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心勿动GL》默缠、灯

2、第二章 漂亮的窝囊废

　　艾小暖不语，两年前她还未进诺斯工作，但上次印惠文来的消息她确实知道，经济新闻上提过，说来也奇怪，印惠文好像下了什么命令，任何一家媒体都不能拍她的正脸，所以电视上的她只有半个身子。

　　尽管这样，艾小暖还是可以确定一点，印惠文的腿很长，估计身高不低不了一七零。严格来说，她还是没见过这位女王的，而且，在艾小暖的世界里，凡是接触到这些人物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诺斯高层候笑语跟印惠文的斗争更不关她的事。

　　艾小暖一米六八，是亚洲标准的女性身高，穿上高跟鞋走出去也是御姐一只，多少人因为她的外表而止步于此，说来也算艾小暖的胚子好，生下来的时候老艾先生就觉得这女儿的眼神特冷，注册户口的时候，老艾先生一个激动，就把原先想好的名字改了，她不是长得冷嘛，咱就把名字取成相反的。艾小热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叫艾小暖，于是大戳盖下，户口正式生效，艾小暖，诞生了。

　　有无数个早晨何青都会对艾小暖喊，“小暖，快跑啊！！”

　　她们不是在逃命，而是在追赶八点二十五分的公交车，几乎每个早晨何青都会拉着她上演第26届追赶公交车杯女子200米短跑赛，历届的比赛运动员都是何青和艾小暖两个人，那场艰巨的比赛历经四季，有时候艾小暖会问何青，“何青，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赶？”

　　而何青总是一个回答，“因为咱们没四个轮子后面还冒气的工具。”

　　没车，正确，所谓的环保是建立在一切物质齐全的基础之上，何青今年最大的计划是买辆十来万的代步车，而艾小暖则是想着如何才能更快的还清银行贷款。

　　各自的生活安分平和，今早艾小暖照旧来到公司，但从进门的刹那起，一切就不一样了，首先是大堂，保洁正在拖地，而且看上去像是拖了N遍，地面可以充当镜子使用，第二个变化是人，每个人都拉紧面部肌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正在紧张的工作。

　　艾小暖的工作地点在三楼，楼上是所谓高端人才和技术人才的领地，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人人都想往高处走，可万一搞不好摔下来，所要面对的疼痛也是两倍。

　　艾小暖一方面想往上爬，一方面又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总之对于升职这种事儿她不是处理不好，而是太矛盾。毕竟她不可能在D区销售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呆一辈子，别忘了她是火热激情燃烧的女青年。

　　这一整天诺斯都不安宁，上上下下全体老少总动员，从里到外的忙乎，迎接一位老板是得隆重点儿，但不至于弄得像接见国家领导人一样吧，销售，财务，行政，客户，技术，五个大头部门均生龙活虎的出现，个个跟打完吗啡再来上班似的。

　　艾小暖就在她自己的地儿坐着，迎接大老板跟她没关系，因为不够资格，区区一个销售，还是个D区的，天大的事儿有楼上部门顶着，总而言之就是跟她艾小暖八杆子挥不着。邓佳宁拉着林云森一早过去看热闹了，班不上跑去凑热闹，思想很前位。D区一向出人才，这点艾小暖必须承认。

　　诺斯占用17层写字楼，这么大间公司只两个人不鸟印惠文，第一个是候笑语，第二个就是艾小暖，她们的身份是天壤地别，候笑语拥有实权，官高架子大，艾小暖是一介草民，觉得自己没那份儿必要，身份不同，但态度倒是投缘。

　　上午十点半，三辆黑色雷克萨斯停在诺斯门口，邓佳宁拉着林云森感慨，“真不愧是印惠文，公司的最高配置都给她了……”

　　总监、部门经理、下属的组长各站两行，笔直西装，亮到反光的黑皮鞋。无论什么公司，高层男性居多，女性基本归于行政和客户服务，接待印惠文的重任是由人事行政经理Amy负责，上次印惠文来诺斯是因私事，这次再来则是任职VP，众人自然畏惧，但不是畏惧她，而是畏惧他们自己，一山容不下二虎，现在该担心的是如何见风使舵，跟对了人以后日子才能好过。

　　“前两年她就那么漂亮，两后还是这么漂亮，怎么生出来的？……”

　　林云森瞪着桃花眼，印惠文扼杀了无数男人的眼球，她头上就像顶了光环，两只翅膀在旁边扑腾，男性一度认为女王降临，迎来了不少倾慕。

　　十几个部门几十个小组，行政只安排了楼上重要的大头部门，可印惠文压根不跟Amy的路线走，凡是部门均亲自走一遍，三楼就是个高危地段，该干活的不干活，去膜拜印惠文，她艾小暖也不是圣人，埋头工作太不实际，她端着咖啡杯坐在椅子上边听歌边看书，一派悠然自得。

　　邓佳宁和林云森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他们在跟在印惠文的大队伍身后，一个洋洋洒洒的大部队朝三楼进发。邓佳宁时不时的会在林云森耳边叨咕几句，她当初真没说错，印惠文就是诺斯的终结者，是候笑语的终结者，瞧瞧身后的大队伍，连最狂妄的销售总监都得对她俯首帖耳惟命是从，作为一名长期饱受摧残的销售人员，邓佳宁心里非一般的解恨。

　　大领导要光临销售D区了，林云森不禁抬起腰板，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看看，今天印惠文走进D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职业不分高低，做人不分贵贱。

　　但是从印惠文迈进去D区大门的瞬间，销售总监像花儿般灿烂的笑容瞬间枯萎，“艾……”

　　艾小暖正戴着耳机，她哪听得见别人的叫唤，外面的队伍停下来，站在印惠文身边的大小经理可算傻了眼，六人办公室只剩下一个人，而这一个人竟然戴着耳机看小说，不来膜拜印惠文也就算了，如今这份工作态度……

　　怎么……怎么能见人！

　　音乐充斥着大脑剩余的空间，艾小暖是个做事儿认真的人，当中包括偷懒，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的小销售倒是格外引人注意。

　　“艾小暖！！”

　　销售总监压低声音又叫了一遍，无奈艾小暖本人仍旧没反应，周围的经理掩嘴偷乐，气得销售部的人个个脸红脖子粗，恨不得一个飞脚把她踹到南极抱着企鹅做第二个腾讯代言人。

　　印惠文只能看到艾小暖的侧脸，冷艳的侧面让外企美女如云的说法更加有了说服力。做副总裁是需要气量的，印惠文保持着面部微笑。

　　好，好一个艾小暖……

　　剩下的楼层她只是随便走走，与想象中的差不多，除了管理层的人在她身后除外，剩下的员工全都窝在办公室里，手指装了弹簧似的不停敲击键盘，尤其是听到部分主管的咳嗽声，手指砸得更狠，两眼呆直的盯着屏幕，雷同作秀。

　　最后一个部分是候笑语的办公室，也是印惠文在诺斯的最大障碍，印惠文进去的时候候笑语连站都不站，也对，全公司上下有哪个不怕候笑语的站出来，她保证，在第二天的工作时间便会接到人事部的电话，然后经理会对你说一句英文：You are fired（你被炒了）。

　　千万别惦记着会拿到任何补偿，因为候笑语不会给你的，她通常的做法是先找到一些关于你偷懒和违纪的资料，然后正式的，非公开性的与你洽谈，不出半个小时准把你说走，这就是一个总经理助理，类似鳌拜的权倾朝野。

　　印惠文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候笑语，起初是候笑语辅佐印政辉日常管理与决策问题，林云森说过，印政辉是印惠文的父亲，也是个甩手掌柜，小决策权交给各个部门经理的数据分析，大决策权有董事会，而他自己则偏爱周游列国，把女儿调到公司也是为了先震住候笑语，毕竟他们姓印的才是诺斯最大股东。

　　女王与女王的交锋在商场上，候笑语的名字取错了，她可不是时常把笑脸挂在脸上的人，这些年跟一些有权势的股东埋了点儿交情，加上手里乱七八糟的股份基金证券，少说也能出现在董事会议里面。

　　印政辉来了她都不怕更别提是印惠文了，老菜鸟夹着尾巴去风流快活，现在派来个小菜鸟主持大局，难道说印家真没人了么？

　　“惠文。”

　　候笑语优雅的伸出手，那么多经理看着呢，有些面上的功夫始终得做周全了，不然别人会说她没有礼貌。只是这只手一直悬在半空不见对方回应，印惠文就站在那儿，从神情和态度上看她完全没有打算伸手的意思，这也算是给了候笑语一个下马威。

　　“你还是老样子。”

　　候笑语故作轻松的收回了手，她坐下来喝了一口咖啡，处变不惊，老辣的候笑语无论是在心里还是在外面都从来没把印惠文当回事儿，一个年龄不到二十七的丫头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