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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我仰望的天空人 ...

  •   八月末了,九月似色泽很好手感很好的五花石,真正的喜爱触动心灵对这个季节的感触。

      吃过晚饭八点钟,我准时坐到电脑前,泡上杯浓茶。一到晚上我就特别喜欢喝这种很浓的茶,再一包香烟放在左边。可以看到云层却无星光。

      “疯子 ,你可晚到了三分钟。”

      “哈哈,那是怕你迟到,找不到好的理由留出给你的。”

      “那你是不是又准备了浓茶香烟,准备长聊?”

      “聪明,胜似冰雪,也都是为你所备。”

      “又在贫嘴,只是你一个人享用的吧。”我不非贫嘴这样可以保持不在混沌下,用我的思想去换取她的语言。

      和她相识两个多月了。其实并未谋面。在网上相识如同许多情理之中不可思议的相遇一样,没有什么理由,不需要争论的一种偶然。这种偶然近似于水到渠成的天然效果。感觉投机了,一切便用时间延续着。这些时候因为无聊,上网的次数也多起来。科技有时像法西斯一般,两地相隔可以视屏相见。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在他用右手把垂在脸旁的秀发拢到耳后的动作最为迷人,像透过树丛的一道可爱阳光,然后有只美丽蝴蝶停在上面。

      尊重彼此,真诚以待。我们无话不谈,相互了解。

      “今天看在你的话让我高兴的份上,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呢?”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她出现在屏幕上,我不胜欢喜,微笑。

      “谢谢,这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

      “疯子看你笑的不怀好意哦。”

      “哪里,只是心里的想法不小心流露在脸上罢了。”

      “看到没有,我的头发又长了哦。”

      “是的,以前在嘴边可以当牙刷,现在到下巴了。应该有胡须之美了,哈哈。”

      “去!再胡说非把你的眼睛打肿,想看都没有机会了。”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眼睛一次也没有肿过。

      每个星期我们有两天约好的时间。从晚上八点一直聊到她困了为止。这样的感觉很好,可以有所期待,有所想念,像乘上了你想乘上的一班车次,又坐到你想坐的那个位置的那种感觉
      “没有,我只是想念你的头发。”

      “去!我才不相信,看你怎么显的那么憔悴呢?”

      “美女效应嘛,又害我天天恶梦。”

      “是美的吧,你自己抽的烟太多了,少抽点。”

      我再次点上只烟。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手抱双脚,心里傻笑。睡眠总是这个时候出去吹风去了。

      十月的更以带寒意,加杂着天空散落的雨滴,是场很小的雨,如三月的柳絮漫不经心的扣在十月的钢板,飘洒了两天也只能让路面微微湿潞而已。我喜欢这个时节,清爽而充满凋零,每个细节都在悄然变化,天黑之前连落日都渐渐失去喧闹。

      “我们这里冬天可没有雪的。”

      “我能到你们那里去看雪吗?”

      “当然,我会像欢迎下雪一样欢迎你来。”

      “白茫茫一片,站在雪覆盖的山顶,我和你抱成一团,再像两个雪球一样滚下山坡。”

      “好的,小华,我会在满山雪花的山顶,看着你向我这里一点点靠近。直到你站在我的左边。”

      是的,我们决定在漫天雪飘的季节里相见,如同十一月的到来,顺理成章。

      “小华:今天你怎么没有来呢?准备还过冬的衣衫没有呢?我们这里的天气变冷,十一月而来,风吹的光头树枝在向你频频招手,我也是。快下雪了,到时候我会在雪花漫舞的天地间堆一个像你一样的雪人,等你来握握手。”

      十一月中旬。电脑上没有一点闪动的讯息。我依旧在相同的时间等待。放一些轻柔的音乐,一边叩着浓茶一边烟雾笼罩。困惑也不解。一切都尚未改变。悬挂在墙上的灯坏了一盏,它不幸的保持了这一属于它的最后状态。丧失的光明,无人更换。

      “小华!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如果有,应该告诉我一声不是吗。我会忽然很慌张,总是这样不知所措给你留言,哪怕再牵强,我也不愿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我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如果看到给我回话哦,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不是我的想像。”

      这个冬天在我看来降临的是如此突然,当雪花在我面前飘动时,寒冷随之而来,似乎推开门的一瞬间便是一个季节的更替,一天一夜,白茫一片。我无暇观赏,只是在时间的缝隙里唯感白雪覆盖着的天地别是一番风味。

      在闪动的屏幕上敲下几行字:

      “小华,真的下雪了,你真的不见了,我要带着心中你到山上去了!”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深一脚浅一脚的从万树梨花的山道爬到山顶。风呼啸而来。着高耸的山顶是何等空旷,何等秀丽,何等失神。我会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这以后完全以杳无音讯形容。或许她的生活不再需要和我这样的言语了。希望安好。新的一年在短暂的热闹中过去,毫无激荡人心之事,看了两部无聊电影。我在想究竟电影更像生活,还是生活更像生活;是生活更像电影,还是电影本身更像电影。人们所演绎的角色被无故的更替着,有时措手不及。一次酒醉后,我选择在长时间睡眠中以获清醒。

      时间如同微风泻入青草地一般。当我们寻觅时已经不见踪影,隐藏也罢,消失也好,窥见的只是褐色的泥浆,一样的急促与不安。已到了三月。东风轻问,柳絮纷飞。这个季节的雨有了花瓣的味道,只我无法心生喜爱,却是满心怀念。时间真是个“飞人”。

      我还是有在特定的时间打开电脑的习惯。有人留言:“疯子,还好吗?我会在这几天出现在你的面前。”

      小华?是她?诧异?这简单的言语却像从天际传下的声音。不错,确实是以声音的方式传入我的大脑,好似有外星人来临一般。真的是她?确信无疑。而更加的迷惑。何以这么久才出现,何以又说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猜想重重,搀杂惊喜。

      涌出太多思绪的夜,有些太过难熬,我甚至怀念白天里的阳光和喧闹,怀念那熬到凌晨二三点钟袭来的困意,可以很自然的跃过和避开时间。此刻只能任凭时间把我摆来摆去,丝毫找不到摆脱的办法,还有你给的无限思量。于是我保持一个状态躺在床上。我知道终究会在疲惫中入睡。许多个夜晚便是如此。

      四月三日,午后。春天以如大地,阳光微灿。绿灯亮起,我随着人流匆匆穿过马路。忽然感觉有人在某处注视着我眼睛转动过去。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她真的像从天空降临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那可爱熟悉又远离那么久的微笑。——疯子我会在这几天出现在你的面前。人流涌动,来不及防备,画面转换太快,她的出现一片眩晕,梦里不该有耀眼的阳光。我站立许久未敢动,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容颜,秀发在她身上的可爱衣服上。

      真的有做梦的感觉。“小华真的是你吧怎么那么久消息?”缓过神来。

      我和她面对面相坐,要来两杯果汁。

      她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点上只烟看着她,等她开口,头发垂到肩上。

      真的无法感觉时间过了多久,最后她忽然说:

      “带我去爬山吧!”

      “恩”。我撇下半杯饮料,而她动却未动。

      我那该有的千言万语,我那该有的万语千言,找不到半点突破口,只是在我心头来回游荡。失去的珍宝忽然而归,不敢妄动了。路上我还是握起她的手,或许这样不妥,但我别无他法,她来的如此忽然,感觉她会像来时那样忽然蒸发。她的眼神横穿冰山。

      天空安详着几朵云朵,画家手下的画笔也只能望尘莫及。明净而悠远。几丝新绿添在山道两旁,能嗅到碎石堆里萌发的生命。不该用语言打破这种肩并肩的惬意。我只是用目光注视她的侧脸代替我的语言,她时而抱以浅浅的微笑,像云彩掠过水面。不知转了多少次头,泻下的长发在微风中顽皮舞动,发稍停在我的心间。

      降临山顶,小华撇开我的手,一路跑了上去,伸开双臂,双眼紧闭,风包不住整座山,却可以围住她。我感觉风在她心间流过。

      “如果我是只蝴蝶,我会用风来做对翅膀。”她陶醉于风中。

      我追赶而上,站在她右边。山总是有顶的。

      “我会把门打开,把山和风都请到我家去。”

      “疯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山顶的感觉吗?”

      “因为我可以看到眼前的每一个人,不管离我远或是近。”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她的美像山上的风,无法形容。

      “如果这山上的树都是白色的就更漂亮了!”

      “像下雪一样吗?可是那时候你却不在,整座山用思念扮成了雪白雪白。”

      “是的。我能看到,雪白,雪白的。”

      不知她说这句话时,眼里为何会闪出一道忧伤,我无法扑捉到的忧伤。可是我还是真实的扑捉到,直击心房。

      “来疯子,把你的手伸开。对,就是这样,再高些。”小华扶着我的手举过头顶。“再把眼睛闭上。”

      “怎么?小华。”

      “你感觉到什么呢?”

      睁开眼,“好像没有。”

      “那这样呢?”她把我的手放下贴到她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恩,你的气息。”

      她开心的笑了。隐约中我还理解不了她的眼神。

      整个下午我们都呆在山顶。其间一些人在我们身后吹吹风,留留影滚到山下去了。说着许多话,眺望远方。我问了她这么久不见的问题,她适当的避开了,把我拉进她绵绵不断的言论中去了。时而搀杂几分短暂的沉默。

      忘记匆忙,忘记忧虑,忘记时间,在风滑过她轻柔的发丝上交流。几只山鸟叽叽喳喳归入山林,怕是天黑找不到回巢的路。

      “看那片云真好看,红红黄黄的,绚丽多彩,我好喜欢这个光景。”

      太阳坠在西边,散发出最后光彩。

      “如果我随太阳一样消失,那怎么办呢?疯子。”

      我转过头看看她,何以这样问呢,一时无法回答。她看看我傻傻一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沿着夕阳边上,我们一步步走下山去。

      我们一下子被淹没在山下的灯火通明中,汽车响着喇叭横冲直撞,现代文明用喧闹诠释着势不可挡的力量,人的气息充斥在亿万年前的原始森林。

      “饿了吧?”

      “恩。”小华轻轻点了点头。

      在所有她点的菜中,都偏向于辣。

      “不对吧,南方的女孩不该钟情于太辣的东西吧!”

      “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吃。”

      这么多辣的刺激,我都不怎么敢恭维了,可是小华她却显的饶有兴致,放开怀吃了起来。一会,额头上已泛出汗珠来。我看着她,她笑着把溢着辣汁的肉片放到嘴里去了。直到开始用纸巾拭眼角。

      “看你!慢点,眼泪都辣出来了。”

      “没有,这不是眼泪,不是。”

      我有些无可奈何,也罢,舍命相陪了。几个回合,也招架不住,败下阵来。太辣了。不得也借助纸巾拭眼角时,小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灯光下一张白皙的脸庞,微泛红晕。我想告诉她这样很迷人。

      小华喝了些水,慢慢平静下来。一下就把辣吃过瘾了。

      时间差两分到九点。她挽着我的胳膊已过了两条街,陷入一片沉默(我依旧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归去哪里?),路灯与车辆像两只不困的野狗来回交替。走到了住处。或许我们不该在一个地方逗留,可是我们真的别无去处。

      “很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简单,明了,毫无浪费之处。”

      “恩。不错,一个人的天地,只是有点狼籍。”

      “狼籍?还真有点。”

      一个人对生活产生了无所谓的态度时,毛巾是可以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人的体温大致相同,此时我和她的更无差异。她的唇有着花瓣的清香。遥远而消逝的梦全都在此刻复活,还未站稳,就蜂拥而来。时间在我无法感受的时候停止了。

      我们应该相爱。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阳光已布满天空,又是美好的一天。小华却不见了。轻喊两声,无人应答。恍惚中记得昨晚“已经十二点了,该睡了”眼里闪烁着晶莹。说后她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一点,我什么也没能说出,便坠入了这片阳光里。

      我猛的坐起来,穿好衣服,屋里的每个角落,慌乱中我既然连抽屉都打开了。我在寻找什么?空无一人。到哪里去了?匆忙跑到外面。阳光刺痛双眼,环视一周,毫无方向,根本无从寻找。游离于她来自何方,归去哪里。双脚一步也迈不出去,想以高空远离,我却无力飞翔。从身边闪过的人群投来诧异的眼光,行同陌路,何必如此,小心踩到狗屎。慢慢静下来“也许只是出去走走”“不可能走远,这里她毕竟不熟悉。”我从新打开门回到屋里等待。

      接下来的时间在焦虑与不安中度过。不会不辞而别的。用冷水洗了个脸,应该把屋内整理一下,不能再叫“狼籍”了。假装镇静。

      从枕头下抖落一张折的很好纸张,一丝不祥之兆。我抖开烟盒,坐牢后点上,一缕发丝滑落下来。

      “疯子,请原谅这是我最后的告别,和这最痛心的表达我的爱。”

      我用力吸了口烟,把滑落的发丝握在手中,继续读下去。

      “我从你们和我以前所理解为天堂之地俯视我们现在看似和你们所生活之地——人间。在这里我们无比平静,毫无纷扰,毫无杂念,只有目光不停转动,清晰的看着每一个每一行,或是思想,只要我们想窥见,但非每一言。是的,因为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因为每个人只能听到其本身的言语,何必自言自语自毁安静呢。同样我们也不想因为你们的嘈杂,纷争而扰乱我们,这就比如在看一场无声的影像,可以为之欢笑,可以为之忧伤,悲喜剧中自有展现。而我只喜欢看着我曾经熟悉和认识人的举动,只要我们想到的,可以说尽收眼底。是的,这确实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可这又是一种多么无奈的事情啊。人与人分隔,情与情分隔,我却每天只能用这种现在习惯与喜欢的方式融入你无法感知的生活,我太像身边的空气了,哪怕真的是空气也好,可以更贴切,真实些。”

      我那在你提议下蓄起的长发在血泊中染红,在所有可以意料的范围内,当我和同学手牵手在一个拐弯处却猝不及防的与飞驰而来的摩托车相撞。我能记起的便是那一道来不及惊慌的平静。我的头重重撞在墙壁,声响膨胀,来回回荡。我慢慢失去知觉的时候,我的嘴角含着发丝,眼前一片白茫茫,像雪密布而来,那种伤痛在我心中划下句号。是的,如你所感觉到的那样,我已离开了人间。”

      我心头一镇涌出的恐惧与悲伤。

      “我的泪掺在鲜红的血里流干了,连一个简单的再见都不能了。我毫无选择的在天际里排上队,慢慢我不知所措了,思念溢满心里。欣慰的是同样看到你的思念尤在。与你相遇我很高兴,每天都能从你那里获得快乐。感受你的真诚与幽默,善良与执著。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去感受了。你的爱我能感受,那我的呢。远在它国相隔万里稀薄空气。记得山上的一句话吗?我问你我是不是站的很高,你说是的。可是我不希望高过山顶啊。那样会离你很远,很远。”

      “我好难过,那怕把心丢在你身边,还是为此难过不已。我不怪上天的不公,可是却无法不让我埋怨它为什么连一个冬天都不能奢侈给我呢。至少我该去付你一面之约。这多么的期待又多么遗憾。看着你为我的不见而消沉。我再不忍,因为我的感动,不求什么轮回,我能把握的这是这些,哪怕魂飞魄散,要与你见上一面。站在你面前的真实一面。轻盈的出现在你面前,带着你喜爱的长发——发为君留。”

      有些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扔掉燃尽的烟头,又点上一支。

      “看了看时间,身体开始发飘,开始紧缩。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小时,是我最为快乐的和满足的,毫无所求了。可是我舍不下你的脸庞。快乐的与你相见,用微笑传递喜爱,难免也会惆怅,因为你而无奈,不知细心的你可感受到没有呢。我怎么舍得这一切呢,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可是我就要远离了,就要消失了,什么也留不下来,唯一取下一缕发丝,证明我出现的真实,证明你在我身上的真实,哪怕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再见疯子!我还是喜欢你这个名字。再见,再也无法相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去爱你的生活!”

      我的泪夺眶而出。心里空出一个无比大的洞,无名的声响回荡的震耳欲聋“再见 再见”眼前一片模糊,字迹一点点消失,直到剩下一片白纸,发丝在我紧握的手中抖动不止。

      整天我一直躲在屋里。只喝了两杯水。夜幕再次像画家手下的水墨画,只是轻轻一抹便柳暗花明。没有开灯,屋内一片漆黑,连同内心沉重迷惘笼罩,一片伤痛在深夜中睡去,好像有人在用梦一般的呼喊我的名字,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幽暗中,熟悉的面孔与我相对,我伸出双手,越来越远。

      第二天无法延续的睡眠,登到山顶时,太阳刚刚睡醒,晨风有些寒意,我抖作一团在风中眺望。昨天是否有人与我同在这一个位置?遥远的离的如此之远,我还是无法清醒,只是日历上赫然的是“四月五日”。可是这一切为何我无法把握,一点也不,像回到原始森林时代,怎么也看不懂现代文字,恍惚中又有如此真切的。是的,我是在梦中,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梦呢?那发丝又是何人所留呢?如她所说,这是唯一证明真实的证物吗?真的不在可吗?

      时间无息的把我卷入它的旋涡,一切似乎都以荡然无存,一些如此清晰真实的画面不时涌入我的大脑,被填充的膨胀,一旦想起涨潮一般,无法控制,烟雾如时充斥着这狭小的空间,我有点动弹不了,空气变的僵硬,似水流。激流逆退。眼睛盯着空洞的天花板,伸开的十指在空气中轻移,一个人的温度可以残留许久。街角传来那首百听不厌的《很爱很爱你》,总是把我拉进思想的饱和状态。一些东西在我心中缓缓流动。

      六月初。空气中总是浮动些不安的气体。我还是保持着晚睡晚起的习惯。人们应该像自由伸展的植物,免去太多繁锁。我小阳光在黑夜里潜动,窗台上唯一剩下的一株花也枯死在泥浆里,只因雨水太少。我的懒惰在泥土中形成,花的谢尽情理之中。没察一次玻璃,除了身上的衣物。只是一些东西早就有势在必行之势。

      买了张南下的火车票,没有行囊,唯一的是那我望不穿的发丝,该飘向何方。在快速行驶动荡车厢里,我忽然体会到一中亲切的归宿感,就像我生命里该有这一行程,前面的生命是为了赶上这辆火车,某个地方阅历风雨一直等待着许久,许久。

      城市雷同真城市,连灯光也相差无几。以到了晚上七点多。陌生的脸孔一下从电影里活生生的窜到面前,我像被火箭拉到天空而又被抛弃一般,与这里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坐在天桥边点上烟。都是不同轨迹的外星物流过。人类的脚步一蹒跚太久,不明来路,亦不知去路。只在地球这一生物的共同家园里徘徊。我们被放逐的同时又被许多东西束缚着。

      十点多,喧闹未退,找了个旅馆,躺上便睡去了。

      小华曾告诉我,她母亲经营着当地一家很不错的酒店。在出租车的殷勤带领下很顺利找到了“祥和大酒店”。看到店名,我忽然想知道何以用这个名字呢。其实无关紧要。

      “先生,你好!”迎宾礼貌而笑容可亲。

      “你找我们经理?”我说明来意,他多少感觉些意外。

      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就见到了小华的母亲。精神透着职业气息,祥和散发睿智。她用那种在我看来很有洞察力的眼睛看着我。

      当我报出姓名,并要说明来意时,她的手忽然举到面前做了个让我停止说话的手势。

      “哦,不好意思,你先坐这等一下。晓红,倒杯水来。”

      被点名的服务生端上杯水,笑着说“请慢用。”

      “谢谢。”

      沙发很舒适,大门口并排停着四辆车,边角处反射着太阳光,照在沙发旁的几盆绿色植物上,它们每天重复听着这里演绎的对话,安静再无其他状态。一片井然有序。

      约十分钟后,小华的母亲出来了。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什么话,或是无话可说,或是话题丧失。车把我们载到一座楼前。三楼打开门,屋内装饰的温馨别致。

      “请坐,这里有水果,别客气。”

      我坐下。苹果和香蕉,只是未动。

      她走进里面的一间房,然后拿着一个盒子走出来。我猜测里面会是什么。

      她坐在我对面,彼此交换下眼神。

      “我想你或许知晓了吧,这是很让人意外和难以接受的。我和小华的父亲知道时都在忙,当时感觉是,天好像塌了一样,不敢相信。这孩子虽然我们平时问的少,但很懂事很讨人喜欢的。”

      我在听。让人难以接受。面前的这位母亲露出悲伤和怜爱。

      “那是十月二十六的下午。小华和她的好朋友一起逛街出的事,在一个路口,摩托车撞的,司机喝醉了,把车开的飞一般。和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只是腿骨折了。而小华,却遭到了最大的不幸。离开了我们,也离开了这个家。”

      痛重。我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一切我都无从说起。看了看面前这位母亲,眼睛已经湿润了。爱。延伸在每一个空间。

      “这是条围巾。”小华的母亲打开刚刚拿出的那个盒子。

      “我和她父亲整理她衣物发现的,你的名字我们是从这上面知道的。”

      是接过盒子。一条蓝色与白色相搭配的美丽围巾。那雪的景象曾让我们预备的那么美好。围巾下面坠着一个挂件。上面确实刻着我的名字,一半是“寒疯子”,一半则为我的学名。我悲痛不己。

      在她母亲的同意下,走进小华曾经的小屋。浅绿色的窗帘边挂着串风铃,轻轻一碰,声音清脆而哀伤,似乎从遥远的一个陌生的地方传来又归去,墙上有她喜爱的卡通画,滑稽而可笑。书桌上那熟悉的笑容刺痛我的双眼,凝望许久,她真的离我那么远了,那么高了。事实果真如此吗?那么贴近,却这般遥远。眼睛已模糊不清,赶忙移开视线。整洁的床单上再没有人甜甜的睡着做美丽的梦了。你装饰着我的梦。

      我向小华的母亲道别。怀念充满空气。

      “我希望知道她的人,能记得她。”她微微一笑。

      我点点头。

      “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再次点点头。带走一条围巾。我回头一望,小华的母亲身影离开了我的视线。消失的已经消失。

      一段时间,一个梦境在我睡眠中频繁出现,在重复,在持续的扩张,但我终究理解不了。只是一个梦的含义。在我睁开双眼的瞬间不复存在。我的回想在恍惚中有略有所失的感触。存在的只是个状态,它以消失的过程自身存在着,否则毫无意义。

      每天重复着工作往返,不再习惯迟到与早退,再没人像我这般准时,应有的工作尽力而行。除此之外难得糊涂。在应允的时间内我坚持跑步,一开始有点吃力,慢慢便舒畅了,再不就捶捶沙袋,做些强力运动,与之并行不悖的是烟毫无减退的迹象。在院中抽烟,习惯一直仰望天空。淡淡中不知是否真的有人向我张望。

      活着的人选择了生存,就像死去的人无法选择生存一样,死并非可怕的字眼,也非期待的终点。我们本该都属于死亡,但死亡尚不属于我们。我用沉默对死亡加以绝缘,它却悄悄蔓延到思念的边缘。感觉死亡就在我身后不怀好意的狰狞着。原来她真的不在了。

      “当她不在时,我记忆的一半也就不在了;而假如我不再存在时,那么所有的记忆也就不在了。是的,在忧伤与虚无之间,我所选择的是忧伤。”

      九月的花所残有些娇艳。出门之前,我开始学会给花浇水和保温。在一个道路匆匆行走。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转过头,相望。

      “喂!老同学,好久不见哦。”

      “恩,好久不见。”我轻轻一笑,从记忆里搜索她的名姓。

      “发现你和以前有点变了。”

      “是吗?你也是。”

      “我?是吗?

      “变的更漂亮了。”

      “只是不再年轻。”

      生活沿着它的轨迹,乘风破浪。

      ————————————寒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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