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一只美人神明》清雾潋月

13、chapter13

　　罗睺像被带回了特安局。

　　特安局所有人都对桓焱肃然起敬。

　　陈华琵大着胆子戳了戳桓焱的胳膊，先背诵了一段明显是酝酿了很久腹稿的免责声明：“这不是我想问的，我只是被那些家伙推出来当代表的。这是局里所有人都关心的事，所以他们推我出来问问你——”

　　“嗯？”桓焱睨了他一眼，“什么事？一副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样子。”

　　“我问了你，你保证不动手啊？”陈华琵一副担心小命的模样，眼珠转了转。

　　“我是这么暴力的人吗？”桓焱没好气道。

　　“不行不行，你先保证。”陈华琵不吃他这一套，非要他来个保证。

　　“不说就算了。”桓焱轻哼了一声，拿着罗睺像迈着大长腿转身去特审室了。小样儿，谁求谁呢？

　　陈华琵见桓焱头也不回地离开，傻眼了。然后，他着慌慌忙忙地挥着手追了上去：“欸欸欸，头儿！老大！哥！亲哥！爸！你是我亲爸还不行吗？”

　　只可惜，叫爸也没用，桓焱脚步都没放缓一下。

　　“我说我说，求您听一听大伙儿的疑惑吧！”陈华琵终于端正了自己在局里食物链底层的位置，不敢拿乔了。

　　“一分钟。”桓焱终于停下了脚步，用手指比了一个一，表示多一秒都不给。

　　“大家都想知道，头儿你是不是出卖了身体才从沈持那里得到了这个啊？”陈华琵用手指了指桓焱手里的罗睺像。

　　毕竟当初沈持在局里冷眼看他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对隋家村毫无头绪的案子瞎转，但什么都没说。要不是那个隋大富二代无意中抖出了一个四面佛牌，沈持不知原因稍稍开了尊口，可能这个案子到现在都不会有丝毫进展。

　　而现在，就连罗睺像都已经拿到手了，隋家村的案子只要在审了罗睺就能水落石出结案了，那进度简直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直接窜上了天，搞得众人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陈华琵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忐忑，生怕头儿一个不高兴，直接扒了他的皮。毕竟任何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质疑都会不爽。

　　但是众人实在是太好奇了，却又不敢触头儿的霉头，所以决定抓阄选出天选倒霉鬼去触这个霉头。

　　很不幸，陈华琵就是那只倒霉鬼。

　　果不其然，桓焱在听完陈华琵的问题后脸色沉了下来，气压肉眼可见地低了下去。

　　完了。

　　陈华琵内心哀嚎一声，觉得他下一秒就要用原型骨架裸奔了。如果是这样，能不能申请工伤？因为他的自尊很受伤。

　　“当然没有！”桓焱咬牙切齿道。他目光如刀，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可能陈华琵的皮已经被片成了无数碎片了。

　　陈华琵双手推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懂了懂了。”然后一边流着冷汗，一边赔笑着奉承说道：“头儿完全是凭借自己过硬的实力，说服沈持把罗睺像给你的，为案子的重大突破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

　　桓焱的脸黑如锅底：“我倒是想啊。”

　　陈华琵愣住了，敢情头儿这是想要献身没献成？难道，是沈持嫌弃了头儿，所以用罗睺像把头儿打发回来了？

　　一旦开了这个头，陈华琵的各种离奇想法就像狂奔的野马一样收不回来了。他的心情也随着想象的扩散而跌宕起伏。从一开始的惊诧和不可思议，到后来逐渐滋生的暗爽和幸灾乐祸——嘿！没想到一向日天日地的头儿也有这一天！

　　桓焱怨念缠身地拿着罗睺像扔给了特审室的监察人员。

　　和普通审讯室不同，特审室专门用来审讯危险级别比较高的犯人，防御级别要比普通审讯室高好几个等级，就连守卫也都是战斗力极高的精锐。

　　罗睺像在经过层层检查过后，打上了编号，表示可以审了。

　　罗睺是大阿修罗，是一个连日神苏利耶和月神苏摩见到都头疼的魔神，特安局自然是严阵以待，给他配了个高级别的审讯室。

　　就像沈持评价的那样，罗睺就算脑袋掉了也要身残志坚地报复日神和月神，自然是一个难搞的狠角色。

　　“就你们这些小杂碎，连给本神提鞋都不配，还想来审我？”

　　“等我出去了，你们这些杂碎……”他目光阴沉地扫过审讯员，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我会把你们，一个个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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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特审室里有神加持的结界和封印，审讯员的安全都无法被保障。但即便如此，大阿修罗的威压依然让那些审讯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和不适。

　　桓焱透过屏幕看着特审室内毫无进展的审讯，眉头皱了起来。原本就不算太好的心情更加差了。

　　他站起身拉开门走进了特审室，对两个审讯员挥了挥手：“辛苦了，我来会会他。”

　　两位审讯员眼里的桓焱从大魔头鬼见愁忽然变得高大无比，还发着救世主一般的金光。他们连忙起身，对桓焱道了一声：“拜托了。”就忙不迭地走了。

　　桓焱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眼睛一直长在头顶的罗睺见是桓焱，这才正眼平视起了眼前的人。

　　他的嗓音沙哑，就像有两片生锈的铁片在喉管刮擦：“阎摩，堂堂地下世界的统治者，居然给蝼蚁一样的人类当打手，也难怪……沈持看不上你。”

　　罗睺原本想说的名字似乎是因为上梵的禁制，名字都到了嘴边却完全说不出来。他只能称呼祂现在的化名。

　　他盯着桓焱的脸，想看看桓焱此时的反应。他倒是想看看这张曾经万年死人冰山脸上露出痛苦且求而不得的可怜虫一样的表情。他可以凭这个嘲笑阎摩几万年。

　　但是，桓焱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桓焱拿出打火机，然后抽出一根烟，从从容容地给自己点了烟，然后“啪”得一下合上了金属的打火机盖。

　　“阎摩？”桓焱手夹着烟，嘲讽又轻蔑地说道，“哦，就是那个连名分都没有的loser啊。他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他可是有名分的人！

　　罗睺：“……”这人疯起来连自己都骂？都说沈持疯了，他看阎摩也不逞多让。天神都是这帮发疯的王八蛋，那和他们阿修罗有什么区别，凭什么是他们享有统治权？

　　桓焱嘲讽完阎摩，用金属打火机扣了两下桌面：“说吧，你好歹也是大阿修罗，怎么会干这种鸡零狗碎下三滥的勾当？”

　　他嗤笑了一声：“在一个偏远的贫穷小村落骗祭祀，也不嫌丢人。有格调一点的妖怪都不屑于干这事。”

　　也不知道是桓焱无心还是有意，这嘲讽直接戳了罗睺的肺管子。因为特审室被一层层的结界和封印包围，因而罗睺无法使出法力，否则就凭桓焱刚才的话，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罗睺就会直接锤爆他的脑袋。

　　他气得想扑上去弄死桓焱，但是身上层层锁链让他无法离开座位。他愤愤地看着桓焱，目光像是要吃了他。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那种无能狂怒的愤慨消失了，而是桀桀笑了起来：“你想知道原因吗？好，我告诉你。”

　　桓焱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个阿修罗不安好心，但他不在乎。他吐出一口烟，扬起下巴对着罗睺说道：“哦？说吧。”

　　“我是被祂镇压在那里的。”罗睺眯起了眼睛，“但是有一天，祂的禁制消失了。”

　　他看向桓焱，满怀恶意地说道：“如果你有阎摩的记忆，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没有，那我也不会告诉你。”

　　“禁制虽然消失了，但是我被镇压地太久，一时间力量无法恢复，所以才会暂时接受那个老太婆的祭祀。”

　　“那个女人叫谢凝心吧。隋伟坤想要那个女人的感情，答应我会将他的血缘子嗣当成祭品献给我。”罗睺嗤笑了一声，“我实现了他的愿望，但是他却给了我一个冒牌货。”

　　“既然他违背了诺言，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他血亲的人头。

　　桓焱冷笑了一声：“你倒是诚实。”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摄像头说道：“罗睺已经完全交代了，可以结案了。”

　　隋家村的案子其实很简单明了，之前联合办案的时候，基本已经推测出了案情的原貌。之所以迟迟无法结案就是没有抓到罗睺。而现在罗睺归案，案子就可以结了。

　　但桓焱从罗睺交代案情的时候就沉着脸，就连烟灰落下都没有注意到。

　　就在桓焱准备拉开门准备离开特审室时，身后传来罗睺不怀好意的声音：“祂要醒了，你很矛盾吧，是不是觉得很无解啊。毕竟，祂是沈持的……啧。”

　　桓焱拉开门，他的脸落在门背的阴影里，黑暗模糊了他的五官，只能看清利落冷峻的侧脸轮廓线。

　　他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声音染上了冰冷的霜意：“管不住嘴的话，我不介意剁碎了你的脑袋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