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之间》过小年

7、(番外)

　　番外1 回忆之— ----家人（楚翊15，楚天允18岁）

　　九月 楚家客厅

　　“小翊，丘南高中快开学了诶。”
　　楚翊看着坐在对面沙发的养父母，虽然已经被收养一年的时间了，楚翊还是不大习惯“爸”“妈”这样的称呼，“爸妈，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到丘南去上学，但我觉得自己在家自学就可以了。”
　　“小翊，丘南学校很好的。老师有学问，学生也上进，不去那里上学很可惜的。而且哦，学费一点都不贵，真的！！”

　　爸妈以为自己不常出门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不出门只是因为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但自己窝在电脑前，也可算是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丘南是F城乃至全国有名的私立中学，不但学风严谨，学费也高昂的吓人。在丘南就读的学生只有一种——有钱并且聪明上进的贵族子弟。本来一般说来自己这个年纪正是上高中的时候，但一来自己自学早已完成了高中的课业，二来——也是主要原因——丘南的学费实在是太高。

　　“妈，我谢谢您！您怕我学习跟不上，这一年来费尽心力亲自帮我找了很多很好的高中的各方面资料，千挑万选的，只希望我可以过上正常而快乐的高中生活；爸，也谢谢您！我知道因为我没有之前的就学记录档案而且没有参加两个月前的入学考试，所以您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拜托丘南的校长。谢谢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说到这里楚翊感激的泪水已经流满了整脸，“但真的不用了，爸妈本来就很忙了，还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在这个家生活的一年来，每时每刻我都能感受到你们给予我的数不清的关怀与疼爱，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你们每为我多着想一次，我就觉得心里又多沉重万分！”用手背擦掉颊上的湿润，眼眶已经红得如浸满水的宝石一般。拼命抑制住满腔的激动，却仍忍不住抽噎了起来，“真的，爸，妈，你们不要对我这么好！！”
　　本来楚斐修和白素雅是想说让楚翊入学的事情，结果因为楚翊的那番话，三人的情绪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大家都哭的淅沥哗啦的。结果让楚翊入学的事又没谈成，他还是拒绝了去丘南上学。

　　看着养父母感动却又带着失望的走回卧房，楚翊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可以和这么好的人成为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还可以那么贪心去读那样的高中。）楚翊一年来的想法是——尽快掌握好各种知识和技能后希望可以尽早回报他们的爱，因此一年来，他窝在家里拼命的学习。
　　（怎么可以花那么多钱去一所那么贵又学不到东西的学校？）

　　事实上丘南所教授的知识已经远不止是普通高中的学习内容，只是那些东西对于楚翊来说是早以掌握的。寒帮艰苦所学的各种文化课程甚至到了大学的程度，使得他在失去记忆后的一段时间内，只要一经接触后各种知识就迅速恢复起来。加上在楚家一年，他已经自学了很多东西，所以他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楚翊深呼吸努力平静下自己仍然激动的心情，踏上楼梯，准备回卧室，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翊，为什么要拒绝他们？你明知道他们是在为你好，他们也早就知道你并不需要靠上学来填补知识，他们只是希望你不要老是压抑自己，希望你能够象普通的十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
　　楚翊在楼梯上转过身，看着阶梯下的那张英俊的脸，对方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楚翊说，“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拒绝？”
　　“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
　　“我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
　　楼下人的声音顿时变得愤怒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是事实”
　　“这是事实？什么事实？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事实！事实是你是个胆小鬼！你不希望别人对你好，因为这会让你觉得负担。因为不想靠近别人所以也就不让别人靠近你；因为不想对别人好所以也就不让别人对你好。你总是在自己周围画一条线，界限分明！你站在圆圈里客客气气的跟别人说话，但一旦对方靠近你你就会立刻阻止！即使跟我们生活了一年，即使嘴里说着是一家人，可在你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是家人来看待吧。有哪家的人会这样反反复复的说感谢；有哪家人会这样害怕对方给予的关怀与照顾？家人不就是这样的吗——给予对方爱接受对方的爱。可在你那里为什么看不到接受？你总是拒绝，这也拒绝，那也拒绝，因为喜欢你所以愿意付出，这样的付出是错吗？给你爱是错是犯罪吗？？”
　　楚翊听的心惊肉跳，整个头都开始发晕，“不！不是这样的……”
　　“你听我说完，”对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势与粗暴，但这样的怒吼中隐藏的是深深的关怀。“家人是可以安心接受彼此的好意的，因为相信对方是真的对自己好；家人是可以任性的，因为信任对方——即使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由于爱着自己所以愿意给予回应。”由于大吼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让楚翊听着感觉晕眩的更加厉害，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仿佛是沉入了一种名叫“爱”的深海，压迫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对方的语气逐渐变缓慢，沉重的语调透出一丝无奈一丝恳求，“小翊，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那样的家人。”

　　而此刻的楚翊已经发不出声音。
　　……

　　两天后，楚翊就读于丘南中学高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