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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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
课间，赤木和木暮站在教室后黑板前聊天，顺便舒展下身体。教室的后门忽然被猛地推开，被惊动了的两人同时转过头，只见青田站在门前，他魁梧的身形几乎占满了整个门框。
青田大步迈进教室，在赤木面前立住脚步。他抬起头，盯住比自己略高的发小，瞪着眼睛，嘴唇抿得紧紧。
“怎么了？”赤木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赤木……”青田开口，似乎有些紧张，有些别扭，那张线条坚硬的脸上竟还寻得到一丝羞涩。他和赤木直直地对视了半天，忽然爆发般地喊道：“这个周末，陪我去看富丘中和四中的练习赛吧！”
“诶？”木暮不解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木暮不知道，昨天，放学回家的青田在路上遇到了晴子。春日晚霞里，升入中学不久的女孩穿着崭新的水手服，乌黑亮丽的短发上别着两只小小的蝴蝶结，深色长袜勾勒出漂亮的小腿曲线。见到青田，晴子笑着扬起手臂：“龙哥哥！”
“晴……晴子。”青田喜出望外，红着脸，呆呆地挥了挥手。这是他开学来第一次见到晴子，暗恋许久的人已初现少女模样，此刻青田只觉得，穿着水手服的晴子，比电视上的所有明星更加美丽可爱。
自然，青田有了一个送晴子回家的理由。天真活泼的晴子一路说个不停：哥哥和龙哥哥今年都当上了队长，她很替他们开心；自己也参加了女子篮球部，每天都可以打篮球了；这个周末，四中和富丘中学的男子篮球部有一场练习赛，她要和藤井、松井一起去看。
周末的练习赛——青田记住了这件事。如果自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和晴子偶遇，岂不相当于和她共度周末？可独自和喜欢的人相处让青田实在有些难为情，再加上晴子还带了两个朋友，他就更必须和其他人一起去，一来能让气氛轻松些，二来也不会显得这场“偶遇”太过刻意。最后，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如果晴子在这场练习赛上注意到其他人，怎么办？一想到这个，青田就很有危机感。
“……”赤木斜睨着青田，他那点小心思，赤木再清楚不过。
“不行。你既然说篮球是轻浮的运动，又何必去看篮球赛。”
“偶……偶尔看一场也没什么关系！”
“还是不行。”抛下这句话，赤木准备转身离开。
“喂，赤木！为什么？”青田不满地大叫。
“离我妹妹远点。”赤木语调生硬。
此时，上课铃响了。青田气恼地瞪了一眼赤木的背影，脚步重重地踏出这间教室。木暮再次左看看、右看看，他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想自己或许需要提醒赤木一下：教练说过，两周后，北村中学和富丘中学也组织了练习赛。
星期天早晨，赤木和晴子一同走出家门时，木暮和青田已等候在院门外。见到哥哥的朋友们，晴子露出笑脸：“龙哥哥，木暮哥哥，你们来得好早呀。”
“晴子，我们也刚到呢。”木暮微笑道。
“晴子。”青田的脸有些红，他略僵硬地挥了挥手。今天的晴子穿着一件红白条纹连帽衫，配以及膝牛仔短裙，衬得她愈发面容白皙，朝气蓬勃。青田想说这套衣服很适合你，犹豫了好几次，还是难以开口。
四个人迈开脚步。这是一个好天气，空气清新，天空蔚蓝，晶莹的露珠折射着七彩的阳光。“龙哥哥，真没想到你也会来呀。我记得你以前只看过哥哥的比赛，从没看过其他篮球赛呢。”晴子说。
“我今天在家也没有别的事，还不如出门看比赛。”青田不自然地摸了摸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
赤木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他正是因为木暮的提醒才决定前来的。他们都觉得有必要提前了解一下对手，可这反倒给了青田一个机会。
前方，他们见到了等候在路口的两个女孩。一个留着短发，清秀文静，声音细细，见到三个不认识的男孩，她多少带点羞羞怯怯；一个梳着两条马尾辫，大眼睛，厚嘴唇，看上去聪明而有个性，和男孩们打招呼时也落落大方。她们分别是藤井和松井，晴子升入中学后新认识的朋友。
练习赛举办的地点是晴子的学校。这里对女孩们不陌生，三个男孩却是第一次来访。六个人走进四中的体育馆时，这里已站了不少观战者，大多是中学生。他们走上二楼看台，找了一处空位站定。
“晴子，你平常参加训练时，是在这座体育馆吗？”青田挤到晴子旁边，问道。
“不是的，龙哥哥，这里是男子篮球部训练的地方，我们女生在另一座体育馆。”晴子仰起脸笑答。赤木瞪了一眼青田，他很想站在青田和晴子之间，把这个动机不纯的家伙和妹妹分隔开。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周围人群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他们把视线投向篮球场，只见两侧身着不同队服的少年人从休息席站起身，比赛就要开始了。见到打过照面的同学，晴子和藤井、松井兴奋地讨论起来；赤木和木暮专注而略微紧张地扫视过每个球员，他们未来的对手很可能就在其中；青田对篮球毫不关心，他的注意力全在晴子这里。
富丘中学的球员平均身高更有优势，四中的球员体格更为强壮。由于两所学校距离很近，两校的篮球部经常组织练习赛，胜负大约对半。
这次比赛的结果亦是未知。哨声尖锐地响起，比赛开始了。
四中的中锋首先拿到了球权，晴子和藤井欢呼起来。在五位球员的配合下，四中连续进了两球；富丘中学也不甘示弱，小前锋立刻为队伍得了2分，还以颜色。就这样，两支队伍保持两分之差，比赛进行到9分钟时，局面被打破了。
四中的大前锋摔倒在地。哨声再度响起，队友们急忙围上前，为他检查伤势。裁判并未判定任何一方犯规，四中却不得不更换选手。经理扶着受伤的大前锋离开，教练把队员们喊到身旁，制定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另一侧，富丘中学的教练也把大家围成一圈，向他们交代此后的战术。松井站在几个人的最外侧，她身旁是两个身穿富丘中学制服的女生，两人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
暂停时间很快结束了。四中选好了填补空缺的选手，富丘中学却也换了人。忽然，那两个富丘中学的女生爆发出一声激动的欢呼：“啊，是流川君！一年级的流川君！”她们面泛红光，语调兴奋，这声惊叹传到了一旁的六个人耳中。
赤木和木暮愣住了。比赛仅仅进行了四分之一，富丘中学的教练怎么会让一年级的选手上场？这个名叫流川的选手实力很强吗？还是说，教练觉得这是一场无足轻重的练习赛，打算锻炼一下新人，给他一个增长经验的机会？
晴子也把视线投向了富丘中学的休息区。她看到一个身高175cm左右的少年，黑发如墨，微长的刘海下有双精致的眉眼，双眉锋利如剑，睫毛纤长浓密，眸子清亮宛若寒星。他神情安静，皮肤比旁人稍白些，更衬得整个人出尘而疏离。教练正对这少年交代着什么，他专注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
不知怎的，晴子忽然联想到误入尘世的天使，她的心微微一动。一旁的藤井似乎愣住了，向来处变不惊的松井也睁大了眼睛。
流川——晴子记住了这个名字。
比赛重新开始后，四中的球员更加卖力地进攻和防守，像是想证明自己不可能输给一年级的新人。富丘中学倒是经常传球给流川，似乎既出于他的信任，又想看看他能做到哪种程度。
大约过了两分钟，球再度传到流川手中。他突破了对方的防守，把球送进篮筐。此刻，富丘中学首次与四中追平，休息席、看台纷纷传来喝彩声。赤木和木暮皱起眉头，这个新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晴子也为自己学校的球队捏一把汗，可她内心的某个角落，却又觉得流川上篮的动作真是帅气。
比赛继续进行。四中的球员似乎不甘心让一个新人出风头，就在流川准备投篮时，中锋果断封盖了他。四中休息席上的选手激动地挥舞毛巾，藤井和松井也不由得拍手称赞。晴子自然为这利落的回击叫好，可不知为何，她却莫名有些替流川可惜。
怎么回事？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后，晴子震惊地捧住了双颊。我、我怎么可以替对手感到可惜？
下半场还剩五分钟时，四中以3分的优势领先。球又传到了流川手中，四中的球员略微焦躁，有人急忙上前防守，流川却以一个漂亮的假动作骗了对方的眼睛。然后，他晃过对手，冲到篮下，篮球入网的声响清脆，他的一连串动作亦如行云流水。
“哇！”晴子眼睛亮亮地惊叹。
身旁的五双眼睛同时转向她。藤井和松井难免责怪她不该为对手如此夸张地喝彩，虽然她们也承认这个流川的假动作很潇洒；赤木和木暮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青田却内心一紧，他再次隐隐察觉到了某种危机。
“对、对不起……”晴子连忙道歉，她害羞地低下头。
最后，比赛结束了，富丘中学以1分险胜。握手致意后，球员们各自归队，听教练总结整场比赛，场馆中的观众也陆续离开。赤木和木暮并肩走着，讨论着方才比赛的重点；青田独自落在后面，晴子脸红的模样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不由得眉头紧锁；三个女孩走在最前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嘈杂的体育馆淹没了她们的声音。晴子刚应付过藤井和松井的盘问，趁着她俩说话时，她悄悄转过头，在富丘中学的队伍中寻找着流川的身影。
时至中午，几个人在一家拉面店吃了午餐。青田发现晴子似乎比往常沉默了不少，甚至会对着拉面碗自顾自微笑起来。同她说话时，她似乎处于某种轻飘飘的状态，悬浮在空中。
……青田的危机感，似乎很不巧地变成现实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