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初恋》曲棱江

5、第五章

　　少年时青涩的爱恋是很耐人寻味的，光是这几个字排列组合出现就足够叫人欢心雀跃。

　　那个夏日的开端，有人顺着石阶而上，去寻找破解青□□恋的方法，观月歌帆的外祖父也就是观月神社这一代的当主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岁月可是真是格外匆匆啊。”他无不感慨道。

　　——虽然说喜欢是一种个人的心情，但给你造成了麻烦就不好了。

　　——可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悄悄地把这份拒绝藏起来呢，仙道同学。

　　观月歌帆交给自己一个破除烂桃花的御守，听说里面藏着拔除厄运的符咒。然后她也这么告诉自己，所谓那群少女青涩的喜欢。

　　仙道将御守握在手心里，当时还并未完全读懂她的这份超越年龄的成熟。

　　多年后当他再从保存旧物的盒子时翻到这枚深绀色的御守，一时之间多年前记忆纷飞而出，他握在手中摩挲了很久，可无论是织锦的布料和内在符文都已褪色失效。

　　而留下来的只有那个五月的结尾，观月歌帆那句话仿若犹在耳边。

　　她说，年少心意，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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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造就他们缘分伊始的话，那整个陵南高校那和风细雨般的流言简直就是最佳助攻。

　　——啊，我那天给我奶奶打酱油的时候看到一年八组的仙道彰和观月歌帆坐在石阶上。

　　——好像是送观月回家呢，没想到才开学两个月就已经到了可以登堂入室的地步了。

　　——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吧。

　　——终于啊，他们两个就该在一起。

　　好事吃瓜者滔滔不绝，完全没有联系上下文想过究竟为什么。因为答应要呵护陵南少女们的少女心，仙道彰不曾明说原因，诚然有些话到了嘴边他也不愿意说了。

　　这么被误会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他一贯泰然处之，那群少男少女们没有什么可多打探的，便又一窝蜂跑到教室门口想去围观绯闻女主角。

　　“今天观月同学病假。”
　　“都散了吧，散了吧。”

　　班长丸尾末夫是只忧国忧民的巨蟹座，一边打发着吃瓜群众，一边推着厚厚的眼镜片思忖观月同学没来上学的真实原因。

　　正好是课间休息，仙道正趴在走廊的窗口连连打着哈欠。学校给他租住的房子位于藤泽市中心，毗邻主干道出门便利，交通发达。最近因为天气热了，晚间他都开着窗睡觉，可没想到藤泽市中心的不良少年飙车族们不消停了。

　　昨天半夜开着摩托车不停来回的跑，仿佛只在这个黑夜笼罩的时刻他们才敢向世界宣泄自己的无知。

　　隔壁班的越野还有几个篮球部的少年们自然不会放过八卦男主角，这样那样的扑上去和仙道挤在一块儿，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胸口，狭促地笑问道；“听说你都去观月同学家中拜访啦。难道是好事将近了——”

　　“大家族的氛围怎么样，听说观月一家可是屹立神奈川数百年经久不衰的家族啊。”

　　福田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眼神中粉色泡泡可一直冒个不停。

　　植草家中也是世代生活在镰仓，对于观月家和观月神社颇有所知，科普道，“他们家的女孩子是不会外嫁的，那难道以后仙道要入赘到观月家吗。观月彰？”

　　这个年纪的孩子想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的可能性，“观月彰啊，mizuki akira 听起来也很不错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走廊又是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男孩们勾肩搭背，说到激动处就揉对方的头发以此来突显身高的优势。

　　“你们千万不要再乱说了啊，我已经够伤脑筋了，这些流言绝对会被传到篮球部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仙道无奈地说着，又漫不经心的挠了挠自己脑袋上的刺猬毛。

　　一想到二年级的鱼住纯操练起他的架势真是叫人头疼，可也许这就是血脉亲情间的的独特吧，有那么一个妹妹任谁都想尽力保护她。

　　——可明明他和观月之间什么都没有啊。

　　仙道彰想到此处又似乎真的苦恼了起来，这时男孩子们的注意力已经切换到了新一集的幽游白书的剧情，还在那边痛骂富坚义博为富坚老贼的薄情寡义。

　　很多事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后来仙道彰想也许无论重来多少次，自己会那么的鬼使神差来镰仓上学，还会去探望病中的观月歌帆。

　　顺理成章，可喜可乐。

　　“鱼住学长今天没有来训练，听说是他的妹妹生病了，哥哥放课后就陪着妹妹去医院了。”

　　篮球部训练的时候千秋理惠这么说着，边说还狡黠地冲仙道眨眼睛，好像在说，啊呀好险，今天收拾你的人可没来哟。

　　垃圾话一出又是嘘声一片。

　　“观月彰啊——”

　　“咦！豪门世家啊！”

　　“还有鱼住前辈那样一个义兄哦！”

　　少年们互相挤眉弄眼，享受着篮球部不干正经事的八卦时光。

　　正说着这话时田冈茂一抄着一把纸做的大号折扇走进篮球馆，表情严肃，手拿武器，看起来颇具有杀伤性。一进来就篮球馆里这群少年训道；“都傻站在那边干什么！下个月就要预选赛了！快去训练。”

　　好事者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炒CP的机会，越野小哥眉眼含笑，顶着田冈大魔王的威压，喊道；“有人在打听鱼住学长去哪里了呢，听说学长今天陪妹妹去看病没来训练。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庆幸。”

　　此话一出周围一众知情小鬼都哄笑起来，幸灾乐祸的看着仙道。

　　而男主角却是一脸不在意，仿佛自己站在世界的尽头，喝着运动水杯里的柠檬茶，思索着还要放多少柠檬片进去。

　　“你们很闲啊。”田冈一脑门的黑线，观月和仙道是他亲自去东京邀请来的学生，关于他♂们♀之间的流言不会没有听过的。起初还觉得无非是少男少女之间无聊的悸动，没想到几个来回之下，流言喧嚣之上，今天白天在课堂休息的时候都传出——豪门不好入，仙道君慎重。

　　这种话了。

　　——啧，这群臭小子。

　　田冈茂一内心捂脸，但是面上还是不能失了教练的威严。

　　“越野！你们几个是不是训练的不够，还有心情闲聊这些！都给我去折返跑五十次！”说着他甩了几下手中的大号折扇，气势如虹。

　　少年们一听教练发威，瞬间鸟兽散，自觉地由二年级的池上学长领头跟着折返跑。

　　一边苦不堪言的跑，一边还冲着闲云野鹤的仙道做鬼脸。

　　“仙道！你耳朵不好吗！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给我一起去跑起来！”田冈教练扭头一看，那个仿佛在世界尽头的仙道还是一副不走心的样子，不觉更来气，“你再多加练基本运球100次！”

　　仙道：？？？

　　水杯里的柠檬茶顿时一点儿滋味都没了。

　　这是什么□□凶日，鱼住纯不在，田冈茂一接过了磋磨他的大旗，陵南这个地方还有道理可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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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南这个地方当然是没道理可讲，等仙道彰浑身冒着热气从篮球馆出来的时候，星夜已深。
　　篮球队的部员都三三两两地回家，他特意放慢了脚步，难得静享了的一下神奈川五月的晚风。

　　他忽然想起了书包夹层里的御守，想起那天半山坡上观月歌帆给自己讲述的有关于镰仓的种种和妖怪们的故事。

　　想起给他说故事的那个人。

　　紫阳花，要开了。

　　他又想到。

　　所以观月神社的紫阳花也是吗？

　　带着这个好奇心，他没有选择坐电车回家，而是沿着那天的道路顺阶而上，往观月神社的方向走去。

　　历经数代山坡上的石板路被修正的宽阔平坦，他每往上走一分陵南地区的景色就倒退一点，好像时光流转百年前的镰仓悉数浮现。

　　.....

　　“这个药可真难喝呀。”

　　同样觉得今天是□□凶日的还有观月歌帆。

　　她刚从在鱼住纯的陪同下从医院回来，面对着一堆“来自陵南地区医生的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其实她的身体也没那么糟糕，只不过因为过往的经历使得她的家人如临大敌。

　　“喝掉。”铁石心肠的鱼住纯可不会被小姑娘可爱的面庞打败。

　　“纯哥，你这样可是会交不到女朋友的。”

　　观月歌帆看到医药手册上面的记录漂亮的脸蛋顿时皱巴巴，又听到鱼住纯如此不近人情的发言只觉得人生天昏地暗。

　　“只有你一个家伙就让我这么担心，再来一个我可受不了。”鱼住纯颇为直接的说到，面前的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总是磕磕绊绊，最近还和一年级的臭小子传的流言满天飞自己浑然不觉。

　　——可是叫人头疼至极。

　　这样头疼如果来上双倍？这样福气送你，你要不要啊？！

　　鱼住纯面不改色的在内心吐槽道。

　　“你也不用这么当回事吗，他们不就只能说说，难道纯哥没听说过绯闻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就会消失这样的传言吗？”

　　观月歌帆也同样的漫不经心随手拿起一包药片在耳边晃晃，学校里的那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可没有一句是真的进入到心里。

　　“你也知道家里对我的安排，我高中毕业可就是要被送去留学的。”

　　鱼住纯闻言眉头轻轻皱起，不自觉地偏开视线。

　　除却旁的，歌帆和自己特别相似的一点就是都有不得不要继承的东西。观月神社矗立神奈川数百年，从镰仓幕府时期就存在，经历鼎盛，战国，割据，式微等等，还能留存至今就是因为每一代的当主都做出了无比的牺牲和割舍。

　　歌帆的母亲当年就是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家族转身跑到东京然后找了个帅哥回家结婚。

　　可家族传承的职责缺并不会因为一时的任性而停止。

　　就好像他，他和父亲约定高三毕业后就会回到家中继承家族料理事业。所以在此之前，他为了他仅存一线的梦想拼了命的付出努力。

　　现在，轮到歌帆了。

　　面前的日式榻榻米已有些岁月的气息，却仍旧被保存修葺的整洁，每一处细节都彰显了这个家族的性格和坚持。

　　而这样的人生，歌帆却欣然接受了。

　　鱼住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督促一句，“快把药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