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crush献上腺体》几枝芽

10、10

　　方竹溪脸色很难看不说，因为过敏症导致全身都红透了。

　　祝长风在陆柏声眼里是个Omega，方竹溪对Alpha的信息素过敏，想来想去，陆柏声觉得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拒绝方竹溪告白的高中学长。

　　他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竹溪。”陆柏声一把拽过方竹溪，“寝室关门了，今晚就睡我那儿吧，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方竹溪一合计，也不是不行，接着话说：“行。”
　　祝长风急忙站到他们旁边：“我也。”

　　“你不是要拿钥匙吗？既然人来了，那就不用跟我们一起了吧？”陆柏声说。

　　祝长风呆了呆，视线落向江萚。
　　江萚盯着方竹溪，没表态。
　　祝长风：“我去拿行李。”
　　这边刚把行李搬下来，陆柏声和方竹溪就已经坐上了车。

　　祝长风拉着行李箱走到江萚面前：“走呗？还看什么，人家有去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萚只是淡淡扫了眼祝长风，转身回到车前，象征性地掏了掏口袋，然后又快步走到陆柏声的车前。

　　他抬手敲了敲车窗。

　　方竹溪身上还是热热的，听见声音急忙又坐了起来。
　　方竹溪示意陆柏声打开车窗。
　　陆柏声心里一千个不愿意，最后还是按下车窗。

　　江萚垂着眼，身子往前倾了倾，说：“下车的时候忘记拔钥匙了……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方竹溪：“……”
　　谁家好人下车不拔钥匙啊！

　　陆柏声：“家里没那么多房间，住不下。”
　　江萚没接话，只是一直看着方竹溪，顿了会儿，往后退了一步，站直：“抱歉，是我唐突了，我考虑不周到。”

　　陆柏声准备了一肚子拒绝的理由，现在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方竹溪捏紧了手心，转过头，路灯打在他的肩上，他的眉眼看起来很温柔，脸上表情又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那语气，微微听起来有些让人不忍心。

　　方竹溪坐如针毡，默了下，开口说：“我随便。”
　　陆柏声见他随便，自己也没什么话说：“……上车吧。”也太随便了。
　　这时，祝长风惨兮兮地又拉着行李箱过来：“要不，先上车再说？”

　　把他遛来遛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了什么国标舞比赛呢，忙忙碌碌也没人心疼……

　　方竹溪看向陆柏声，打开车门锁：“就这一次。”
　　路上，祝长风悄悄问江萚车钥匙是真没拔还是说来骗方竹溪的，无论怎么想，江萚也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人。
　　可得到的答案却是——他真的忘记拔下来了。

　　晚上十点半，江景大平层。
　　房间一共三间卧室，四个人住显然是不够的，陆柏声又是个护短的人，方竹溪自然是住的最好的那间。

　　“剩下一间房，你们自己看着办。”陆柏声说。
　　方竹溪快速扫了一眼江萚：“我明天下午还有课，我先洗漱去了。”头也不回地往浴室里走。

　　祝长风坐在沙发上没动，打肯定是能打不过的，骂也骂不过，他想了想，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分配不均的问题。
　　正准备用石头剪刀布定剩下那间房，不料江萚直接从钱包里甩出一张卡：“你睡客厅。”
　　祝长风眉头微动：“……”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柏声万万没想到一个房檐下住了三个Alpha，他一直认为祝长风是Omega，所以全把心思放在江萚身上了。

　　方竹溪晚上有起夜的习惯，他发觉厕所门口站了一个人。声控灯亮了一会，又灭了。
　　他确实被吓到了，差点儿一掌劈过去。

　　等方竹溪走近才发觉，是穿着睡衣赤脚光着的江萚。
　　他抬眼瞟了眼。
　　啧。
　　……挡住他了，很烦。

　　“江教授？”方竹溪站在他面前，江萚垂着头，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方竹溪弯腰，想看清他的脸。
　　他的半耷着眼皮，睫毛挺长，眸光微闪。

　　方竹溪一滞，蹑手蹑脚的向后挪了半步。
　　这是……梦游了吗？
　　只见江萚拉开厕所的门，走进去拿起牙膏开始挤了起来。牙膏盖子没打开，他挤了半天，什么都没挤出来。

　　过了会，他拿起牙刷。
　　要刷牙吗？

　　方竹溪以为他要开水龙头，又怕水溅到他身上，一个箭步冲上去压住开关。
　　江萚放下牙刷，果然抬手准备打开水龙头。他的手很凉，触摸到方竹溪的手背的时候，方竹溪心头一颤。

　　方竹溪看着他的手指慢慢挪动，握住了自己的食指，轻轻往左边掰了一下，然后再拿起牙刷。
　　没真的刷牙，但手却一直在动。

　　梦游的人……好呆。

　　等他做完这些，江萚又伸手摸向方竹溪的手背。
　　方竹溪屏住呼吸，害怕自己发出声音将他吵醒。
　　听说不可以把一个梦游的人叫醒。

　　江萚捏住方竹溪的食指，向右掰了回来。
　　这是在……关水龙头？

　　目视着他走出了厕所，江萚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睡着了。
　　方竹溪回想，原先他在南镇住过一晚，那会儿没发现江萚有梦游症。现在回过神来，这梦游是与精神和情绪压抑引起，而江萚的梦游持续时间这么长，多半是病发有一阵子了。

　　江萚半道醒过一次，感觉身体很酸，骨头要散架了似的。他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毯子滑了下去。江萚捡起毛毯，微怔。
　　这毛毯有一股方竹溪的味道。
　　怎么会到他身上来了？

　　方竹溪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
　　江萚的梦游症。
　　他起来的次数很多，时间差不多在三点左右。不过他始终都重复做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挤牙膏，刷牙。

　　他听见隔壁有声音传来。
　　大概是江萚又梦游了。
　　他想看看江萚在做什么。

　　声控灯亮了，这一回，有些不一样，他打开了走廊的壁灯。
　　方竹溪能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他好像是醒了……

　　方竹溪刚走过去，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忽然在方竹溪的面前停下脚步，方竹溪看着他一晃一晃的。

　　“……”江萚？

　　他一下子贴到了方竹溪的肩上，然后埋了进去。
　　方竹溪手足无措，一下子呆住了。

　　“江教授？江萚？”方竹溪轻声喊他，江萚没什么反应。他僵直站在原地，双手不知放在哪里。

　　“江……萚？”
　　还是没有反应。

　　走廊的尽头有副油画，射灯照亮了过道，江萚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蔫儿。
　　眼下大家都在睡觉，方竹溪想着还是把他悄悄带回房间。正当想推开他时，江萚忽然抬手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抱紧了他。
　　方竹溪声音都哑了：“我……草？”

　　嚓嚓。
　　脚下投来一道阴影，方竹溪后背一凉，蓦地转过脑袋。

　　祝长风吊儿郎当地靠在墙壁上，抱着手，撇了撇嘴：“他从小学的时候就这样了。”
　　方竹溪一愣：“？”

　　“你在南镇不是跟他住过一晚吗？怎么？你没发现？”

　　方竹溪面色僵住，小声开口：“……没。”
　　“也是，他怎么会让你发现呢。要不是今天这种情况……对了，你不是医学生吗？引起梦游症的原因总该知道个一二吧？”

　　知道是知道，但具体病因和发病情况都不一样，至于江萚为什么会有梦游症，他确实不知道。
　　退一万步说，谁敢让还没毕业，也没实习过的大学生看病？

　　祝长风目光停在江萚脸上，沉默半响，说：“这事儿还得你自己去问他。”

　　说完，躺回沙发。

　　“我说，你俩能不能单独出去住？大半夜走来走去的，我还怎么睡？”

　　方竹溪微微皱了皱眉头：“。”

　　第二日，陆柏声醒了。
　　难得睡了一晚上的安稳觉，他什么都没听见。收拾好了出去，刚打开门就看见祝长风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西装裤衬得他双腿十分修长，白衬衣，银色腕表，一派领导作风，枯燥又无趣。
　　这位精英职场男，左手夹着烟，就这么仰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灰蓝色的天，雾气蒙蒙中，即将破晓。
　　他在看什么呢？
　　雨？天空？建筑？
　　陆柏声侧过身，看着他手上的烟闪着红色星火，白烟从他指间慢慢升起。

　　“看什么？”他走过去。
　　祝长风把烟掐了：“随便看看，你家真不错，挺大的。”

　　“……”
　　陆柏声回头，想着方竹溪还在睡觉，也没进去打扰，用脚踢了踢祝长风：“哎，早餐，吃不吃？”

　　“当然要吃了。”祝长风勾唇一笑，“你做？”
　　陆柏声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往都是管家做饭或者点外卖，他自己可不做：“楼下有早餐店。”

　　陆柏声让老板打包了一些带回去。
　　祝长风在身后跟着，盯着看了会儿，忽然问：“你是不是……喜欢方竹溪？”

　　陆柏声停住脚步：“你有病？”
　　祝长风单手插兜，闷头往前走：“我只是告诉你，最好不要喜欢他。”
　　走了一段距离，陆柏声问：“你什么意思？”
　　祝长风拧眉，俨然没了之前那副轻浮的样子，正经起来，说：“说真的，你俩不合适。”

　　陆柏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片刻，祝长风朝他走过来：“但我俩就不一样了，我感觉我们俩挺合适的。”
　　陆柏声一听，立马拉下脸：“合适你妈……”

作者有话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