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翅膀》林茉莉

8、chapter 3-2

　　别墅的后花园里灯火通明，一盏盏细碎的彩灯缠绕在庭院里的植物上，璀璨如钻石般的光芒把庭院点缀的相识缀满繁星的星河。
　　裴氏别墅前门正陆陆续续地走进一个个着装得体的宾客，个个微笑高贵的来宾几乎都带着一个穿着圣罗德校服的子女。
　　“辛柔，你的请柬呢？”别墅前门，林祥集团的夫人看了眼至始至终都东张西望的女儿。
　　“忘在家里了。”林辛柔不甚在意，穿着校服的她看起来娇俏可爱。
　　林夫人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对着别墅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保全微笑低语了几句，保全微微点头，对着她们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谢谢。”林夫人微笑得体，一边拉着女儿的手走进别墅，一边转过头在她耳边轻声斥责。

　　别墅二楼的休息室里，气氛安静得令人紧张。
　　造型师们都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偶尔间抬头眼神交汇，也都是微微露出一抹同样紧张的微笑。
　　能够在这样的大型的宴会担任造型是对他们工作的莫大肯定，时尚界也把这个作为衡量一个造型师身价的重要依据，可是，像这样的阵仗，他们还是有点受不了。
　　休息室里站了十几个佣人，她们带来的助理统统帮不上手，全都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而他们造型的对象——
　　莫设计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站在房门口沉默严肃的江管家和恭敬待命的五六个女佣。
　　这阵仗简直就是古代君王更衣时的架势么！
　　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情况，让见过不少场面的他也不由得有些傻眼。
　　紧闭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少爷。”江管家立刻迎上前，将一直搭在手腕里的西装递给裴晟。
　　裴晟脸色淡漠地穿上西装，身后的女佣赶紧上前帮忙整理。
　　“谢谢。”他的声音淡漠疏离自有一种高贵无比的气势。
　　原本无措地站在休息室里的助理们个个眼里都冒着粉红色的星星。
　　天哪！
　　简直就是王子么！原本以为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一定是又高傲又龟毛，没想到，这样可以睥睨天下的俊美少年竟然还会给女佣道谢！！
　　受不了了！
　　助理们一个个都呼吸急促，恨不得马上变成那个面色冷静的女佣。
　　另一扇房门也被轻轻打开，宫雅彦有丝孤傲的身影淡淡地走了出来。
　　一袭纯白色剪裁简单的及地礼服将她消瘦的身形衬得更加纤细，柔润的黑发被吹出自然的波浪，轻轻地披在肩头。
　　身后的女佣对着她后背的水钻裙摆做着最后的处理。
　　“谢谢。”宫雅彦向女佣道谢，声音淡漠有礼。
　　休息的助理们个个面面相觑。
　　这两个人——
　　——还真像啊！

　　“小姐，这条山路不允许外来车辆开的，你看……”出租车司机有点为难地看了眼后座的女生。
　　宴会于20:00进行。
　　夏芸熙看着请柬后方的一行小字，又抬起头看着出租车CD机上的时间显示——
　　已经是七点四十三分了！
　　就快迟到了！
　　捏着手中的请柬，夏芸熙的手有丝颤抖。

　　林夫人微笑着从侍应生手里拿起一杯香槟，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辛柔，你今天是怎么了？”林夫人的眉头不悦地皱起，“待会可千万不能失礼，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林辛柔喝了一口饮料，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
　　看到女儿如此地敷衍，林夫人还想要说几句，却远远看到奥瑞集团的沈夫人正在她的前方。
　　“今天要是不听话，小心回去怎么治你。”小声地对着女儿警告了几句，林夫人堆起笑脸，款款地向沈夫人走去。

　　山脚下，出租车司机有点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
　　“小姐，这条山路很难走的！！”司机慢一拍反应过来，猛地打开车门，对穿着白色礼服拔腿狂奔的少女大声喊着，“要不要通知你的朋友来接你一下啊？”
　　回应他的只是夜幕中的回声，少女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黑荡荡的山路上，一个穿着礼服的少女奔跑着，她的手里拎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少女的脸上冒着细密的汗水，在月光下泛着晶亮的光芒。
　　不知跑了多久，她的骨头好像要散架了，喉咙里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就连胸腔也随着一下一下的呼吸有着腥辣的疼痛——
　　她不能停下来休息——
　　眼睛模糊得快要看不清方向了——
　　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她耳旁疯狂地响着——
　　只要一点点——
　　还有一点点——
　　连心跳都开始伴着抽痛了——
　　这条山路……
　　就是这条山路——
　　……
　　……
　　“妈妈……”小小的芸熙被母亲拉扯着，她跟不上母亲有些疯狂的脚步，又不敢喊累，只能怯怯地唤着妈妈。
　　可是妈妈的眼神好可怕。
　　爆红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红肿的眼皮快要将眼睛合起来了，妈妈的眼里有着疯狂却沉静的光芒——
　　小芸熙瑟缩着低下头，白色的圆头皮鞋踩在碎石上有着轻微的刺痛。
　　……
　　……
　　夏芸熙赤脚踏在坚硬的碎石上，毛糙的石尖划破了她的脚底，有隐隐的血丝留在她踏过的石地上，她的脚步渐渐放慢，浓重的喘气声还在胸腔里回荡——
　　十二年前，也有一个心慌的小女孩，默默地从这里走过——
　　走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却不知道，那是她陪着妈妈走过的最后的路——
　　……
　　……
　　“林文博！你这个骗子！你简直不是人，你把我们母女骗在那里，自己却在这里逍遥快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妈妈泪流满面，抓着爸爸的手臂又打又骂。
　　爸爸显然很惊慌，频频注意着身后的大门。
　　“你疯了？！”爸爸惊怒地压低着声音，他的眼神有点闪躲，看了看躲在喷泉身后的女儿，“怎么能带芸熙到这儿来？”
　　“是！是！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相信你接近裴尹娜那个狐狸精真的全是为了我们！”妈妈的眼里有着让人害怕的强烈光芒，那种爱恨交织的无奈却又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你的身上，我疯了啊！我疯了……”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无力。
　　爸爸很害怕，他看了看别墅金碧辉煌的二楼卧室的窗口，愤怒地拉着妈妈的手大步跨出大门。
　　……
　　……

　　夏芸熙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什么都想不了，双腿只是麻木地交替着——
　　她的呼吸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
　　……

　　“小姐，外面天冷，还是多加件外套吧。”门口走出一个担忧的身影，江管家拿着一件毛线外套小跑步出来。
　　“文博出来取文件，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裴尹娜一手疲惫地叉着腰，一手小心地护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妈妈仿佛是一个失了魂的木偶被突然注入了能量，她的眼神又渐渐开始尖锐起来。
　　“你放开我！你怕了吗？”
　　“先出去再说！”爸爸的声音也开始强硬起来。
　　“我偏不！我偏要告诉裴尹娜，你林文博是我李善英的老公，我偏要说！我偏要说！……”
　　手起掌落。
　　“啪！”
　　小芸熙捂着嘴巴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眼睛害怕地睁大……
　　妈妈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爸爸愤怒惊慌的眼神。
　　“善英……”爸爸也有点震惊。
　　妈妈甩开爸爸的手，“林文博！你……竟然打我？！”
　　“你先冷静点！”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
　　“冷静点？”李善英流着眼泪反问，“她都已经怀孕了……你让我冷静点？！”
　　爸爸有点疲惫地闭了闭眼，“我可以解释。”
　　“解释？！”妈妈低低地重复，“是啊，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所以……”爸爸眼里闪出一抹光亮。
　　“所以你让我冷静点，”妈妈好像没有听到爸爸的话，“然后你可以编派更新更全的谎言，把我们母女继续哄骗在一个伟大牺牲的愧疚里，成为你背叛的理由！”
　　“善英！”爸爸无力地打断妈妈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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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
　　那幢如宫殿般的别墅渐渐跃入她的眼帘。
　　夏芸熙麻木地向前走着，走过那个栽满花卉的山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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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熙，爸爸就在这里，开心吗……”妈妈红丝爆满的眼睛里有着痴痴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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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呆呆地走着，轻轻挽起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歪在一边，几缕发丝湿嗒嗒的粘在额头上、脖颈中……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住了——
　　穿着西装的保安诧异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汗流浃背的女生。
　　“小姐，你……”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刘海被汗水浸湿，狼狈地粘在额头上，她的白色礼服后背全湿了。因为奔跑，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她的眼睛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洞，黯淡地没有一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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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熙，乖乖地呆在这里，不要讲话，知道吗？……”把她拉到喷水池的后面，妈妈声音轻轻地，但是眼里有却一种令她害怕的光芒，她下意识地抓住妈妈的手。
　　“妈妈，芸熙怕。”她拉着妈妈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这样的妈妈。
　　“你不听话？”妈妈转过头，眼神有点冷漠。
　　瑟缩地缩回手，她害怕地摇头。
　　妈妈叹了一口气，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音乐盒，外型是一架白色的三角架钢琴。
　　“芸熙，爸爸马上就会回来了，你要乖乖的，不要讲话，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妈妈很快会带着爸爸回来了，知道吗？”妈妈眼里有着亮亮的光芒。
　　她好像懂了，一只小手紧紧地抱着音乐盒，一只手则牢牢地捂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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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芸熙呆呆地站着，这个喷泉……
　　……就是这个喷泉……
　　她似乎有点迷惑了，汗水从额际涔涔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喷泉前似乎有着模糊得两个身影，女人一脸冷漠地警告自己的女儿不要说话……
　　保安面面相觑，看着这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女生一直呆呆地走到他们面前，然后看着花园广场上的人鱼喷泉一动不动。
　　“小……”一个保安上前一步，刚想说些什么，一片璀璨的花园广场中响起一阵悠扬轻快的小提琴声。
　　原本优雅低语的宾客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白玉砌成的欧式石阶微笑鼓掌。
　　恍在繁星中的欧式石阶上缠绕着微凉的绿色藤蔓，一个倨傲高贵的少年轻挽着一个淡漠疏离的少女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人鱼喷泉瞬间射出无数水流，喷水池底部的彩灯将无数水柱衬得如同水晶。
　　空洞的眼神好像微微有了光芒，夜风吹过她的身体，原本热烫的汗水瞬间阴凉无比，她有点呆滞地转过头，看着站在繁星中的少年。
　　裴晟淡淡地站在那里，黯蓝的眼神深不见底，剪裁合体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的欣长。
　　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夏芸熙像是突然惊醒般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双眼睛！
　　就是他！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她的嘴唇不住地轻颤——
　　宫雅彦淡淡的挽着裴晟，极地拖曳的水钻裙摆在繁星似的灯光中闪着星芒般的晶亮。疏离的眼扫过身穿华服的宾客，扫过宴会中那些所谓的“同学”，扫过绚丽夺目的人鱼喷泉，然后，她看到了那个狼狈的身影。
　　疏离的眼眸里闪过淡淡的玩味，在这个夜里，除了她之外的任何白色礼服都足以让人瞬间眼前一亮，何况，这个女生在学校的论坛上还如此让人难忘。
　　一直挽着她的手臂有一丝僵硬，宫雅彦眼角微带亮意，显然，她的“未婚夫”也已经发现了那个跟他梦幻告白的纯情少女。
　　“她很有勇气。”宫雅彦借势拿起酒杯，晕着淡色唇彩的唇瓣低低地飘出话语。
　　裴晟一脸淡漠地站在人群中，看着夏芸熙跌跌撞撞地冲进会场。
　　她的头发被汗水浸透，狼狈地粘在她的眼前，眼影已经模糊，邋遢地从眼角晕染开来，她的礼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篷起的裙摆露出纤细的双腿，而她的脚——
　　她竟然光着脚，甚至有血迹隐隐地出现在她光洁的脚背和小腿上。

　　载满花卉的山崖处，一个少年骑着白色自行车飞速而来——
　　她一定有什么事——
　　夏俊熙剧烈地呼吸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光芒万丈的别墅——
　　他刚从酒吧出来，就看到她一脸冷漠地从名牌礼服店出来，她当时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豁出所有的复仇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无论他怎样的挖苦她，怎样的讽刺她，都不会出现的眼神，如今——
　　而他——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都没想地跟了上来——

　　宾客也开始感到了异样，纷纷有点慢反应地往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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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她是哪家的千金？”林夫人有点惊讶地捂着嘴小声地和一旁的沈夫人低语。
　　席间也开始出现嗡嗡的讨论声。
　　“哼。”一直坐着喝饮料的林辛柔却冷哼一声，“她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告白女，说是第一眼见到少爷就喜欢他了呢！”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这个有丝尴尬的氛围中分外清晰。
　　“天呐，真的是她唉。”在场的晚辈大多时圣罗德学院的学生，他们开始亢奋，贵妇们也有些小玩味，她们大都数也从子女的口中听到过这位告白女，寂寞的上流社会从不缺少压抑的八卦。
　　裴晟面容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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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怎么能带芸熙来这里？！”爸爸的声音有着愤怒和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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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芸熙仿佛没有听到，她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微笑。
　　宫雅彦淡漠地看着她，惊讶于她眼中的悲伤——那样的悲伤太过沉重，仿佛快要承受不了，无数的哀伤不断地溢出眼眶，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就像是一团化不开的雾气，厚重的湿意——
　　“……听……”低沉暗哑的声音，像是棉絮般飘在夜风里，那样的绵软生涩，却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告白女不是——哑巴吗？
　　裴晟眼里的蓝色眸光轻轻一暗。
　　穿着校服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就连宫雅彦也有些微的忡怔。
　　“……听……”夏芸熙像是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里，纤细的手指指着花园中根本不存在的人，她的眼角有着脆弱恍惚的微笑，“……爸爸在说话……”
　　在场的贵妇们不禁缩了缩脖子，这个奇怪的女生该不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看她傻傻呆呆地像是中了邪一样！
　　门口的少年一脸震惊地看着花园中呆笑的少女，自行车的车把被他握的吱吱作响。
　　她——会说话！
　　她——竟然会说话！
　　夏俊熙急促地呼吸着，说不清心中不断汹涌的是愤怒还是——喜悦。
　　夏芸熙唇角惨白，泪意泛滥的眼眸中突兀地闪着晶亮的光芒。
　　“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因为长久的不说话，她的声音在起初不是十分悦耳，带着低沉的沧桑，声音低得像是在喃喃自语，她看着裴晟的眼光像是穿越过他的身体看着不存在的人。
　　因为妈妈爱你，才会来这里啊！可是爸爸你，为什么，还要把她带走？
　　裴晟冰冷地看着她。
　　在那天放学后的林肯房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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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我不会说话。

　　他的眼神有一丝凉意闪过，“我知道。”

　　所以，请您以后可以看着我和我沟通吗？

　　女生仿佛并不介意，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温暖无比。
　　裴晟看着她，看着这个面容清澈微笑如杨花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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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她依然在微笑，可是却不再如杨花般温暖，她的笑更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弦，仿佛只要他伸手轻轻一拨，就会断裂。
　　而他竟然真的伸手了——
　　当裴晟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到了她的眼角。
　　夏芸熙恍恍惚惚地看着在她眼前的手，她有点疑惑地歪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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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熙，相信我，妈妈爱你，爸爸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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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笑了——
　　那样的笑意脆弱却无比温暖，在唇角上扬的那一刻，眼角的泪水也轰然滑落，泪水滴在他的手指上，像是滚烫无比的热流。
　　“……我相信你……因为我也爱你……”穿着白色礼服的女生轻轻踮起脚尖，她得脚尖有些微红色血迹，女生微笑着侧过头，在一个倨傲高贵的少年脸上，印上轻轻的一吻。
　　那个吻——就像是一阵清风，伴着樱花香气的清风，轻轻地——掠过他的脸。
　　花园里的樱花树被夜风摇落无数晶莹的花瓣。
　　夏俊熙背影孤寂，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静静地，站在别墅的雕花门前，满世界的璀璨琉璃将他如雾般美丽的双眼印的如彩钻一般，可是凉意却一点点把他冷冻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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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芸熙深深吸了一口气，洁白的手指有点颤抖，轻轻地——碰了碰他放在纯白色笔记本上的手。
　　黯蓝的眼神有点深沉，裴晟转过头，看着那个微笑如杨花般的女生。

　　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嘴角也因为紧张而有一丝抽搐，但是她紧紧握着笔，字写得飞快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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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为什么——此刻，他的心竟然似乎也受到了那双深沉如深渊的眼睛的影响，有一丝丝细密的裂缝，渗进了不知名的疼痛。
　　裴晟微怔地站在原地，而他的手里还挽着一脸淡漠的宫雅彦……

作者有话说

　　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