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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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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久早圣臣的浑身上下，那额前的两颗痣，是每次乙骨绘理的重点关注对象。
“小臣小臣，”乙骨绘理经常会用一种带有诱哄似的语气，劝着他，“你有没有把那两颗痣点掉的想法。”
听她这意思，仿佛那两颗痣对他的人生带来了怎样大的伤害似的。还是说，他只要把痣点了，她就能听话点，不再闹腾他？
佐久早圣臣突然想起，明明乙骨绘理的嘴角下也有一颗小痣。会不会是因为这颗痣，她才如此的能说会道，巧言令色？
先开始，佐久早圣臣还会认真回答“没有”。
再到后来，她问的多了，他眼睛都不抬，连回答都懒得。
“可是佐久早真的很帅啊～”
看到他再一次类似拒绝的眼神，我碰着脸，满脸惋惜的看着他，啧啧赞叹，“多好看的一张小脸。”
我伸手，试图遮住他的两颗痣。
他那“莫挨老子”的警告眼神，使我讪讪放手。算了算了，就这样也很帅了。
“绘理…”
佐佐木真依不知道在对面看了多久，这时才开口出声道，“这个圣诞节，排球部的大家打算去唱卡拉OK，古森他也要去，所以，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圣诞节？
啊，是啊，圣诞节要到了。她不说，我还真忘记过几天就是圣诞节。
我望了佐久早，他正低头玩着手中的水瓶，显得兴致不高的模样。
大约是注意到了我看像佐久早的眼神，佐佐木希有些慌乱的补充，解释着，“那家卡拉OK新开不久，非常干净，包间内都是禁烟禁酒的，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看着她这么努力解释，我心里倒是有些想去。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动，佐久早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佐佐木真依，懒懒开口，“在哪？”
意思就是要去了。
“哦耶～”
我倒是没想过他会同意，有些兴奋的握拳。心想着可以和大家一起玩，应该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吧。
话说今年的圣诞节还真是巧，那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雪来，同学们在祝福中度过了一天。
大家放学在校门口集合，打算一起去那家卡拉OK店瞧瞧。
为了应景，我今天的围巾是红色的，还涂了点带有颜色的唇膏，擦了点腮红，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排球部的少年们今天红着脸，直夸我今天很好看。
“好看？哪里好看？”
我歪着头，笑吟吟，毫不犹豫的向他们甩了道送命题出去。
“额…”
看到他们飘忽不定的视线后，也不计较，眉开眼笑决定放过他们。
“订的包间在这里，大家进来吧！”
佐佐木真依与老板确定包间号码以后，找到了包间，喊我们进去。
包间确实挺大，也够干净，还没有烟味。我和佐久早找了个偏僻位置，落座。
古森元也一进去就抢占中心位置，与少年们互相争夺话筒的画面，好不热闹。那家伙可才不在意谁点的歌，但他必须是主角才行。
我知道佐久早对于那种，将「嘴巴靠近无数人用过话筒」的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光是别人的激烈喷麦与多人传递，就可以把旁边这家伙劝退，更别说他们唱得还这么难听。
虽然很不想承认，也就古森元也唱的好听些。这话可不能被他听到，不然又要嘚瑟半天。
突然想起，我好像还没有听过佐久早唱歌。
我一副探究的凑到他跟前，询问，“小臣你是不是唱歌很难听…”
佐久早圣臣觉得少女凑近跟前，发丝散落到眼皮与鼻尖上，有些痒。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佐久早不想和我说话，不过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肯愿意来就很不错了。
我在旁边听着他们唱歌，一边吃了些东西，还挺有意思。
过了快一个小时吧，橘推着佐佐木真依过来了。橘满脸的激动，而佐佐木真依的脸上是难得的不好意思和为难。
“那个...”
橘先是瞅了我一眼，又在那努力拉扯住她的好闺蜜，大声的对佐久早说道，“佐久早你出来一下！我们真依有话和你说！”
我挑眉，稍稍坐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今天上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佐佐木今天明显得可是认真打扮过的样子。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今天来的大多都是高二的学生，活泼得很，很爱起哄。佳奈学姐他们可都在家认真复习功课呢，都没时间出来玩。
听她这么一说，大多也都晓得是怎么个情况，都在那拿着话筒也不唱歌了，疯狂起哄。
“...”
佐久早还在那闭目养神，仿佛周围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一直到佐佐木自己鼓足硬气来，又说了一遍，带了些颤抖，“佐久早同学，你能出来一下吗？”
“哇啊啊啊啊！”
大家的反应更为热烈。
佐久早圣臣这才睁开了眼，眼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在。
直到看见乙骨绘理正靠在古森元也的旁边，两人凑一块吃瓜的八卦样子，啧，不爽起来，觉得看着这两人的脸就烦。
“…”
佐久早到底还是和佐佐木出去了。
我和古森元也在手机上交流着，还把这件事分享给了杏姨，还和雅树哥以及优哥——
噼里啪啦的飞速按着键盘，感觉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绘理同学。”
半晌，我听见有人喊我，抬头一看——是二组的渡边凑同学。
副攻手职位，偶尔比赛的时候会替一下一组的成员，为人过于随和，换句话说，有人喜欢欺负他，他还能忍着，我并不是很欣赏这样的性格。
非要总结一下的话，我与他并不熟。
见我抬头看过来，他晃了下神，然后努力克制住紧张，脸颊微红，邀请我一起出去走走。
额，出去走一走？
说实话外面可冷了，我可一点都不想出去。
古森元也看向我的表情瞬间变了。现在吃瓜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顿时觉得他这张脸看着就烦。
“凑！走一个！加油！”
“兄弟！你可以的！！”
跟着渡边同学出去的时候大家都在起哄，气得我踹了一脚在那傻乎乎鼓掌的古森元也。
....
“佐久早君…其实我…”
少女长长一段说得她面红耳赤，眼神迷离，就是不敢看佐久早圣臣。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佐久早圣臣还是走神了。
他在想乙骨绘理，那丫头说话的样子。
乙骨绘理说话可没有这么温柔含蓄，她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害羞”这两个字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写。
在别人面前可能还装一下，但是在佐久早圣臣面前说话时，言语直白大胆到他这个男生都咂舌的程度。
哪个正常小姑娘能整天盯着他的脸说出“我好馋啊”这种浑话来？
而且...
佐久早圣臣微微低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妆容精致的佐佐木——
乙骨绘理好像也没有这样的认真打扮过。
她一向都对打扮没什么心思，似乎涂点脸，擦点唇膏好像就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今天不就是这样么…
…
等等，她怎么也在这？
佐久早圣臣眯眼看向了从门口出来的乙骨绘理和...渡边？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
渡边同学大约也没想好，到底要带我去哪走走。于是我们的第一站，卡拉OK店旁边的小亭子，就和佐久早他们撞上了。
“...”
“...”
我与佐久早的视线对上，又错开，我把脸埋在了红色的围巾下面——
被他偶遇这种告白的事情，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额，好像上回也是。
佐久早圣臣望着腼腆少年的神情，以及突然想起乙骨绘理的理想型来。之前她和元也曾在跟前聊过天，说是温柔的男人最加分，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温柔的人...
再看到少女“疑似”害羞的将脸埋在了围巾之下...
佐久早圣臣胸口上下起伏，神情更加阴郁，突然觉得不爽…
“额，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们在...”
我看佐佐木好像话还没聊完，那看向佐久早时的眼神里带了丝柔情蜜意…
他看向我的脸还那么臭，像是被打扰到了一般…
“...”
突然觉得佐久早这张脸也挺烦。
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自讨没趣可不好，加上和渡边同学在这干站着也挺尴尬。
我在口袋里的手半是握紧，顿了顿，收敛好情绪之后，弯弯眼说了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想走。
「我们？」
「你」和「谁」？
佐久早圣臣突然被这个词点燃，他皱眉看过来，冷声问我，“去哪？！”
语气里的怒气让对面的佐佐木都愣了愣。
“！”
而我却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冷不丁吓到，下意识的抖了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佐久早居然为了一个佐佐木凶我？我已经让他这么不开心了吗？他不都已经在和女孩子玩儿了吗？管我干嘛？
我下意识有些委屈，蹙着眉，赌气似的说了句，“不要你管！”
自己独自转身走了。
渡边同学愣了半天才跟上来，只是没有打扰我，安静的陪在后面走着。
可是我在意的却是——
佐久早那个家伙没有追过来。
这个臭东西，他变了。
一时之间委屈的竟然有些想哭。
大晚上的还挺冷，雪还在下，冻得我直哆嗦。
路过一家咖啡店，打算进去暖和一下，于是扭头看向渡边同学，努力对他笑笑，“进去坐坐？”
渡边同学他人还挺老实，一直在乖乖等我。
听我这么说，他局促的眨眨眼，对我笑了笑，点头应着。
“啊~好暖和~”
我捧着热乎的咖啡，小口的喝着，心情也稍微好些了，语气也欢快不少，我问着他，“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你这样问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哈，”
渡边同学大约是没见过我这样的直白类型，他挠了挠脑袋，竟然有些脸红，嘟囔了句。
见我盯了半天，更是有些慌乱地把头错开来。
半晌，他才小声说，“大概就是，有点喜欢你，这类的吧…”
哦…
“那渡边同学喜欢我哪儿？”我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心情起伏，托着下巴看着他，挑眉，猜测道，“五官？还是皮肤？个子？或者是身材？”
以前也不是没受到过别人的示好，说的内容无非都是些肤浅的内容，大致都能知道，说实话觉得挺无趣的。
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嘛，理解理解。
“不，别说了，不是这样的，”
见我说得越来越刺激，他赶忙制止住，对上我的眼神，很快落下，大约是被我的淡然所震惊，他也试着变得坦诚，道，“绘理同学很好看，但我觉得不是重点，吸引我，大概是人吧，或者说性格？乙骨同学总是能让人心情愉快…”
...
他一说完，我的表情就控制不住的落下，眼圈有些红，变得很奇怪，整个人有些绷不住似的。
少年眼里露出了疑惑，他并不理解哪句话刺激到我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讽刺，委屈，难过加上一些，对于内心的自我厌恶。
讽刺。
他根本不了解内心世界的我。
委屈。
根本不会有人能真的了解我。
自我厌恶，是的，我讨厌我自己。
乙骨绘理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