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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又见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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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忘思内大门一开,秦呼如平日那般挺着的身子不急不徐的走了进来,见银笛不在感应了她的气息知道她正在后院照看邑楚,又看灵霄和蓬涯二人皆未有醒来,他有些不适的微微皱起眉捂了捂胸口,方才忍着不适动用了七八成的法力,这下疼得让他有些难受,可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有的表情和神态。
他这种病恹恹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让其他人见着,门外的两人倒是无妨,就是担心银笛忽然出来会为此感到不安,她修为低对六界之事又所知甚少,何况渡忘思在六界中的地位实在一言难尽,他出事这四面八方那些虎视眈眈了八百年之久的敌人更可能对他们出手,虽说延风也是一身的法力,对付那些人也并非毫无胜算,但一人始终难敌众人,加上自己无法以阵法相助,若是碰巧六界合力来袭,千军万马围攻下只怕他师父布下的隐藏阵法也不能撑得太久,届时若是让她看见那一幕怕是会乱了她修炼的信心和步调,加上她年纪小心里也许无法承受这么多,更担心她无计可施下以狼令催使狼群送去消息告知他们的师父,一旦师父归来定又落人口舌背负擅离职守的骂名。
他伤、他殒这六界中绝不能有延风和奇渊以外的人知道,哪怕他的师父也是如此。
延风快步上来问道:“师兄,奇渊说他遮去你的气息,九重怎会知道你在何处?难道是奇渊以狐族之身布下的阵法始终和狼族的存在差异?”
秦呼停下脚步看向他半扯着嘴角笑道:“六界有谁不知我秦呼除了渡忘思和白谷以外,皆无处可去?奇渊此举是否成功他们都能轻易的找到我。与其让他费神做白工,还不如让他将全副心思都用在制茶上。”
“所以你就自己解了阵法?”
奇渊由外面进来问。
秦呼轻轻一笑没有作答,答案倒是全映在了他的脸上。
奇渊走到他们之前道:“我一大早就发现邑楚的灵气恢复甚快。。。”他双手交叉搁在胸前,一脸质问的神情继续道:“我看是你的功劳吧!”
秦呼些许心虚,下意识的闪开了奇渊的凝视,他不顾念身上的伤以他独有的法力为邑楚疗伤,这事定惹来奇渊的念叨,天下间哪怕是他师父的训斥也不及奇渊的念叨更具杀伤力。
“师兄!”
延风一脸严肃唤了他一声,这下连这个师弟也要加入念叨的行列了?
“你身上的伤不比邑楚轻吧!”
果然。
延风何时变得多话了。
秦呼轻叹了声,刻意摆出他东家的身份道:“再过些时日便遇百年,师父若如期归来,见那灵气不足恐怕又要伤心了。若不尽快将邑楚治好,屏风上一长串的名单又哪来的心力处理?万一之后遇到的皆是需要我们出手的呢?”
他声音有些轻。
“你也不能不顾身上的伤,殿下归来见你这样,她如何想?”
奇渊道。
秦呼不语。他心里清楚奇渊的话再有理不过,他们的师父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弟子为了她所求的灵气如此不顾一切的。可秦呼知道这灵气对他师父意味着什么,六界中谁能比他更重视她,自然能为了她在乎之事心急,千年来压根就没顾上自己一次。
奇渊拍拍他道:“也不知殿下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抽身,做她千年来一直心心念念之事。你自幼跟着她,她的心思和想法你最懂,这段时间里有些事只有你一人适合来帮她。我和延风只能如往常那般在旁协助。你若不想让殿下伤心就得赶紧养好伤,黑符之事至今仍需要你来向他盘查!”
语一落,三人皆默契得看向了灵霄。
他们追查了近千年的黑符竟意外的在灵霄那日试图冲破渡忘思外的阵法时现世了,这个曾经要了他师父最在乎之人性命的黑符也算时有了些许方向了。只是这几日忙着邑楚之事都没顾得上盘问他黑符的来历。
“若非他是师父口中的有缘人我早就。。。”
“早就怎么样?”
奇渊打断了延风。任何事他都刻意学着他的大师兄沉着应对,唯独这黑符之事。于他而言这东西要了他最敬重的将和他自幼最好的兄弟性命。如今与这相关之人出现他能按捺心中的愤怒久久没有动手已是不易了!
奇渊接着道:“你现在可不再是当初将军麾下的。。。”
奇渊捂住了嘴,这话他不该说。
秦呼眼里闪过一丝空虚和落寞道:“师父若在,绝不可提。她会难过的。”语落,他不改以往冷清的神态朝二楼缓缓走去,刚踏上阶梯不过几步,他感应门外又来了人企图破阵,眉宇一皱加快了步伐往门外走去。
二人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秦呼,立即随我等回九重,关系重大还请莫要为难。”
门外之人对秦呼的态度和善倒不像方才那位如此气势凌人。
秦呼试着提高声量道:“此器是家师之物,若是九重有意取回还请询问家师。”
“雪神将如今镇守蓬玄乌涯任何人皆不得靠近。”
秦呼又道:“那便等家师归来再议。”
“蓬玄乌涯魔气凝聚多时始终没能将其彻底镇住,雪神将归期尚未有定数。”
秦呼鼻间轻叹,道:“你我皆奉命行事,仙者大可回话称此器消声灭迹了近千年,皆无伤半分,无论是法力还是镇魔之效仍与在盘古一族手中时无异。至于九重最深的来意,我秦呼也可坦言,渡忘思绝无私心,此器绝不会带给六界祸事。若今日之言日后出现任何偏差,九重大可随时讨伐,吾等绝不还手!护的永远是家师的名声!”
仙者点点头道:“秦呼重诺,天地皆知!如此小仙便回九重复命,若是九重不同意,小仙唯有得罪了。”
“仙者请吧!”
秦呼眼神坚毅目送他离开。
“师兄,若是九重应许,那那把短剑。。。”
秦呼侧过身道:“无论如何都不得交回九重,哪怕是盘古一族现世索回,皆不得给。延风你听好,这把剑关系着师父的安危,能保她也能彻底毁了她。虽说总有一日。。。但至少如今短剑在我们手上便是免去其他人欲除去师父的心思。我如今能用的法力有限,九重之人若是执意破阵,我也无法及时修复,那我便非入九重不可,届时你便带着短剑藏身于白谷内,用狼令召唤师父旗下狼军,誓死捍卫白谷,千万不可让他们任何一人进入狼庄!渡忘思可丢但白谷万不可丢!”
延风道:“我知道,白谷是师父最后的底线。狼庄更是底线中的底线,触之便是我等用这把短剑的时候。”
“你让延风动用了狼令,殿下能不知吗?”
“至少能抵御一时让师父归来,白谷之事我和师兄绝不会瞒着师父。”
秦呼看了看延风,这是自打渡忘思创立以来两人便生成的默契,千年来这份默契一直都在。
“待会你们去看看邑楚若无恙便将他夫人接过来吧!待他灵气恢复再询问他有何打算,若他要渡再唤我一声,我于阁楼内。”
秦呼背着手往二楼走去,二人站在他身后神情明显比方才来得更加沉重。
夜幕降临,秦呼依旧在阁楼内未有出来,谁也不知他呆在里头的用意,反正一整天也没见有任何动静,大伙便权当他是在修炼疗伤,谁让他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阁楼之内,哪怕奇渊这个狐族也同样不行,直至接近戌时他方出现在大厅中。
“大师兄,今日没有访客。”
银笛见他下来道,主要还是希望他多加休息。
秦呼看了屏风一眼,上头确实并无列出今日到访名单。
“兴许有。”
奇渊立在一旁,右手掌心上出现了微光,他轻轻朝屏风推去,那光瞬间犹如微风吹过一般附到了屏风之上,之后便见到了到访者的名字和欲渡之事,但这一次却意外的只有名字。
【幸曳】
屏风上的字越发清晰。
奇渊看了一眼略感不安问道:“她不是那日。。。?怎么又来了?”
“谁呀!”
银笛问。那日渡妖之时她不在自然不知来访者的身份。
秦呼眼里闪过一丝疑问道:“准备迎客吧!”
语落他立到大门边,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如以往那般他总是习惯性的在屋外迎接访客,出于礼貌更出于渡忘思不计身份的象征,六界中但凡有生命的个体,渡忘思皆不会推拒。
“大师兄还要亲自迎客吗?”
银笛一脸疑惑。
奇渊回到后院内前道:“自渡忘思创立以来秦呼皆是如此从未有过例外,若他不亲自迎接,外人兴许便察觉异常。他受伤一事可不能外泄。”他转过身看向延风接着道:“那俩伏妖师是不是该解开了?别封得太久封出事来。”
延风一愣,他今日一直到忧心着秦呼之事,确实把这两人给忘在了角落!
他手一挥解开了他们。
“我先把他们带到后院吧!”
未待他们完全恢复意识,奇渊已扶起两人欲走。
秦呼忽然打开大门仅进了半个身子便道:“不用了,他们日后也是渡忘思的人,这些事看一遍总比嘴上说的易懂。”随后他又转过身朝门外道:“请。”
“大师兄怎会走在前面?”
银笛问。
自她入了师门看见的皆是秦呼走在欲渡之人的身后进来,这可是第一次。
其实到渡忘思欲过渡之人多半已不得自族人容纳,有者甚至得罪了魔界而惨遭追杀,这些人是来以灵气换茶的,所以在饮茶前都不容许出事,一旦有什么人靠近欲渡者身后便可起到最大的保护作用,而已渡之妖没了妖气便无需再担心以上之事,包括一般小妖被伏妖师突袭的可能,既没有保护的必要又何须步欲渡者的身后,此刻引路才是他这个东家该做的,而这些细节更是由他自己悟出来的道理。渡忘思上下确实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倒是让这个小姑娘给引出了疑问。
灵霄和蓬涯醒过神半天没弄清楚发生了何事正要开口,便见那夜到访的鸩鸟在秦呼的让步下走了进来。
“那日我来便察觉有狐族的气息于此,果然没猜错。”
银笛恍然大悟,原来幸曳便是鸩鸟!
幸曳又看了看周围道:“还有三个道行这么浅的?”她眼神一冷冲向了三人,秦呼察觉异样及时将她扯住!
“你敢动渡忘思的人!”他怒道!
幸曳扯者半边嘴角道:“东家如今这身子还能有这等法力倒是令人惊叹。”
秦呼眼眸一动,松开了手。
众人一惊,她竟察觉了秦呼身上的伤!鸩鸟千年的道行怎容轻视!
“我也不想多做无意之事!你的伤我的元丹中独有的毒气能治。”
“如何治?”
奇渊问。
幸曳道:“那把短剑专克魔族。狼族出于魔界,你们所学是的又是狼族的法力,自然也有魔气在身,而有魔气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毒,以魔界自古毒以毒攻毒是最快治愈又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办法。”
“何故?”
秦呼问。
鸩鸟虽也只有千年道行,可身为魔界的战士她能知道短剑的存在和魔界中魔气本就带毒之事确实没什么可出奇的,就是不知她出手相助的背后有何目的。
幸曳脸色一沉道:“我需要各位入魔界替我救出一人,他道行不够根本冲不破地幽的结界,我背叛魔界,魔帝定不会轻饶于他!”她打起精神接着道:“若神将大人能答应,我愿意生生世世为她所用,哪怕献上我千年道行和灵气也无所谓。”
“家师是需要灵气可也非要了别人的命来换!至于入魔界救人一事,家师愿意不愿意出手与你是否救在下也毫无关系。何况。。。”
幸曳突然跪下身子,打断他红着眼眶道:“只求东家通报一声,若大人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那可怜的孩子不过百年道行,也不知能撑得了多久?本想着带他一并逃出却未曾想我这千年的道行也只够我一人逃脱,即便折返也终究救不出他。”
秦呼扶起她,叹道:“在下可以通报家师,可家师是否答应出手,在下也不敢轻易许诺。”
“我相信雪神将定会应许。”
幸曳眼神坚定,一掌将自己元丹上的毒气渡给了秦呼。秦呼有些错愕本想闪躲却被幸曳牢牢的吸住,延风欲出手阻止却被二人之间生出的强大法力弄得倍感难受,幸曳一挥将他弹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撞上一旁的奇渊。
奇渊拽住他道:“别靠近,你未被剑气所伤会中毒的。她方才将你弹开是在救你。”
延风将忧心全写在脸上,毕竟没人能保证她心中所求得以实现,如今又受她恩惠将来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恩还还是不还?渡忘思怕是自创立以来第一次欠下与师父不相关之人的恩情。师父向来不喜欠任何人情,她知晓后可会恼怒?还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