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当寂寞成为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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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当寂寞成为习惯……
其实，寂寞很安静……
有时，就坐在那儿，前一秒还好好的，然后就在下一秒，却突然有流泪的冲动……
安宁回想过去的日子，回想童年，回想昨天：我，是不是已经开始期盼一些东西，一些可能会带来不可知未来的东西，明知道某些东西的不可知和可能带来的伤害，可还是在祈盼。
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又在期盼什么呢？关怀？朋友？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那些东西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温暖？快乐？幸福？还是，更深的……绝望……
安宁闭上眼睛，不愿多想。
可是一些人，一些事，就这样在他的脑中盘桓着……
身体已经很累了，大脑也是，身体已经叫嚣着要罢工了，大脑却还在兴奋着，一个一个人的面孔，一件一件事情的细节，就像电影一样在大脑中播放。
安宁就这样在身体的疲倦和大脑的晕眩中渐渐睡去。
翌日，清晨，安宁依旧在刺耳的闹钟声中醒来。
安宁强迫自己不要注意窗口，刷脸洗牙，不，是刷牙洗脸。然后，他告诉自己：我不是想看他在不在，我只是要拉开窗帘。
窗帘打开，冬日的清晨，窗外依旧黯淡，朦胧的光线中，没有那个挺拔的身影。
安宁的眼神就这样黯下去。
他，也许是有事来晚了，安宁对自己说。
安宁看了一下表，自己还能等他一会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个人影依旧没有出现……
安宁焦急地看了一下表，没有时间了，再不去上学，自己就要迟到了。
寒风中，安宁缩瑟着来到楼下，看着依然深沉的夜幕，坚强，安宁对自己说。
风，刀割般吹在脸上，安宁开始坚定地迈每一步。
坚强，一定要坚强，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寒风中安宁加快速度，希望快点到车站，这样就可以少挨点冻，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近乎于跑了。
前几日的积雪在中午气温高的时候融化，在晚上降温之后就又变成了冰，安宁脚下一滑，就摔在地上，膝盖磕了一下，很疼，但是由于冬天穿的比较厚，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大碍。
安宁看着自己围着的围巾，呼出的气已经在围巾上结成了白色的冰碴，然后他感到了自己脸上的湿润，是么，我哭了么？那么眼泪也会冻住么？还有鼻涕呢？好恶心~~
郑浩然找到安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宁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笑的样子。郑浩然连忙跑过去：“你怎么了？没事吧！”
安宁看到郑浩然出现，觉得突然就安心了，同时心里的委屈也更加发酵出来，开始一抽抽地哭，也不搭理他。
郑浩然伸手拉他：“能站起来不？”
“恩……”安宁一边继续抽噎，一边说。
郑浩然慢慢把安宁扶起来，安宁腿一软，差点又倒下去，郑浩然急忙一手保持着拉住他的状态，一手环住他的腰，安宁才没有倒下去。
郑浩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姿势的暧昧，安宁的脸却红了。
“算了，你先别自己走了，我背你吧。”郑浩然把手里的包递给安宁，背对着安宁蹲下。
安宁觉得郑浩然的声音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只要他出现，安宁就安心了。即使难过，即使疼，也不会觉得无助，因为安宁知道，会过去的，有这个人在的话，有这个人陪着的话，安宁就不害怕面对痛苦和困难。
安宁趴在郑浩然的背上，双手环着郑浩然的肩，头靠着郑浩然的，虽然穿着厚厚的冬衣，安宁还是能感觉到郑浩然身上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安宁心安。
郑浩然一边向前走，一边跟安宁说话。安宁甚至能感觉到郑浩然说话时身体微微地震动。安宁第一次有了跟一个人接近的感觉，或者，用亲近比较合适。安宁觉得膝盖不是那么疼了。
郑浩然背着安宁，在冬季满是冰雪的地上小心翼翼地前进，天还没亮，地很滑，他又背着安宁，自然有些吃力，郑浩然的脚步顿了顿，默默支持着。
安宁看出了他的勉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你上学别迟到了。”郑浩然回答着，继续努力向前。
郑浩然扶着安宁上车，两人来到上次坐的位置坐好。
“怎么样，好点没？”郑浩然关心地问。
安宁试着动动膝盖：“恩，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郑浩然打开刚才安宁帮他拿着的包，竟然是保温瓶，郑浩然打开盖子，竟然是几样精致的咸菜和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师母今天早上来探班了，顺便给师傅带来的，被我劫下了，呵呵~~~”
“啊？”安宁愣了一下。
“你真的相信了，呵呵~~~没啦，师母来给师傅送早饭，结果师傅临时开会去了，我们队就我刚执勤回来，师母就把早饭给我了。”郑浩然解释。
其实事情的详情是：师傅被叫去开紧急会议，与会者手机必须全部关机，跟外界根本无法联系。师母联系不上师傅，一方面安慰自己他老公是因为手机没电了，才会关机；另一方面她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就以给他送早饭为名来看看出事了没，结果得知他是开会去了，就放心了，就把手里的早饭顺手给了刚执勤回来的郑浩然了。
“那这不是你的早餐，我怎么好意思……”安宁嘴上客气，边说边准备伸手接过。
“啊？我没说要给你呀~~” 郑浩然正色解释。
安宁变成霜打的茄子。
“呵呵~~逗你真有意思！”郑浩然把早饭递给安宁，“快吃吧。”
安宁瞅了郑浩然一眼，没搭理他。
“呦，还生气了~~” 郑浩然揉揉安宁的发顶笑道，“好了，快吃吧，不跟你闹了，一会儿你该下车了。”
安宁接过早餐。小米粥的味道很好，香香的、暖暖的，安宁觉得自己褶皱的胃舒展开了。
“你尝尝师母的小咸菜，”郑浩然帮他夹过一点咸菜，“这可是在整个局里都赫赫有名的、师母亲手做的小咸菜，我们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能吃上。”
“哪有那么夸张。”安宁夹起咸菜送到嘴里，然后立刻瞪大眼睛，“嗯~~~”，点头点头。名不虚传，果然不同凡响。安宁觉得他应该学美食节目的主持人的口才，把师母的手艺夸一顿，真的是……享受……
“是吧？是吧？师母当年就是凭着这份手艺才在我师傅的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把我师傅追到手的！”郑浩然透露秘辛。
“呵呵~~原来你也那么八卦呀。”安宁笑道。
“切~~还我小咸菜。”郑浩然作势要把小咸菜抢回来。
安宁连忙护住小咸菜，转移话题：“要是有人连咸菜都做得这么好吃，我也娶她。”
郑浩然白一眼安宁：“切，还轮得到你，我一定抢也要把她抢回家当老婆。”
“嘿，嘿，露本性了不是，还人民警察呢，娶媳妇也要动抢。哼~~”安宁眼睛都弯了。
“我是比喻，比喻好不好……”郑浩然强调。
说说笑笑中安宁吃完了早饭。
“车要到站了，我要下车了。”安宁挥手和郑浩然道别。
“你的膝盖怎么样了？要不我送你到学校吧。”郑浩然提议。
“算了吧，我感觉好多了。”安宁说。
安宁以为郑浩然会坚持，没想到郑浩然只是说：“那好吧，再见！”
“谢谢你的早餐，回头我请你吃饭吧。”安宁说道，心里有小小的失望。
“好，回头见！”郑浩然说。
安宁转身下了公交车，转身看着公交车开走。
开始走路的时候膝盖还是瘸了一下，因为磕了一下，本来已经没有大碍，结果安宁还坐了那么长时间的公交车，再下车开始走路难免不舒服。安宁开始试着向前走，慢慢习惯了就好。
这时，安宁听到了轿车的喇叭声，安宁以为挡到人家的路了，急忙让开。闪到旁边的时候，安宁抬头看到了车头闪亮的‘8’字标志，不，是‘B’字标志。
“安宁！”清明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安宁听到前一句的时候，清明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上车吧，我带你去学校。”车站到学校有一段十分钟左右的上坡，说实话，今天这种情况下让安宁自己走上去，真的有点勉强。
清明把安宁扶上车，自己也从另一侧上车，坐到安宁身边：“你的腿怎么了？”
安宁意识到清明看到了他刚才的样子：“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摔倒，已经没事了……”安宁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是因为气郑浩然才冒冒失失地滑到……
“没关系了么？我看看。”清明挽起安宁的裤腿，看到膝盖紫了一块，但并不严重，没有怎么肿，“注意休息吧，没事就别动了，静养吧。”
“你的语气像个医生。”安宁笑道。
“呵~我以前的理想就是当个医生……”清明笑着回答。
“那现在呢？”安宁转头看着问。
“现在……”清明避开了安宁的眼光，笑而不语，目光悠远。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清明收回了目光，问安宁：“对了，刚才看到你下车了以后还看着公交车，是昨天那个人来送你了么？”
“没有，顺路而已。”安宁回答。
“顺路么？”清明笑了。
“是顺路啦，就是顺路，没其他了……”安宁解释。
“呵呵……我说过你们有其他么？”清明挑眉。
安宁大囧，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安宁下意识地想逃避关于郑浩然问题，郑浩然这个人对于安宁来说就像是一个秘密，不愿意与人分享。
其实，对郑浩然到底是什么感觉，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安宁知道的是，他想见到这个人，希望这个人在他身边，这就够了，安宁不想把问题往太深的层面想，至少现在安宁还不想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
至于清明，安宁更加不愿跟他谈起郑浩然，至于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清明给人的感觉，时而天真无邪，时而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清明对安宁的善意，安宁也感觉到了，但他不知道怎样回应，他甚至不知道清明是不是真的想和他成为朋友，他的好，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没有人说得清那笑容的含义，或者笑容的下面隐藏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当寂寞成为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