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晴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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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就坐在远离人群的石桌旁边等着，不知百无聊赖地等了多久，那边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
“出来了！成绩出来了！”
人群往那边的宽阔石壁涌去，成绩将会在那边的石壁上展出。
唐念也站起身，跟着挤进人群里，终于努力地走到了能看到石壁的地方。
一道灵光飞向石壁，石壁上出现了两个大字，灵术。
先公布的是灵术考核的成绩，在众弟子眼中这跟公布总成绩没有分别了。成绩按照高低一一排列，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名。
唐念努力伸着脖子去寻找自己的名字，终于在后排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她的心也松了松。
比她想象中还好一些，好歹是最后一面的前排呢。
又有两道灵光接踵而至，石壁上的排名开始发生变化，但大多数人的位置没有多大改变，只有最后一页的某个名字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往上升。
“快看那个！升得好快！”有人指着石壁叫起来。
唐念看着自己的名字从最后一页慢慢往上升，跳过了一页有一页，最后停在了首页的最下方。
第三十名。
人群中一阵哗然，他们先觉得不对，唐念的灵术考核成绩那么靠后，怎么可能最后升到三十名。但众人也很快发现了，唐念通识和门规两门课的成绩非常高，可以说是从未有人考出过的高分。
原本心中的怀疑与不平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唐念被众人用那种又诧异又古怪的目光注视着。
“她疯了吧，为了能够考好竟然把那两门课冲到这个程度。”
“是啊是啊，不明白花时间学那些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没天赋，她也就只能这样了。反正她在修道的路上肯定走不长远。”
......
唐念不是没有听见众人对她的这些议论，但她并不在意，也不介意别人给她扣上努力的庸才的帽子。她看到的是，这些天的付出终于收获了成果，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进了前三十，这个结果比她预期的还要好得多。
公布完所有成绩以后，领事长老过来宣读进入前三十的名单。唐念也站上了那支队伍的最末尾，顶着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跟着领事长老去往剑冢。
攀过崎岖的山壁石崖，领事长老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剑冢之前。
还没靠近，众人就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威压。唐念望着剑冢的石门，心想，看来林苑确实没有吹牛，这剑冢之中，确实都是不可多得的灵剑。
几个人都颇为紧张地等待石门开启，只有唐念有些漫不经心。
毕竟她就是抱着剑冢一日游的心态来的，她也不觉得自己这个只能靠努力的庸才能得到灵剑的认可。
沉重的闷响传来，石门在众人眼前缓缓打开。
“进去吧，一炷香后，剑冢会自动将你们弹出，届时无论你们是否得到灵剑，都必须离开剑冢。”领事长老在他们身后道。
有位弟子问：“长老，那我们该如何得到灵剑呢？”
“这个答案你们自己进去寻找。”领事长老抬起眼，“都进去吧。”
唐念跟着队伍进了剑冢，她好奇地四处张望。
这剑冢之中是一处蜿蜒不见尽头的石洞，从入口处开始，两侧的石壁上插了各色长剑，各种奇异的寒光熠熠生辉。
队伍一进去就分散开了，各自去寻找想要的灵剑。唐念的目光扫过石壁上的剑。她总觉得石壁上的灵剑都在轻轻震颤。
会不会是她的错觉？
唐念继续往里走，她觉得越往深处的宝剑震颤的幅度好像越大。她停下了脚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难道真是我背书背得眼花了？”
“不过，”唐念扫了四周一眼，“到底要怎么获得这些灵剑的认可？直接拔出来吗？”
山洞中的灵剑们听到她这句话，剑身更加强烈地震动起来。唐念后退一步，这次她相信自己绝对没看错，这些灵剑一直都在动。
她的手刚要去碰那把离自己最近的剑，忽然一阵风吹过来，拂过了她的指尖。
唐念有些好奇地往风吹来的方向看，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风？
她循着那个方向继续朝前走，最后在一把插在石缝间的青色宝剑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青色，非要形容的话，是种清澈又温柔的感觉。剑身的花纹繁复又美丽，唐念还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剑，连路溪洲的照雪剑都要逊色半分。
唐念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伸手握住了那把剑的剑柄，剑身发出的震颤在她的手握上剑柄的那刻停止了。好像有温柔的风包绕在她指尖，吹拂过她的额发。
她的指尖用力，那把看上去在石缝之中插得极深的剑就这样轻易地被她拔了出来。
唐念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手里已经握着那把青色宝剑。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念还有些懵，她试图把手里的剑插回石缝中。
这剑拔出来容易，想再插回去却困难了。唐念动作间，手臂不慎被锋利的剑锋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正巧滴落在青色灵剑的剑身。
唐念就这样看着那抹血色没入灵剑之中，很快消失不见。接着，手中灵剑散发出奇异的青芒，晃得唐念有些睁不开眼。
下一刻，一阵强烈的气流迎着她的门面袭来，她被击飞了出去。
剑冢的石门再次开启，里头的人影被一个一个丢了出来。
唐念被气流吹到洞外，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她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群人就乌压压地朝她围了过来。
“你看她手上，拿了把剑！”
领事长老拨开那堵人墙，走了过来，他看清唐念手中的那把青色宝剑后，瞳孔微缩：“竟然是晴风剑！你竟然得到了晴风剑！”
唐念从地上站起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领事长老。
最初的惊愕过后，领事长老把目光放在了唐念身上，表情微微一僵：“怎会如此？明明只是个杂灵根弟子，竟然得到了晴风剑的认可。”
唐念：“......”倒也不必说得那么大声。
长老毕竟是长老，他很快便接受了这批弟子中只有唐念一人得到了灵剑，并且还是晴风剑这件事。
“罢了，无论如何，既然晴风剑属意如此，那便这般吧。”
最后唐念还是带走了晴风剑，一路上，她顶着比刚刚成绩公布时要可怕十倍的各种目光，慢吞吞地回了月峰。
“你这么厉害吗？”唐念敲了敲晴风剑。
晴风剑发出一声闷鸣，像是在回应她一般。
唐念提起晴风剑，那漂亮的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的心情也变好了些：“不枉我这些日子的努力，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祝曜早等在山下，他已经听说唐念得了个很不错的成绩，他特地去山下买了唐念爱吃的点心，准备犒劳犒劳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
阿玉载着唐念朝这边飞来，祝曜弯着唇，正要笑着朝唐念招手，目光在触及唐念手中的那把剑后，他唇边的笑容的一丝讶异代替。
祝曜很快恢复了和蔼的笑容，走过去迎接唐念：“辛苦了，你做的非常好。”
“谢谢师父。”唐念迫不及待和他分享，“师父，我去了剑冢，得到了这把剑，它叫晴风剑。”
祝曜的目光落在晴风剑上，轻笑了声：“真是晴风剑。”
唐念总觉得师父眼里除了赞许还有些别的东西，但她没看懂。
“师父，这次的考核结果，我是不是已经完成的很好了？”唐念试探着问。
祝曜点了点头：“当然。”
“那，师兄知道了的话，应该不会再觉得我很笨了吧？”唐念又问。
祝曜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你去找他，不就能亲自问他了？”
唐念有些惊喜地抬头：“师兄回来了？”
“嗯，去找他吧。有什么想说的，当面告诉他。”祝曜道。
...
唐念大步朝路溪洲的洞府跑去，等到了他洞府的门口，反而有些踌躇不敢进去。
唐念深吸了口气，最后推门进去。
路溪洲刚好从内室出来，刚踏进外院就看到洞府的门打开，唐念出现在门后。
唐念也看到了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推开半阖的木门走了进来。
“师兄，你回来了。”唐念又往前走了几步，在路溪洲面前停下来。
路溪洲没回话，就要绕过她往外走。唐念赶紧拉住了路溪洲的衣袖：“师兄，你等一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上的晴风剑突然飞了出去。紧接着，路溪洲的身上白光一现，照雪剑竟然在没有路溪洲的召唤下突然出现。
晴风剑与照雪剑一同漂浮在半空，两把剑的周身有温和的白光流动，两把剑在漂浮的气流之中渐渐贴近，像是一对相拥的恋人。
“那是，晴风剑。”路溪洲望着悬在半空的两把剑道。
唐念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晴风剑突然飞出去和照雪剑一起漂浮在半空，但见路溪洲认出了晴风剑，她抬起头对路溪洲道：“师兄，今日的结业考核我进了前三十，去到剑冢得到了这把晴风剑。”
她正欲继续说下去，手臂晃动间一个东西从她衣袖里掉了出来。
唐念低下头看，是林苑托她修改的那个剑穗，她忘记还给林苑了。
路溪洲也看到了地上那个剑穗，他的眸光骤然变得冷戾。
唐念收好了剑穗，抬起头便发现路溪洲收回了照雪剑要抬步离开，她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路溪洲走得越来越快，唐念刚想伸手拉他的衣袖，突然被他用手挡开。
路溪洲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她。
唐念此时也看清了他眸色中的冷意，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你究竟想做什么？”路溪洲面无表情地问。
唐念来寻他时那颗原本雀跃的心一点一点落下，嘴唇也有些失了血色：“师兄，我......”
“一直跟着我，究竟想做什么？拿着那把剑来找我，究竟想做什么？一直以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接踵而至的问题，唐念不知该从哪个先回答起。
她正要开口，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路溪洲走到了她面前，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不要再随便把之前那些话挂在嘴边。”
明明不愿意真心待他，明明已经收下了别人的定情之物，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戏耍他？
路溪洲抿紧唇，松开了手：“往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我觉得碍眼。”
唐念的眼尾一点一点变红，再也止不住鼻腔的酸涩，转过头跑远了。
路溪洲看着唐念离去的背影，胸膛处传来酸胀的涩意。手中的照雪剑发出闷鸣，像是在不满他如此对待唐念。
路溪洲朝竹林深处走去，他的身影慢慢被山间云雾吞没。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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