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危机四伏中 ...
-
“嗯哼，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放下听诊器，多尔伊特子爵顺手抚了抚灿烂的金色长发，一脸陶醉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以前学的知识还没有生疏呢！”
艾丝缇白了他一眼：“做个小缝合再打个针而已，随便哪家诊所的护士都做得来，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哟，艾丝缇，下刀的角度，缝线的整齐度、下针的力度、刺入静脉的角度、还有注射药剂的速度……这些都有很大的学问在里面！”
“闭嘴吧你，找你帮个忙就这么多废话！”
艾丝缇作势要踢人，阿雷斯特立刻跳出老远：“嘛，女士有任性的权利……”
“既然知道就滚回来让我踹几下！”
“啊，你就这么想在我身上留下充满爱的痕迹吗，我美丽的女神~~~”
这次回答阿雷斯特的是几把噼啪炸着电光的解剖刀。
正在说着，维纳推门进来：“小姐，血样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阿雷斯特距离维纳比较近，随手就拿过了化验单，看了几眼：“啧啧，端粒长度竟然是正常人的三四倍，线粒体的活性也很强啊，估计放进硫酸里都死不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强悍的生命……”
“要不然，你以为诺亚一族是凭什么底气那么硬？”
艾丝缇拿起一支放在金属盒里的针剂，在自己手臂上比划着，像是在找合适的位置下针。
“长度超出常人而且几乎不会磨损的端粒，线粒体的异化活跃则提供了大量的能量……这种长寿又强大的物种，难道你不觉得可怕吗？”
闻言，阿雷斯特耸了耸肩：“但是现在对诺亚一族趋之若鹜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也包括你吗？”艾丝缇将针剂放回了盒子里。
“有兴趣参加吗？”阿雷斯特将一张请柬放在了艾丝缇面前的茶几上，“千年伯爵的支持者举办的宴会。”
艾丝缇微微挑了一下眉：“怎么会送到你手里？”
“嗯，大概是因为……”阿雷斯特故作高深地甩了甩头发，“在下的魅力已经超越了极限吧？”
“为了保护人类的脸皮厚度不至于跌破下限，你还是自己打开窗户跳下去了吧谢谢，顺带一提这里是四楼，你头朝下着陆的话应该能瞬杀。”
“艾丝缇你听……我心碎的声音啊……”多尔伊特子爵作西子捧心状。
“碎了就捡起来收拾收拾埋了，等明年春天再长出来。”
尽管脸已经绷到不能再绷紧，维纳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
纯白底色的半露肩长裙晚礼服，以深蓝薄绢材质的大朵蔷薇作为点缀，同样深蓝的缎带松松地缠绕着纤细的手臂和腰肢，简单勾勒出身材的同时也为衣摆描绘了巧妙而华美的纹饰，少女的清新与淑女的优雅得到了分外协调的糅合，那一枚翩然栖于锁骨近旁的单翼银羽鹫胸针，则是锦上添花的一抹亮色。
“嗯哼，一名美丽少女在自己手中诞生……我可以体会到皮格马利翁[1]的心情了！”
要不是阿雷斯特主动请缨帮艾丝缇参考服装，她说不定会直接穿一身暗黑哥特风格的洋装去参加宴会。
“你的身份是自恋的纳西瑟斯，而不是塞浦路斯的恋物癖国王。”
艾丝缇一边小声吐槽，一边跟拖到脚踝的裙摆奋战，比起正式的晚礼服，她更喜欢还是小女孩时穿的洋装，既漂亮又不会妨碍走路。
“……如果我是象牙[2]，我就会在第一时间捅死你。”
维纳不得不承认，听这两位子爵斗嘴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情，但是想通其中典故再套用在现在的情景，又非常有趣……前去赴宴的路上，她就是靠这个打发时间的。
“哼，你的交友果然像你的行事风格一样出格。”
还在门厅就听到了两位大龄未婚男女的相互吐槽，凡多姆海恩伯爵嘴角一抽，将礼帽交给一旁的执事，“没想到你们还会对这个宴会感兴趣。”
“彼此彼此，”艾丝缇打开了图案与礼服极为相称蔷薇刺绣绢扇，遮住了嘴角的笑弧，“您不也是一样么，女王的淑女犬阁下？”
一朵青筋从夏尔的额上弹起：“……把那个该死的没有意义的后缀去掉！”
“恭敬不如从命。”艾丝缇歪了一下头，手臂熟络地放在阿雷斯特的臂弯，“可爱的小知更鸟~~~”
“……”你等着！！！！！
应宴会主人的要求，随从都留在门厅的休息室里，似乎是为了防止某些不应该泄露出去的东西被外人知道。
视线在宴会大厅内轻轻转了一圈，艾丝缇很快就找到了熟人，于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跟刘和他的义妹蓝猫打过招呼。宴会的主人，一位美艳的中年贵妇很快就迎了上来，跟阿雷斯特寒暄着，直到看到了随后进来的夏尔才放过两人。
作为黑色教团放进上议院的一枚钉子，艾丝缇理所当然地不会收到千年伯爵的支持者发的请柬，所以现在她以多尔伊特子爵的女伴的身份，进入这个宴会大厅。
“不错嘛，这么快就得到了女主人的青眼。”
“哎呀，我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吗，艾丝缇？”
“……你可以自己算一下这种事情变成事实的概率是多少。”
“嗯……真遗憾，还不到百分之零点九呢~~~”
“上帝保佑。”
“确实如此。”
你们两个既然有这种自觉就不要双人搭档结伴祸害人间了赶快找个伴死会去吧！！！
——这是从“吃醋”开始旁听的凡多姆海恩伯爵。
随着现场宾客渐渐增多，人群不知不觉中分成了好几拨，而不属于支持者的艾丝缇、阿雷斯特、夏尔，外加刘和蓝猫，显然被看成了同一个小圈子里的人。
“啊，我们好像……”刘不甚在意地眯着眼笑道，“被孤立了呢，蓝猫。”
和艾丝缇一样偏好蓝色系服饰的东方少女微微点头，却不说一句话，只是用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夏尔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那个让情况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似乎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看了一眼毫无自觉地咬着吸管喝果汁的艾丝缇，多尔伊特子爵悠闲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然后就笑得无比荡漾打了兴奋剂似的跑去勾搭一位刚刚开始进入社交界的小淑女。
“你不管管他？”夏尔咬牙。
“关我什么事？”艾丝缇回了夏尔一个极不文雅的白眼。
刘挑了挑眉：“今天多尔伊特子爵的女伴可是你哟~~~”
“妨碍别人恋爱会被马踢哟！难道刘不知道吗？”艾丝缇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
谁都知道那家伙是逢场作戏你还真敢装……夏尔别开了脑袋，然后视线一顿。
“卡米洛特大臣……他们全家都是……吗？”
艾丝缇顺着夏尔的视线看过去，大厅三层的贵宾间里，盛装的谢利尔•卡米洛特和罗德•卡米洛特“父女”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下方的大厅，似乎在说着什么。
“卡米洛特夫人不是，其他的……就是你看到的了。”
与卡米洛特“父女”视线相触的瞬间，对方微微一愣，很快又给了艾丝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艾丝缇若无其事地移开了注意力，从一旁经过的侍者的托盘上拿起了一杯香槟，“就我所知，诺亚的数量上限是十三个……嗯，也有可能是十四个吧……”
“以最多十四个人的团体，也能对英国的上层社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号召力……”刘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知道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呢。”
闻言，夏尔冷哼一声：“你先看看这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吧。”
“法杜尔家、哈罗温特家、塔斯兰德家、诺特家、梅伊尔家……”艾丝缇一个一个点数，“家世清贵，手中无权但是家产颇丰……这样应该可以想到，千年伯爵许诺了他们什么吧？”
刘歪了一下头：“想把英国变成第二个日本么？”
“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夏尔冷冷地说道。
艾丝缇轻笑：“是啊，女王陛下可是连自己的得力干将都派来了呢~衷心祝你马到成功~~~”
因为语气太过缺乏诚意，艾丝缇收到了凡多姆海恩伯爵的白眼一双。
聊着聊着，时间到了八点整，宴会正式开始。赶在乐队指挥举起指挥棒之前，阿雷斯特三两句打发了一位缠功了得的熟女，总算没有错过与自己女伴的开场舞。
艾丝缇同情地看了凡多姆海恩伯爵一眼——他被爱玩的罗德拉走了。
“嗯哼，诺亚也有正常人的生活交际圈子……”一边借助阿雷斯特那闪亮的领结扣作为反射面打量着舞池中的罗德和缇奇，一边踩着流畅的舞步，艾丝缇点了点头，“这就是诺亚的社会性啊！”
“……你还涉猎人类行为学吗？”从自然科学跳跃到人文科学的跨度显然太大了，很久没有温故知新的多尔伊特子爵适应不良。
“这是研究需要。”艾丝缇一脸“信我者永生”的神圣表情，“据说诺亚也是人类，那么人类的共性是否在他们身上有所体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我那位来自东方的上司给我的教导。”
正牵着蓝猫教小姑娘学狐步舞的刘抽空点了一下头：“孙子兵法的内容……看来你的上司非常勤奋好学。”
回忆了一下没有妹妹牌咖啡就满地打滚不肯工作的某妹控，艾丝缇对刘的说法持保留态度。
一曲舞毕，艾丝缇刚刚走出舞池，就看到罗德拽着夏尔迎面冲过来。
诺亚一族的小姑娘盯着艾丝缇看了很久，久到包括夏尔在内所有知道她是诺亚的人都以为她要把艾丝缇当场分尸的时候，罗德突然笑了。
“真愚蠢……你以为你能够掌控住吗？说不定，最后的受益人是我们呢？”
“我相信自己的毅力和决心，所以……”
艾丝缇用绢扇遮住了嘴唇，溢满笑意的眼睛波光流转，眸中转瞬即逝的星辉宛如朝露昙花般，“菲迪兰德家训第一条：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小姐，我怎么不记得家训里有这一条？话说回来，菲迪兰德家什么时候有家训了？还有，您怎么又跟那个骚包水仙混到一起了？
——因为某些原因去而复返的死神蹲在会场二楼的露台上，用园艺剪使劲推着鼻梁上不停往下滑的眼镜，默默吐槽。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危机四伏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