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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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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静海想跑路了。
她对自己的跑路计划胸有成竹。
在标记锚点时空后回到初始降落地点,二十四小时后,她就能自动离开这个时空。
而她一开始来到这个时空,降落地点就是在这间小公寓。
现在是她名义上的休假时间,她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窝在家里。
也就是说,她只要继续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她跑路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要睡觉了。你要滚就可以滚了。”她催赶道。
琴酒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屋内走去,扔下一句冷漠的宣告:
“你睡沙发。”
千里静海难以置信,她跟上去,扯住了一把他的头发末梢。
柔顺的银发握在手里满满的。
“不要得寸进尺,这是我的地盘。”她威胁道。
他微微侧过脸,睨视着她:“放下。”
她手上动作麻溜,把自己披在肩头的头发也拉了过来,手指翻飞地把两股头发系在一起打了死结。
黑发和银发一明一暗地交错在一起。
“我退一步说,今天你睡哪里我也睡哪里。”
“除非你答应我,让我单独睡床,我才愿意剪掉我的头发。不然我就像这样一直缠着你,没了头发还有其他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铐,晃了一下。
作为专业的琴酒观察员,她的任务生涯中最大的乐子就是观察并预测琴酒的反应。
她以为琴酒会有相当大的反应。因为在其他时空,琴酒对任何对他头发造成威胁的举动都抱有最大的敌意。
在临走前,她还想再玩一把。
让她没想到的是,琴酒往后退了一步,手按在了她的睡衣领子上。
千里静海懵了:他吃错药了?
“手铐。”他伸出手。
她的视线顺着他的手往上一寸寸滑动,和那双绿眼对视。
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既没有刚才的疯狂和残忍,也没有明显的愉悦和放松。
但正是这样反常的表现,才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她手里拎着的那只玩具手铐开始变得发烫,像烫手山芋一样,让她感到有些焦虑。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要这个干什么?”她警惕地问。
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把玩具手铐扔得远远的准备。
琴酒语气平直地道:“就照你的心愿给你成就。”
千里静海:“……”
“不是,那不是我的心愿,那只是我的威胁。”
她疯狂澄清,同时手上暗暗蓄力,预备把玩具手铐扔飞。
手腕动了一下的瞬间,他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捏着玩具手铐的手藏在背后,因此他的手臂绕过去抓住她时,便形成了半搂半抱的情势。
比刚才少了杀意。
高大的身板笼罩住她,热息侵入周围的空气。
琴酒的手往下移动了一些,从她的手腕那里挪开,手指挤进她的指缝。
带着茧子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指关节上滑,一路轻巧地夺过了手铐。
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来。
千里静海还在试图挣扎:“不是,这就是一个玩具,没什么用的。”
“如你所愿。”
琴酒扯起嘴角,冷然笑着,手上动作熟练地扣上了卡扣。
两人的头发交缠在一起,手腕也拷在了一起。
他的手随之摸进她的口袋里,包裹住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掰开手指。
强硬地掏出她手心里藏着的钥匙。
清脆的一声。
钥匙被扔远了。
千里静海眼里失去高光。
天杀的,标记锚点后她就没有时空技能了。
这波纯粹是她自找的,玩过头了。
一边疯狂辱骂刚才的自己,一边安慰自己:问题还不大,时间一到跑路就好了。
“你今天真有兴致……居然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万一有什么危险情况,不就玩完了吗?”她试图用利弊来说服他。
“你以为我的脑子是摆设吗?”琴酒嘲讽道。
千里静海:“但我的脑子是摆设,放了我吧,我会拖你后腿的。”
琴酒无视她的言语输出,半拎半推地把她推进了卧室。
千里静海人生里很少有忏悔的时刻。
现在她真的后悔了。
她为什么那么欠扁,非要招惹麻烦?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如果她不作妖,按照琴酒的性格,很快就会厌烦这种和人锁在一起的状态。
最多撑到早上,他就会主动断开两人之间的锁,出去工作。
然后她待在家里,等待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安全度过。
就这么决定了,很好。
.
好个头。
千里静海侧躺在床上,表情痛苦地解着两人头发之间的死结。
旁边的人呼吸平静绵长,背对着她。
她半点都睡不着。
为什么他会接受这种被绑在一起的状态?居然还睡得这么安稳?
她都明明白白地说了“不明真相,恐有暗鬼”。
和一个知道他底细的危险分子待在一起让他很安心吗?
确定眼前的这个黑泽阵是卧底后,她的危机感下降了不少。
虽然黑泽阵可能已经变得有些病态疯狂了,但至少还是有明亮的一面。
但她没想到他的本色居然就是这种人。
恶劣,底色偏黑。
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之间缠在一起的头发解开,松了一口气。
“鄙视。”她悄悄在他背后做了个手势。
琴酒翻了一个身,他转了过来,面对着她,睁开眼,意味不明地注视着她。
她放下手里的银发,一副“已老实”的模样,什么话也不说,生怕不自觉说出贱嗖嗖的话来,搅扰整个局面。
他只穿着内搭,银色的头发铺在他的肩膀上,随着重力落下来,在墨绿色的衣服上纵横四散,对比鲜明。
没有黑帽子和黑大衣的遮掩,他的气质如同北方终年不化的冰雪,多了一些平静,少了几分邪气。
“……没进组织前,你也是这样的人吗?”她忍不住问。
死嘴,为什么又忍不住说了啊!
她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他慢慢审视着她,从她的眼睛到鼻子到嘴巴。
她见他没有回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提前用手捂上嘴巴,免得自己继续胡说八道。
“既然好奇,就留下来,不要让我动手。”他开口了。
她心里不安地突刺了一下。
不同于那种会带离血肉的凶狠的眼神,现在他平静极了,目光如同一潭死水,让人看不透。
“为什么?我凭什么要留下来?理由呢?你总得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她反问道。
“理由是我想。”他慢条斯理地答道。
“我不想。”她直截了当地道。
他眼中闪烁着隐约的光芒,嘴角拎起了一些弧度:
“那你就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