皇是谁,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他什么也不会?!那她要他有何用?!自找累赘么?

      “你最好是会!”戚九颜眉头紧蹙,语带威胁,这时,就算是不会,赶鸭子也要上架!
      “闻名戚州府的才女,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么?”谢暄抱胸而立,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可我是女子,这关,只有男子可过。”本来她准备带穆天泽来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有了更好的选择。
      “哦?”谢暄表明不信。
      “这琴名为啸阮,是一把阴琴,女子若是弹了,必死无疑。”
      这琴相传为圣启帝身边一位乐师所有,那位乐师终身未曾娶妻,与其相伴的唯有这啸阮古琴,传说弹奏这琴的女子从来没有活过一个时辰的——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保命为上。

      谢暄虽不信,却还是缓步上前。
      他弹的,却是一首闵苍生。
      曲调激扬,荡气回肠。
      一曲罢,白衣男子昂天长笑,三声之后,男子移位,一道铜门再次出现。
      “走吧。”

      就这么剩下三关轻易而过,谢暄虽有些怀疑戚九颜话的真假,却也照做无误。
      谢暄如何受的也是帝王教育,琴棋书画于他而言确实不过是小物。

      戚九颜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比穆天泽管用。
      上天保佑,让自己今生还能得偿所愿。

      终于,两人穿过细长的石桥,来到一处瀑布。
      那瀑布水势宏大,瀑布一旁,是一座巨大的石像。
      那是一个坐在皇位之上的男子,王者风范,俊秀出尘,手持半块玉珏,似在把玩,那石雕雕刻的极为细致,玉珏上的图案和男子身上衣服的纹理都能让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这便是圣启帝?”
      “不错。”
      “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眼前女子解下身上兽皮,谢暄微微一愣。
      “政西王的宝物便在这水池之下。”戚九颜指着瀑布下的水池,继续脱着身上的衣物。
      “你。。。”谢暄刚欲出口,眼前女子已经跳进了水中。

      难道这女子真的是为了那宝藏?她不是说,为的是无字天书么——这女子心中所求到底为何?她带着自己来便只是为了替她过关的么?
      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谢暄心中生出一份恼意,自己堂堂真尊皇,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玩弄于股掌?!那些自己宠爱过的女子,即便是在最放肆的时候,也不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这女子,既要玩,便要有接受后果的准备。

      随着女子不断的浮出水面,一件件奇珍异宝也随之重见天日。
      那些东西,女子不过顺手一扔,男人也只是随便一瞥。

      “我说过这些东西不过是俗物。”男人看着浮在水中央,湿漉漉的女子。
      女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脸不甘,咬着嘴唇,许是在水中呆的太久的缘故,脸色苍白的紧。
      她盯着水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男人的话。
      半晌,女子深吸了口气,再度钻了下去。

      这一去,却是比前几次时间要长一些。

      谢暄缓步走到水池旁,看着碧绿的池水,心中微微不安。
      上一刻风平浪静,一下刻水花四溅,女子突然间破水而出,长发轻甩,溅出的水珠喷洒了谢暄一身。
      谢暄伸出衣袖遮挡,待到平静,才发现向着自己这边游来的女子口中衔着一物。

      女子潇洒出水,却在上岸之后,完全不理会谢暄,只是坐在原地,口中之物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缓缓的,女子的脸苍白的泛青,一双黑眸竟然慢慢的浮现出水光来。

      谢暄走到女子身边,才发现那物是一块玉璧。
      白玉无瑕,扇形优雅。玉上有字,细细一看,竟然是个律字!
      律。。。律?!!!
      莫不是?
      谢暄低低的吟着这律字,看着神情越发悲戚的女子,心中竟然越发的怒不可忍。
      看样子她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就为了这个破东西,自己堂堂一国之皇都被算计了进去!这算什么?!

      戚九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那年,自己离家出走的第五年,藏镜领着自己来到这地方,进来之前,他说,只要自己能拿到那物,便可以揭下他的面具,知道他的身份——这是他给她的唯一一次知道他身份的机会。若是自己拿不到,便要回到宫廷,继续做自己的长公主。
      却没想,自己当年一时疏忽,害的藏镜身上玉佩掉下水池,当年匆忙自机关逃脱,完全没有机会下水,后来,她继续她的长公主之路,再后来便是女皇天下,这水底的玉成了她心中的一颗朱砂痣,难以忘怀,却永难再来。
      现在握着这玉佩,戚九颜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人饱含着无尽复杂的声音,歌儿,唯一一次机会,没有了。
      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
      他是她的夫婿啊。。。为什么从来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暗示,哪怕只是一点点啊,她也绝不会放任他们走到如今这个田地。
      藏镜,韦律。。。为什么?五年隐瞒身份相护,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这玉佩,戚九颜的眼睛慢慢的模糊。
      她,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
      似乎自从母后离世之后,敛天歌便没了眼泪。
      宫闱争斗,起起伏伏,即便是再大的委屈,再大的困境,都不曾掉过眼泪,今日,便只为了一场错过的情爱,女子再也无法控制。
      哽咽慢慢,女子即便是哭,却也不放肆,却听的人心里发酸。

      “一颗破玉罢了!”谢暄皱眉,夺过女子手中玉,直接扔进了水池。
      戚九颜一愣,作势便要跟着跳进去,却没想被男人自身后搂住,半点动弹不得。
      “你若是喜爱玉,本皇便为你寻遍天下宝玉!日日换新的,如何?!”明知对方在意的不是玉本身,可是谢暄心中就是阴沉莫名,那块玉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女子没有动,就这么被他搂着,不反抗,也没有任何动作。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

      “确实,那玉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知过了多久,戚九颜轻轻的开口。
      眼泪不再,女子的眼睛更加的清亮,脸色依旧苍白,却不再灰败。
      “放开我,我们该离开了。”前尘往事,早已随着敛天歌的死亡而变成尘土,现在知道不过是了却敛天歌的一段心事,自己是戚九颜——这一点,早已无法改变。
      只是,即便是知道,自己还是犯了一次傻。
      真是可笑。
      自己真是可笑。
      当初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知道宝贵了,可是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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