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之间》过小年

17、是谁？ -2

　　在寒凛张嘴要否认的前一刻，楚翊迅速靠近拽住格斗中露出来的白金项链，正面“凛”反面“翊”。
　　眼中的火焰一瞬间蹦出刺眼的光，眩燃天际，前所未有的犀利，“凛？！”
　　手心火烧的疼痛，拽紧拳头，回望，“……，我”不认识你，话没说完，人就被楚翊紧紧抱住。
　　“凛？！凛？！我认识你，我知道，我以前认识你的”
　　说不出话，感受着一直来深刻思念的体温与叫唤的音调。
　　似乎回到了从前

　　但不是从前，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这不是属于我的翊！

　　凄惨地推开，“我不认识你”
　　颤音，“你说什么？”
　　“我不认识你”
　　“再说一遍？”
　　大吼，“我不认识你”
　　“啪——”
　　寒凛的右脸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震天，嘴角流下鲜血，裂开嘴轻笑却无法到达眼底，“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楚翊彻底失控，发狂一般又是一巴掌，再一掌。
　　着魔的反复，“我们不认识，不认识……”
　　每说一次，就又是一巴掌。
　　脸肿了，没有泪，轻笑。
　　手肿了，有血，十指连心。

　　楚天允拉不开楚翊的手，是什么让一切失常，陷入疯狂？！

　　“够了，小翊，住手！住手！你疯了吗？”

　　鲜红的颜色从嘴边流下颈项，染红了链坠，楚翊的挥动终于停止了，悲哀的看着它，问，“你，是谁？”
　　他说，我，是陌生人。
　　他说，是吗？
　　他说，是的。

　　[我以前不认识你？]
　　[是的]
　　[你也不认识我]
　　[是]
　　[我们不认识？]
　　[是]
　　[是陌生人？]
　　[是]
　　[那这链坠是什么？无聊的巧合？]
　　[是]

　　楚翊放开手心染血的链坠，望进对方眼中如墨的汪洋中的自己的缩影。
　　“那么……”，沉吟良久，“我叫翊。你好，凛！我们现在认识了！”
　　看见那双隐忍一切的眼中深藏的悲切夹杂着因刚才听见的话露出不小心吞了鸡蛋的惊讶表情，楚翊终于感觉好受了些。
　　“不算从前，从今天开始，我们认识了”，轻笑中藏着一丝狡谐、悲哀和满满的坚持，“你好，凛！”

　　是谁

　　楚天允说，去医院吧。
　　楚翊拉着寒凛的手，背后跟着楚天允，向医院走去。

　　路灯间隔着亮，（最近在提倡节电呢），黑夜中街边关门的商店的玻璃中看不清自己的表情，。看着前面背影，一步一步跟着。

　　是谁？

　　F城市人民医院
　　坐在走廊凳子上，排队等。
　　看看前面的长队，再看看身边坐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楚天允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的人还真多呢），“坷帆今天晚上应该值班，我去找他来吧，早点敷药比较好。”
　　走出两步，被叫住了，转头，看见脸已经肿得象芋头糕似的那个男人欲言又止。
　　“……”
　　眼睛弯成弧度，笑了笑，“恩”了一声。

　　寒凛垂下眼，别过脸看回人群。
　　秦坷帆医生来了，为他作了检查和处理，将一大包消肿的药包敷压在他包子似的脸上。
　　看看站在窗边的头发微卷的修长背影，（这个人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寒凛惊讶于他的敏锐。

　　…… 他要说的是谢谢。
　　谢谢他去叫医生来，更谢谢他十年来给翊的一切，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资格来道谢。
　　应该是哥哥吧，只有这个身份才可以。

　　在寒帮的日子里，我们相互依赖、相互扶持，是血缘将我们连接在了一起，那么，除了那一半的血液，还有什么，让我们可以亲密无间？
　　倘若忘了血缘，没有血缘，还存在什么？
　　是楚家给了你稳定的生活，温馨的家正是你从儿时就一直渴望的，寒帮不能给你的，楚家可以给你。

　　所以，谢谢你，楚天允！
　　也许你还并不明白我谢谢的另一半含义，但，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