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故人归（穿越时空）》杯珓

29、二十四.五夜光寒，照来积雪平于栈。自起披衣看。

　　本来对这月雨楼还是蛮喜欢的，就冲着它跟我21世纪的学生宿舍一般的建筑特色，我一定会觉得它特别亲切。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风执无双那个疯女人的话。

　　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觉以后，我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本事，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是如此悠闲，睡觉的时候连梦都没做一个。

　　嗯嗯，我最近的精神境界又提高了。还以为昨天晚上会梦见拿着把菜刀追杀那个疯女人呢。（作：我还做过用喷雾剂砸死某人的梦咧！看来精神境界还是不够高……）

　　看着在一边整理床铺的丫鬟乙，我像突然想起似的地向她探听雩舞关主后的事。

　　“主后？”小丫环偏偏头，边把床被折好边说：“嗯，主后是从久岩城来的。在城主还是少主的时候就嫁给城主了。主后人可好了，当初奴婢的哥哥差点被虐待而亡，就是主后为奴婢的哥哥主持公道呢……”

　　“角琳！还不去拿少爷的衣服，胡说些什么！”丫环甲（呃）喝道，颇有气势。叫角琳的丫环立刻噤声，委委屈屈地拿了我的外衣来。

　　呵呵，这个丫环倒可爱。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侍卫的声音：“荒少爷，城主请您到芷园去。”

　　“去那里干什么？”我不耐地扯了扯衣服上的腰带——太紧了，紧得我都觉得没有腰了……

　　侍卫恭敬的声音说道：“城主未说。请少爷尽快前往。”

　　“那里有吃的吗？”终于松了带子，我大大地松了口气，走出门去。

　　那侍卫愣了愣，“点心自然是有的。”

　　“哦。走吧。”我转头看了看正在瞪角琳的丫环，角琳像小白兔一样地绞着衣角。笑了下，我唤道：“你们两个一起吧。”

　　“是。”两人应道。

　　----

　　“荒年~”千风看到我就扑了过来。

　　躲闪不及，我差点后仰：“喂，你干吗？”

　　“昨天睡得怎么样？”千风把我拉到旁边的亭子里，甚了解我地把点心交到我手里。

　　我吧叽吧叽地开吃，一边回道：“很好啊，干嘛？”

　　“没什么。今天就要回关了哦，你想去哪里玩吗？”

　　我接过千风递来的水，喝上一口，低头想了想。

　　几天相处下来，让我总是装着副淡漠的表情似乎也不打可能。于是我便回复到本来的样子，和千风像朋友一样的打打闹闹。一方面可以降低千风的戒心，另一方面气气那个疯女人。只是和千风呆得越久，越觉得这个孩子优秀。

　　话说回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个帝王不是踏着无数的尸骨？我总是对自己说这个时代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为了自己，杀人是可被原谅的。可是只要等到被伤害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我却无法原谅了。

　　说到底，人还是自私的。

　　所以千风，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你。

　　退一万步讲，即使我原谅你了，我也没有办法把你当成如末岁流一般的存在。

　　原来以为千风也是看中我的利用价值才把我抓来，之后才发现他眼中赤裸裸的感情。我不是白痴，那么浓烈的眼神我还是看得出，就像我看末岁流一样的吧。

　　所以还是不要给你希望吧，免得你以后更加伤心。

　　“随便一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就好了。”我说。

　　千风奇怪地在我面前招招手：“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千风，你应该明白，我只是把你当成……”吞下一口水，我努力地想用伤害最小的方式告诉千风我想了很久的事实。

　　千风突然捂住我的嘴唇，整个身体靠在我身上，轻声说：“荒年，你不用再说下去。我都知道的……”

　　安静。

　　“我……”我张嘴，换来一字断句。

　　温热的液体缓慢地落在我的脖颈处。如此烫人：“荒年。我已经派人通知末岁流了。很快你就可以回去……所以，在那之前，你能好好地陪我么。我不要求很多，陪陪我就好……就像你对末岁流那样好么……”

　　“千风……你这个傻子。”我抚摸着千风的背，心里闷闷的。

　　如果是我，我会成全末岁流吗。像我这么自私的人，应该，不会吧。

　　“是啊。”千风笑起来，把脸在我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头来。脸上竟然像没哭过一样。

　　我看着他灿烂无比的笑容，似乎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不过，再怎么样，我也没有办法像对末岁流一样地对你。”

　　千风的表情僵了僵，嘴角轻微地勾起：“我知道。”

　　我已经说明白了。千风。不要像我一样，把自己陷入毫无希望的爱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