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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原来我是店小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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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许觉得自己解释无能,仰天叹了一句:“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
一句话成功吸引到白面书生和横肉男人的注意力。
白许抓过柜台上的一块白布,使劲抖落两下,搭在自己肩上,“二位好走不送。”
横肉男人面露凶狠的看了眼白许,被白面书生拦住,冲他使了个颜色,叫他看向柜台旁的小二。
小二似乎对这边的事全然不在意,手里拨弄着算盘,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在衣袖间若隐若现。
佛珠的珠子透着暗红,像是久浸鲜血后的颜色。
两人收回视线,冲小二深深一拜,不再言语,即刻离开。
见二人离开,小二走出柜台,将自己身上的那块白毛巾扔向白许,白许还未反应过来,白毛巾已经稳稳搭在了白许的肩上。
“好好收拾。”
“收拾什么?”
小二眼睛看向方才地上的狼藉。
自己打碎的茶碗和歪七扭八的桌椅。
“收拾好地上,去收拾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收拾的?”
白许低头看向自己。
这一身稀碎又肮脏的衣裳……
抹一把脸,带下来一手泥。
再看看另一只手,原本也带着不薄的泥层。
白许迅速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奔到店小二面前。
“小二大哥,我收拾好啦。”
店小二皱着眉头继续拨弄着算盘,旁边连个账册都没有,也不知道究竟在算些什么。
“从现在起,叫我掌柜的。”
“你不做店小二了吗?”
“现在你是店小二。”
白许乖巧的点点头,“那要是再有人摔茶碗,我们把他留下之后,我是不是也可以升职了?”
新晋·掌柜皱了皱眉,看着白许不大聪明的样子,没说话。
奈何白许以为掌柜的没听见,反复在掌柜的耳边絮叨
“那我要是升职是不是也是掌柜的呢?那掌柜的你是什么?大掌柜吗?那若再来一个人?我就是大掌柜了,那掌柜的你是什么呀?”
掌柜的算盘越拨越慢,最后捏着一粒算盘珠子不动。
“再多说一句——”
话还没说完,白许立刻闭嘴。
有杀气!
白许虽说文武不精,但感知危险能力一流。
每次他爹、左护法、右护法、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七十六师兄要打他的时候,他都能提前预感,并且顺利逃跑三分钟,才被捉回去打一顿。
掌柜的见白许停下,拧动了柜台上的一个罗盘,随着罗盘的转动,地上出现一个窖洞。
“进去,左进第三个房间,收拾好你自己。”
白许被掌柜的声音拉回来,听了这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想换个衣服……”
“屋里有。”
白许谢过掌柜的,蹦蹦跳跳就钻进了窖洞。
白许毫不犹豫,直接进入的架势倒是让掌柜的一愣,手臂上的铃铛竟然没来由的小小响了一声。
窖洞在上面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地洞,进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往里没多远,竟全是青石板铺就的路。
里面的空间不小,甚至比盖天教的演武场还要大。
白许按照教主所说的,找到左进第三间房,推开竟然并非只是个房间,而是一个小院。
小院内不仅有厨房、一口井,还分东西两个厢房,西厢房内摆满书籍,还有一方书桌,上面摆好笔墨纸砚。
东间则是正室带耳房,里面还摆着一个架子床,床上的被褥所用丝绸竟是顶好的蜀丝。
白许没忍住摸了一把,伸出的手放在被褥上的一霎那才看到自己那脏手,赶紧收回来使劲打了两下,嘴里念着“恕罪恕罪,我玷污你了,抱歉抱歉!”
匆忙出去院子里,打好了水才发现——
这里似乎,没有茅厕。
是这里每个院子都没有的,还是独我这一个院子没有的?
若是每个院子都没有,那掌柜的上哪儿拉屎去呢?
这个问题不能细想。
白许嘴里再次念起,“宽恕宽恕。”
洗澡又不能到屋内去,弄湿了屋里的地总归不好,白许只能在院子里洗。
方才进门时没关门,看这个空空荡荡,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白许门也就懒得关了。
直接接好冷水在院子里洗。
原本外头酷热难耐,没想到一瓢冷水泼到身上,一阵风吹过,还挺冷。
白许洗的快,也是不敢慢下来。
越洗越冷。
虽说地上热的难耐,但这地下也冷的有点过分。
怪不得方才屋里用了被褥,晚上没被褥定会被冷的睡不着觉。
刚洗完,白途转身拿起盆子,就看见门口一个人站定。
白许被吓了一跳,再一细看:啊,是掌柜的呀。
“掌柜的,你怎么下来啦?”
掌柜的却没搭理白许的话,只皱眉错开白许赤/裸的身子,将手里的那块毛巾“唰”的扔到白许肩颈位置。
“遮好!”
白许一手抓住白毛巾,另一只手挠挠头,思索片刻,“谢谢掌柜的,可是这个毛巾太小了。”
白许明白掌柜的怕他冷,好心好意的,可是这个毛巾也太小了,最多只能遮半个肚子呀。
掌柜的却一挑眉,看向白许下身,“你的意思是你很大?”
白许看看毛巾,比量了下自己的身高,点点头,“是啊。”
掌柜的冷哼一声,脱下那件短打外衫使劲扔过去,白许接到时不禁被力打退两步。
“谢谢掌柜的!”
但掌柜的却一句话没说,走过小院。
白许穿着短打光着屁股在外面收拾好水盆,才跑进屋。
打开衣柜,里面果然各式衣裳都有,白许穿好亵衣、裤子,又把原本鞋子里的两包药粉拿出来检查一番后,再重新放回去。
准备拿外衫时才想到,方才掌柜的给了他一件自己的外衫,若是这时候再找别的衣服穿那不是辜负了掌柜的话好心了吗?
大师兄教过他,要学会揣测上意。
虽然他每次都揣测错,最后招来一顿打,但每次将自己的好心解释之后,他们都会给自己一顿糖糕道歉。
说明揣测很重要,不要怕做错,只要做了就是对的。
就算不对,只要解释清楚,就会有糖糕!
白许信誓旦旦穿着方才掌柜的那件外衫,虽说被水汽打湿,但这都是掌柜的满满的心意。
就是有点太大了。
刚刚浑身只穿了外衫还不觉得,现在穿着才意识到,长的像个长衫……
白许还是坚持穿了出去,哪怕给掌柜的看一眼再回来换呢。
爬出窖洞,掌柜的已经又在柜台拨弄算盘。
也不知道这么小一个茶摊,哪里来的那么大流水。
“掌柜的。”
白许甜腻腻叫出声,掌柜的不知为何,忽然身上起了身鸡皮疙瘩。
再一抬头,有些愣神。
面若好女,目似点漆。
有的婴儿肥的脸蛋上因为刚刚洗完澡带着红晕,脖颈洁白而修长。
鬓发带着水珠,外头不比地下,炎气蒸腾下冒着白烟,像是从天上下凡历劫的仙子。
“掌柜的?”
白许见掌柜的看着自己半天不言语,又试探性的叫了声。
“掌柜的你是看我看呆住了吗?”
掌柜的回神后便听见白许这句话,有些羞愤的握拳,咬牙,甚至能看见因为后槽牙咬的太紧导致太阳穴青筋暴起。
“闭嘴!”
“没关系的掌柜的,第一次见面,看呆很正常的。”
盖天教每每有新教徒进来,都会惊讶于他的相貌,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几次之后他们就不这样了。
掌柜的很明显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低头看着他手腕上那串佛珠,一个个细细摩挲。
白许见掌柜的光看他的脸了,似乎都没注意到他穿的是那件短衫,立刻“咳咳”假咳两声。
没想到掌柜的完全没抬头。
“掌柜的,你看!你这件短衫我穿着可太合适了,真好看。”
掌柜的这时抬头,看向白许,才意识到他竟然还穿着那件外衫,脑子里瞬间回忆起刚刚看见的裸体,挥之不去。
手臂上的铃铛“叮叮”响个不停。
“呀,你分明没有动,但这铃铛却一直在响。但你先前分明在动,铃铛却不响。真有意思。”
掌柜的忽然有些无措,耳尖泛红,甚至有些狼狈的想去握住铃铛,止住铃铛的响声,但越慌,铃铛越响。
掌柜的索性不管,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跨在指臂,佛珠上的珠子一粒粒被拇指向下送出。
不消片刻,铃声止住。
“滚。”
声音冰冷,耳尖的红晕消失,掌柜的再次回归到淡然且无欲无求的表象。
白许从觉得有趣,到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开前后只用了半分钟。
抱着双腿在茶摊角落瑟瑟发抖。
没办法,地窖门被关上了QAQ
更何况,好不容易洗干净,他更不想出去再吹一次风沙。
白许百无聊赖,也不敢盯着掌柜的看,毕竟他刚刚才发过疯,他怕还没发干净。
因此只能盯着地上看。
但是地上连只蚂蚁都没有。
过了约莫半晌,白许寻思掌柜的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了,这才悄悄抬头。
竟然看见掌柜的在擦一把剑的剑身。
这把剑泛着银光,一道光反射过来,差点没闪瞎他的狗眼。
剑鞘就在柜台上,通体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简单的有些粗暴。
再看看掌柜的握着的剑柄,连个流苏都没有。
差评,报看。
白许瘪瘪嘴。
一道反光又摇了过来,再次晃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