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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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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书房里,男人站在窗前静静眺望山景。
山间景色清丽宜人,鸟雀叽喳,绿海松涛。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从这个角度,透过层层叠叠的绿意山峦,刚好能望见山下城市的繁华。
车流像是一排排成群结队的蚂蚁,而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也宛若一个个被精心放置的积木。玻璃幕墙反射着白光,哪怕距离隔了这么远,也依旧会冷不丁地被那繁华闪到眼。
秦罹的眼神定定地盯着那群发光建筑物中最高的一个。
日光正好,阳光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上滚上一层金边,可他身处其中,周身竟像是隔绝了这道暖意似的阴寒森冷,黑眸深处阴鸷翻涌。
半晌,秦罹拉了窗帘,又回到椅子上坐着,揉了揉眉心。
别墅里静悄悄的,比起之前佣人的来来往往,如今新来的这些人极有分寸,轻易不会靠近男人的居处。外面安安静静,脚步声都没一个,就更加显得这栋建筑空寂,死气沉沉。
只是,比起以往的吵闹,还是如今的沉静更合秦罹心意。
至少,他能在其中得到安全感。
不被窥伺的可笑的安全感。
秦罹唇角边勾起一个讽刺阴凉的笑。
花了一段时间,彻底把他精神恍惚期间这座小山庄里被安插进来的眼线清除,换上自己的人,秦罹还是很满意的。
他虽然落魄,但还没有到连在家里也要忍气吞声瞻前顾后的程度。
他的叔父,手还是伸的太长了。
这么贪婪,想好之后的下场了吗?
秦罹阴恻恻的想着,构思着这里的消息传回老宅之后那边人的反应。
自从他被丢到这,老宅那边就彻底被他叔父把控,老爷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轻易就被蒙蔽。而他这个原先光鲜亮丽的继承人,自从发病后也像是立马蒙上灰败打上无用的标签一样,被丢弃的彻底。
起初,他在他的叔父眼里还很有威胁,对方经常通过山庄里的眼线来监控他的情况,后来大概是看他状态不好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样子,放松了一部分警惕,这段时间,对方都没怎么过问他了。
隔段时间才通过眼线问一问,得到他掀不起风浪的回答后又满意的放置,觉得他威胁逐渐减少,一心扑在秦氏上,妄图取代他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吞下秦氏这个庞然大物。
这些秦罹还都是通过给他下药的那个管事嘴里知道的。
对方吐露了全部被他叔父买通的所作所为,后面的,则是秦罹通过自己在秦氏里的人了解到的。
对方真的很想弄死他啊。
秦罹冷笑,很期待这个消息传回老宅后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过估计是看不到了。秦罹屈起指节敲着桌子,清脆的声音回荡,略显阴森。他清人的动静不大,又寻了合适的由头,一切迅捷又悄无声息,等他叔父真正知道可能都要很久之后了,但是他不介意用另一种方法让对方知道。
他蛰伏的已经够久了,该让一些人尝尝其中滋味了。
秦罹想着,眸底阴寒一片,闪着噬人的冷光。
倏地,刺耳的闹铃声响起,聒噪吵闹的声音像是要捅破屋顶一样,“铃铃铃——”地连成一片。
秦罹的思绪转瞬间被打断。
他盯着桌案角落里一只傻里傻气二哈狗头形状的闹钟看了半晌,面无表情的伸手拿过来将其砸到一边。
被砸到地上的闹钟坚强的很,仍旧“铃铃”个不停。
歪在地上的狗头,那对精神豆豆眼看向秦罹这边,无端令人火冒三丈。
在扰人的闹钟声里,秦罹狠狠一闭眼,最终还是不得不屈尊降贵的亲自走过去,狠狠的关掉。
世界霎时清静了。
书房门被敲了几下,管家钟叔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先生,该吃药了。”
秦罹磨了磨牙,脸色非常臭,忍了又忍,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嗤音。门外的钟叔犹如顺风耳一般愣是听见了,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瓶,还有一杯温水。
“先生。”
他将东西递给秦罹。
秦罹睨了一眼,不情不愿臭着脸接过。
钟叔安静立在一旁,目光触及桌子上歪歪扭扭可怜巴巴丢着的闹钟时,笑了笑,伸手把它摆正,于是二哈的狗头又端端正正的立着了,豆豆眼瞪的老大,满脸的傻气和自带的挑衅。
秦罹看见了,一哽。
脸上更加郁气沉沉。
钟叔好脾气的道:“许医生这个办法还挺不错,能提醒先生,什么时候该吃药了。”
秦罹闻言十分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
“是么,我不觉得。”
他眼神瞥过闹钟,又不耐烦的收回来。
这个极度吵人且丑陋的狗头是他那个闲的蛋疼的私人医生某天里拿过来的。大概是他利用对方清人的事被对方看穿了吧,所以那只伪装的极好本性却狡诈的狐狸不甘心让他白白占便宜,虽然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想着法的报复回来。
不知道从哪搞来这个闹钟,长的奇丑,还特别聒噪,一旦响起来声音能从三楼穿透到一楼,问题是怎么砸都没事,质量好的简直诡异。
刚开始感受到这份聒噪的秦罹头一回有了想联系这个闹钟的制造商,问问到底是什么材料的冲动。
他面无表情的把药拢在手心,打算一口气闷掉。
然而还没吃,就被钟叔阻止了。
钟叔和蔼地笑,将他手边上的水杯又推过去点,解释,“许医生说,让您一颗一颗,和着水一起吃,这样不容易被噎着。”
秦罹闻言,不着痕迹地一僵,那张俊脸上表情更臭,盯着钟叔,阴森森咬牙切齿道:
“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
钟叔算是看着秦罹长大,比谁都更期望秦罹能好。他也知道男人这个脾气都是被磋磨出来的,并不生气,见状笑眯眯:“许医生也是为了先生好啊,先生按医生的话定时吃药,调理身体,才会好起来啊。”
秦罹脑门疼,闭了闭眼。
为了不被念叨的更多,他还是不做挣扎,按照要求吃了。
中途还因为不耐烦捏碎了两粒药片,又被钟叔换了新的。
看着男人灌完一杯水,钟叔满意的离去了,把书房门好好带上,不打扰秦罹。
于是屋内又只剩下秦罹,在安静的环境中,一张脸上神情明明灭灭的。
他这个私人医生,是不是有点太多管闲事了?
秦罹想。
他把整个山庄的人都清理了一遍,却漏掉了这个自他发病起就跟着的私人医生。
对方不知不觉间,插手了他的饮食,以及吃药习惯。
现在,在钟叔那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很好的风评。
他想做什么呢?
思及此,秦罹危险的眯了眯眼。
片刻,他打了个电话,吩咐过去:
“查查许昔流的背景,等会儿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