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敢死队》夏沐百灵

36、老师

　　姜凛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水人早就离开了，他留下了一张纸条，说他要去看看工厂的情况，就先走了，他已经跟前台打了招呼，想吃什么尽管点。
　　姜凛音又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30左右了，他连忙爬起来，两三下在盥洗室里洗漱完毕，又打电话向前台要了一份早餐。
　　跟着他坐到了桌子边，看了一下昨晚上写的笔记，然后又翻开了昨天学习的进程，又查阅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内容，很高兴地说：“很好，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水人来到工厂外，这里虽然还驻扎着□□族的手下，但是他们在昨天的事件后，明显精神状态也变得很不好，虽然他们的脸上都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水人和一个影子部队的人躲在工厂的拐角处，听着汇报，影子部队的人小声对水人说：“我们已经在工厂里找人打听了，月魁殿下已经带着人走了。”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月魁殿下确实不是为了工厂来这里的。”水人点点头。
　　“工厂今天没有开工，尤尤风大人正在工厂里面发脾气，而且他还叫嚣着要在长老院给您好看。”
　　水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还要麻烦你们一阵子。”
　　“遵命，月礼大人。”

　　水人在工厂管理者们安顿的酒店里，看着一群人准备起诉资料时，接到了影魁的电话。
　　“我们今天要走了，东西没办法全部带走，回头你的手下离开的时候，让他们把你不想要的东西带回双生宫吧。”影魁站在酒店门口，给水人打电话。
　　璃华沙满脸不耐烦的把一堆东西装进飞行器里，连副驾驶座上几乎都要堆满了。
　　水人对着工厂的管理者们摆摆手，走到走廊上的一个窗边，对着电话说：“我这边应该就是收尾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你的身体又没有完全恢复。”
　　“你知道我放个假多难吗？现在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开心得很呢。”影魁笑着一边说一边打开飞行器的后座门，坐了进去，璃华沙在他的旁边又堆了一堆物品，才关上门。
　　“别说傻话了，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水人调侃着说。
　　“我到真的希望自己不知道。”影魁笑着回应了水人的调侃，在璃华沙进入了驾驶室并关上门后，影魁才对水人说，“璃华沙跟我说了，你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咯。”
　　“再不好过，也比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受伤甚至可能离开我要好的多。”水人叹息着说。
　　“那好吧，祝你一切顺利。”影魁说着，挂断了电话。
　　璃华沙启动了引擎，飞行器很快就飞到了半空，并向着他们的目的地飞去。
　　“月礼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彩衣族了。”璃华沙笑着说，“在我见过的所有彩衣族里，几乎所有的彩衣族都只追求平稳的生活，很少见到有为了改变自己的阶级而奋斗的人。”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彩衣族，所以当初我才会爱上他啊。”影魁笑着拿出一盒礼品，打开一看，这是一盒精致的饼干，于是他拿起饼干吃了起来。
　　“哼，从今以后我会让他吃尽苦头的。”璃华沙有些酸溜溜的说。
　　“好啊，你可千万别客气。”
　　“你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趁机狠狠折磨他吗？”
　　“随便你。”影魁用无所谓的口气说，“只要别弄死他就行了。”
　　“看起来，你平时也没少用各种人物折腾他啊。”璃华沙感慨地说，“你真是黑心老板。”
　　影魁大笑起来。

　　水人一直在工厂管理者那边待到了傍晚，直到自己的手下赶来，才交代了几句离开了这里。然后他回到了酒店，看见姜凛音还在学习。于是他走过去，看了看姜凛音正在抄写的内容，轻声说：“你学习多久了？”
　　姜凛音略微惊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水人，揉揉眼睛，看了一下时间，说：“从10点开始吧，中午休息了半个小时。”
　　“那你学的够久的，休息一会儿吧。”水人拍拍姜凛音的肩膀，“我们出去吃饭。”
　　“出去吃的话不是就会引来很多人吗？”姜凛音打趣着收拾起书本。
　　水人想了想，有些无奈的说：“说得也是，不过，就算是在酒店里……”他的话还未说完，床头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水人给姜凛音使了一个眼神，于是姜凛音走过去，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女人的口气非常的恭敬。
　　“喂，请问是月礼大人吗？”
　　“他……”姜凛音看了看水人，水人摇摇头，姜凛音便说，“他现在没什么空，有事吗？”
　　“原来是姜先生，是这样的，金饰店老板，洛·FF·山威想请月礼大人和姜先生吃饭，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赏脸？”
　　姜凛音捂住话筒，对水人说：“一个叫洛·FF·山威的人想请你吃饭。”
　　水人疑惑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说：“那是谁啊？”
　　姜凛音想了想，说：“是不是那个四只耳朵，开金铺的老板？”
　　水人喝了一口水，想了想，皱起眉头，说：“不会吧？不是真的要去开金铺吧？”
　　“那就随便你咯，如果你不怕惹麻烦的话。”姜凛音吐吐舌头。
　　水人挠挠头发，说：“这样吧，就说我今天有公事要忙，叫他改天吧。”
　　姜凛音便把水人的话转告给了电话那头，服务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会把水人的话转告给金铺老板。
　　“我们出去吃吧。”水人笑着说，“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个人。”
　　“嗯？”

　　夜晚来临，水人带着姜凛音来到了城镇郊区的一座简陋的小屋子外。
　　这是一座用碎砖块垒起来的两间小屋，小屋的屋顶只是用一些刷了水泥和泥巴的布和树叶，小屋的外面修了一个简陋的灶台，灶台旁边放着一口金属的锅。屋子外堆放着一些坏掉的家具，和一些木头。屋子外的墙壁上贴着一些变了色的彩色画报。整个屋子都是泥土的棕色，让姜凛音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1960年左右的乡下。
　　屋子里亮着灯，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姜凛音看着屋子，对水人说：“这是……”
　　“是我武校老师的家。”水人感慨地说，“我毕业50多年了，之前回学校时没看到老师，没想到……今天我在工厂老板拿的员工名单上看到了老师的名字，我也是吓了一跳。”
　　“啊……”姜凛音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水人，又看了看这间只有50个平米左右的简陋小屋子，疑惑的说，“你……你说学校是军队办的……我还以为是公立的，很好的学校呢……”
　　“现在是很好，但是我读书的时候学校是基础教育为主的学校，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就只能去这种学费便宜，毕业后还分配工作的学校。”水人耸耸肩膀，“我也说过吧，我当初遇到了一位非常好的老师，如果没有他，我就不可能和影魁相遇了。”
　　“难怪你要带这些礼物了……”姜凛音看了看水人提着的礼物，虽然有些是水人从别人送的礼物里挑出来的。
　　水人笑了笑，走到了门口，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郑重地敲了敲门。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接着那扇黑漆漆，到处都是破损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身形虽然比水人高大很多，却弯腰驼背的一个老人。老人的半张脸都长着胡子，他的头顶长着两根短角，右边的角断了一半。他穿着工厂的灰色员工制服，虽然衣服上有几处补丁，却很干净。
　　老人看见水人，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他吃惊的说话也结巴起来了，“水……水人……不，不对，月礼大人！”
　　“老师，好久不见了。”水人高兴地说，他伸出手，想和老人拥抱一下，可是老人惶恐地退后了两步，连连摆手说，“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谁啊？”屋子里传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通往里屋的一个布帘一掀开，出来了一个穿着朴素，打着补丁衣服的婆婆，她的头上也有一对短角。她看见水人和姜凛音，也吓了一跳，脸色也变了，哆嗦着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月……月礼大人！”
　　老人见状，也连忙跪在地上，用哀求的口气说：“月礼大人！小的从来没跟人说过，您是我的学生！小的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水人诧异的看着他们，他意识到一定是这些工人在接到暂时停工的消息后，被□□族的人威胁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凛音走上前，看看两位老人，从水人手里拿过礼物，笑着对老人说：“您就是水人的老师吧？水人说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您对他很照顾，所以今天我们来拜访一下您。”
　　老人一听，连连磕头，害怕的说：“月礼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水人叹了一口气，他走进屋子，反手关了门。他对着老人，也一下跪了下来，伸出双手抓住老人的胳膊，诚恳地说：“老师，我是真心来拜访您的，您告诉我，工厂停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向您发誓，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人伤害您！”
　　老人抬头看着水人，泪水忍不住滚落了下来了，哆哆嗦嗦的说：“月礼大人，您不是已经和□□族的尤尤风签了合同了吗？他们拿着合同，跟工人们说，鬼皇陛下现在也支持他们！”
　　“他们胡说！”姜凛音忍不住生气的说，“水人是因为当时月魁殿下才被强迫的签了合同的！”说着，他把礼物放到一张破旧的桌子上，走到婆婆身边，把她扶起来，用安慰的口气说：“你们别担心，现在水人已经安排好了，管理层们决定上诉到最高法院，工厂一定保得住！”
　　“可是，他们是□□族啊！”老人担心的说。
　　“没关系，鬼皇陛下是站在你们一边的！”水人说着，把老人扶了起来，笑着握紧老人的手，“老师，您放心，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帮胡作非为的□□族的！”
　　“真的吗？”老人不敢相信的说，他又看了看姜凛音，问：“这位是？”
　　“他是我的结婚对象。”水人说。
　　“老师您好。”姜凛音很有礼貌的说。
　　老人打量了一下姜凛音，疑惑的说：“人类？”
　　婆婆这时候连忙说：“哎呀，别站着了，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倒点水。”说着，她招呼着水人和姜凛音坐在了桌子边的凳子上。
　　水人的老师，是两犄族的，叫修迪·杰依达·拉依曼，现在272岁，在两犄族里，已经是耄耋老人。因此在二十多年前学校整顿的时候因为年纪太大，被学校辞退了。可是，修迪有个长期卧病在床的儿子，他的妻子身体也不好，因此不得不又找了份工作，到工厂上班。
　　修迪说着自己被学校辞退后的苦楚，不停地抹着眼泪。婆婆也站在屋子的角落里，用衣角擦着眼泪。
　　“那您为什么不来鬼皇城找我呢？”水人皱着眉头说。
　　“哎……小的也去过鬼皇城想找您……但是，我们不认识人，不知道怎么联系上您……所以……”
　　水人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于是他拿出手机，说：“您记下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然后他叹了一口气，“我能在鬼皇城为您找一个清闲的工作，也能帮您儿子联系医院，一定能治好的！”
　　修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几个人正在叙旧，忽然屋外传来了许多飞行器落地的声音。修迪两夫妇吓得脸色苍白，哆嗦着站起来，指着门外说：“他们……他们又来了！”
　　姜凛音走过去，打开门，看见四只耳朵的山威从飞行器里走了出来。姜凛音愣了一下，转头对水人说：“好像是那个金铺老板……”
　　水人皱着眉头说：“我发现啊，就八卦的事儿传的特别快！”
　　山威走到门口，恭恭敬敬的对水人行了一个礼，然后谄媚的笑着说：“月礼大人，我听说您屈尊大驾来到这里了，所以特地来这里接您！”
　　“接我干嘛？”水人有点没好气的说。
　　“哎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山威搓着双手，不客气的走进了屋，看着屋子里简陋的模样，和两位两犄族的老人，不屑地说：“你们谁啊？两犄族的人跟月礼大人说话，怎么能站着呢？”
　　“怎么说话呢？”水人不高兴地说，“他是我的授业恩师！”
　　“啊？”山威愣了一下，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弓着腰对修迪说：“哎哟！老先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往心里去！”
　　“你找我干嘛？”水人没好气的说。
　　“哎呀，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山威连忙拿出合同，放到水人的面前，恭敬地说，“我，聘请您来当我金铺的总管理！每个月提成所有金铺的收入的10%！啊，您只要签名就好，不会累着您的！”
　　水人和姜凛音对视了一下，前者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公务很忙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给您请一位助理，到时候他会为您处理日常工作的，您只要签名就好。”山威递上自己的笔。
　　水人和姜凛音一起想，这就是想挂个鬼皇心腹的名儿呗。水人刚想拒绝，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忽然有了别的想法，于是他把修迪叫过来，让他来签字。
　　修迪慌忙拒绝，山威也有点不高兴的说：“月礼大人，这是怎么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公务繁忙，没时间打理这些事。”水人笑眯眯的说，“所以我找他作为我的代理！他是我的恩师，所以，他就代表我了，钱什么的，都过他的账！”
　　说完，水人拉过山威，小声说：“你知道，陛下和长老院不对付，如果直接签我的名字，被长老院抓住把柄就不好了，所以我得找个代理，明白了吗？”
　　山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做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使劲点头，“明白了！您顾虑得周全！”
　　姜凛音捂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