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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陌生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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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然这两天敏感地觉得不对劲。
她虽然一直比较傻白甜,并且知道洛梨朋友多,但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个,洛梨和她明显和别人不一样。
但这段时间她突然不这么觉得了。
不管什么感情好像都能分出个三六九等,祝然之前觉得洛梨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应该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没想到上了初中之后突然杀出个云月。
云月看上去温温柔柔不争不抢的,人也有点儿土。不知道为什么洛梨那么看重她,经常来三班找她。
这还没什么,几天之后祝然才从别的同学那知道,洛梨之所以经常不和她们一起吃午饭,因为拉着云月回她家做饭去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祝然觉得有点伤心,没想到她一直把对方当成好朋友,对方却转头就交了个新朋友,还对对方比对自己更好。
她有什么事也不藏在心里,直接就问了。
“哎呀梨子,你这段时间有点过分了,中午带云月去你家吃饭,都不带我去!”她试图唤醒对方心底残留的一点儿良知。
洛梨看祝然一眼,“你会炒菜还是会炖汤?”
祝然有点莫名:“这跟我会什么有什么关系?我会吃啊!”
洛梨白她一眼,“云月在我家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你又不会炒菜,也不会炖汤,跟去干嘛?”
祝然撅嘴,“我就不能是去混吃混喝的吗?”
洛梨无所谓,“那你去问问云月,人家要是不介意你就跟我们一块。”
祝然和云月怎么沟通的洛梨不清楚,反正下一次洛梨带云月回家霍霍自家厨房的时候,祝然也跟上了。
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洗菜是会的,帮云月打打下手也行。
洛梨觉得云月可真是个宝藏女孩,还这么小呢,不管什么食材,全都信手拈来。
云月只道家里人忙,厨艺练练就出来了。对方没有想详细透露的意思,洛梨也不往深处深究。
祝然这人虽然说话直接,还一度把云月当成她和洛梨友情之间的“第三者”。但很快她心里对方“假想敌”的形象就倒下了。
云月的厨艺真的很棒,尤其是祝然经常吃快餐,什么炒面馄饨炒饭,吃多了也是会厌倦的。
她妈妈很忙,经常两人晚饭就泡面解决了。早上随便给祝然几块钱让她解决早饭和午饭,祝然也说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吃过这么精心烹制的鱼了。
祝然一脸夸张的表情,“呜呜呜~云月你好厉害呀!烧出来的鱼有一种妈妈的味道。”
洛梨皱眉,“什么鬼?”
祝然飞速滑跪,表示对云月的敬佩以及插入两人的友情之间做一个“第三者”的决心。
云月还是笑,她好像在收到别人的夸奖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客气话,就只笑。
洛梨伸出筷子喇一大块鱼肚子上的肉放云月碗里,“你快吃,别管这人,她说话一直这样,人傻了点,没坏心思。”
祝然凑近云月一点儿,意思是我要和大佬贴贴,不和你斤斤计较。
洛梨不搭理她。
三人往学校走的时候,祝然非要站中间,一边挽一个。
洛梨无所谓,云月看上去也不在乎,她非常有耐心,祝然问她一些千奇百怪的问题,她都仔细回答。
到初一教学楼三人分成两波分开,洛梨穿过组和组之间的距离走到自己的位置。李晴不知道在那想什么,直直看着她。
洛梨:“干嘛?有事吗?”
李晴:“没事,就……突然发现你漂亮得挺不一样的。”
洛梨没听出她话外的意思,但也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谢谢,如果没事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吗?”
李晴答应一声,转过头。
下午上课洛梨专心听讲,身边的李晴好像有点坐立不安,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两人桌子本来挨在一起,洛梨的桌子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几下之后,她就把桌子往过道移了些。
李晴发现了,坐直不再乱动。
洛梨没管同桌的奇怪,李晴这人平时就不太正常,洛梨知道她经常观察自己,但明里暗里盯着自己的人多了,洛梨并不是很在意。
她专心听老师讲课,时不时低头在笔记本或者书上画一笔。
李晴用余光瞟她一眼,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云月一整天的好心情在回到家那一刻消失了,她发现爸爸云波涛好像来了。
云波涛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归家,村子周围有不少棋牌室,他具体在哪个棋牌室里头泡着,云月不清楚。
云奶奶之前也去人家棋牌室闹过,但没用,赌博这东西好像一沾上就脱离不了。它让一个家变得支离破碎,又肆意吸取赌徒的财富和精气神,最终让人变得一无所有。
云月对云波涛有种天然的害怕,这种恐惧好像根植在她的潜意识中,虽然自从她上初中,云波涛就很少再出手揍她了。
云月看见他摩托车的一瞬间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慢腾腾地把自行车停在猪圈里,她一只手拽着书包带,另一只手揣在外套口袋里,往堂屋走。
确实是云波涛,他这会正大爷似的坐在大椅子上,客厅烟雾缭绕,他指尖还夹着一根烟,动作之间吞云吐雾。
云月硬着头皮走进去,心里觉得这味儿可真难闻。
云波涛和女儿之间也没什么温情可言,他直接问:“这段时间念书成绩怎么样?”
云月小声回答一句还行,然后打开书包拉链把试卷拿出来递给云波涛看。
云波涛长得是真的很帅,这会儿就算沉迷酒色颜值也还是能打,当年也是这村里的头一份,他读过初中,在初二的时候迷上和同学打牌,他们那个时候老师不管,他们就经常溜出学校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玩扑克。
等这事被云爷爷知道,他的成绩已经救不起来,并且学习的心丢了,再也不想继续回学校念书。
云爷爷狠狠打了他一顿,他也倔强,就是不想读书。
进入社会倒是安生了几年,认识了张艳和她自由恋爱结了婚,没想到这恶习如此根深蒂固,只需要一点儿诱惑就重新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云波涛拿着她的期中考试试卷翻了翻,云月成绩一直很好,就是这次考试,她都算年级前三。
云波涛心情不错,他把卷子递还给云月,云月沉默着接过来。云波涛从牛仔裤口袋摸出鼓鼓囊囊的皮夹,云月看了一眼,觉得那皮夹里至少有大几千块钱。
云波涛从里面数出十张红票子递给云月,“一会你爹爹奶奶回来给他们,或者你自己留几百也行,出去买点衣服穿,你看你这裤子,都短了。”
云月沉默着接过来,点点头。
父女之间再无它话。
等云月洗完澡出来,云波涛已经离开,云月习惯了他这种时不时诈尸的德行,她把钱收好准备一会儿全部交给奶奶。
虽然云波涛让她自己留下一点儿买衣服捯饬捯饬自己,但云月知道,要是她真“昧下”几百块,那等爷爷奶奶知道了,一准要拿这件事反复说。
虽然云波涛是那么说的,但云月被骂了也不会拉他过来和奶奶对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月不想横生事端,还是全部上交了事。
等云爷爷和云奶奶回到家,听孙女说小儿子回来过,老人追问他现在在哪,云月无辜地说:“我不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两个老人又骂起来,这次骂的是不成器的儿子,“口袋里有点钱就想着出去输光,听他大哥说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就他这样,我们死了眼睛都闭不上,谁要他这点钱……”
云月蹲在地上摸狗头,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他们的抱怨。
无所谓,反正每次云波涛来都有那么一次,云月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