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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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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颜方毓怎样细腻脑补,事实是另一位当事人压根没想那么多。
容秋的下巴颏垫在对方胸口,火辣视线在近在咫尺的俊脸上来回描摹。
算算日子,他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没有漂亮老婆吸。
又有好几……天,没有被人族摸摸了。
太严重了,天可怜见,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小兔子一向被父母亲骄纵呵护,此时更是觉得自己为了这个家牺牲甚多。
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两句不太顶用后,容秋于是开始耍小脾气。
容秋双臂紧环着颜方毓的腰肢,把头埋在他前襟里,狠狠吸了一口对方衣上熏染的清冽香气。
大抵是场景气氛性别都不对,即使容秋表现的像个急色的臭流氓,被埋胸的那个也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只是还从未被人这样亲近过,杀人不过摇摇扇子的颜方毓此时僵举起双臂,下意识与怀里人的脊背保持一定距离。
好半晌,玉骨扇才小心落下来,迟疑着地敲了敲容秋的肩膀。
颜方毓清清嗓子:“你……先松一松手。”
容秋哼哼着拒绝。
他才发觉原来用人形抱人这么舒服。
与人族的手掌能笼着整只兔刚好相反,好像他也能将那么大个儿的人都笼起来似的。
大概是千万年前兽类抱团取暖的DNA动了,这种“谁拥着谁”的肢体堆叠方式容秋特别喜欢。
毛茸茸的脑袋在胸口拱来拱去,显然野性未褪、兽态毕现。
颜方毓也从这样的亲近方式里找回了些熟悉感,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他笑着叹了口气:“怎么同小狗似的。”
容秋一下子想到在颜方毓腿边打转的雪色袍摆,又哼哼着不服气:“小兔也可以的。”
“那就请小兔君快些松松手吧。”扇骨轻轻敲在容秋手臂上,颜方毓的语气带着惯常的调笑,“我的腰要被你勒断了。”
毕竟是一脚能把老婆蹬飞十丈远的金刚小白兔。
黑历史在前,容秋不疑有他,吓得一下子从颜方毓身上弹了起来。
“对不起!颜哥哥我不是故意……不对我确实是故意……嗯……呜呜!”
他说不出话了,只好眼眶里包着泪花,伸手去揉据说被自己勒断的那截窄腰。
颜方毓捏着扇骨挡了一下容秋的胳膊,脱口而出:“常言道,男不摸头、女不摸腰——”
话说一半,颜方毓狠狠顿住。
他下意识低了低头,与还乖乖等着听他教诲的容秋对视一眼,沉默了。
气氛有点尴尬。
容秋没等到常言的后半句,却等到颜方毓把他手臂坚定一拨,十分蹩脚地转移话题。
“你怎么来了?”颜方毓问。
小兔子还不知江湖险恶,果然被他一句话就带歪了注意力。
“是甄师兄和我说你来了!”他兴冲冲说着,丝毫不觉得掐头去尾以偏概全有什么不对,紧接着又问,“颜哥哥要做因果课的师父了吗?”
“是因果课先生。”颜方毓纠正他的用词,接着一顿,“嗯?他怎么知道的?是因为我进了先生教学研讨群?但我并未表明身份,他怎么知道是我的?”
容秋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唔,师兄好像……确实没有说是谁。”
只是听到因果课有了新先生,他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
颜方毓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失笑:“你就不怕来的先生是别人吗?”
容秋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我、我没想过……”
“不过颜哥哥说会来找我,就一定会来的,师兄说有新的先生,我整个脑袋里就只剩下你了。”他用一种可以写进《小笨蛋标准教科书》的语气说道,“而且就算不是你,我也只是白跑一趟罢了,这又没什么。但如果是颜哥哥的话,我们就能立马见面了!”
小兔子一副“我赚到了”的兴奋样子,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成功迎到的奖励品,心思一览无余。
颜方毓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在对方马上要忍不住开口之前,颜方毓飞快说:“我知道了。”
“你已经见过甄先生,他给你看诊了?可有说什么?”
面对对方毫不走心的转移话题方式,容秋再一次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他像个报备行程的老实人丈夫,三言两语将自己跟甄凡的对话同颜方毓重复了一遍。
总体内容与小药宗长老们说过的大差不差,后者不置可否,只微微颔首道:“那走吧,咱们去寻一趟笛领宫。”
颜方毓果断放弃了整理自己新山头的打算,沐浴着背景里锲而不舍的泠泠丝竹之音,拎起容秋离开了院子。
容秋还停留在老婆以后都要待在书院的快乐中,晕晕乎乎被人领着走了一路,临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两人是去找谁。
天下七宗各擅其道,其中之一便是无尽海,弟子大多放弃炼体,主修神识。
进清明教书的神识课先生名为笛昭,便是之前药老说的,那位据说能探他腹中胎儿的神修。
也是被小药宗当做反面教材的卷王之王,无尽海的领宫。
用一个比较接地气的说法,就是一宗之主,整个无尽海的老大。
所有神修的老大,一定是特别厉害的那种吧?
容秋立刻肃然起敬,开始为自己的肚子担心。
其实要问神修跟也有灵府神识的颜方毓有什么区别,容秋也弄不清楚。
但他的心刚来得及忐忑那么一下子,就忽地又落了下去。
因为那位领宫直言不讳地说:“现在月份还浅,我也瞧不出什么,恐怕得劳烦你等些日子再过来。”
得救了!
容秋又悄悄松了一口。
正与颜方毓交谈的领宫大人停了一停,转过头笑着看向他。
笛昭领宫是位温柔又和蔼的女子,说话慢声细语,如春雨润物。
她的面孔虽然依旧年轻美貌,身上却带着一股沉淀却又同时超然气质。
好似头顶沉重的天穹曾垮塌下来,在她的肩头压过一遭,因而除此之外的一切苦难便都不算什么了。
容秋很喜欢笛领宫说话的腔调,也喜欢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容秋的娘亲是位性格很飒爽利落的女子——不然也做不出一发现自己丈夫的骗局,就果断抛夫弃子一走了之的事情。
但明明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气质,他却在面前人的身上窥到了他娘亲的影子。
当然,如果容秋住在小药宗时,往毗邻的剑宗地盘走一走,看小药宗师兄师姐们追着那群死心眼剑修们喂奶——啊不,是喂疗伤丹药的样子,大概也能找出点共通之处来。
总结成八个字就是:包容万物,大爱无疆。
熊孩子见多了人就会很慈祥。
容秋有点害羞又有点向往地注视着她,后者视线一转,温和的双眸与容秋对上。
大抵也是对小崽们这样孺慕的视线非常熟悉了,笛领宫眉眼弯弯地微笑了一下,也十分自然地揉了揉容秋的脑袋。
女孩子的手又柔又软,袖香清怡中带着些甜味,在小药宗时他就最喜欢被女孩子摸耳朵了。
但头顶的手掌又带着些与师姐们不同的感觉来,更像他的娘亲了。
容秋很是受用地眯起了眼睛,下意识在笛领宫的掌心里蹭了一下。
“我并没有子嗣。你觉得我像你娘,大概是因为无尽海弟子多是你这个年纪,我照顾惯了。”对面的人忽然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容秋刚点了下头,忽然想起自己其实并没有说出声来。
——等等。
她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