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零号计划(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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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队的人被浩浩荡荡的抓走了，林晨藏在守卫队的旧仓库里。这里没有任何先进的设备，甚至没有信号。刘辉被抓走前说，这里是他们守卫队实在憋不住骂人时，偷偷摸摸宣泄情绪的地方。
吴用也被留下来了，当场被“开除”的滋味应该不好受，理由是:你没有用。
吴用应该是守卫队里面最聪明的人现在他坐在为数不多的椅子上和林晨带来的人，奇形怪状的机器人大眼瞪小眼。
外面很安静，因为天城的居民不被允许来这里围观，而藏着的人也无法为被抓走的人悲叹。
吴用想到什么拿出来一个旧得不行的放映机，众人的目光聚集，“呃，这个老家伙太旧了 ，不过收录着好多电影，虽然不好看，但聊胜于无，大家一起看看……?”
九十一眨眨眼，期待的看着吴用，吴用打开了放映机，半天才出来点画面。
电影开头俯拍了城市的景观，最后画面一转是男女主角在葱葱郁郁的林道散步。
“哇——”有人低声惊呼着，这样的景致他一辈子就见了这么一次。
吴用笑了笑，每次给新入队的队员看时，他们也是这样一副表情也是这样惊喜的“哇”。这些队员和原本生活在天城地底的人一样，一出生就只望见贫瘠匮乏自然的世界，单调无味。没有人注意男女主动人的爱情，撕心裂肺的分别，这个导演热爱用景表现人物心情，于是所有人都沉浸在自然风光中。
陈岁安不感兴趣，但是沈春离要看，他就只能举着他。人真是奇怪，无论得到什么一路上都在懊悔，到最后才明白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陈岁安已经拥有了沈春离全部记忆，他没有告诉沈春离，毕竟这实在是个十分冒犯的事情。他终于知道那天是谁的生日，那是终端的诞生日。而那些实验视频的密码就是那天的日期，陈岁安忍不住唏嘘，都是陈生自己“创造”的，为什么要偏心呢？
至于那颗黑黢黢的能源石，的确是终端苦苦寻找的能源，但是那样的能源已经不足够维持整个天城继续运转，所以终端的选择是弃卒保帅。
陈岁安“看向”沈春离，他们离大家都距离不远不近。
陈岁安想陈生后来刻意的对沈春离的纵容，也算是一种寄情，沈春离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一开始对陈岁安敌意那么大。陈岁安“看着”眼前的沈春离，他竟然已经“热泪盈眶”，那样美丽的景色，让人一眼看见就觉得自由，哪怕剧情已经和成稀泥。
别扭的小屁孩。沈春离说一直这样也好，因为他无法面对其他人。
我要走了，虽然你不理解，但是我要去找林岭，他现在很危险。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见面吧。
沈春离没有“动”，他仿佛又和所有人融在一起，没有他的一意孤行，就像是一场美梦。
陈岁安正要放下他时，沈春离“开口”:“小安”
会有机会的，毕竟只有你知道我还在这个世界上了。
收音机的声音很低，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只有九十一向他投去目光。圆圆的小机器人不见了，只有收音机孤零零的在地上。九十一勾着身子，小心点避开坐在地上的人，将收音机抬起抱在手里。
收音机又传来窸窣的电流声，沈春离没出息的哭了，和电影里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滑稽相拥的男女住一样，在莫名其妙的痛哭流涕。
现在他拼命抓紧手里一点点流失的沙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旁观着没有他的人群，偶然偷来了一点已经不属于他的时光。
陈岁安轻松知道了一条不会被发现的路线，现在他拥有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唯一不在他身边的就是零号。他确信零号会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但是毕竟终端顶着他的皮，零号肯定无法伤害他。如果，病毒的植入方式和植入他体内一样轻易……陈岁安加快“步伐”许久也只是离开了大厅。
他抬眼望着离这里十分遥远的天城中心，他的爱人就在那里。
在天城，一个没有主人的家用机器人无人在意，为了避免被当做垃圾处理掉，陈岁安一路东躲西藏。
几个浮在天空的球形机器人托着一个“人”匀速的移动着，陈岁安眨眨自己的绿豆眼，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零号”。这些机器人竟然已经把那里清扫了吗？陈岁安看着它们移动的反方向，天城的背后，堆积着没人要的“垃圾”。那里有很多机器人和智能人，堆成一座座山，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可是他的爱人不是垃圾。即使那只是一具驱壳 。
“零号”的发丝也了无生机无力的下垂这，背离本来的运动方向飘向他。陈岁安要直直更跟过去，突然有什么东西把他举了起来带进阴影里。
陈岁安“转身”与来者对视，竟然是九十一。它另一只手托着收音机，陈岁安来不及惊讶，九十一就开口。一向咋咋呼呼的九十一此刻说话却十分令人安心，“我和阿春，去找你的哥哥。你，去找林哥，告诉他，告诉他……”
“小安。”沈春离替九十一表达了它的意思，告诉他，九十一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九十一点点头，陈岁安才反应过来，九十一的声音确实没有那么尖了。
陈岁安拒绝了两“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牺牲。
九十一摸摸陈岁安的头，“林哥不会自己回来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知道你想救你的哥哥。”
陈岁安没法直接告诉他们林岭就是零号，那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子。想到这，陈岁安心“疼”了一下。九十一放下他的，转身离开阴影带着沈春离小心的贴着阴影跟了上去。
陈岁安还没能知道九十一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谁的，又是怎么认出他和沈春离的，又这么听得懂他们的“话”……他想以后一定有机会知道的，听九十一叽叽喳喳的讲述。
陈岁安继续上路，一路来他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倒也算是一种伪装。他继续前行着，心里的祈祷多了一份，所有人都要没事。
此时，陈年鱼正侧头看着不知有什么心事的零号，零号从没有在她面前放下过头发。她知道零号已经察觉到她不是“陈岁安”了，可是他依旧一路顺着她的意思来到了天城的最顶端。曾经终端囚禁陈岁安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是虚假不真实的，所以陈岁安疯狂逃离了这里。但是，也许现在，陈年鱼想，陈岁安活着的话一定会拼命赶回这里。
“小安。”
陈年鱼看着零号，他注视一个灯火幽暗的地方，她无声的笑笑，这人不是在叫她。
“为什么跟着来了?”
“不知道，总感觉跟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小安了。可是，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情。”
“什么?”
陈年鱼想圈自己的头发，然后发现陈岁安是一头短发，手抬起又若无其事的放下，“你对刘辉也是这么说的。”
“你倒是记得许多人，只是记起了一些过于久远的事情了，大概是因为你吧。你似乎把我感染了。”
“呵，你这么说话倒是不太礼貌。”
“的确，SaS，你真的可以毁灭我吗？”
“我更喜欢陈年鱼这个名字。”
“不只毁灭你，还有和你相关的记忆。但是没关系，你即使碎成的上亿片，都会有人小心翼翼的把你凑齐。”
“那你呢？”零号上扬这嘴角，一种薄弱熟悉的气息遥远的被他感知到了，他的爱人在一点点靠近他。
“这么说，我还挺吃亏。我是不是该哭一下?不过，你怎么发现我不是陈岁安的，我的数据已经完全模仿他了。”
“灵魂的某一处，我曾经吞噬过他，所以他灵魂的每一寸每一分，我都清清楚楚。”
陈年鱼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些人都会死掉，在这个世界终端的计划里。我想，陈岁安不会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所以……零号，带着你为死而生的爱意，消失吧。我无法抹灭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做到。他们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一个完美的病毒 。”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让这个世界为我陪葬呢？”
“放过他吧，如果你的命运就是毁灭和破碎，那就碎的再完全一点吧。让他再也无法将你一点点拼起来，爱，是放手。”
“神的岁月那么长，他会一点点忘记你的。”
“……神的记性这么差吗?”
“因为大部分记忆都被病毒吞噬了，你拥有的感情，是他记忆里的感情投射，你真的爱他吗？”
“多情的……神，可是他不像是神。”
“‘你不仰望我的时候，我也是平庸的。’毕竟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到底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才算是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零号虚虚的握了握拳，空落落的，他真的爱陈岁安吗？还是爱着那个神明，还是不过是神明爱的投射。
“再等等吧，等他到这里。”
他一定会很难过，就算是完美的结局，也还是会有难过的人。
林晨四处找九十一和两个机器人的身影，两天时间，林晨不顾所有人都反对要等着他们回来。终于等到了九十一单手抱着一个人回来，那个人老式的收音机灰扑扑的被它挂在腰上。
责备和询问的话他都说不出口，他已经准备好一切，现在他要带着所有人看到电影里面的山水真正的出现在眼前。
“大家互相掩护，这是刘辉给的天城的路线图，他们会在明天逃出，吸引智能人的火力，我们需要……”
“所有人，活着回来，我们的家人还在等着我们。”
天城的居民们按部就班着，察觉也刻意忽视一些不安的因素。警报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闭门不出，恐慌的情绪让他们再次传讯号到守卫队，于是每个人都收到一条讯号。
“走出来吧，同胞们！今天是自由和死亡的抉择，过了今天，无畏者会得到属于自己的未来。人类必须是自由的！”
收到讯号的人错愕，害怕，或是更加恐慌，渐渐的他们透过窗户想要看见什么，可是只有一片云雾茫茫，他们甚至不知道地面在发生着什么。或者说，他们从未真正的站在土地上。
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出去，他们看不见外面，他们也不联系任何人害怕遭受欺骗。
一个人终于耐不住全副武装” 万般小心点离开了云端回到了地面。似乎有什么吵闹的声音传来，他经常在电视里听到的，人群的欢呼声。
这里不止他一个人，他第一次真切的站在了人群里。胜利未至，他却也被人群的喜悦感染着大声的欢呼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欢呼，加入未知的喜悦。
九十一的程序不允许他伤害眼前的“智能人”，它的系统太老了，分不清智能人和人类的区别。它只能为身边的人抵挡伤害，有人看它只晃悠着一个手臂还牢牢护着腰间破破烂烂的收音机，急忙将他推远。
“九十一！不要命了，去找林老师！快滚！老子一个人行！”
“走啊你！碎嘴子，快去，要的能见到林哥还有……阿春，和他说，滚回来，大家原谅他了！”
九十一被推的坐到在地，它忽然好想哭，还好他哭不出来。它爬起来离开，去找林晨，可是它刚刚脑袋被打了一下，它已经认不清东南西北了。
“九十一！”
九十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它看着出现的马依依，忽然开始拔腿狂奔，马依依见此急忙追上它。
“九十一，你别乱跑，你脑袋上好大个洞！九十一！你给我站住！”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零号计划(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