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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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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俞苔苔看着赵孟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个院子,到了晚上吃饭的时辰,他也没有来。
就在俞苔苔庆幸自己快要摆脱赵孟瑎的时候,夜色深沉的一晚,他闯入她的厢房。
她看着他把身上的外衣脱下。
俞苔苔觉得此时的赵孟瑎身上有种癫狂的气息。
等到他裸露出手臂,俞苔苔眼光怔怔地看着那条红色小鱼胎记,一如初见,它安静地盘踞在那条手臂上。
俞苔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你是赵孟瑎?”她惊惧地问道。
赵孟瑎的脸上,带着那抹挥之不去的哀伤神色。
他不敢开口说话,所以点头。
赵孟瑎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泣。
他想向俞苔苔证明,自己是干净的,不是烂白菜。
他听别人说,女子自证清白是要验身的,俞苔苔应该也是想验他身子的。
“呕”俞苔苔撑着床榻,开始干呕。
赵孟瑎担忧着上前,俞苔苔见他上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俞苔苔觉得自己恶心的不行。
“苔苔,你莫不是害喜了?”赵孟瑎又喜又惊。
“我这就让秋蝉去请黄大夫过来。”他出了厢房。
俞苔苔押了杯茶水漱口。
天啊,她竟然和那么邋遢的乞丐亲过。
她不恶心,谁恶心?
等到黄大夫出现在她厢房的时候,俞苔苔便认出了他。
当初,她便是让黄大夫诊治那个疯乞丐的。
黄大夫也认出眼前的女子。
他让赵孟瑎先在厢房外候着。
“宗主,我想单独在此诊脉,您到外间候着。”
黄大夫道。
赵孟瑎不舍的看了眼俞苔苔,转身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厢房的门。
他先是给俞苔苔诊脉,发现并无喜脉。
俞苔苔急迫道:“黄大夫,你能告诉我,为何当日的疯乞丐,会变成今日望舒宗的宗主赵孟瑎?”
而且,赵孟瑎至今还是半疯状态,试问一个常人,如何会以为一个完璧之身的女子能靠亲吻怀孕?
黄大夫便将那日俞苔苔走后发生的事情交待的一清二楚。
“你走之后,赵孟瑎到街上等了你好几天,可惜你一直没有出现,等到他再找到我的时候,嘴里就念叨说你是他的娘子,他还问我为何娘子不见了。我清楚你只是好心送他医治,跟他无半分关系,于是我就说你不会再出现的,本意是想让他绝了念想,谁知,话到他的嘴里,就变成,他的娘子死了。”
俞苔苔听到这,觉得这算是天下奇闻了。
“后来,他的爹,望舒宗的前宗主赵州派人找到他,我才知道,赵孟瑎是练功走火入魔才变得疯癫的,前宗主四处求医,总算让他的疯癫好了大半,现在,前宗主在去求灵丹妙药的路上,等到前宗主从半仙那里取回药,赵孟瑎的疯病就会好彻底。”
黄大夫说完这些因果,也感慨道:“人的一生,也没有多少个三年,他疯了三年,不知道清醒后,又会如何看待这段过往。”
俞苔苔摸着自己的小腹,她有了一个可以在这段时间不遭受赵孟瑎打扰的主意了。
“宗主,恭喜贺喜,俞姑娘有喜了。”黄大夫打开厢房的门,对着一脸紧张的赵孟瑎道。
赵孟瑎心里的石头落地,他高兴着快步走进屋内,捧起俞苔苔的手道:“苔苔,你快要当娘了,我也快要当爹了。”
俞苔苔看着一脸激动的赵孟瑎,脸上也堆着笑道:“对啊,所以你这段时间都不要来打扰我了,我想安静的养胎。”
赵孟瑎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起身,语气颇为诚恳的说道:“苔苔,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决定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俞苔苔知道赵孟瑎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他认定的事,自己三言两语也是改变不了的,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现在只求老宗主能尽快带着药回来,这样,她就能不再受疯癫的赵孟瑎的折磨了。
往后的一个多月,赵孟瑎对俞苔苔是无微不至的呵护,他把宗门里的事情都交待给其余的长老打理,他一天到晚无时无刻不黏在俞苔苔身边。
“苔苔,你看我缝的好吗?”赵孟瑎拿过来一件小孩的衣裳给俞苔苔看。
俞苔苔看着这样的赵孟瑎,有些心烦意乱。
她说:“孟瑎,我困了,你先出去吧。”
赵孟瑎看着已经在榻上躺了一天的俞苔苔,眼泪突然落下来了。
俞苔苔看见这场面,不明白赵孟瑎发了什么疯。
“苔苔,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这么辛苦。”赵孟瑎抹着脸上的泪道。
俞苔苔才反应过来,赵孟瑎这是心疼她。
可她俞苔苔又不是真的有喜了。
这一瞬间,俞苔苔不知道怎么面对赵孟瑎。
她让他赶紧出去。
赵孟瑎看着俞苔苔烦躁的表情,自知让她不喜,便带着针线和布料去外间缝衣裳了。
俞苔苔侧着身子,从这边的屋子里,她能瞧见赵孟瑎认真缝东西的侧脸。
俞苔苔觉得,若赵孟瑎没有练功练到走火入魔,那他如今必是一个天之骄子,如花美眷在侧,说不定孩子都抱俩了,而不是现在被她俞苔苔骗。
这一天清早,赵孟瑎和俞苔苔再三保证道:“苔苔,我爹回来了,他在宗门等着我,我去去就回,要是你愿意,我会带我爹一起回来看你的。”
俞苔苔摆手,表示不必了。
离开前,他不舍的想让俞苔苔抱抱他。
俞苔苔知道,赵孟瑎这一趟出门,今后他的人生里,都不会再有俞苔苔三个字。
她道:“孟瑎,我身子重,不方便,你快出门吧。”
她还是没有抱他。
赵孟瑎,是她抱不到的人。
其实,她明白他们的差距,就像她一开始的想法,不是钓个金龟婿,而是找一个有前途的相公。
找一个有前途的相公,和她俞苔苔一起,在海阔天空处,奋斗。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俞苔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她弯腰拾起一枚梧桐叶,她看到叶上长了斑点,感叹时光的一去不复返。
晚风习习,她终于拿起包袱,离开了小院子。
这次,再也没有任何人拦住她了。
她俞苔苔终于自由啦!
时隔一年,俞苔苔终于找到一个相公了。
那人神神秘秘的,是俞苔苔在一次行侠仗义中遇见的。
那天,俞苔苔抓住恶霸的左胳膊,恶霸右胳膊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捉住。
俞苔苔和男子相视一眼,一起把恶霸送官了。
又是一年秋季,梧桐的叶落了。
“你好啊,我叫俞苔苔。”俞苔苔对于志同道合之人,总是热情,这年头,他和她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面具男子看着对面不再带着面纱的俞苔苔道:“俞苔苔,你好,我叫赵孟瑎。”
他取下脸上的面具。
像第一次惊艳俞苔苔时一样,他再次惊艳了她。
在俞苔苔实现她宏图远志的每一步里,他都与她并驾齐驱。
后来,俞苔苔吃糖葫芦再也不浪费了,因为赵孟瑎说,他正好不喜欢吃外面裹着的那层糖渣,他喜欢吃山楂酸甜的果肉。
又过了几年,俞苔苔带着赵孟瑎敲响了凌飞宗的宗门。
吴流热情的迎出来,他看着二人惊喜道:“宗主,宗主夫人,你们在外游历归来啦!”
乌飞兔走、日月如梭,二人卸下宗门之位,在乡下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
俞苔苔看了熟睡的赵孟瑎一眼,月辉照耀着他鬓边斑白的发,她偷偷吻上他的鬓角。
俞苔苔看着没了气息的赵孟瑎,在他永远听不到的地方说道:“孟瑎,你这块大黑玉,真的带着苔苔,共生了好久,苔苔决定,如果有下辈子,还要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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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醒来的时候,俞和铃早就睁开了眼,不过她仍躺在床榻上。
她惊讶于自己竟然整整做了两场梦,每一场都像是真的一样,难道自己虚弱成凡人以后,贪嗔心也滋蔓了?
而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自己手心里温热的东西。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趴在她床榻边的面具男子腾的站了起来。
连声招呼也不打,他就转身走了。
俞和铃的手心又变得空荡荡的。
她心内道,奇哉怪哉。
白云更在侧殿外,终于等到面具男子出来了。
他道:“苏神医,甄铃她醒了吗?”
眼前的面具男子点头,道:“醒了。”
白云更道谢后,便冲了进去。
俞和铃见到白云更也是嘘寒问暖了一会。
她知道是苏神医救了自己后,也想当面道谢一番,可是侧殿里已不见他身影。
混沌老人看见仙帝前来归还灵犀梦台,他拄着拐杖走到仙帝身前道:“仙帝,梦终归是梦,老朽看你并不把它当幻影。”
仙帝嘴角露出无奈的笑道:“混沌老人,你惯会打趣我,我知道那些确确实实都是虚假的,我所做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了救她。”
在灵犀梦台里经历的一切,都是有所图,不能当真。
“既然仙帝都这么说,那老朽特意为你带来的噬梦水是派不上用场了。”混沌老人故作可惜道
仙帝听了他的话,嘴角装出来的笑意荡然无存。
“混沌老人,我不得不承认,你是看透我了。”仙帝道。
混沌老人把装着噬梦水的小瓶子抛给了仙帝。
“老朽觉得仙帝喝不喝,完全看仙帝你的意思。”混沌老人说完,便变成一道红光隐入空中,无影无踪。
仙帝看着手里的瓶子,他打开了瓶塞,然后把噬梦水倾洒在脚下。
“我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所以也无所谓,喝不喝这噬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