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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两周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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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愣了下,去翻找了手机日历,才蓦地发现今天还是农历七月初七。
她不太记这些节日,尤其是情人节,对她来说没有太大意义,不过她还是回了学搭一句——同乐。
这一句便这么揭过去了,无论是七夕还是两周年。许愿甚至有种莫名的错觉,感觉学搭好像不太想祝她两周年快乐。她摇摇头,把这种错觉排出脑外,感觉自己就是胡思乱想没头没脑,过于敏感了。
直至四天后,这位固定学搭突然冒出来一句:“姐姐,两周年快乐!”
许愿第一个反应是不可置信,他这是慢了四天才反应过来这件事?
紧接着,像是有什么轻轻电了一下神经末梢,回忆刺激大脑,她猛然间想起,两年前的今天,这位学搭突然之间搬了个家,换了部新手机,暴瘦不知道多少斤……
哦,还顺便换了副嗓子。
想必世界上技术最精湛的魔术师都要为这一场“大变活人”的奥妙戏码大喊一句好。
许愿抱着手机,觉得好笑,明明早已心知肚明,还是选择没戳破他的谎言,仍由它继续蔓延下去。
我不摘月亮:“两周年快乐。”
这一句话刚发出去,下一秒视频通话请求就弹了出来。
许愿愣了一下,先用手指头小心翼翼盖住前置摄像头,才点开接通键,随后把摄像头翻转,才把掩在摄像头上的手指头挪开。
屏幕里先入眼的是一段锁骨,白得要命,最是惹眼,镜头紧跟着晃动,不久后聚焦在桌子上的一个小蛋糕上。
蛋糕很小,但很精致漂亮,上面洒满了奥利奥屑,小熊饼干站立在一边,旁边上是两根蜡烛,小小两簇焰火燃着。
许愿人都懵了:“这个蛋糕是……”
“两周年啊。”对方的语气特别理直气壮。
许愿默了一会儿,有点费解,他们俩这个两周年是需要用蛋糕来纪念的吗?
但是她没吱声提问,怕扰了对方的雅兴,大概人与人之间的观念都是不一样的,可能她觉得网友而已没必要,在人家眼里每一段友谊的纪念日都需要强烈的仪式感来纪念,哪怕这段友谊只是存在于网络。
半天,她憋出一个回应来:“哦。”
“……”对方语气软着,拖着长长的尾音,听上去有点失落,“姐姐,你对我好敷衍,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烦?”
许愿摸了摸腕上那根菩提串,否认:“没有。”
对方把镜头切回自己身上,露出一点下巴尖尖,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短袖,和皮肤的颜色极端反差,视觉效果强烈,领口有些歪,两小截锁骨突出,薄薄一层白皮覆在上头,温润,简直好看得打眼。
他持续失落:“真的吗?如果你觉得烦的话,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下次就不过来打扰你了。”
许愿从他的锁骨上挪开视线,垂下眼,刻意转换了个话题:“蛋糕很漂亮,不过我吃不到。”
对方沉思几秒。
“那算我欠你一个蛋糕。”他声调微扬,声音总像裹了棉花糖一样,“等开学后,我买给你啊姐姐。”
许愿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圈套,故意诱她等开学后和他见面的,但偏偏对方的声线甜,人畜无害的,不像是有意为之。
正犹豫着,蓦地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道捏着嗓子故意调笑的声音:“大少爷,你跟谁说话呢声音那么嗲?我简直受不……”
她还没反应过来,镜头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屏幕上弹出一条提醒——
对方已闭麦。
许愿:“?”
谢惊休这辈子没那么无语过,扯下耳机,狠狠一脚朝刘承闲踹过去。
刘承闲闪躲不及挨了一脚,“嘶”了声,龇牙咧嘴。
“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现在,闭嘴,出去。”谢惊休咬牙切齿给他递了个眼神,下巴微昂,指向门口的方向,语速很快,“在我没出房门之前,不要进来。”
刘承闲睁大了眼睛,目光止不住瞟他手机,阴阳怪气:“哟,跟我说话就凉飕飕的啊,谢大少爷?刚不是一口一个姐姐吗?怎么不喊我哥哥?做人呢,不要太双标……”
“你出不出去?”谢惊休打断他的话,冷凝他,语气里含了点威胁。
刘承闲悻悻然闭了嘴,慢慢吞吞往外走,一步三回头,手握住门把手,正要关门之际,很大声一声叹:“算了,我不是你的好姐姐,不配得到你的温柔。”
在抱枕即将砸上脑门之际,他“砰”的一声合上门,动作迅速。
谢惊休不太放心,盯着房门一秒,踩着拖鞋过去反锁了门,又快步走回来,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机,正要重新开麦,入眼却是和许愿的聊天页面。
倒数第三条——通话已结束,通话时间:5分钟。
我不摘月亮:“刚才叫了你两声,听你不回,想着你是不是手头有什么事,所以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去忙吧。”
我不摘月亮:“蛋糕很好看啊,心意收到啦,两周年快乐!友谊长存!”
谢惊休盯着那几条消息,肩膀微塌。
谁要跟她友谊长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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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是同期教练带的人里最快拿到驾照的,她几乎每次都压着时间去报名科目考试,每一场都是一遍通过,除了机考,小路大路也是稳稳当当,跟教练关系好的监考忍不住在微信上跟教练夸她:“小姑娘真的稳,那个倒车入库啊正正好好在中间,包括S线行驶,漂亮得很。”
同天科二考试的男生紧张,挂在了倒车入库上,第一遍把信心打垮了,第二遍又挂在倒车上,压了实线,分数直接扣完不及格。
教练对许愿笑脸相迎,一对上那男生立马晴转暴雨,阴沉得很,提着他到一边训:“模考不都带你们模考过的?看线打方向盘跟没跟你讲过?考场上所有能拿来作弊的记号都跟你说了吧?怎么就过不了?两次机会全压实线挂在第一个项目上!来,你跟我说说这是为什么?”
男生垂着头,脸涨得通红,嘴唇嗫喏了会儿吱不出声,半点没有当时提起高考成绩时眉飞色舞的高傲劲儿。
许愿目不斜视路过,径直上了车。
外头太热,还是车里凉快。
一路过关斩将顺利拿到了驾照,从科四考场走出来,薄薄一本黑色小本子拿在手里,不沉,却十分有存在感,许愿松了口气,拿手机拍了照片,给微信小号发了过去。
我不摘月亮:“驾驶证到手了,很开心。”
许愿小心翼翼把驾驶证往包的小格子里放好了,拉上拉链,回家的公交车还没有来,她对着手机上那张照片放大又缩小,满足感油然而生,怎么瞧也不够似的。
半晌,指尖蓦地一顿,不知为何,固定学搭的那句“如果你愿意,鸡毛蒜皮、烦心苦闷或者让你觉得开心的一切,我都愿意听”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
她垂着睫毛,抿住唇,目光挪到腕上那条菩提串上。
白色素雅,这段时间已被她盘得温润,阳光一落,折了光晕,又亮又糯,愈发漂亮。
真的……愿意吗?
真的……可以吗?
她沉默几秒,心念微动,像是有一根树枝轻轻砸了一下心尖结的那层冰,于是冰碎了,她最终还是点开学搭app,给那位发送了照片。
我不摘月亮:“拿到驾驶证了。”
几乎是立刻,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每次学搭回她消息总是很快,有时候许愿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住在了手机里,每一分每一秒都盯着看。
奔你而来:“姐姐好厉害!!!”
奔你而来:“鼓掌.jpg”
奔你而来:“好棒好棒!以后就是有驾驶证的人了!”
奔你而来:“以后有车了,可以带我兜风吗?”
一连串夸赞砸下来,许愿忍不住笑,愉悦染上眉梢,她没有多想,也没有仔细思考他话里隐含的前提,只打字:“好啊。”
公交车停下,许愿抬头看了眼,是自己要乘的那辆,赶紧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她手机扫码付了款,找了个位置坐下,再抬起手机,大脑这才蓦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以后有车了。
先是“以后”,再是“有车”,最后才是“兜风”。
她觉得这位固定学搭可能是没想那么多,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话罢了,但她还是补了一句。
我不摘月亮:“只不过能不能攒到钱买车,还另说呢,这个‘以后’都不知道要多久了。”
奔你而来:“没事,我可以等。”
我不摘月亮:“可能等买到车了,我学的技术也忘了,可能会变成马路杀手,你做好心理准备。”
奔你而来:“没事啊姐姐,我相信你。”
许愿看着那句“相信”,摸摸菩提串,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我不摘月亮:“那你记得多买几份保险。”
谢惊休:“……”
他一边高兴她又被绕进了“以后”里,一边又气得咬牙。
她怎么油盐不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