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我不是咸鱼(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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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肖潇十几岁的模样，有着一个可爱的学生头，眼里透露的却不是乖巧。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似乎已经待了很久。
“没礼貌，叫老师。还有下次记得先和别人做自我介绍，肖潇。”
肖潇似乎没适应陈岁安的语气变化，迟疑的叫了声，“老师。”
“嗯。”陈岁安点点头，“能进这里说明你十分优秀……”
“并不是，只是因为之前……的注射，和希罗教授的推荐。”
“肖潇，在发生这些之前，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学生了。”
肖潇还没有他高，只能抬头看他，眼里有些惊讶。
“我能教的不多，但是你不会的我一定会。你去准备一下，我要看看你的相关履历。”肖潇闻言有些紧张，捏捏了自己的手。
“嗯，什么时候交给我都可以。”
肖潇听到陈岁安补充的一句松了一口气，陈岁安打发走了肖潇才来到实验室。
顾念似乎早就嗅到他的气息，早早的浮出水面，趴在缸体的边缘上看他。
陈岁安看着顾念直白的目光，实验室的灯忽闪着熄灭。陈岁安笑了笑，空气中潮湿的气息浓郁袭来。
冰凉的触感毫不犹豫的拥抱他，感受到顾念的小心翼翼，陈岁安及时的给予回应。
许久，实验室静谧的只有两人错乱的呼吸声。
终于陈岁安逮着机会开口，“你怎么挣脱束缚的。”
“‘他’允许我使用他的能力了。”
陈岁安双脚悬空，为了让自己踏实点，他紧靠着顾念，听着他胸腔传来的低沉的声音。
他，是指塞壬吗？
“你知道他的存在。”
顾念没有回答，陈岁安心里知道答案，突然周围开始有些可见光，是尾荧。
陈岁安摸摸顾念湿漉漉的脑袋，“为什么哭?”
“很开心。”
“我也是。”
顾念的尾巴泛着悠悠的光芒，比尾荧更加耀眼，陈岁安看着晃来晃去的尾翼轻声说，“你的尾翼很漂亮。”
顾念一下子把尾翼蜷缩，然后又缓缓的舒展，尾翼摇晃的更欢快了。
小狗。
然后……就被酱酱酿酿了。
第二天，顾念一整夜没有回鱼缸，皮肤还是光滑水润，陈岁安跟好奇宝宝一样直接上手做各种研究。热爱工作的好孩子一枚。
“我为什么叫顾念呢？”
陈岁安被问住了，他想到了顾思齐。
“你哥给你取的。”
顾念歪着头，不理解陈岁安的解释。还好他也没打算继续追问。陈岁安却是突然想到什么，“顾念。”
顾念抬起埋在陈岁安颈间的头，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称呼我呢？”
陈岁安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上手狠狠捏了一下。然后就被顾念用鱼尾紧紧缠住，“deyuse~”陈岁安觉得自己必须要珍惜这个还会害羞的顾念。
陈岁安再次夸赞顾念有一条漂亮的尾巴，顾念呼吸重了重。陈岁安被这样的顾念萌到了，于是他主动出击。
两人腻歪到下午，陈岁安收拾好，把顾念哄回鱼缸，准备出实验室。刷卡开实验室的门却发现根本打不开，他看看委屈的顾念，“晚上再来陪你。deyuse~”
门瞬间打开了。
陈岁安在把手放在嘴唇轻轻一碰，然后推向顾念，顾念开心的转了个圈。
陈岁安去看望肖潇，却发现肖潇已经待在自己的门口许久了。她翻看手中厚厚的资料，没擦觉到陈岁安出现在自己背后，然后被突然出声的人下了一跳。
陈岁安极力憋住笑，“给我的？”
“是的，老师。”
肖潇有些紧张，陈岁安打开门，看人还在门口站着，笑着招手让她进来。
肖潇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陈岁安的房间比想象的还要朴素，而且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看样子是刚从实验室回来，大概是不怎么在房间休息的。
肖潇努力不去看陈岁安翻看自己履历的表情，她看着在干净的桌子上有一张合照，她认得里面的可和希罗。中间小男孩目光纯粹，洋溢幸福的笑容。
“坐着吧，等了一早上。”
见肖潇不为所动，陈岁安抬头看她，认真的说，“要听老师的话。”
肖潇听话的坐下了。
陈岁安看完履历，肖潇在里面轻描淡写的叙述了自己被利用后就抛弃的经历，很多次。对于普通人来说天才只是荒诞又触不可及的怪胎。对于那些醉心研究的人来说，这些脆弱的情绪不值得他们耗费一分一秒。
肖潇的履历可以说是太坦诚公开了，陈岁安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吃了身份的便利，对于来说来到这个小岛轻而易举，对于肖潇来说却不是。
“你似乎很害怕我。”
肖潇摇头，又点头。
“但是你很诚实。你不必如此拘谨，既然你是我的学生了，我会交给你所有我知道的，我力所能及的，总有一天你会比我更优秀的。”
肖潇捏了捏自己的手。她犹豫着开口，“老师，你会赶我走吗？”
陈岁安好奇为什么肖潇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他没有问，只是认真的回答道，“不会的。我们是一样的。”
肖潇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眶变得红红的，陈岁安看她压抑自己的情绪，起身拍拍她的肩膀。陈岁安给她发泄情绪的空间，离开了房间。
天才是孤独的，曾经的陈岁安也是，可惜他当时只是同学们眼中的怪胎而已。
一个人孑然一身的来到世界上，又干干净净的离开。陈岁安其实没觉得自己离开的方式有什么错，也许主神也是这么觉得。虽然是所谓的惩罚，可那似乎只是恐吓罢了。
陈岁安知道肯定是希罗向肖潇授意了什么，但没关系，毕竟是肖潇，毕竟是他未来的老师。
这天过了之后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什么，顾念对新来的人毫不在意，一个劲盯着陈岁安看。
肖潇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和陈岁安相处，时不时就拿报告给他看看。一份关于顾念，一份……关于他。
陈岁安觉得这样的肖潇还是十分可爱的。
渐渐的，顾念似乎也发现陈岁安对待肖潇的态度与众不同。于是，在肖潇听到顾念分明的念出，“anan”的时候睁大了眼睛。
陈岁安看着吃飞醋的顾念和震惊的肖潇。
然后顾念就开始时不时蹦出句“anan”渐渐的肖潇也习惯了。
“维修，这个要上报吗？”
陈岁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转眼肖潇都来了半年多，已经不叫老师了。顾念倒是开始不安分。
连肖潇都发现不对劲了。
“维修，03在生气？”
陈岁安看了一眼气鼓鼓的顾念，转头继续看报告，“别理他。”
起因是顾念一直以来试图给他进行标记，陈岁安每次都果断的拒绝了。陈岁安想起标记出现在原主身上，而原主，所谓的07实验体，都不知道还在哪儿待着呢。
就这样，顾念非常有骨气的生了很久的气。陈岁安试图解释现在不用着急，但是顾念听了陈岁安的话面无表情，然后一字一句的说，“你、骗、我！”
陈岁安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很离谱，他只能认真的注视着顾念。顾念也回望着他，逐渐的，顾念屈服了并且学陈岁安给了他一个飞吻。
陈岁安在玻璃上印下一个吻，算是回应顾念的飞吻。
张征兴每次来都会带新鲜食材来，还有顾念的额外点心。这次他带来了一些消息。
“维修，听说其他国家好像成立了[非人类保护组织]，现在上面一直在控制[同体实验]研究的消息。”
“难怪岛上那么久都没来其他人 ，我还说是信任我呢。”
张征兴抬起酒痛饮了一口，“那天来人找我父亲谈话，我去偷听知道的。还有就是，他们明确不准你们两个离开岛屿。”
陈岁安笑着问张征兴，“你父亲肯定叫你不要告诉我。”
张征兴张了张嘴，犹豫许久还是没再说什么。
“怎么不问我要不要离开。”
“我才不问，你肯定不会走。”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张征兴却是有些生气了，猛的灌酒，“不想和你说话了。”
说是这样说，张征兴还是一直陪着他，直到离开，张征兴转头又问，“为什么？”
陈岁安看着夕阳下逆着光的人，他还是笑着，“你知道的，我的朋友。”
张征兴有些无力的看着他，陈岁安似乎想到什么，“我有一个请求。”
张征兴听完了陈岁安的请求没再问为什么，“这是两个，我的朋友。”
陈岁安知道时间所剩无几，肖潇跑出实验室吐槽顾念在他不在的时候一点也不配合，还老是吓唬她。
陈岁安一脸严肃，“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没把鱼桶一起丢给他。”
肖潇点头。
陈岁安笑着听肖潇吐槽顾念硬核补铁的方式。
“而且，一个桶还不是要花钱的。”
陈岁安点头。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个秋天，肖潇已经是个漂亮的姑娘了。顾念和陈岁安看起来是一点没变。
张征兴时常带来消息。上面的人因为舆论危机和相关组织的讨伐，一直声称并不知情相关的实验和研究。
陈岁安没有像肖潇透露消息，但是肖潇还是察觉到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提及。
一个静悄悄的凌晨，陈岁安早早等着张征兴的到来。看着鼻青脸肿的人对着自己勉强的笑笑，“那些玩意儿我都准备好了，你别这样看我，我是让着老头子的。”
“谢谢。谢谢你。”
张征兴故作轻松耸肩，“不客气。”
“人在里面，应该暂时不会苏醒。”
张征兴带着昏迷的肖潇要离开时，转头问他，“我们可以一起离开的，不是吗？”
“我无法离开这里。”
“维修，我不明白你。你似乎爱着这里的一切，却又要亲手毁掉这里。”
陈岁安笑笑，“该走了，记得把东西交给她。”
陈岁安坐在海边吹了一会儿海风，恢复情绪后回到实验室。
“顾念。”
顾念犹豫着，他从来没有出过实验室。陈岁安耐心的哄着他出来，顾念跟着陈岁安的步伐最后将人抱起，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直到光芒愈来愈盛，他看清了汪洋的大海。
他愣住许久，直到陈岁安呼唤他，他才反应过来。陈岁安拉着他一步一步踏入海水中，顾念小心翼翼的没入海水，他仔细的环顾四周，风吹过来，他下意识的抓紧陈岁安的手。
陈岁安笑了笑，冲着顾念伸手，顾念低下头让陈岁安摸他的头。
顾念觉得陈岁安今天格外的开心，他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格外兴奋。
“顾念。”
顾念看着他。
“在那边，那里有一种你经常吃的鱼，你去抓几条来我们烤着吃好不好？我想吃你亲自抓来的。”
顾念有些犹豫，陈岁安努力平复心里翻涌的情绪，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喜欢你了。”
陈岁安平时不怎么说这种话，顾念狐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一会儿你看见有个很大东西过来，一定要躲起来，那时捕鱼船，会把你抓去也烤了的。”
顾念认真的点头，陈岁安又说，“要和我说什么？”
“再见，anan。我很快回来。”
顾念揉揉他的头，回头望了许多眼见才根据陈岁安指的方向离开。
9958:他离开了？
陈岁安:嗯。
9958:你看起来很难过。
陈岁安:实际上也是。
陈岁安看着船只出现在视野里。他看见了甲板上的张征兴和一些武装人员。
船靠岸了，匆匆下来一些人，将陈岁安团团围住，“维修博士，请跟我们走一趟。”
“报告！未发现其他人员！”
“报告！未发现03实验体！”
“报告！周围隐患排除！”
为首的人眯着眼打量沉默的陈岁安，“也许维修博士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啧，好伟大啊。好感动的精神，怎么，靠着人鱼血被救了一命就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张征兴不敢去看陈岁安现在的表情，他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着。
他想着陈岁安说的话，“也许你不理解我，但是你很尊重我。我不能走，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他们一定控制了我的父母和之前所有的研究人员，我没有资格逃之夭夭。”
尽管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突兀的抢声时，张征兴还是忍不住的战栗。
“收拾一下，你们几个去排炸弹，把这里炸干净。”
为首的人发现了张征兴的目光，“张征兴，怎么，要不要来送你朋友一程？”
张征兴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声音平淡的说，“和死人做什么告别。”
“那倒也是。诶，你说少了一个会不会藏在哪里呢？”
“都炸干净了不久行了?弄好赶紧走。”
“是！船长！哈哈哈哈，诶呀，真好，我也想当个船长。”
张征兴不理会那人的嘲讽，逼迫自己不去看躺在地上了无生息的人。
顾念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他没想到平时吃的鱼居然生活在深海区域。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听见小岛的方向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顾念大脑空白一片，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经游向小岛方向。
他看见停泊在海面的庞然巨物，想着陈岁安的话正要躲避，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浓烈的血腥味混着信息素让顾念无瑕顾及要不要躲藏。他飞速靠近船只，属于陈岁安的气息愈来愈浓烈 。
“德奥！你别太过分了！”
“别这样，你知道我的爱好的，我就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腺体。哦，闻这酸甜可口的气息，一定比你父亲的好多了。毕竟它来自一个天才。”
德奥把割下来的腺体放入特制的小罐子，里面装着不明液体，看着愤怒不堪的张征兴，他不屑的笑笑。
“好了，也该让你朋友安息了。啧啧啧，看看，太可怜了，被自己的朋友看着枪毙。”
德奥满意的看着张征兴咬牙切齿的表情，“丢下去，一会儿要臭了。船长，你亲自丢下去吧，送他一程。这是命令，船长。”
张征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陈岁安看着瘦瘦高高的，这时候张征兴却是一点都拖不动，张征兴看着熟悉的脸此时却无比陌生。如果不是德奥正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自己，他一定会哭出来。他用力的去拖，反而被带到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我不是咸鱼(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