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史诗[西幻]》绿油油油

15、爱兰德海域

　　亨利反复确认兰斯同意以临时联姻作为换取条件，之后安心去隔壁房间邀请卡瑞娜。他从卡瑞娜身后窥见隔壁房间内有不少侍从，各个表情严肃。

　　亨利这时才清晰地感知到卡瑞娜为这一刻做了不少准备。尽管对方言语直接，缺少大多上位者该有的委婉。

　　卡瑞娜见亨利更显热情的微笑，笃定道：“你们会答应这笔交易。”

　　“是的，卡瑞娜小姐，”亨利弯腰补上礼仪，举起对方的手背贴面，“我们可以拟定协议，商讨一些细节问题。”

　　“可以。”卡瑞娜回到原先房间时，身边多了一位男人——年纪稍大，稀少的头发贴在脑皮上，看着很有学问。

　　亨利得知这位是卡瑞娜的贴身管家，精通生意协议这方面的事情。

　　两方在商讨的过程中，兰斯提出的要求不少。

　　比如要单独的房间，要求干净整洁，仆人一天至少打扫四次；比如除演戏之外，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去掉不必要的见面；比如要求饮食清淡，每天提供新鲜的牛奶等等。

　　卡瑞娜从这一系列繁琐的细节中，由衷地庆幸这位奥德海域的第一美人只是她临时的联姻对象。

　　亨利偷偷瞄到那位见多识广的管家正努力维持脸上得体的笑容，他整张脸已经尴尬地憋出猪肝色。

　　在兰斯说到仆人应该怎么清洗衣服的时候，亨利终于忍不住按住兰斯的肩膀，“我们听听卡瑞娜小姐这边的条件。”

　　管家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大概是他处理过最繁琐最苛刻的协议。

　　卡瑞娜不同于兰斯，直击重点，“我这边有两件需要注意，第一，参加玫瑰帮的宴会；第二，在主岛上不要随意评论‘侏儒’。”

　　两人想到昨天得到关于父亲的情报，亨利委婉地追问：“卡瑞娜小姐，或许您知道我的父亲费德·索尔...”

　　“费德带走了芬克·摩根。”

　　亨利与兰斯短暂对视——对方果然知情。

　　两人对这件事存有疑点。兰斯不喜欢绕弯子，直说：“作为合作伙伴，你应该告诉我们侏儒的事情，尤其是芬克·摩根。”

　　卡瑞娜双手交叉于面前，斟酌该怎么说这件事，慎重地提起，“我听奥琳娜说，你们知道十八年前主岛上发生的猎杀侏儒事件。”

　　亨利的关注点完全偏移，“奥琳娜是谁？”

　　兰斯对亨利不着调的问题直翻白眼，替卡瑞娜给出答案：“应该是昨天和我们交易的女人，也就是卡瑞娜父亲的私生女。”

　　亨利见卡瑞娜没有否认这个答案，关注点再次回到猎杀侏儒这个事件本身，回应道：“我们只是听过有这样的事，但具体发生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我只能说那是父亲做过的最错误的决策，”卡瑞娜神情冷酷，“至于侏儒，玫瑰帮的宴会可以告诉你们一切。”

　　“玫瑰帮是什么？”亨利对主岛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主岛不对外开放，一直处于半封锁的状态。

　　卡瑞娜保持一整晚的平静整个崩掉，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甚至发出轻蔑的声音，“那是我哥哥组织的帮会，组员大多是议员子女，你可以理解为有权势的子女被允许进入这个帮会。”

　　亨利正要继续问，拍卖会此刻传来尖叫声。

　　几人同时看向拍卖会的展台，台上台下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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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突然，梅琳达只雇到两个佣兵团，共十七人。据说其他五六个佣兵团都去维持拍卖会的秩序。

　　凯撒和佣兵团商讨一整晚，根据拍卖会的内部构造，制定出一个还算完善的拯救计划。但仍旧不能改变以少数对阵多数的局面，这个计划极有可能会失败。

　　后半夜短暂休息时，凯撒睡得极其不安稳，只眯了几十分钟。他一挺腰坐直，对着镜子收拾自己，刚刮干净的下巴冒出不少胡茬。

　　他的双眼通红，坐在弟弟的床上，用手抚过不再温热的床单，想起母亲说的那句话。

　　哦！该死的加比！

　　直到太阳刚出地平线，凯撒用凉水扑向整张脸，恍惚的意识清醒很多。他到楼底时，父亲和佣兵团已在门口整装待发。

　　约翰将随身带的匕首交给凯撒，留下一句，“保护好自己。”

　　凯撒看着这把匕首，刀柄精致简单，刀刃锋利。他将这宝贵的匕首贴于身前，虔诚地祈祷这次能救出加比。

　　近二十人分头行动，凯撒需要做的是进入拍卖会。

　　他原本想同佣兵团的人潜入拍卖会的后台，救出被拐到这里的孩子，或者像父亲那样负责接应。

　　凯撒的提议被父亲全面否决。

　　约翰短时间内只搞到一张座票，需要有人进场证实被摆上展台的侏儒是谁。

　　凯撒的座票处于场内一层的中间，可以近距离看到展台，唯一的不足是左右一排都是人，留出的空隙狭窄。

　　一层大多是平民，只有贵族国王富豪是在二三层的房间内。

　　拍卖会的整个过程，凯撒都处于一种高度紧绷中，不断猜测佣兵团的目前进度。

　　直到主持人讲述赫卡忒号时，他分出注意力放在展台的模型上。赫卡忒号船首矗立着三首女神雕像，船体透黑，三桅有两桅是横帆，破碎的漆黑船帆饱经沧桑。

　　和洛克·琼斯的阿瑞斯号相比，这艘被诅咒的赫卡忒号更显神秘优雅。

　　凯撒看向买下这艘船的二层西侧第二间的主人，厚实的帘布遮住对方的脸。他略失望地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即将展出的侏儒身上。

　　“接下来登场的拍卖品是消失近二十年的稀奇物种——侏儒，”主持人按捺不住的亢奋，兴致勃勃地向场内所有人介绍，“侏儒四肢短小，有着永恒的生命，他们的肉.体.可以让人永葆青春，他们的血液可以治疗伤痛。”

　　场内不少人交头接耳，蠢蠢欲动地看向展台——有六位魁梧强壮的男人推出巨大的遮着红幕布的笼子。

　　凯撒目不转睛，盯着展台的双眼通红，一刻不眨。

　　主持人声音带着欢快，“接下来让我们拭目以待，是怎么样的侏儒可以称得上稀奇物种。”

　　随着红幕布揭开——

　　凯撒终于看清笼子内是什么景象。

　　被关在笼子里的正是加比和一位小女孩，两个孩子全身裸.露且昏迷，四肢被铐上沉重的枷锁。

　　与父亲的猜想一模一样，加比顶替的是侏儒的名称。

　　凯撒双眼狰狞，下颌紧紧咬住，脖间浮出青筋。

　　失望的声音在场内此起彼伏——传说中的侏儒看起来和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想象的枯瘦干扁。

　　主持人安抚场内的躁动，做戏一样从手中变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声音激昂，“让我为大家证实侏儒的神秘之处。”

　　整个场内悄无声息，所有人盯着主持人的动作，只见对方拿着匕首朝手掌狠狠划了一道，当场溅出血液。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气。

　　凯撒死死咬住脸颊内的肉，他尤其清楚加比的血液根本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一定是什么把戏。他焦躁地看向展台后方，拼命回想父亲的嘱咐——不要冲动。

　　主持人毫不客气地用匕首在加比的手上划出一道血痕，将自己的手贴上对方的小手，装模作样地等待治愈，随后将整只手展示给场内所有人。

　　展台下一片哗然，只见主持人的手恢复如初。

　　主持人优雅地用白布擦拭匕首上的鲜血，高声道：“起拍价，一千金币。”

　　不少二三层房间的主人举起牌子，将场内的气氛炒到最热。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凯撒不断深呼吸，整个胸膛愤怒地起伏。他仍谨记父亲说过的话，父亲和佣兵一定会争取救出加比。

　　直到拍卖价以两千五百金币一锤定音，加比和另一个女孩被三层东侧的第三间房的主人购买。

　　凯撒眼睁睁地看着六个魁梧强壮的男人将加比推出展台——拍卖品一旦离开展台会去向指定的地点，救出的可能性所剩无几。

　　父亲没有出现，佣兵团也没有出现。

　　凯撒整个人处于混乱中，终于在加比整个身躯消失在展台时爆发。他跃起脚踩前排的位置直奔展台紧追加比，却发现展台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封闭。

　　他浑身戾气暴涨，阴沉地看着慌乱的主持人，一手拽住对方的衣领咆哮道：“人呢。”

　　主持人被勒得喘不上气来，看着眼前凶悍冲动的年轻人，两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小伙子，别冲动，或许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人，但应该不在这里。”

　　主持人还不忘抽出注意力安抚场内的观众。

　　愤怒已经让凯撒完全丧失理智，他一手抓住主持人的手，抽出别在大腿侧面的匕首直直扎进对方的手掌。他数次将匕首抽出扎进，最后一次将匕首狠狠插进对方的眼睛中，眼眶溅出黏液。

　　主持人发出凄惨的叫声。

　　场内彻底爆发出尖叫声以及引起混乱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