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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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满院欢声起（下）
猫儿睁着一双清清亮亮的大眼睛，眼中有惊讶，更有迷惑：“习武？是跟虎子哥一起去弟子堂习武吗？”
苏有林摇头：“你应该不用去弟子堂。”
这事他还真不好解释，向谢云启和洪婧慧投去询问的目光。
洪婧慧笑问：“小猫你有练养身功是不是？”
小猫似懂非懂点点头。
洪婧慧又道：“练武不只一种方式，像你修炼养身功，也是在练武。”
小猫眼中迷茫更盛。
谢云启接过话头，认真给她解释：“练武分作内练和外炼，弟子堂那样的是外炼，养身功这样的是内练。不过养身功只是一门很粗浅的内练功法，你若习武，便可以修习到更加厉害的功法和秘技，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
猫猫眼睛一下子瞪圆，一同瞪圆的还有外面洪小娘子的眼睛，如此近的距离，只要有心，没可能听不到。
眼见目的达成，谢云启又笑眯眯的问：“上午你洪姑姑看了你的脉象，说你资质极好，叔父再为你把一次脉，可好？”
猫猫毫不犹豫伸出小胳膊，伸出后才想起该要征询亲爹同意，于是小猫回头，苏有林含笑颔首。
接下去，一道内劲自手腕探入，这道内劲比之洪婧慧的那一道更加锐利，掌控力度也更加精妙，眨眼间便游走完全身经脉，在丹田处略一停顿，此后迅速抽离。
果然是个内炼武者。
猫儿并不觉得如何惊奇，大家子弟，只要资质比较好自己也肯努力，谢云启这个年纪进入内炼境也不是不可能。
她只是有点不爽：光看经脉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倒是说说我修炼的是哪一门功法啊！
她自己也曾以练习把脉为由，把身边人的资质检查了一个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也被别人同样对待，早上洪婧慧内劲探入的那一刹那，她当真是吓了一大跳，若不是非常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差一点就要反击了。
这时的她万分庆幸：幸好，当初问洪掌柜要了一门养身功。
她完全不曾想过有一天也会被旁人检测资质，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找个师父，不想这门养身功现在却成了最好的挡箭牌，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歪打正着？
苏猫儿那边心情复杂，谢云启这边不动声色收回手，心头大石落地，他媳妇没有看错，这女娃果真不凡，云雾谷必定有她一席之地，不枉他一口一个“苏兄”，一口一个“嫂夫人”。
谢云启神情不变，冲苏有林一拱手：“恭喜苏兄，果然是一等一的上佳资质，苍岭谢氏有幸，今日得一佳徒。”
苏有林看看闺女，又看回谢云启，迟疑道：“谢兄弟你可以仔细说说收徒的事情吗？抱歉，我对武道上的事情不太清楚。”
接下去，谢云启侃侃而谈，耐心为苏家夫妻解惑，向二人讲诉谢家的来历和实力。
末了，他转向苏小猫，含笑问她：“你叫猫儿是不是，要不要去谢家习武？”
谁知一直都很乖巧的猫儿这时候却是不乐意了，脸上带出不满的神色，严肃道：“谢叔父，我不叫猫儿，我叫苏卉。”
猫儿的大名确实叫作苏卉。
因为是女娃，以前她在苏家户籍上是没有名字的，两年半以前苏家断亲，苏有林还成了粮仓伙计，他干脆将户籍迁到茅家镇，这才想起要为小猫取个大名。
苏家这种草根人家是不讲究排行的，苏老根生儿子的时候还怀揣着梦想，于是有田有林有粮一路取下来，并因此带动了村里的“有”字辈风潮。到了孙子辈，他就只图省事了，男丁全都根据时节取名，女娃则从当季花果中挑选一个，猫儿生于夏季，苏有林在苏莲和苏荷之间纠结不已。
猫儿不满：“我不要当莲花，也不要当荷花，我要管着所有的花，我就叫苏卉。”
其实吧，小猫绝对不是对苏卉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感情，她纯粹就是用熟了，不想换。
猫猫一锤定音，苏家户籍上自此多了一个叫作苏卉的小女娘。
听到小猫报出大名，众人不禁菀儿。
谢云启抚掌称好：“名葩异卉，百卉含英，这个名字好。”
苏卉小猫猫得到夸赞也开心了，眼见堂上事了，便凑到洪婧慧耳边低语几句，洪婧慧含笑点头。
不多时，小猫便蹦蹦跳跳领着洪大娘子出来，张秀含笑跟在后头。
猫儿牵着洪婧慧来到小咕噜身边：“洪姑姑，他就是我弟弟，小名叫咕噜，大名叫苏锦冬，你可以也帮他把把脉吗？”
洪婧慧坐到一旁矮凳上，为苏锦冬认真把脉。
少倾，洪大娘子抬起头，对上小姑娘满含期待的眼眸，斟酌道：“你弟弟先天不足，习武会伤了他的身子，不过等他长到十三四岁，你可以教他养身功。”
猫儿沮丧。
猫儿重新燃起斗志：“洪姑姑，可以也帮梅子她们看一看吗？梅子姐姐力气可大。”
洪婧慧没有推辞，若是连这么个微不足道的愿望都满足不了的话，她也枉自活了这二十来年。
她摸摸苏小猫的头，然后为蒋梅香把脉，初时也没太认真，先天的习武资质是千人中挑七挑八的机率，哪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谁知没多久她便坐直身体，眉头微微拧起，神情愈发严肃。
半晌，洪婧慧收回手，脸上有意外，也有遗憾，对蒋梅香道：“你有习武的资质，若是足够努力，也是有机会入境的。可惜经脉有些窄了，几乎没有可能进入内炼境。”
蒋梅香完全听不懂。
猫儿却是兴奋异常，激动摇起她的小胳膊：“梅子姐姐，梅子姐姐，你也可以习武啦，洪姑姑说你只要不怕吃苦，以后就可以成为外炼武者，跟唐大管事一样威风。”
蒋梅香惊呆。
经脉外炼什么的，她听不懂，但她知道米粱帮的唐大管事啊。
以后她跟唐大管事一样威风？
岂不是比苏二叔都要厉害？
梅香小姑娘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她就被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给吓住了，再然后，小姑娘“合理”推断出这些肯定都不是真的，肯定都是苏小猫在骗她。
这个消息着实是出人意料，不唯蒋梅香，便是张秀和洪紫菀都有些呆滞，唯有看起来最为激动的苏小猫，心中古井无波。
她给身边所有人都把过脉，知道所有这些人中，只有两个人有习武天赋，一个是蒋虎子，另一个便是蒋梅香，但梅香的资质远远及不上蒋虎子，有机率入境，但也仅此而已了。
以前猫儿没打算将事情讲出来，她很清楚蒋梅香跟蒋虎子不同，蒋家人会倾家荡产送蒋虎子去习武，蒋梅香家里却是绝对不会为她哪怕多花一两银子，注定无法实现的事情，何必讲出来徒惹人伤心？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谢家极有可能收下蒋梅香，既然这样，不妨为她争取一二，若是成了，自己身边也多出一个助力。
别人可不知她这些弯弯绕，楼中几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询问，待得知蒋梅香也有习武资质，意外的同时俱都非常惊喜。
洪婧慧觉得终身止步于外炼境是一种遗憾，但在苏二郎这些人眼中，能够成为外炼武者那就是天大的幸事，就连洪紫菀都羡慕不已，恨不得取而代之。
只有张秀小声叹息：“秋花家里不富裕，该是拿不出银子供梅子习武的。”
这两年她跟着苏有林也是涨了一些见识，知道习武可不仅仅是弟子堂那每年五两银子的花费，习武要吃肉，还要服大药，还要泡药浴，别说蒋阿良那样的家境，就是蒋二虎家里，若不是苏有林时常帮补，倾尽全力也是供养不起的。
苏小猫听到阿娘如此一说，先是一怔，继而看向谢云启，天真烂漫的问：“谢叔父，梅子姐姐可以和我一起习武吗？她跟我一起，是不是就不用花那么多银子了？”
谢云启笑容温良尤如三月清风：“苏姑娘，你资质太好，她跟你一起的话，会跟不上的。”
小猫无措眨眼睛。
谢云启又道：“不过你们习武的地方不会太远，可以时常见面。银子的话，像你梅子姐姐这样的，在我们谢家习武是不需要花费银子的。”
以蒋梅香的资质，一旦被谢家收入门墙，习武确实是不用花钱的，但是除此之外样样都要花钱，没钱也无妨，可以向谢家借贷，代价便是为谢家效力。
这些事情太过复杂，就没必要跟个九岁的小娃娃细细掰扯了。
蒋梅香作为这场热闹的主角，直到此时方才有所明悟：小猫没有骗我，我真的可以习武了，像虎子哥那样顿顿都有白米饭吃了……不只白米饭，听说虎子哥还天天都有大肉吃呢！
啊，不，不用天天，见天……不是，只要隔上几天能够吃肉吃到饱，蒋梅香就觉得身在天堂了。
小姑娘双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亮，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找到最为信任的苏有林，小声询问：“二叔，我真的可以习武吗？”
看苏有林肯定点头，小姑娘犹豫片刻又开口，声音愈发的小：“那，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进药铺当学徒了？”
吃肉吃到饱固然非常有吸引力，但蒋梅香长到九岁便吃了九年的苦，年纪虽小，却也懂得取舍，当个学徒学一门手艺，细水长流，一辈子都有饱饭吃，这才是她的终极追求。
看着小姑娘既饱含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小眼神，苏有林都差点给她整不会了，短暂的错愕过后，苏二郎失笑：“梅子啊，一旦习武有成，你就不是药铺学徒了，当个药铺掌柜都没问题，就像洪掌柜这样。”
洪掌柜摆手：“二郎你不要拿我个老头子说事，蒋姑娘一旦习武有成，那就是唐大管事那样的人物，岂是我一个小小掌柜能比的。”
蒋梅香呆若木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样的话小猫也讲过一次，但小猫讲的，跟洪掌柜讲的，能一样么？
……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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