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不是咸鱼(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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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验室建在海底，电子玻璃虽然有保温作用，但终归是过于阴冷。
9958：不要太带入自己。
陈岁安下意识的去触摸颈间小巧的鱼鳞，9958说这是护心鳞，他知道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两年来他一难过或者迷茫的时候就会去触摸。陈岁安呆呆的直视前方，突然听到机械转动的声音。
有监控。
陈岁安皱着眉，压抑心里的情绪，努力表现正常。
他看着关瑶给的图，这里有很多单独的房间，然后是公共的陈列室，手术台，监禁室。还有监禁室，陈岁安有预感，自己会是监禁室的第一个客人。
9958：还有个控制室。刚刚就是有人在里面查看监控。不过，暂时不知道是谁，里面有一套单独的系统，破解需要一定时间。
陈岁安觉得应该是关瑶，这里实际控制权在她的手里。顾思齐从资料完整程度上来看大概是第二知情人。李贞逸看起来是受害人，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肯定也知道陈岁安的身份。那么，陈崇鸣呢？
监视人。似乎显而易见，陈崇鸣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实验体。陈岁安从来没和陈崇鸣再联系，他不想牵扯别人，倒是肖潇时常带来陈崇鸣对他的关心。
最多的一句的是：想家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
陈岁安伸手触摸自己脸狠狠掐了一把，找回真实感。冷静分析完成任务的可能，他们肯定不愿意打草惊蛇，所以还是会像表面一样相处。陈岁安布置的炸弹基本派不上用场了，毕竟不防水，只能把这个小岛炸平。
陈岁安想什么都有点简单粗暴，他问9958用□□完成任务的可能性。
9958：到时候你还能行动自由，三个人盯着你呢。
陈岁安觉得自己有点累了，自己的异能可以短暂静止时间，但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他们肯定有对策对付自己。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不行就先把计划搅黄。
平静的一天，陈岁安不平静的过去了。
日子还是一样的平淡，顾思齐和李贞逸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差，关瑶天天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陈岁安都要觉得自己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了，四个人除了吃饭几乎都没有碰面。基本天天睡在实验室。
陈岁安不想被监视，有时候直接跑到资料室睡觉，白天又回去坐着“努力。”
又到了回训练基地的时间，居然过了一个多月。
“啊~我们刚好要搬仪器了诶，好吧，安安，早点回来哦。”
关瑶一脸遗憾，陈岁安的右眼皮跳了跳。
准没好事。
回到基地夏鑫和陈年鱼一起来接他。陈岁安表示受宠若惊。
“安哥！想死你啦！”
夏鑫和陈岁安对视之后忍俊不禁，陈岁安摸摸陈年鱼的脑袋，“你们这次考试怎么样？”
“那当然是还不错。”
“是新生的第二名。”夏鑫补充道。
“那是相当可以，第一名是谁，这么不懂事?”
夏鑫忽略疯狂使眼色的陈年鱼，“第一名嘛，你可能不太待见。”
陈岁安知道一定是赵泽宾。
“夏教官，我们明明说好了的。”陈年鱼悄咪咪的对夏鑫说。
“小鱼，你哥我不是聋子。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今天教训教训你。”陈岁安要去挠陈年鱼的痒痒，陈念鱼急忙跑开。夏鑫笑着看他们打闹，眼里溢出思念，曾经也有一个人爱这样和他打闹。
“教官！教官！快来，有人欺负你学生！”陈年鱼跑来躲在他身后，夏鑫收敛表情，笑着加入两人。
“让我看看哪个胆大包天。”
“好啊，就我一个外人是吧，今天没完了。”
三人追逐打闹，不知什么时候才累的坐下休息。
“玩不起是吧，你们两个。二打一。”
“安哥你太厉害了嘛。”
“岁安的确厉害。”
“行吧。”
陈岁安终于放松了许多，在实验室只能紧绷着一根神经。
入夜，陈岁安躺在床上，在聊天框删删减减，还没发出去消息，肖潇似乎有感应似的，发来了一个巨大的压缩包。
[你要的资料，还有我给你的珍珠耳环敲开，里面有一张实验室的整体构图，是你师祖画的，还没人看过呢。]
[这次实验上面也遮遮捂捂的，你要做什么大胆做，我都支持你。]
[还有就是，注意安全，等我孩子出生了，请你做干爹。]
陈岁安想了一下，当干爹，也不是不可以。压缩包太大，让9958打开，陈岁安从随身空间里拿出珍珠耳环。
敲开?两只都有东西吗?
陈诉安拿凳子就是一顿操作，敲开后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芯片，另外一个是个小纸条。看来珍珠耳环也不是珍珠做的，和实验室里的那些玻璃一样，都是高科技玩意。
陈岁安小心把芯片收好，打开纸条，246105。这是什么，密码，是什么的密码?芯片的?陈岁安等9958记录好数字后仔细查看没有其他东西，一口吞掉。
9958：??
陈岁安：以防万一。
9958：芯片也吞掉好了。
陈岁安：这东西消化吗？
9958：给我吞。
过了许久，陈岁安想问9958是不是被噎着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9958:芯片里有个好东西，实验室的最末端有个九宫格类的□□排布，你可以简单粗暴的完成任务了。
9958将画面投影，陈岁安看着这些□□这到底是天助我也，还是说是个巨大的阴谋。
9958:这个芯片只能读取一次，不可以保存，当然我是可以的。刚刚肖潇发来的压缩包，我只读取了任务相关内容。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一份电子日记，但是我读取不了。刚刚的密码也不管用。
陈岁安:那你怎么判断日记是最重要的?
9958:因为我打不开。
好有道理。
陈岁安想肖潇难道没打开看过?肖潇似乎什么都知道，知道他要做什么，知道顾念，知道同体实验。把他带到训练基地的时候，肖潇十分的开心，说着奇怪的话，明明他们才认识不久，却说他一定是个好老师。
但他总是下意识对肖潇无条件信任，肖潇就像在帮他作弊一样，一直让他轻松前进。
陈岁安边听9958分析资料，边思考人生。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陈岁安要离开基地了，陈年鱼要去进行演练，只有夏鑫来送他，“又要走了，下次见。”
“下次见。”
陈岁安上了船，老船长早早等着他来。
“走，小子，跟我上甲板看看风景。”
“看什么啊，张征兴，不会是哪里有什么宝藏，你藏着掖着吧。”一旁人打趣到。
“去去去，别理他，小子跟上。”
陈岁安和那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跟着老船长上了甲板。
“小子，听说你最近参与了个大项目啊。”老船长当着陈岁安的面灌了一大口酒，不等陈岁安回答自顾自的说，“小子，研究这些做什么啊？”
陈岁安侧头看向老船长，这个老人眼角的皱纹又多了两条，压的语气都低沉了些。
“……你自己多注意啊，小子。”
陈岁安笑着回答说，“好。”
老船长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仿佛又是日出，夕阳遮着半边脸却染红整个天空。一老一少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光芒沉入海底，又被黑幕中乍现的光芒所惊醒。老船长回过神拍拍陈岁安的肩膀，晃着酒瓶消失在陈岁安的视线中。
陈岁安望着漆黑一片的海面，海风吹着月光拨开云雾，引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没能看见海面突兀的身影。
陈岁安回到实验室，周围诡异的安静，海浪依旧拍打沙滩，风吹过树林搅乱人心。
9958：做好准备。
陈岁安将护心鳞收入空间中放好，然后拿出口袋里的卡。“滴——”实验室的门缓缓开启，陈岁安只来得及看见一丝模糊的光芒，颈间突然一阵刺痛然后这光芒就蓦然被黑暗吞噬殆尽。
关瑶收起麻醉枪仔细查看确认人晕了之后，拍拍手，示意身后的两人赶紧行动。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乖巧的娃娃脸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关瑶走在前面，转头看见顾思齐把昏迷的人抱着，撇撇嘴，刷卡等待着开门，“喏——就先放那，李贞逸，你去抽血化验，看基因融合结果怎么样了。顾老师嘛，我有事交代。”
李贞逸面无表情的带上防护用具，走进手术室。顾思齐把人放上手术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顾老师?还不走吗？我可不放心你们两个单独相处哦。”
关瑶笑着看顾思齐，李贞逸听到关瑶的话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淡定的给陈岁安抽血。
顾思齐不为所动，关瑶还是挂着微笑，眼神变得冰冷。不待她发作，顾思齐把密码箱打开递给李贞逸，看了一眼李贞逸颤抖的手，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走。”
关瑶立马亲昵的挽着对方的手，和对方一起离开。
李贞逸像是提线木偶搬一下子没人掌控跪了下去，他知道这是在测试他。他缓过神开始配制密码箱中的特殊试剂，等配制好试剂，李贞逸的额头早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抬起针头对准陈岁安的颈部注射进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任人宰割。李贞逸想到了陈崇鸣，转头凝视着有几分相似的脸。
不过有10%的人类基因，就可以完美复刻。可以说是至今为止最完美的一个实验体。
“你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别怪我，你的命从你存活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李贞逸的食指和中指迅速的交叉了一下，然后他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了许久，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他取下戒指随意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嗯，看来试剂起作用了，再打一针麻醉，防止他醒过来。”
关瑶在陈岁安胸前大概比一个位置，手起刀落，李贞逸还没被完全信任，只能帮忙打麻醉。
关瑶额头冒汗，尽量避开重要血管，剥开肌肉层，终于见到了那颗她朝思夜想的心脏。
“你看……多美，小心点，只切割四分之一。”关瑶来不及欣赏急忙准备好止血的东西，转头又对李贞逸说，“把营养箱拿来。”
顾思齐皱着眉，“不能按原计划，只能选择横着切。”
关瑶凑近看，心脏还在勤勤恳恳的跳动，它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多么的与众不同，多美丽。
这颗心脏三分之二都是蓝色的血液，却还有三分之一流动这属于人类的鲜血，无法解释这到底是完美融合还是失败的作品。
关瑶沉思片刻点头应允。接过李贞逸递过来的营养箱，紧盯着顾思齐动作。一个多小时过去，心脏还未察觉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顾思齐眼里透露出疯狂的兴奋，小心翼翼捧出自己的杰作放入早已准备好营养箱中。
接下来的缝合工作交给李贞逸，顾思齐负责缝合完之后继续注射特殊试剂。
李贞逸忙完，关瑶也已经处理好切下了点心脏，“明天再注射一针，他差不多就恢复形态，在形态稳定前持续麻醉。麻醉的事情就由顾老师负责，李贞逸你和我一起去处理数据。”
顾思齐点点头，李贞逸沉默的跟着关瑶离开。
“李贞逸，李老师，干嘛不高兴？接下来如果能成功培植心脏，我们就会是人类史上又一伟大的科学家了，你知道我的父亲，他就是[同体实验]的研究者，他一定会十分骄傲的。”
关瑶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身边的人在没在听。
第二天，关瑶看着已经失去颜色的心脏，心里百般滋味。
“万事开头难。”关瑶深吸一口气，通知顾思齐和李贞逸。
又过了几个小时，李贞逸再次给陈岁安的伤口进行缝合。这次营养箱里是陈岁安的血，蓝色的血液还鲜活着，关瑶急忙去放置好。顾思齐打好麻醉后就离开了，留下李贞逸继续给陈岁安抽血。
李贞逸的脸色苍白，看起来他才是应该躺着的人。
第二次的培植成功了。
因为需要新鲜血液，李贞逸需要每天给陈岁安抽血，关瑶就一个人负责培植。顾思齐负责麻醉。
海上的飓风越来越肆意而为，船只都不敢下海，狂风袭来，暴雨倾盆，雨滴似愤恨没能早些没入大海，疯狂击打海面。天空黑压压的，傍晚时分与海面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陈岁安感觉到了一阵电流猛的睁眼，发现三个人隔着厚厚的玻璃神色各异的看着他，接着关瑶低头看着什么数据。
“麻醉过量了。”关瑶沉着脸，看了一眼李贞逸，李贞逸识时务的离开，接着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
顾思齐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打他的人，关瑶气的眼眶发红，抬手又要给他一下，顾思齐也不闪躲硬生生的挨打。
“顾思齐！你疯了吗？这个麻醉剂量已经可致死了！”
“那又怎么样，他死了，再去抓一条就是了。而且，上面的意思就是销毁他。”
“不可以，这是我父亲的心血。”
关瑶似乎平静了一些，对着缸内的陈岁安嫣然一笑，“抱歉了，一让你醒来就看笑话。”接着按下手中的遥控，陈岁安被电流席卷全身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关瑶似乎舒服多了。
“一会要做[拦斩]，叫李贞逸给他打麻醉。”
两人暂时离开，李贞逸穿着防护服，手里拿着麻醉枪，他没抬头去看陈岁安，却也迟迟没有动作。
陈岁安头疼欲裂，感觉自己的双脚被束缚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他伸手去想要撕开束缚又发现自己的手指间被一层薄膜相连，他低头却看自己的双腿，那分明是一条完整的鱼尾。陈岁安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沉默许久，他抬起自己的尾翼打算直接撕开自己的鱼尾。还不等他动作，他听到一声枪响，抬头看向那双熟悉的眼睛，挣扎片刻缓缓沉入缸底。
李贞逸下意识的避过这样悲伤的目光，他捏紧了手里的麻醉枪，最后拉下升降梯，出去通知两人来做手术。
凄厉的嘶吼声被封闭在实验室内，好痛好痛好痛好痛，陈岁安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在何处，只能猛烈的挣扎着，鱼尾在腹部的切口已经切入三分之一，因为剧烈的挣扎蓝色的血液溅到三人的身上。
“李贞逸！李贞逸！麻醉！顾思齐控制住他！”
“啊——”关瑶被陈岁安一把抓住，上身的束缚已经被他挣脱，关瑶止不住的颤抖。陈岁安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淡蓝色，现在疼痛让他是去了理智。顾思齐抢过麻醉枪，对准陈岁安开一枪，结果子弹在靠近陈岁安的一刻突然静止，没来及反应，顾思齐已经甩飞出去。
关瑶的眼泪还悬在空中，身体维持着窒息的状态而陈岁安早已下了手术台，一步一步像李贞逸逼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面容。
仔细看了许久，像是失去了兴趣般略过他，直直去往门口。
陈岁安感觉到腹部的剧痛，虽然不一会已经缝合了许多，但他一动就撕裂伤口。突然时间又开始流动，关瑶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去捡麻醉枪又猛的被甩到一旁昏死过去。
陈岁安摸索到门后用蛮力掰开门径直离开。李贞逸缓过神来看着昏过去的两人，他犹豫不决最后选择转身离开。
陈岁安在弯弯绕绕的实验室了瞎转悠，蓝色的液体滴下，留下痕迹。走到实验室最末端，暴力开门。
9958：陈岁安？
陈岁安：怎么了。
9958：清醒了？
陈岁安点点头，其实刚刚差点就把人杀了，还好算是及时。
陈岁安进入就看到了一个输入密码的地方，他却没用肖潇给的密码，打算直接将一旁护着启动按钮的东西敲开，果不其然失败了。
他认命的输入密码，因为不适应身体的变化，接连输错了几次，9958看不下去了。
9958：要不让你身后的人帮帮忙。
是李贞逸。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我不是咸鱼(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