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仆传》五月之殇

14、冒牌货

　　男子横抱着秦天打开门，刷刷刷，楼道上站立的两排黑衣人立刻单膝跪地。
　　“堡主”
　　“恩，太子要要的其他人呢？”
　　“全都在马车里”
　　“把这里收拾好”男子环顾四周，客栈安静的像是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男子搂紧秦天大步离开。那两排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的速度消失在楼道里。
　　风绕着原来的轨迹穿过门窗的缝隙，那无巢的鸟儿盘旋在树的上方，发出急促的叫声。
　　一切就像是半个时辰前的摸样，真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晌午，小二在老板的催促下，来到秦天他们所住的房间。
　　“爷，你们可要用餐？”小二试探的问道。
　　当然没有人回答，“爷？”小二加重了叩门的力度。
　　还是没有人回答。小二急忙推门，接着瞪大了双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见鬼了，见鬼了。“小二连连后退，“老板，人没了，人跑了，老板”小二跌爬打滚的跑下楼去。
　　从此，秦天一群人被纳为此间客栈拒住客。此乃后话。
　　秦天是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醒的。
　　天还是蒙蒙亮，帘子挡住了原本就没有多少的光。
　　秦天伸了伸，只能看见个手指的轮廓。
　　怎么不是在客栈，秦天摇了摇脑袋。
　　作为江湖最有名的杀手组织辰星的首领，扬霸天一向浅眠，这是杀手的自觉，所以秦天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扬霸天也睁开了眼。
　　马车走在碎石路上，时不时颠簸一下。秦天猛的意识到，他这是在马车上。环顾四周，一人正斜坐在自己的对面。秦天心里警铃大作。
　　秦天往后缩，试图躲过对方在黑暗中的注视，只可惜退无可退。
　　“爷。。。。。。。”秦天露出惊恐的眼神。
　　男子转了转眼珠。见那只蝼蚁懦弱的缩在马车的一角，太讽刺了，当日即使他把秦可卿的手筋脚筋挑断，把他的骨头一点点打碎，那样骄傲的人都不肯委身于他，而今他的儿子竟然低贱的如同蝼蚁。
　　扬霸天瞧着那索索发抖的秦天，一时有点恍惚，这人真是他的儿子吗？那人的风月无双可曾沾了半点在哪个求饶的人身上？
　　秦天一个眨眼，杨天霸一个飞身，秦天的脖颈就被人捏在手里。
　　“爷，饶命啊”秦天喘息，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紧，渐渐的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然而，就在秦天以为他就要再次投胎的时候，脖子上传来凉凉的温度。
　　杨天霸用牙齿咬破了秦天的皮肤。那血液便一下子冲进杨天霸的口中。
　　果然，没有铁锈味，入口的只有那种淡淡的药草味，而且是那人身上常年不去的味道。比连更为清香，较菊更为淡雅。
　　口子本来就不大，那血流着一小会，就停止了
　　杨天霸觉察到口中香气的消失，皱了皱眉，用嘴唇吸允着伤口，舌头反复摩挲着，着魔般不愿松口。
　　真恨不能将这血喝光。黑暗中杨天霸目光闪了闪，露出玩味的笑。
　　秦天动都不敢动，他感到生命力从体内流泻而出。那人侧着头，凉凉的嘴唇贴着秦天的皮肤，那湿湿的舌头时不时划过皮肤。

　　秦天只觉一股热流从丹田迸发，脸上像火烧般滚烫。他僵持的身体很疲惫，秦天有些吃不住自己的重量，就要往后仰，那人似乎也意识到，用手搂过秦天，将他拉进自己的胸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秦天闻着这气味，意识渐渐清晰。
　　秦天挥动着手臂，乱扑腾。
　　“澎”秦天被甩到马车的侧面，也不知道受伤没有。他软软的瘫倒在马车上呼呼喘气。
　　杨天霸懊恼的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失控了，那蝼蚁果然是他的儿子，杨天霸苦笑连连。
　　秦天被堵在这狭小的马车里，生命之于他真的像是蝼蚁一般，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下一刻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前往何处，不知道宋涵那帮人怎么了？不知道他这样坚持如此求饶有什么意义？秦天什么都不可知，秦天突然觉得倒真不如让自己死了，让那男人劈了自己算了，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一个异世孤魂。
　　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秦天体内的药味外溢？男人摩挲着手指，毫无头绪。
　　“沁儿”男人的声音轻柔。

　　秦天转头，不可置信，轻柔？这还是那个刚要杀死我的人吗？秦天遍体生寒。
　　他发什么疯。
　　天渐渐亮了，朝阳金色的光辉洒进马车内，男人的脸庞一下子清晰起来。
　　听着男人叫自己沁儿，秦天以为他大约四五十岁。
　　然而，那人，出乎意料的年轻。
　　人如其名，杨天霸，雄霸天下。
　　这个男人像是驰骋山林的野兽，无一处不透着狠辣，无一处不散发着霸气，气势逼人。
　　剑削的眉，深刻的轮廓，阴沉的眼。
　　秦天直愣愣望着眼前的男人。
　　“沁儿，我是霸叔”男子抚摸着秦天的脖子，指腹下带着长年累月积累下的老茧。
　　“小人不是，小人惶恐”秦天哆哆嗦嗦的跪在马车上。得想办法逃出去。不论用上面办法。
　　“你是在怀疑我的话？”男子挑眉。
　　“不，小人怎么敢。小人从幼年被卖进络府为奴，做牛做马直到如今，小人真不是什么爷口里说的沁儿。还请爷饶了小人，给小人一条活路。”秦天嘭嘭磕着响头。
　　“你那个时候太小，肯定有很多都不记得了”
　　‘小人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没忘”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没有痛觉，而且你血液里得药香”
　　秦天愣了愣，这前面我知道，这后面是哪门子的事。
　　“小人，小人。。。。。。。“
　　“你要不是沁儿，那你就到黄泉路上跟判官说吧”
　　“小人想起来了，小人是沁儿，小人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秦天冷汗直流。
　　“沁儿过来“男子示意秦天去他身旁。秦天小心翼翼的拖着步子。
　　男子抚上秦天的伤口。
　　“是霸叔下手重了”男子的指腹带着常年累月积累的茧子，摩挲着。
　　“小人没事”
　　“是沁儿”
　　男子在秦天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
　　“是，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霸叔，我的主子呢？”秦天揣摩着语气，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主子？哪有什么主子”杨天霸的气势排山倒海的朝秦天压去。
　　“从今天起，你只能是别人的主子，休再人前提你以前的那些事，知道吗？”
　　“是，沁儿知道。
　　“那些人杀了”
　　晴天霹雳，杀了？就这么死了？
　　“霸叔，别开玩笑了”秦天惨白的脸分明倒映在杨霸天的眸子里。
　　“沁儿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杨天霸盯着秦天。
　　凭直觉？
　　“真死了？”秦天颤抖得继续问道
　　“那帮人做主子的时候没少欺压沁儿吧，死了也是便宜他们”秦天的脸色发青。
　　“不过”杨天霸话锋一转“太子爷说他们还有用？”
　　秦天终于可以喘气了，什么，太子爷？秦天怀疑耳朵出问题了。
　　“霸叔，太子爷不是死了？”
　　“诈死而已。”杨天霸脸上露出一丝睥睨天下的傲势。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可笑可叹，可悲可怜，量他络文之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太子诈死？反而连累到秦天被送到浮世欢，看尽了俗世丑恶，原来自始自终，他秦天的权谋的牺牲品。
　　好久好久秦天都没有动一下，只觉得世间再无可恋之处。好生凄凉。
　　“都过去了”杨霸天搂过秦天，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怀中，生硬的拍着他的背。这个动作让秦天觉得胆战心惊，如入虎口。
　　马车里的仍残留着些许药味。若有若无。
　　杨天霸忽略掉怀中那个让自己厌恶的身躯，要不是。。。。。。。
　　两个做戏的人，看着同一样的风景。想着不一样的心思，这是一场猎人和猎物，追捕与被追捕的游戏。
　　马车在偏离管道的小径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周遭山峦起伏，雾瘴弥漫，远近景物透着几分鬼气。泥淖里冒着令人恶心的气泡。蜘蛛蜥蜴蛇虫爬蚁拖过枯枝，产生细微的震动，方圆几里，一片荒芜。人间地狱。
　　马车在可容一人通过的山谷间停了下来。
　　“沁儿，到了。”
　　秦天竟然见鬼的睡着了。
　　杨天霸惊挑眉。

作者有话说

　　申明，秦天比较显老，其实他才20岁啊，只是他真的很显老啊，可怜的孩子。我修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