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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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看着疯狂如斯的清明，不禁抖了一下。
清明不会想做什么吧，安宁真的有些担心了……
清明陶醉地看着窗外的月色：“你听说过关于咱们学校的传说么？据说我们前几届的一位本来成绩很好的学长因为高考失败，与他相依为命的单身母亲也一气之下心脏病发身亡了。他同时失去了前途和亲人，因此从学校的顶层跳了下去……”
安宁听着清明叙述，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
清明继续说：“听说学校有传闻，在深夜的时候常常能听到有人在哭，但是循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哭声却还是在继续，只是换了一个位置，飘忽不定……然后第二天，那个找声音的人就死于心脏病发作，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关于恐怖的死状，官方说法是因为发病窒息时的挣扎，民间则传说是因为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想不到平常惜字如金的清明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把一个鬼故事说得惟妙惟肖。安宁觉得自己的汗毛正在一根一根地立起来……
“呵呵……”安宁傻笑，“你的鬼故事果然够吓人，我害怕，你可不可以不要讲了？”
清明转过头看安宁，微笑：“你害怕了？”惨白的月光照在清明脸上，安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恩……有点……呵呵……你可不可以不在大晚上的时候，讲这么恐怖的故事，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安宁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上面的话，生怕清明会突然打断他，或者说出什么让他处境更加艰难的话。
“朋友么？”清明笑了，安宁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清明笑了。
“是。”安宁肯定。
“你那么肯定？那你确定朋友的标准是什么？”清明吸了一口烟，问道。
“朋友……朋友需要标准么？心里明白不就可以了么？”安宁回答，也许有不安，但却是坚定。
清明又笑了：“是呀，哪里需要什么标准呢？认为是就是吧……”淡淡的烟草味道在清明身边散开，飘到安宁身边，显得虚幻而又不真实，“那，安宁，你怕鬼么？”
清明的问题让安宁又抖了一下。
安宁开始痛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以前看过的鬼片开始一个一个地从记忆里冒头。
安宁以为自己忘记了，那些鬼片的细节，但是他们就那样存在于安宁是记忆中，平常的时候不会出现，现在，却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原来人真的可以自己吓唬自己的……
安宁现在特别怕清明会像鬼片中的某人，不，是某鬼那样，突然露出一张鲜血淋漓或者早已腐败的脸，向自己扑过来，伴随着一句：“其实，我就是……”
“安宁，你怕鬼么？”清明温柔的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我……”安宁特别希望这是一个梦，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没有忘记带乘车卡，没有一个人回到教室，没有遇到清明，清明也没有这么诡异……
一切，如果都是一场梦该多好呀……
梦醒的时候，我还是仰望着你的安宁，你还是众人崇拜的清明；我还是那么碌碌无为，却一直孜孜以求，你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却可以轻易拥有一切……
你，可以冷漠，却没有那么深沉的苦闷和悲哀。我，可以如此平凡渺小，却像蚂蚁一样辛勤着，努力着，至于究竟在为了什么努力，有时候连自己也不是太懂……
安宁诺诺着，不知该怎样回答，说怕，或者不怕，都不是一个好答案。
“其实，人比鬼更可怕。想想我们对人的称谓：胆小鬼，小气鬼，吝啬鬼，酒鬼，色鬼，懒鬼……我们就是这样生活在充满鬼性，甚至连鬼都不如的人之中！所以，安宁，你有什么可怕的呢？”清明情绪激动地说完了这一段话，平静下来，慈悲地看着安宁，“相比鬼，有时候人更可怕，不是么？”
安宁点点头，觉得清明说得很有道理。安宁想起了聊斋，想起了蒲松龄笔下那个光怪陆离的充满了妖狐鬼魅的世界，害人者或许有之，助人者亦有之……
生活在当下，笃信科技文明的我们，是不是也亦如蒲先生笔下的鬼魅披着一层美丽的画皮以蛊惑人心……
人们都鄙视狐狸精，说狐狸生来就是蛊惑勾引人的，其实狐狸有罪么？是人们为狐狸的日常行为代入了人的影子，才使它们才受尽唾骂。其实，人们鄙视的，是有那种行为的人，而不是一种被我们称为狐狸的动物。
“安宁，你知道么，其实我很羡慕你……”清明吐出一口烟，在月色与那支明灭的烟、以及烟雾的掩映中，安宁觉得看不清清明，其实，安宁从来没有看清过清明。
什么？！
清明竟然会说他羡慕我？！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呢？
我相貌平平，无父无母，资质亦是平平，命也不好，从小受尽欺负……
我根本是一无所有呀？
你羡慕什么？
安宁笑了，生在福中不知福是吧……
“你笑什么？”清明眯着眼睛看着安宁。
“你羡慕我什么？呵呵……”安宁的表情有些扭曲了，“我有什么可值得你羡慕的？反倒是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么？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么？你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么？你知道有多少人渴望成为你么？！”
“我有什么值得你们羡慕的？”清明一笑，气几乎是从鼻子里出来的。
“你有什么不满？！你有什么可郁闷的？！你轻易地拥有了一切，为什么你还不满足？！你还想怎么样呢？”安宁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感到忍无可忍。
清明直接扔掉烟，向着安宁走过去，揪着安宁的衣领，力气之大，几乎把安宁提了起来，清明表情狰狞：“我有什么不满，你觉得我的生活很圆满吗？你知道什么？你了解我么？”
安宁几乎被吓得愣住了，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挣扎。
正在这时，安宁的电话响了起来，安宁醒悟过来，开始挣扎。
清明也没有再有什么动作，呆呆地任安宁从他手里挣扎出来。
安宁向后退了几步，看清明还愣在那，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意思，安宁放心了一点，大口喘着气，摸索着找出了响个不停的电话，安宁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郑浩然。应该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安宁还没有回去，所以打电话问问吧。安宁太感谢他了，如果没有他的电话，他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安宁摁下接听键，声音都有些抖：“喂，郑浩然，我是安宁……”
安宁的话还没说完，本来安静的像雕像的清明突然伸手夺过了安宁的手机：“是我，安宁现在在我手里，想救他的话就马上来学校！”说完了就挂断了电话。
安宁惊异地看着清明，仿佛他不再是众人眼中的天才，而是一个疯子：“你这是干什么？！”
“恩……”清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才说，“绑架你吧。”
“你绑架我干什么？”安宁奇怪地反问。
“要赎金。”清明看着安宁惊讶的样子，笑了，有些疯狂，一下一下地点着头，连身体也在跟着晃，“那是不可能的。瞧瞧你，都吓成什么样了……”
安宁急切地劝清明：“你不要乱来，郑浩然是警察呀，你这样会把事情闹大的！”
“不用急，我猜，他会一个人来，而且不会告诉别人的。”清明微笑着看着安宁，“要不要打赌？”
安宁觉得清明极不正常。
清明用手挠挠嘴角，认真思考：“赌什么好呢？这样吧，我们玩点刺激的好了，如果他来就他死，他不来就你死，如果他叫人来就大家一起死怎么样？”
安宁被清明反复无常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但是，这次，安宁却隐隐嗅到了血腥的味道，这已经不是同学间的玩闹，事情正在向越来越危险的境地滑去……
他悄悄地后退：“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样的游戏！”安宁转身就想跑。
清明仿佛已经提前预料到了安宁的行动，闪电般的出手制住安宁，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
安宁愣住了，平常清明一直给人高挑纤细的文雅美少年的印象，没想到他的身手和他的成绩一样不凡。被清明制住背在身后的双手手腕一阵剧痛，安宁忍着不想叫出来，还是闷哼了一声。
手腕的压制放松了些，清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习惯了，力道没控制好。”
安宁感到被反剪在身后的双手手腕被什么绳状物绑住了，从触感看，应该是体育课上用的跳绳。
“不好意思，既然你想跑，我就不得不采取点措施了。”清明拍拍安宁的肩膀，抱歉地说，好像他在做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清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安宁挣扎，却无效。
清明拉着安宁：“走吧。”
“去哪？”安宁疑惑地问。
清明一笑：“去楼顶……”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鬼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