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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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桑桑，两人并肩站在光影繁复的偌大客厅里，都有些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局促感。
好在下一秒，堇文便提议带她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看着堇文往走廊深处走去的背影，顾默凡垂着头，握着拳头的手，指甲嵌进肉里。
二楼正中间的一间是堇文的卧室。
所以，这么快就要.......
顾默凡逐渐加快的心跳在堇文越过自己的房门走向更里的一间时逐渐平缓，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却被突然转身的堇文撞见了满脸红。
“很热吗？”
堇文拧开门把，内里好闻的花瓣清香扑面而来。
“还好。”
顾默凡故作镇定地撇开脸，躲过他的目光。
“请进吧。”
洞悉一切的堇文嘴角抿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特意补充道，“我就住你的隔壁，有什么需要及时跟我说。”
“谢谢。”
顾默凡恢复了往常的淡定，从容的迈进去，却被映入眼帘的满目粉色震惊到。
正中靠墙的粉白贝壳床上挂着浅粉的圆形公主纱帐，纱帐的边缘坠满色泽光艳的大粒珍珠，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像一个个莹白的小灯泡。
头顶悬着一大顶金枫叶脉络的水晶灯，坠下的一串串水晶是扁圆形的，又像一个硕大的风铃，仿佛风一吹就能“叮咚”作响。
硕大光圈的圆形化妆镜、金边雕花的白漆家具、浅驼色的羊绒地毯......过于熟悉的布局与装修一时让顾默凡失了神，“这......”
“因为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装修风格，就干脆装成你之前的。”
堇文抱臂倚在门框，看向内里的眼神有些迷离。
其实为了这间房子的装修和眼前这个即将住在他隔壁的人，他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顾默凡从前住习惯了没觉得，现在猛然一看，才发现原来过去一向认为酷酷的自己，其实内里也不过是住着一个爱幻想的小女生。
“谢谢。”
她淡淡道，熟悉的场景难免触景生情。
她想起许多个赖床的早晨，阿姨苦叫无果，只得穿着缎面睡袍的沈丹怒气冲冲地过来掀开她的被子。
她那时只嫌时光太慢，将所有当下的不如意寄托在一句“长大就好了”，可长大后的她却又无比怀念父母的羽翼。
她不觉走上前去细细地抚摸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
待她回过神时，门口的那抹身影已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并带好房门。
那天夜里，躺倒在一片粉色童话里的顾默凡睡得格外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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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默凡本就眠少，加上昨晚睡得足，第二天早早便起了床，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又下雪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生过冻疮的手指，今年竟完好如初。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不由有些感慨。
由于昨天太晚了，她只简单地看了眼衣帽间的位置，今早推门进去，墙沿镜边的长条LED灯逐一点亮，色彩艳丽的各式高定晚礼服透过晶亮的玻璃橱窗晃她的眼睛。
位于衣帽间中间的展台摆满了时兴的各色珠宝饰品，但款式大都简约，曾熟稔奢侈品牌的顾默凡一眼看出应该都出自大牌之手。
只是比这些珠宝更吸睛的要数一个红丝绒心形戒指盒，小巧的一个，突兀地独自摆放在玻璃台面。
顾默凡怔怔神，这种包装分明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包裹的是什么，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上前掀开的合盖。
一枚镶着一圈碎钻的铂金戒指映入眼帘，低调简约，却不失精致。
只一眼。
“啪”地一声，戒指盒被迅速盖上，顾默凡像摸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将其重新丢回桌面，并随手从衣橱里拿了一件长款针织衫和牛仔裤，逃也似的离开了衣帽间。
顾默凡换好衣物出了门，透过二楼围栏看到庆嫂正在一楼的厨房里忙碌，餐桌上已摆好了小米南瓜粥与各色点心小食。
“顾秘书，你昨晚留宿了啊？”
大早上碰见顾默凡，庆嫂颇有些意外，眼神里闪着些许探究，两人之前有过交道，这还是她头一回早上碰见堇文的住处竟然有外人。
留宿。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含义，顾默凡被问得有些局促，她站在厨房门口，下意识偏过头、摸了摸右耳垂，搪塞的话还未说出口。
堇文低沉喑哑的嗓音从二楼廊沿传来。
“庆嫂，叫夫人。”
夫人。
这个称呼从堇文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认定，顾默凡一向平静的心不由漏了一拍。
“好的，先生，夫人，早餐准备好了。”
庆嫂连忙应声，连眼神都老实了许多，边用腰间的围裙布擦着手、边退回厨房，胖胖的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
顾默凡回头望去，只见廊边颀身而立的堇文正在系着左手的袖口，轻抬起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分外刺眼，像是示威。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从她空荡荡的双手一扫而过。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顾默凡捧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背过身到餐桌就坐。
两人面对面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只有碗筷、汤匙碰撞的声音，可不知怎地，顾默凡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被堇文左手的戒指吸引。
细看了几回才发现，他的这只与衣帽间玻璃展台上的那只是情侣款，都镶了一圈小碎钻。
莫名其妙的，一向坦荡的她，竟有一股小小的不安从心底升起。
“不用老盯着看，你不是有一只同款。”
堇文突如其来的低音炮划过寂静的餐厅，吓得顾默凡心脏一缩。
“不喜欢戴东西。”
顾默凡垂下眼、定了定心神，从容答道。
堇文回想起重逢以来，好像她真的就没佩戴过任何饰品，整个人素净地像一块璞玉，心底有微微的牵扯感。
之后两人无言地用完餐，堇文准备出门。
“今天有个重要会议。”
堇文在门口边穿鞋、边解释道。
顾默凡一怔，联想起她住院的几个月，堇文几乎寸步不离，一般都在医院就地办公很少外出。
“嗯。”
她应声道，其实更想说他就算每天出去上班也没什么，她不需要人陪。
“还有”，堇文推开门的刹那，风雪顺着敞开的门缝呼啸而过，他转过身，几粒雪花染白他的眼睫、发梢，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
“我没要求你戴婚戒，但你可以尝试着戴一些其他的东西。”
“如果衣帽间的不喜欢，我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放了一张附属卡。”
说罢，他便一头扎进漫天的风雪里。
随着厚重的铁门关闭，风雪被挡在门外，房内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暖寂静。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顾默凡披着毛毯、双手抱臂、捏紧领口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满天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的落下，心底涌起一股暖意，这大概是她这些年过得最温暖的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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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相敬如宾地流淌着，转眼近了年关。
堇文依旧大多数在家里的书房办公，两人一起在家里用餐。从前只负责早餐的庆嫂被安排在别墅住下，专门负责两人的一日三餐。
顾默凡的身体还在恢复状态，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躺着，各类的补品炖药一碗接着一碗，不知不觉身体愈发圆润了起来。
随着相处地增多，两人偶尔也会坐在客厅边烤火边聊聊天，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对堇文来说却也是莫大的欣慰。
两人很有默契地对从前的事情闭口不谈，也各自坚定了立场，一个只想平静地生活，一个暗暗谋划着复仇。
为了让这个年节更加热闹一点，堇文特地安排了李桑桑在工作时间来对别墅进行一些装饰。
能带薪叙旧，李桑桑自是乐此不疲。
堇文也没看走眼李桑桑的接地气品位，不出一周，别墅里挂满了红红火火年画、窗纸、小灯笼和各类吉祥物。
“桑桑，这样会不会有些太扎眼了些？”
顾默凡扶着梯子委婉地提醒道。
“你懂什么，这才叫做年味。”
彼时的李桑桑应景地系着一条中国红的围巾吗，正兴致勃勃地攀着梯子往墙上挂一只硕大无比的中国结，中国结的中间嵌着一块菱形红木，上面刻着描金的“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
颇有点八九十年代那股子复古味儿。
恰巧这一幕被从书房出来的堇文看到了，望着这一屋子土萌土萌的装饰，他不由低下头笑出了声，引得顾默凡一阵怒视，他只得悻悻地回了房。
碍于桑桑在场，顾默凡不好发作。
不过在第二天一早的餐桌上，顾默凡用手托着下巴，整张脸皱成了一个苦瓜，不停地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眼里的嫌弃快要溢出来。
“堇老师，你觉得这样真的好看吗？”
特别的称呼滑到堇文的心里，感觉甜甜的，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毫无顾忌的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她已经许久不佩戴黑框眼镜了，留长的刘海被中分拢至双耳后，将其明媚的五官显露无疑，堇文注意到她的戴了一对小串珍珠耳坠，搭配上驼色的宽松羊绒衫，颇有些温婉的味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宠溺，“你觉得好，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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