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的冰山忠犬》城烟

15、第 15 章

　　“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去教堂。”

　　寒梅听到这句话，第一时间反问：“你伤好了？”

　　三天时间不长，却也不短，哪怕只有一管修复剂，汤玉的身体也几乎痊愈。但不想暴露身份，只能含糊其辞：“大差不差，今天有要事，快去，天气不好，再耽误恐怕要出事。”

　　寒梅皱眉，知道她在搪塞自己，想再开口劝，却已经被推搡着出卧室，无奈之下只能照做。

　　步/枪前几日为救汤玉不幸损毁，电弧手/雷也送去当报酬，现在的她只有一把备用手/枪和军/刀。

　　做保镖肯定够，但她来地海城，可不是为过家家，得想个办法再弄一套武器。

　　汤玉收拾好，看到她难得又换上战衣，不由好笑：“穿这么严肃做什么，说是要事，其实也不过送货而已。”

　　寒梅一脸认真，“城西危险。”

　　经过抢药的事情，她已经对那些人充满敌意，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摩。

　　汤玉显然也想起什么，没再多言，余光瞥见寒梅手里只有一把巴掌大的小手/枪，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往常从不离手的黑色步/枪，现在已经碎成一团。

　　她这两日有派无人机去回收步/枪残骸，可惜运气不佳，大部分零件都随着海水涨落丢失，只找到极少部分。

　　“寒梅，手/枪给我看看。”

　　寒梅不解，但还是将唯一的枪支递过去。

　　汤玉上下打量，目光落到光洁的枪身时，不由一笑：“怎么不刻字？我找到的步/枪残骸里有你的名字缩写，还以为你都会这么做。”

　　寒梅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不大好意思承认，扯一个谎：“枪是别人送的，收到时就有。”

　　汤玉却不信，枪上的刻字歪歪扭扭，深浅不一，哪有人送礼这么随便，多半是她自己的杰作。再加上往日从不离手，看得出一定非常喜爱。

　　“寒梅，这事了结后我送你一个礼物。”

　　“嗯？什么礼物？”

　　“嘿嘿，保密，算是谢礼，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

　　从升降机出来，汤玉来到仓库，将提前准备好的折叠式手推车装入越野的后备箱，然后开始一批一批地运货。

　　雪地越野昂贵，开入城内少不了被觊觎。三天前才惹祸上身，现在的她更加谨慎。没敢直接进城，而是拿出手推车架好，将一箱箱药剂放入其中。

　　推车展开后很大，能容不少货物，四面有阻隔视线的拼装钢板，从外什么都看不见。

　　汤玉原以为两辆就够，没想到药剂太占空间，足足用了四辆才勉强装完。

　　“这下糟了，你觉得我们能一人推两辆吗？”

　　“你……在说笑？”

　　寒梅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整整八箱。虽然不重，但城中常年下雪，道路湿滑，恐怕并不好掌控。

　　汤玉试着一手一个，刚推没多久，车轮就开始打滑。

　　里面都是珍贵的药品，果然还是小心为妙。

　　没再逞强，一个电话拨给赤火。

　　“喂，你们现在有空吗？我想送你们一些药，过来拿一下，嗯对对就在城门往南不远，最好能三人一起。”

　　一边旁听的寒梅闻言，微妙地眯起眼睛：“谎话连篇。”

　　汤玉扬起嘴角，假装听不懂：“我可没说谎，这里的确有她们的份。”

　　寒梅想起自己先前被耍得团团转，转过身不想理她。

　　听到送药，赤火拉上两位姐姐，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到整整四车，眼睛都瞪直了。

　　“这些……全都是送给我们的？”

　　别说她，一边的银刀和郊狼都诚惶诚恐，没一个敢接。

　　汤玉掀开盖子，从推车内拿出一箱，将里头满当当的药剂展示出来：“这一箱是你们的，余下要送去城西教堂，嘿嘿，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推个车呗？”

　　赤火顿时被浇一头冷水，抿抿唇，扫一眼箱子内，大概有几十瓶药剂，够用很久，一脸幽怨：“帮就帮，总之也不亏！下次把话讲清楚，不许故意隐瞒！”

　　有了她们帮忙，的确顺利不少。

　　五个人，四辆车，汤玉想帮忙分担一下，但被银刀和郊狼全力抢走工作，最后反而成了无所事事的那个，走在最前头带路。

　　只求稳，不求快，足足半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等等，这里是……教堂？”赤火不解，“做什么要把药送这里？”

　　她不懂，银刀却反应过来，“我记得教堂是城西民众的看病的地方，难道你要把这些送给他们？”

　　“嗯，我跟这里的修女牧师认识，帮一个忙罢了。你们稍等，我去找人。”汤玉说完，走进去寻竹瑶，没在大厅看到人影，稍微喊了几声，很快那人就出来。

　　“东西送到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竹瑶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怎么办，说得跟你毫无关联一样。”

　　汤玉笑笑，“她们现在都在外头受凉，冻坏了全是你的责任。”

　　竹瑶说不过她，问：“你买了多少？”

　　“大概一千多瓶吧，够这边每个人五瓶。”

　　竹瑶大致算了一下价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久才冷静下来，“你要是破产，我可赔不起。”

　　汤玉好笑，没告诉她自己手里握有合同，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笔巨额的财富到账：“放心，再买几千瓶也不会破产。话说有个富婆朋友到底什么感觉？我从来没体会过，其实还挺羡慕你的。”

　　竹瑶差点被她气得送走，酸溜溜地假笑：“是吗，你要真羡慕我，我不介意继承你的财产，咱们换个身份体验体验。”

　　“你想当我女儿？”

　　“……”

　　竹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快步走出去，将两车半药剂带到仓库，留下一车半摆在教堂门口。

　　“这么多大概够每人两瓶，算是白送，剩下的全放在仓库，只有生病或来教堂帮忙的人才能获取，每人至多可额外得到三瓶，你看这样分配怎么样？”

　　汤玉满意地点头：“还不错，既能保证每人都有，又不至于白送，果然这件事交给你没错，放手去做吧。郊狼，麻烦你们再跟我们守一会儿，以防意外发生。”

　　郊狼自然没有问题。

　　竹瑶行动能力很强，得到应允，立刻找来几个熟络的民众，拜托他们将分发药剂的事情传出去。

　　城西不大，人口密度高，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很快就彻底传开。听闻有白送的血剂，初时来得人不多，毕竟没几人相信天下真有免费的午餐。但当看到返回的家伙，每个都兴高采烈，手里还拿着两瓶紫血剂时，越来越多的人蠢蠢欲动。

　　一批批赶到教堂，狭窄的广场像装不下的麻袋，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生怕来晚一步，就没了自己的份。林子大，什么鸟都有，有些偷奸耍滑的，竟然还想要行窃，场面隐隐有些失控。

　　“排好队！别忘前挤！”

　　“大家静一静，每人都能拿走两瓶，不要急躁。”

　　郊狼和竹瑶尽量维持秩序，但没过多久又乱糟糟一片。赤火不知被哪个家伙撞了一下，瞬间没入人海之中。她本来就不高，力气也不大，淹没在人群中仿佛溺水一样，被挤得东倒西歪。

　　“赤火！伸手！”郊狼想去拉她，太远，根本够不到。

　　要是在这种地方摔倒，恐怕得丢掉性命。

　　郊狼一头撞进人群，凭借高大的体型勉强到赤火身边，但进得来，却出不去，四周人挤人，根本没有空隙。眼看连她也要陷入其中，银刀彻底失去从容，拿起枪朝天连开几下，可惜她的武器声势不够浩大，竟然只没镇住多少人。

　　就在这时，一枚震爆弹在所有人头顶爆炸，过强的音量将所有人镇住，捂住耳朵，惊恐万分地停下。刚刚还纷乱的人群，一瞬宁静下来，畏惧的视线密密麻麻地投向四周。

　　寒梅几步跳到教堂屋顶，手中抛着手/雷，严寒的声音重重敲在每个人心头：“两分钟时间，排成一队。”随后打开通讯器，将倒计时投在半空。

　　没有说不完成会遭受怎样的惩罚，但却意外地有用，人群短暂地沉寂片刻，随后迅速退开。有些吓得不轻，甚至连药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郊狼紧紧护着赤火，方才还仿佛陷入泥潭无法自救，不过一分多钟四周就空荡荡一片，只剩下一列安分守己的队伍。

　　别说别人，就连她俩都被吓到。

　　往密集的人群中丢手/雷，哪怕是不死人的震爆/弹也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倒计时结束，寒梅冷眼旁观，随后一声没吭地回到汤玉身边。

　　就算站不在显眼的地方，也没人敢胡作非为。

　　郊狼走过去，“谢谢。”

　　寒梅微微摇头，没告诉她，自己只是看他们不爽而已。

　　先有难民抢劫，后有广场骚乱。

　　作为旁观者，她远不像汤玉游刃有余，放在往常不说大开杀戒，也至少要杀鸡儆猴。

　　汤玉笑眯眯地看她一眼，“消气了？”

　　“没。”

　　“我这里还有一枚电弧手/雷，要不要丢过去解解气？”

　　知道这人又在看她笑话，乜她一下，冷冷说：“不用。”然后把没用的震爆弹塞回去。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只手凑过来，手指拱来拱去往她的手心钻。

　　与此同时一道轻软的声音传入耳中：“谢谢你的关爱。”

　　寒梅脸迅速飘红，立马甩开，“谁关爱你？不要瞎说。我去透透气。”

　　然后跑了。

　　汤玉一愣，捂着嘴笑起来。

　　“脸皮这么薄吗，害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