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老攻18岁》泩沙

4、第 4 章

　　陈以泽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程因迟的家门口。
　　二楼只有程因迟一户，是个旧式的大平层，屋内四室两厅，还有前后两个宽敞的大阳台。
　　陈以泽进来时，就看到穿着宽松T恤和短裤的程因迟，正靠坐在绵软的沙发上，他闭着眼睛，仿佛十分疲惫。

　　实话说，看着这样随意的程因迟，陈以泽有点陌生。
　　虽然两人交往了两年，但因为陈以泽一开始是有目的的接近程因迟的，所以一直以来都以工作忙为借口，鲜少和程因迟见面。

　　陈以泽有时候，很唾弃当初走投无路之下，蓄意接近程因迟的自己；有时候，又因为程因迟和自己若即若离而感到生气。

　　陈以泽沉着脸，走到程因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脸色难看：“迟哥，你说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因迟疲惫地睁开眼，看着坐在对面的陈以泽。

　　陈以泽的性格不像程因迟那么稳，他根本忍耐不了多久，就又烦躁地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迟哥，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因为可怜我，所以才会收留我，帮助我，你们有钱人就喜欢这样，高兴了就拿钱哄人开心，不高兴了，转身就去找别的乐子，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程因迟：“……”
　　程因迟知道陈以泽对有钱人观感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程因迟有些茫然：“你觉得，我并不喜欢你？”
　　“难道不是吗？”
　　陈以泽神情愤怒：“要是喜欢我，你为什么说拉黑就拉黑了？”

　　程因迟：“……”
　　程因迟今天才知道，原来在陈以泽的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
　　他突然觉得，这两年的过往有些可笑了。

　　程因迟叹气：“如果你觉得，我借你办公楼、送你车，给你置办办公器械、衣服首饰，甚至怕你辛苦每天给你订宵夜，过年过节给你送礼物……这些都是因为可怜你，只是因为心情好哄你高兴，那就是吧，反正我的解释你也不会信。”

　　陈以泽又在原地转了几圈，他气得胸口起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按理说，程因迟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当初会和程因迟在一起，一来确实被程因迟的帮助感动到了，对程因迟有了些许依赖，二来，他当初确实也需要程因迟的帮助。

　　现在他完全可以顺势而为，和程因迟分手。
　　但是，只要一想到分手，想到要和程因迟成为陌生人，他的心就开始憋闷起来。
　　陈以泽气得将手机砸在桌上，发出“嘭”的声响：“程因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话能不能当面说清楚？”

　　这话说完，陈以泽又走到程因迟身边，坐下，伸手揽住程因迟的肩膀，低声说：“迟哥，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给我个准话，行吗？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也不想跟你发火的，我只是太紧张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程因迟了解陈以泽的性格，今天要是不把话说开了，陈以泽估计不会走。
　　程因迟沉默几秒，他其实不想把事闹大，更不想把话说开。

　　毕竟男友两年不碰他，结果却在gay吧和男人开房，这种事情并不光彩。
　　说出去也是徒惹笑话罢了。
　　程因迟从没有想到，自己下定决心迈出的这一步，会以这么可笑，甚至有些惨烈的方式收场。

　　陈以泽晃了晃程因迟的肩膀：“嗯？迟哥？”
　　程因迟转头，安静地看着陈以泽，良久，他开口：“小泽，其实你也差不多猜到了，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来质问我。”
　　对上程因迟的目光，陈以泽突然有些心慌，他下意识松开了揽着程因迟的手：“不，什么？迟哥……”

　　程因迟正要开口，他家的未关紧的大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刘浩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听说这里打架了？怎么回事？”

　　他径直冲到陈以泽跟前，一手拽住陈以泽的衣襟，用力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刚刚有人听到声响了，怎么，你也敢对阿迟拍桌子？”
　　陈以泽震惊地看着刘浩：“刘浩，你他妈有病啊！草！”

　　陈以泽猛地拽开刘浩的手，突然，他目光一顿，突然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在面馆里多管闲事的便利店员工。
　　程因迟从沙发上站起身，他拉住刘浩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郁，程因迟动作一顿，看刘浩。

　　门口的江郁低声说：“我刚刚在楼下听到这里有很大的声响，以为出事了，所以就让老板过来看看。”
　　说完，他看了一眼陈以泽，垂着头低声说：“抱歉，打扰了。”
　　说完，江郁转身就下了楼。

　　陈以泽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狠狠踹了一脚沙发：“草。”
　　刘浩作势捋袖子：“你又在狗叫什么？”
　　程因迟拉住刘浩：“哥，哥！好了好了，别冲动，别打架，我不想收拾家。”

　　刘浩瞪他一眼：“人家在gay吧和男人醉生梦死的时候，你还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呢，怎么了，你现在还心疼他，怕我打他？”
　　陈以泽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他神色惊慌地看了看刘浩，随后，又猛地转头看程因迟：“迟哥，你，你都知道了？”

　　程因迟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其实他原本不想说开的，还是那句话，不光彩。
　　他们又是男人和男人，这种事本来就不值得宣扬，闹得鸡飞狗跳的给谁看。

　　但是，陈以泽仿佛不知道收敛，非要问个一二三，程因迟叹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彼此心里都清楚，又何必问呢？”

　　刘浩现在是看陈以泽一眼都嫌多，他上前拽住陈以泽的手：“滚滚滚，赶紧滚出去！以后你最好别来这条街，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以泽被牛高马大的刘浩拽着出了门，他站在门口，愤怒的脸色涨红：“迟哥，我一直都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你们这些人，学历不如我，见识不如我，能力也不如我，除了钱，你们还有什么？你们只会拿钱羞辱我！”

　　刘浩怒了：“我ctm……你丫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老子连看你一眼都嫌费事，谁他妈有空看不起你？”
　　眼看这不对付的两人又要吵起来，程因迟赶紧拉住刘浩，他走到门口，看着愤怒的陈以泽，两人对视了几秒，陈以泽突然眼眶一红：“迟哥……”

　　程因迟微微笑了一下：“既然你觉得是羞辱，那行，我换个人羞辱。”

　　程因迟看着陈以泽，脸色严肃：“陈以泽，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约会，看电影，不喜欢和我亲近，是因为你以前是直男，需要适应的时间，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要适应的，不是时间，而是人。遗憾的是，我不是那个能让你适应的人，所以你找了别人，对吗？”

　　陈以泽目光瞬间瞪大，他眼眶通红，仿佛快哭了：“迟哥，我不是，我……”
　　程因迟：“分手吧，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嘭”的一声。

　　程因迟关上了门。

　　刘浩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叹气：“阿迟，你真是太心软了，像他这种人，你竟然还任由他找上门来质问你？你怎么不一棍子将他打出去呢？”

　　刘浩气得不轻，程因迟性子温和绵软，对谁都是笑脸相迎，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让人进门，心平气和地跟人对话，这要换了刘浩这暴脾气，陈以泽现在已经进icu了。

　　程因迟叹气，他坐在沙发上，脸色沉静中带着自嘲：“原以为终于遇到一个真心待我的，结果，对方只是为了钱。”

　　“算了，不说这个，”
　　程因迟问刘浩：“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冲上来了？”
　　刘浩：“害，我本来在店里忙呢，是江郁说，刚刚路过你家楼下的时候，听到‘嘭’的一声响，说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楼道里，别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我才跑上来的。”

　　刘浩经常上来找程因迟喝茶，所以楼道防盗门的钥匙他有。
　　程因迟想到在面馆里的帮他解围的江郁，猜想是江郁吃完面后出来，刚好看到陈以泽进了楼道里，所以才会去找刘浩。

　　程因迟笑了一下：“这孩子还挺热心的，你帮我谢谢他。”
　　刘浩也纳闷：“这孩子平时看着挺低沉阴郁的，一整天话都不说一句，结果这么热心，我也挺惊讶。”

　　两人坐在沙发上，都无视了门外陈以泽的敲门声。
　　程因迟站起身，给刘浩泡了一壶茶：“你之前念念不忘的清前龙井，雾白龙珠。”
　　刘浩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点头：“嗯，是不错，回甘够甜。”

　　程因迟一边倒茶，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刘浩，你便利店还招人吗？要不我去给你当临时工吧？”
　　虽然程因迟不在意，但是刚刚陈以泽说的话，还是伤到他了。
　　他无所事事太久了，也确实该找点事情干干。

　　刘浩白了他一眼：“你来我便利店打工？可拉倒吧，我租你房子开店，给你付房租也就算了，我还得给你付工钱啊？你怎么就揪着我一个人薅呢？还是兄弟吗？”

　　程因迟也忍不住笑了，想想他找刘浩要工资的样子，还挺搞笑的。
　　刘浩店里还有事，听着门外没动静了，陈以泽应该走了，刘浩于是站起身：“我还有事，得先下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别想不开，有事就下来找我，知道吗？”

　　程因迟点点头，送刘浩出门。
　　刘浩出来后，果然没看到陈以泽的身影了。
　　他从楼上下来，锁好了楼道的防盗门，抬头看到江郁还站在程因迟楼下，他笑着走过去：“怎么还站在这？吃饭了吗？”

　　江郁比刘浩高一点，他垂着头，低声说：“刚刚上面是不是打架了？房主有事吗？”
　　刘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有我在，能出什么事？不过刚刚真的谢谢你的提醒，要不然就出大事了，阿迟说让我好好谢谢你呢。”
　　江郁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刘浩：“是，是吗？”

　　说着，他又垂下头，仿佛刚刚的激动是刘浩的错觉，不过，他那微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江郁低声说：“举手之劳而已，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谢。”

　　刘浩点头：“你小子不错，走，哥请你吃饭。”
　　江郁边走，边回头往二楼的落地窗上看，只可惜，落地窗是单向的，他看不到里面的一丝一毫。
　　江郁抿唇，默默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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