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初恋》曲棱江

3、第三章

　　初恋是什么样子，当你多年后在回忆起那一场人生第一次悸动的时候，你还记得清对方的轮廓吗？

　　“我永远都不会忘。”说这话的是越野宏明，火曜日放课后他有幸见到了double份的名场面——

　　“我居然一天之内连续看到了有女生和仙道告白还有男生和观月同学告白。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天啊！”小伙子不禁感慨，说着开始挠自己的头发。

　　——这是什么世界？他到现在还不能忘记那两个被拒绝的少男少女破碎的面孔。

　　以及在老远都可以听见那碎了一地的心....

　　他算是净记住别人心碎初恋的轮廓了。

　　这一天也是照例练球的一天，那头仙道彰浑然不觉被摁在篮下和鱼住纯打的你死我活，你三分来我盖帽，你上篮我防守。

　　趁着田冈教练今天不在，这群一二年级的臭小子，抓紧一切时间八卦。大抵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都是这样的，学习反正是最后一位。

　　“我说他们两个真的不能原地在一起吗？”

　　开学到现在屠杀了多少人了？一年八组的这两位还是在一起吧，互相祸害都断了别人的念想。观月歌帆还好自从知道她有鱼住纯这个哥哥在，篮球部的暗流涌动可是一点儿都瞒不住，添油加醋的版本满天飞。

　　众人的目光又落到场上你来我往的鱼住纯和仙道彰之间，对着陵南高校篮球部未来的王牌充满了同情和担忧。

　　——什么和观月在一起还要先过她哥哥这一关。

　　——自古豪门出杯具……

　　等等等等…

　　因为这些被吓退的少年不在少数，反观仙道彰那边的简直就是用狂蜂浪蝶往扑来形容啊！

　　“可是我总感觉那两位是怎么都不会看对眼的那种type啊。”说这个话是在一旁蹲了许久的植草。

　　新学期两个月的时间里，基本上每个人是什么性格都看得出，仙道虽说作为新人在篮球部锐气十足私底下却是个疏懒淡泊的性子。

　　——你根本就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篮球部的对抗赛时，他球商极高球风却让人捉摸不透。让一众高年级倍感他的可怕之处，连田冈教练也不由得赞誉。

　　如果是仙道彰是捉摸不透，那观月歌帆那边简直可以用神出鬼没来评价了。

　　“观月同学貌似平时都不怎么出教室门。”

　　观月歌帆并不像同年龄的女孩子喜欢三五成群结伴聊八卦或者看男生打球之类的，她作为跳级生本来年纪就小，再兼之加入了弓道社和物理竞赛小组，有时候都被批准有些课可以不上，是以神出鬼没的。

　　“她好像特别的繁忙，我听一年级弓道社的学妹说，她可是已经具备了参加弓道世锦赛的能力。之后会向那个方向靠拢呢。”说这话的是陵南现役篮球部的经理，三年级的千秋理惠，她素来轻快活泼和队内的男孩子都相处的很好，关键人家不会对着篮球部成员发花痴，重要时刻冷静自持。

　　用田冈教练的话说：小姑娘非常之审时度势啊。

　　她说这朝着鱼住和仙道的方向扫了一眼，两个男孩正在炫各种球技，攻防之间你来我往。反手挡在嘴边，说了个大八卦，“我不是明年就要毕业了吗，之后篮球部经理一职空缺今年等到预选赛结束过后就要物色新人手了，田冈教练还想招观月同学来接任呢。”

　　此话一出正是震惊四座。

　　这群半大的小伙子先是一头问号，然后爆发出一阵集体惊呼，集体再次看向鱼住和仙道的方向然后齐齐捂住嘴。

　　植草的脑袋往前凑，压低声音持续八卦道，“教练怎么想的啊。把八卦女主请进篮球部好吗，他不是不怎么赞成篮球部内经理和队员恋爱吗。这.....”

　　“对啊，而且不是说观月同学很忙吗。篮球部的事情这么多，她哪里能应付的过来。”越野是时候发表了自己的疑虑。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观月同学也是田冈教练从东京亲手挖来的，估计有着这层关系再加上她和鱼住同学是表兄妹。鱼住同学作为下任队长，她作为篮球部的经理不是很合拍嘛，兄妹关系又好肯定能联手管理好篮球部。”千秋理惠双手一拍越说越带劲，一瞬间前因后果都想得明明白白。

　　真不愧是我！学姐就是学姐！

　　众人：.....

　　——这个算盘教练只怕在神奈川打的时候，富士山上都可以听到了吧。

　　》

　　缘分这种事是说不清楚的也不能够强求。

　　作为神官家族后裔的观月歌帆从小就一清二楚。外公曾给她小小的占卜过，说她这一生旁的都上佳，唯独姻缘恋爱这件事上充满了波折。

　　——不会顺遂的。

　　观月神社屹立神奈川数百年间，最好是相信他叭叭的话。所以之于歌帆来说，她不是漠不关心周遭的一切，也并非如表兄鱼住纯那样单纯的认为自己是后知后觉。而是因为很多事情她知道无法刻意强求，也有很多事是命中注定。

　　比如说，她和仙道彰的相遇是注定，那之后的流言蜚语和走向则是无需刻意计较。

　　“反正人生除了恋爱，还有很多事，我的小猫pocky，未来，工作，能力，家人，朋友。有这么许许多多的人和事等着我，少一件又能怎么样。”

　　这是十五岁的观月歌帆的想法。

　　观月家族的大家长观月清行听到不禁皱脸，所以好孩子的小猫是第一位的是吗？

　　小时候的歌帆出过一场交通事故，那是一次意外的车祸。肇事司机当场死亡，而她却是堪堪撞到了膝盖，但是心理上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交通事故后的惨状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是相当难以承受的，她几乎是生了一整年的病，甚至有一个月家里的人都觉得这个孩子会夭折。

　　但她终究挺过去了，那个冬天过去以后，她好像明白了一些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明白的事。跟随着外公每日晨起练习弓道剑道，磨炼自己的心智和性格。

　　那件事过后她也不需要别人特殊的青睐照顾，从正式上小学起老师就称赞她拥有诸多的闪光点，却从不骄傲和同学都相处的很好。

　　观月清行却深知歌帆看似恬淡天真实则坚强早慧，所以家中向来放任她，从不加以束缚，只希望她心随己动。

　　所以当这孩子说想回神奈川上学，即便离开父母身边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老头更是不拘束她，说是有监护人照看，实则观月清行直接在势力范围内划分了一座清净的院落给她。

　　院内种满了紫阳花和桔梗，屋檐下挂着风铃还有一方池塘，取名叫做明月堂。

　　顺着陵南高校前的车站，一直往坡道上走到顶端就是观月神社，在这一带具有十分的影响力。

　　即将是紫阳花开的季节，五月末的天气日照一日长过一日，马上又要到了镰仓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会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镰仓一日游或是来观月神社祈求恋爱水引。

　　是以最近观月神社进入繁忙期，招了许多见习神官，准备之后的应对事宜。观月歌帆自小耳濡目染做个打工女巫完全不在话下，所以放了学就直接来了神社。

　　她负责简单解说和案内来参拜的人，少女换上了巫女标配襦袢和绯袴，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模样娇俏又清丽端庄。

　　——平成五年的第一回的打工女巫。

　　“所以最低时给是按照神奈川的算还是按照东京都的算啊。”

　　—希望老头有点良心，她还等着买最新的随身听呢。

　　她站在硕大的千本鸟居之下拿着扫把，抬头望天，又瞧瞧不远处的供奉着神明的正殿一角。

　　满脑子飞舞的都是一百円，五百円，一堆叮铃哐啷的硬币。神明高高在上没时间管十五岁少女的零花钱。

　　“啊呀，你是....你不是...观月同学？你怎么在这里。”说话的是几个穿着岭南高校制服的女生，其中的并木洋子更是观月歌帆的同班同学。

　　一群少女踌躇的站在千本鸟居之下，惊奇的打量着观月。

　　“啊呀，真巧啊。并木同学你们好。”她一见到人，不由自主流露出天然呆的神情，头微微往左边一歪，解释道：“这是我家的神社，我在给家里帮忙做见习女巫呢。”

　　——唉~~~~居然是见习女巫吗！好酷啊！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所以以后是可以帮忙占卜吗？！

　　——难怪观月同学平时和大家格格不入，原来是家学渊源在此啊！

　　一群女生之中发出叽哩哇啦的声响，大家都惊讶的不行，观月同学真的是分外的与众不同啊。这个年纪的孩子虽说会有嫉妒抑或些别的，但到底还是善良纯粹居多。

　　本来还因为学校的流言蜚语对观月歌帆抱有一些别的看法，但就刚才那么几下瞬间瓦解。

　　她眨眨眼，看着几个女生或期待或打量娇怯的眼神，一瞬就明白了她们的来意。

　　手指作势往后潇洒一点，堂堂正正道，“怎么，你们也是来求恋爱水引的吗？第一次来吧，嘻嘻，我可以给你们案内哟。”

　　平成五年初夏，打工女巫的第一次案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