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云山里[种田]》三分钟热度的退堂鼓选手

4、第 4 章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今年大旱，桃溪村的收成不好，交税粜粮后也不敢多歇，男人们都赶着去镇上寻活，家里的妇人小孩趁着天晴上山收集过冬的柴火。今日上山的人不少，不过他们基本上都在山腰。

　　李豆子如约到了昨天的和林长风碰面的地方等他，这个地方比较靠近山顶，妇人们打柴不会往这里来，太高了，打多了不好挑下山。李豆子无所谓，村里少有人搭理他，他也不和他们凑一块儿讨嫌，平时都是往山顶或者其他离人远远的地方活动。

　　他也不干等着，虽说松树长青，但是也有不少干枯枝丫，他将这一小片地方掉落的干松枝捡起理顺聚拢在一块，还挂在树上的干枝挑能够着的扯下一并收拢，等他收集完两堆后，林长风姗姗来迟。

　　他瞧着林长风背着小筐走来，也停下了手。

　　“今日有些迟，你等急了吧？”林长风放下背筐问道

　　“不急，我正好捡柴。”

　　林长风看他也没有带绳子，不禁好奇：“你捡这么多柴待会怎么弄回去？”

　　“挑回去。”

　　“怎么弄？我帮你。”

　　“好，你帮我扯点四条那种枝条过来。”李豆子也不和他客气，顺手往旁边一指。

　　林长风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是一丛白花檵木，挑了四根比较长的枝条，从靠近根部的地方折断。李豆子接过枝条，将两根枝条主干枝梢相对交叉，顺着主干将侧枝一根根交叉卷在主干上，这样两根枝条就拧在了一起成了一根长枝，拧好后又抓住两头扯了扯，没松开。林长风跟着他学，将另外两根也同样处理。

　　处理好的枝条放在地上，李豆子将整理好的树枝抱过来放在枝条正中，拿起枝条两端将树枝捆住，枝条两端合在一起后扭紧收起，最后将多余的部分插入枝条圈和柴火之间的缝隙里，一个小柴捆便好了。等两个都弄好后，他又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一根比较结实的粗树枝，将两头分别插入两个柴捆，这样到时候就方便挑下山了。

　　林长风看他利索地弄完，也不需要自己帮忙，便走到树荫处坐下，又朝李豆子招手，说：“你快过来歇着，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李豆子走过来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李豆子右脚落地的时候，身体会控住不住的右斜，左脚很快再次迈出保持平衡，看得出来有在尽力控制。

　　这种跛腿如果是后天形成的，他的异能是可以治疗的。不过林长风没有多问，毕竟两人刚刚认识没几天，异能的事情不好解释，特别是在古代，别一个不好让人当成妖怪捉了去，他不想去赌人心。

　　等李豆子坐下，林长风将背筐推到李豆子面前，李豆子凑近一看，背筐里满满的都是猕猴桃，上面还放着一个树叶包，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林长风拿起树叶包拆开给他看。

　　“烤鸡？”树叶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李豆子不可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林长风看他眼睛亮亮的，扯下了鸡腿给他：“快趁热吃，我昨天回去的时候发现了蜂巢，这鸡烤的时候刷了蜜，你尝尝看。”

　　石锅凿好后可以烧水烫毛，林长风就没像第一次烤鸡那样将鸡皮整个剥掉，这鸡被林长风烤得表皮焦脆，吃起来还有一点淡淡的香甜，李豆子很快就吃完了一整个鸡腿。

　　两人分吃完整个烤鸡后，李豆子从昨天林长风给他的藤筐里拿出一个小竹筒递给林长风，竹筒一指长两指粗。林长风结果竹筒，打开一看，里面是盐，他不由看向李豆子。

　　李豆子见林长风看向他，出声解释：“你昨天说山里没有调味品，我没有别的调味品，就给你带了些盐。”

　　李豆子手攥住衣摆，他怕林长风拒绝，也怕这一点点林长风看不上，但是盐很贵，他有的也不多，这一小竹筒已经是他能拿出最多的了。

　　林长风正愁山里没盐，李豆子就给送过来了，这可真是解了他燃眉之急，不过听说古代盐价不菲，他也怕李豆子把家里的盐全拿出来了自己没得用。

　　李豆子见他没拒绝，松了口气，也告诉他自己家里还有，让他不用担心。

　　林长风收好盐，将李豆子的空背筐拿过来，又将自己的背筐给李豆子，说：“山里果子多，我给你摘了好些。上面的猕猴桃都是已经熟了的，你拿回去直接吃就行，下面的还要等几天，还给你放了板栗和山梨子，筐子不好腾，咱们直接换一下，省的麻烦。”

　　这是昨天说好的，李豆子不好意思但也没再推拒。见李豆子收下，林长风又向他打听消息，他打算这两天搞个大点的猎物去卖。

　　“豆子，你们这里如果要卖猎物或者山货该是去哪里？”

　　“去镇上就行，镇上西街口每天都有早集，村里人卖鸡蛋、卖柴火都去早集上，去了找管理的小吏交上两文钱就可以摆摊。”

　　“那镇上离这里远吗？如果我去的话是往哪里走，要不要经过村子？”本来他是想着让李豆子帮忙去换物资，但是李豆子行动不便，再带上货物恐怕太难为他了。

　　“不远，从村口出发走上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路段。”李豆子回答，想了想，又说：“城门有人看守，你穿的这样奇奇怪怪恐怕进不去。我还没问过你是打哪里来的呢，你们那里都是穿这样的怪衣服吗？”

　　林长风尴尬摸头，这不好说啊。

　　李豆子看他很犹豫的样子，也没有刨根问底，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可以不回答。你带好路引就行，进城可能会被查验身份。”

　　完了，路引他也没有啊。

　　“豆子，我来的时候路引丢了。有没有不用路引就可以买卖东西的地方？”

　　李豆子很想问他路引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丢，不过一想可能问出来他也不想回答，又咽了回去。

　　“可以去村里卖，但是村里人大多不富裕，可能卖不上价。”

　　“豆子，我去你们村可能不太行，你们这里还有别的村子吗？”

　　“有的，我们这里的村子隔得都不远。”

　　“行，豆子，我得麻烦你一个事情，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件你们这里的衣服，我怕到时候人家看我穿的怪异不想跟我买东西。另外我听你说你们村有猎户，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一般的猎物是个什么卖价，我好做个参考。我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到时候卖得的银钱我分你一半，你看成不？”

　　“不用这么多，你给我一成就行。”其实他连这一成都不想要，这里平日里没有什么水果，林长风给他摘的这一筐果子拿到集市上也是能卖不少钱的。

　　但是李豆子实在穷得很，他今年开春分了家，分家只得了一间破茅草屋、一床破被并一两银子，碗都没有一个。还是隔壁刘婶看他实在可怜，偷摸塞给他一个破陶罐，这才能煮点野菜充饥。尽管他在用的时候已经很珍惜，但这个陶罐还是在一次煮菜时炸了。

　　那时已经夏末，他没有田地，春天的时候能挖野菜、上山讨笋子、捡菌子，可是村里人也会去，妇人小孩们讨山货都是三五约上一起上山，所过之处的山货所剩无几，他要想有收获只能去更深更崎岖的地方，他又是个跛子，往往忙碌一天也比不上别人，所得的东西也只不过维持当天的口粮。

　　夏日里炎热，却也多狂风暴雨，小茅草屋支撑不了这样大的风雨，屋顶都被吹飞了。那分家的一两银子修缮房屋花去大半，加上春天买菜种、平日买油盐的钱，身上只剩下五十文，一个新的陶罐要十文钱。

　　小陶罐已经用了很久，炸了也很正常，但那时他只觉满心绝望，他想嚎啕大哭，想把心中的委屈都大声哭出来，可是哀嚎也需要力气，而他的晚餐跟着破碎的陶片漏在了火堆里，最后只是默默对着火光默默留了很久的泪。

　　这些不提，总之他现在很需要钱。

　　两人约定好三日后见面，李豆子需要编点草鞋去镇上卖，顺带将林长风送给他的山果一起卖了换钱。林长风需要在这些时间打一点猎物，到时候下山好卖钱。

　　说定之后林长风心里放下了一桩事，昨天他都没干什么，今天回去得准备一下装备，明天进山打猎。

　　回程又捡了些板栗，这玩意儿不用多费心，晚上烧柴的时候直接放在火堆里烤就行。路过小陷阱看了一下，今天倒是没有收获，不过他也没有指望天天有收获，毕竟也不费什么力气。

　　山上的兔子洞很多，他回山洞前掏了一个，里面有两只大肥兔子，估计也是要准备过冬，囤得膘很足。

　　在溪边将兔肉清洗干净后，又将两张兔皮上残留的肉刮洗干净，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鞣制皮草，以前没接触过，末世后打到的动物也不需要他自己处理，带回去会有人帮忙处理成皮草，也可以直接卖掉。

　　第一天来的时候打的那只兔子皮给扔了，现在可不能再扔，还得靠着这些东西卖钱，只能先洗干净留着。

　　回到山洞里，他先生起火，然后将石锅放在灶上烧水，这个灶是他昨天回来用石头和泥巴堆的，造型丑不拉几，但胜在好用。水烧上后，又抓了一大把栗子放进火堆里。忙完这些，又另外生起火堆烤兔子，两只兔子都烤了，一只是今天的晚餐，另一只是明天进山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