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番】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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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的时候，田柾国的手指总是会被姜知瑞勾住、挨蹭、反复摩挲。
以至于分开后，哪怕夹起烟也感觉手中空落落，有什么没抓住。
田柾国以为摩挲手指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可姜知瑞只是说，这是她喜欢的，手指与手指的拥抱。
“不能是约定吗？”哪怕手指与手指拥抱已经足够浪漫。
“那我和太多人约定过了。”那孩子并不怎么配合他，那种功成名就，成为所谓世界大明星后，田柾国收到的最多待遇，姜知瑞并不会给他。
是比想象之中要固执很多，更坦率，任性的爱人。
彼时的田柾国会疑惑，是没他爱呢，还是不够爱，又或者不爱呢？
怎么就轻易地删去了ins小号上的照片，明明只是记录用，已经设置了私密，甚至连一个互关都没有。
那孩子是除田柾国以外，全世界第一个知道那个账号的，浏览完所有后的第一时间，却是删除了所有与他的合照，以及与他有关的痕迹。
“我知道欧巴会生气，但万一被发现呢，”偏偏会盯着他的眼睛，用沉沦在秋波里的眸子直勾勾望来，微凉的指尖像蛇一样攀附过来，紧紧缠绕住他跟着心脏灼痛的手指，“大概全世界会对我们生气。”
尾音落在生气时，还会惩罚似的按折指节，好像一切的过错都是田柾国犯下的。
她都说我们了哎，漂亮的眼睛里泛着黄昏的玫瑰色，炫目又缱绻，好像翻腾着汹涌的爱意。而自己是跪在光芒缝隙前的云朵，层层叠叠地拼命靠近，才能在边缘镶嵌到明亮的金光。
田柾国垂下脑袋：“没有和我商量过，也没有征询过意见。”
万一他的手机里没有备份呢？万一删完就丢掉了那段回忆呢，好像永远只有他在思考这些，为什么呢？
那孩子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温热的手腕静静搂在他的脖子，散发出身体熟悉的香气：“田柾国不也是这样吗？”
生气的时候，撒娇的时候，姜知瑞都喜欢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她说名字是最好听的爱称，彼此呼唤就是确认存在，无关年龄齿序。
语调是没有情绪起伏的，这次是在生气还是撒娇呢？
田柾国仰着头对上她依旧温柔的目光，听见冷静到冰凉的复述：“没有和我商量过，也没有征询过意见。”
像冷月亮，不对，是冷太阳。
他黄昏玫瑰色的冷太阳。
这是最长的一次冷战，僵持了十天，谁也没主动联系过谁。
难道那孩子不过分吗？
爱说实话的哥哥只是耷拉着老年拖鞋，懒洋洋表示从人家还没出道就决定追求那天起，最过分的就是你。
“每次都是我先低头，好像根本不爱我。”
“那就分手，都和别人交往就好了。”
当然，不可以。
发完所有银行名称、银行卡账号、登录密码（131210）与支付密码（001221），田柾国就后悔了。
应该提前在姜知瑞放假时就先服软的！
那孩子难得有了三天假期，被遇见和家人朋友们愉快度过了，根本没有被冷战影响到。原本有一天是属于他的，那天硬是没有去联系，完全亏大发了。
对方已读后并没有回复。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后依旧如此，心情郁闷地像被丢进了不透光的两万里深海，那里水压高，完全黑暗摸不着光，温度也低，还没有什么氧气，食物资源也匮乏……
啊，不对，没有两万里，一起观看的纪录片里，说世界海洋最深处是太平洋上的马里亚纳海沟，目前已知最深处也就1.1万里。
好吧，他的心脏沉到了一万一里的深海。
将田柾国重新拉上岸的是一则短信验证。
【尊敬的用户，您好！
我们注意到您正在尝试从一台新的设备（或终端）上登录您的XX银行账户（尾号1210）。为了保障您的账户安全，我们已向您发送本次登录的验证……】
他当即将验证码复制粘贴发送过去，厚脸皮地说生日快到了嘛。
虽然距离12月还有大半年。
姜知瑞依旧没有回复，不过有接二连三的银行验证短信传来。
那孩子似乎登录了田柾国发送过去的所有账号。
——柾国xi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
——花你的钱给你买礼物吗？
田柾国乐呵呵回复会开心啊，居然先想到他的生日哎。
——欧巴，你小心被骗哦
——万一我的手机被捡走了呢
——起码要先确认身份再发送验证码吧
在担心他呢。
田柾国表示被知瑞骗没有关系的！
——有点担心和你的未来呢
田柾国划出重点——我们的未来？
他特别想穿回十天前，夺舍那时候的自己，居然浪费了人生中的十天，罪不可恕！
——重点不是担心吗？
重点明明是我们的未来啊。
——欧巴，真是无语
那年田柾国收到的生日礼物是RJ周边全家桶，RJ玩偶，RJ手链，RJ……
入眼全是代表大哥金硕珍的RJ，完全看不见与他有关的COOKY，真的就一丁点儿粉红兔子的影子也见不到。
问姜知瑞理由，那孩子表示这是情侣同款嘛，仿佛无心提醒前两天因为没见她用礼物而抱怨的自己。
明明就只是同担同款而已，可最后还是得搂住那玩偶睡，因为视讯通话时，姜知瑞总会说让我看看RJ。
田柾国全世界最讨厌这只羊驼了，别扭地在挂断前撒娇：“知瑞哄我睡觉吧。”
无可挑剔的脸庞在黯淡的灯光下半明半暗，修长的睫毛忽闪，像停留在花朵上的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柾国三岁吗？”
“嗯。”在与爱神都达成同盟的魔法师姜知瑞面前，田柾国是个十足的麻瓜。
两人之间的交流总是隔着经纬线与时差，带着懒意的眼睑合上，可以看见一张涂了眼影与闪粉的姣好面容：“很忙呢。”
看吧，又不轻易地答应他，所以要软声呼唤名字：“知瑞。”
“只有三分钟，”她撑起眼梢和嘴角，笑的有些无奈，“数小兔子吗？”
田柾国想自己的眼神也许会带着些酩酊醉意，这孩子总是会往他的心底不断倒进酒：“数蝴蝶。”
他才不要算不上特别的兔子，她身边讨厌的兔子太多了。
“记得按录音键啊，以后重复播放就行。”
“不要，我要知瑞数。”田柾国耍赖地闭上眼睛。
一声轻哼过后，带着些许不情愿的声音比往日更黏糊：“一只蝴蝶，两只蝴蝶，三只蝴蝶，四只蝴蝶……”
幽暗朦胧的意识深海里，透过磨砂玻璃眺望，眼睛可以看见远处的心脏正温热燃烧，发出吱呀吱呀踩雪的声响，然后一只蝴蝶，两只蝴蝶，三只蝴蝶，四只蝴蝶，五只蝴蝶……轻柔地飞翔，摇曳，盘旋围绕在燃烧的心房上空。
彻底陷入午夜甜蜜的梦境前，田柾国恍惚地听见一百只蝴蝶。
后来他用同样的语气和调子数到三分钟，数到六十四只蝴蝶，如果想要念出第一百只蝴蝶，需要五分钟。
小骗子，为什么不干脆和他一起欺骗全世界，欺骗到一百岁。
最后一次以爱人身份见面是冬天，距离姜知瑞的生日还有九天。
那时还在吵架，在买给她却压根没用过的银白色奔驰内，气氛像室外的天气一般冰冷。
田柾国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要对那些异性亲故过分在意，担心他们在分队毕业后前途未定，所以频繁聚餐商量，每次都拒绝他过去，说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好不容易对上时间见面了，姜知瑞的脸色很疲惫，田柾国问不开心吗？那孩子又提起那些亲故，最近被安排上了日语课，好像要去那边的分队发展，估计很难再回到韩国。
“除了成员，认识最久的朋友就是他们了。”
“如果出国了，就不能常常联系了。”
什么嘛，明明他才是男朋友哎。
会不会过分关心那些家伙了？
而且这一年田柾国也经常在国外，满世界巡演，那孩子好像从来没有类似的担忧，所以不满地问出：“所以我没有他们重要吗？”
“不一样。”男朋友不需要特别的理由也可以随便联系，异性亲故隔着对马海峡想要继续联系，除了生日和节日还能有什么啊。
按欧巴的脑回路，解释了也会被反问，为什么还想有其他的联系，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想再争执了……
没有回答你更重要，哪怕是撒谎也没有，果然还是不够爱吗？田柾国追问哪里不一样。
那孩子只是扭过脑袋，沉默了良久，窗玻璃映出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每一次都要他先去妥协吗？
好像又被丢进一万一里的深海，因为含氧量太低吗？呼吸都变得困难。
眼睛注视着专注于窗外的人儿，虽然是并排，却相隔遥远地对峙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感觉田柾国自己快变成枯萎在深海的蝴蝶，听见了那孩子的嘴角流出一股风，恍惚的像从梦里飘来的。
“看外边。”
田柾国惊讶地睁圆眼睛，视线里的女孩依旧纹丝不动，噘着嘴唇没有看他。
是错觉吗？
“田柾国看外边。”那孩子抬手捧过他的脑袋，掰过去看窗外，苍茫的暮色下，水面暧昧地闪烁着晦暗又明亮的光泽，有只白身黑尾的鸟儿飞掠而过。
飞鸟？
“下雪了。”是初雪，传闻恋人在这天见面，象征恋人们会永远相爱。
一片雪花飘落到玻璃窗上，在眨眼之间湿濡，融化。
田柾国抓住了那孩子要松开的手。
微凉的指尖像蛇一样攀绕过来，紧紧缠绕住仿佛跟着心脏颤抖的手指，像是贴在耳边柔声絮语，我们永远不会分离。
在他们的国家，恋人在初雪这天见面，象征恋人们会永远相爱。
二十天后，田柾国恍然想起，其实还有另一个传言，在初雪那天，所有的谎言的都会被原谅。
老天爷也喜欢撒谎，是大骗子。
因为姜知瑞，田柾国总是感到疼痛和幸福。
于是感到幸福和疼痛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再次想起她。
夹着烟的手空落落，再也抓不住蝴蝶。
只有用微弱的火光去烫染皮肤，才能再次感受到类似的温度与灼痛。
——2023年12月10日0点——定时发送到私密邮箱的一则邮件
发件人：I love RJ
收件人：Navy
柾国真的比想象中小气幼稚很多，不是讨厌的意思，是意外
反复问柾国更爱，还是知瑞更爱的问题，是不满意柾国更爱知瑞的回答吗？哼！知瑞就是比柾国更可爱！是事实！！！
姜知瑞坚持自己的观点，田柾国同样可以坚持自己的观点！
当然如果柾国可以配合我，知瑞双手赞成！
我不会因为这个问题的回答更爱你，又或者不爱你一点
毕竟，只是单纯的爱你
可以理解柾国欧巴生气的理由，你说想留下纪念，仅此而已，而且已经设置了私密
可是我不想要那种可能，哪怕只是万一
比起sns，还是觉得邮箱最安全，所以删除了账号上的合照，转移到了这里，选择了定时发送，在据你说产生交集的十年后~
附被删除的合照N张
1.室内牵手照，情侣戒指ver
2.脸颊贴脸颊自拍，RJ是小三
3.郊外车内兜风
4.戴着手工编织戒指成品，学徒vs老师成品展示
5.男生在韩食店自拍的签名认证照，故意靠和rookies幼时合照里的女孩最近（没来得及装进玻璃里，就被偷
6.人生四格大头贴
……
这时候田柾国xi在做什么？入伍了吗？
算了下，好像还没到入伍的时候，出道真早啊，我们JK前辈~和渽民他们一样，说实在的，柾国对他们是不是比对我还在意？明明交往的是我和欧巴你嘛！每次随口提到他们欧巴总是超级在意，明明更该关心的是我们两个人吧……
这时候出道十周年了，续约了吗？还在活动吗？会有新的作品吗？前辈们好像没有太多这样的先例……不知道我和成员们十周年的时候在做什么。
算了，太远了，不能确定的太多，能确定的是一定会发送这则邮件
反正时间应该富足了很多，这时候可以一起去打耳洞了，再发炎的话……那柾国就是骗子
铃声我是不会换的，田柾国真的超级幼稚，哪有听什么歌就会发生什么的道理啊！换成Marry me难道每天都要和我求婚一次吗？居然说可以，还是无法理解欧巴的脑回路，但是尊重，真的到那天就满足你吧
好困……问我为什么不需要哄睡服务，难道是因为不想念吗？好想戳你的圆脑袋啊！田柾国xi！
是因为每天都很忙很累啊，沾枕头就可以睡着，工作真的很喜欢我，没办法，太受欢迎了嘛~柾国欧巴虽然也很受欢迎，但精神力真的很变态……分我一点就好了，要一半太贪心了，那就三成吧，不多吧，我能分给欧巴什么呢？关于朋友的运气？其实一直怀疑，欧巴嫉妒我，嫉妒我有很多朋友kkkk
哎，勉为其难分你多点这样的运气，四成怎样，够大方吧，好吧三点五成~约定！
好困，但还是给你写了这么多？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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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因为
是因为知瑞爱你啦！
哼！笨蛋柾国！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番】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