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艾丝缇之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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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得到了驱魔师遭到大肆屠杀的消息，但是看到数都数不清的棺木被残存的探索部队运回教团的时候，艾丝缇眼中还是透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每一口棺材上面都写着死者的名字，她看到了不少熟人，葬礼还没有结束，她就离开了大圣堂。
除了常规的警卫，教团内的留守人员全部都在大圣堂参加葬礼，这个时候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只有艾丝缇的鞋跟轻轻敲打地板的声音在回响着，在经过一个转角之后，脚步声戛然而止。
“都是诺亚干的？”艾丝缇看向调查归来的威廉，这些死者的灵魂中很多也在他的回收范围内。
“是的，小姐。”
威廉也有点火大，这些人根本不在名单内，无端多出来的工作量让绝不接受无薪加班的死神相当不愉快，更何况千年伯爵制造恶魔的时候，就算对方是已经回收的灵魂，也会被召唤回人间……如果不是不能干涉人类之间的纷争，死神派遣委员会早就率众与千年伯爵群殴了。
“通过走马灯剧场，可以看到凶手是一名青年外表的诺亚男性，自称缇奇•米克。”
艾丝缇的脸色微微泛白：“听起来很耳熟……”
上院大贵族之一，常年旅行在外的米克侯爵，曾经背诵过全英国贵族家谱的艾丝缇怎么会不清楚？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还是留在教团比较好。
葬礼结束之后，艾丝缇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科姆伊，后者沉吟片刻，给此刻身在中国的库洛斯部队发了电报，让他们提高警惕。
“艾丝缇，最近尽量不要外出，如果必须出去的话，一定要跟他一起行动。”一边说着，科姆伊看了一眼面具驱魔师，而后者依旧沉默，“索尔的情况不太妙，似乎已经暴露了半恶魔的存在，还是让他赶快回来……”
“随便他怎么办，如果被抓去就是他自己实力不足惹的祸。”艾丝缇咬了咬牙，“再说，李娜莉他们马上要出发去江户了，他要回来只能自己行动，反而更不安全。”
科姆伊移开了视线：“后面那句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跟你没关系！！！”
威廉微微欠身对科姆伊示意，然后转身跟上了大步离开的艾丝缇和面具驱魔师。
尽管小泰迪满地撒泼打滚耍无赖，也无法阻止自己被艾丝缇扔给刚刚回到教团的美女元帅克劳德•奈因。
看着用爪子死死扒着艾丝缇裙摆的小熊泰迪，克劳德元帅蹙眉道：“这个孩子好像更喜欢你。”
听到克劳德为自己说话，小泰迪倏地抬起脑袋，讨好地看着艾丝缇，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无数小星星。
“但是我不喜欢它，而且养宠物很麻烦。”一边说着，艾丝缇掀起外套的一角，亮了亮内侧的解剖刀组，被刀刃的寒光闪瞎了眼的小熊仔乖乖松开了爪子，“看，这样就行了。”
你会被动物保护协会天诛的……克劳德默默撇开了脸，轻轻抚摸着被吓得泪流满面，可怜兮兮地看着艾丝缇的小泰迪，惹来了蹲在她肩上的小猴子西敏的不满，自觉主人被抢走关爱被瓜分的西敏吱吱叫着抗议，还冲着泰迪挥舞爪子龇了龇牙。
“要不然，平时我负责泰迪的训练和战斗，你有空就陪它玩一下……”
“没时间……我还有工作，失礼了。”
看着头也不回就这么离开的艾丝缇，伤心欲绝的小泰迪转身一头扑进了克劳德怀里，泪水长流。
其实并不是敷衍克劳德的借口，艾丝缇确实有工作。
从威廉那里得到了一部分线索，加上最近教团的通讯记录，艾丝缇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现在她还要进一步证实，毕竟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
“迪耶特部队死亡一人……索卡罗部队……克劳德部队……以上六名驱魔师死亡。”威廉平静地念着刚刚送来的报告书，“包括探索部队在内，共计一百四十人死亡，一人失踪……”
“失踪？”艾丝缇的音量突然提高，“没有确认尸体么？”
“失踪一人，所属，索卡罗部队，身份，驱魔师，姓名……”
艾丝缇站起来一把夺过威廉手里的纸张，翻到了刚刚送来的伤亡人员具体名单，思索片刻，她又翻出了同属一个部队的其他两名已确认死亡的驱魔师的行程报告，再比对了一下前段时间的消息流入流出记录……
“科姆伊，”拿起内线电话，艾丝缇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科姆伊从艾丝缇平平淡淡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好消息是，这次重大伤亡事出有因，原因已经找到了。”
「不是那个叫做缇奇的诺亚干的么？」
“我指的是，使得这次猎杀驱魔师的事件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的原因。”
「是什么？」
“那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消息了，我怀疑我们内部有人出卖了情报。”
「……是谁？」
“索卡罗部队失踪的驱魔师一名，姓名，斯曼•达克。具体资料我发到你那里。”
放下电话，艾丝缇将自己整理统合过的资料塞进了传真机，发到科姆伊的办公室，然后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个人情报被泄露出去的驱魔师，全部都在这次事件中惨遭杀害，如果其中真的是教团所属的驱魔师直接或间接参与，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就是……
亵渎神者，杀之……
违逆神者，杀之……
背离神者，杀之……
欺骗神者，杀之……
不敬神者，杀之……
宛如唱诗班高声齐唱的赞美诗一般，曾经聆听过的华美音色从记忆深处浮起，时隔六年再度萦绕耳畔，深入心底的字句好似利刃一个一个刺入脑海，颅腔、胸腔都随着吟唱声震颤着发出了仿佛恸哭的共鸣。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闭嘴！！！！！
艾丝缇推开了椅子站起来，书桌上用文件垒起的高山轰然倒塌，纷纷扬扬飞散的白色纸张后面，威廉难得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死神眼前飞快掠过，神情破碎的少女已经被面具驱魔师牢牢锁入怀中。
「我的名字……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好像两块干燥的塑料泡沫相互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却奇异地压下了令艾丝缇崩溃的华美音色。
「请不要忘记……我的名字……」
“没有忘记，没有忘记啊，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名字……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你，再次回到这里……
涌上心头的恐惧、焦躁、惊惶和不安都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艾丝缇慢慢停止了挣扎，安心地松弛了身体，伏在面具驱魔师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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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经过船上方的大群恶魔，李娜莉和亚连离开了港口，远处的群山之中，渐渐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人形，没有头部也没有四肢，左胸口心脏的位置上开了一个大洞，身体下部长满了像断掉的管子一样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娜莉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了头颅，神情绝望而无助。
怎么会忘记呢，幼时相识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走进了那扇紧闭的门，然后再也没有出现，大家都不见了，周围的孩子越来越少，最后走进去的人，就是来教团之后第一个认识的艾丝缇……
“冷静点，李娜莉！”尾随而来的索尔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白色人形，那个时侯，他也是在场的当事人之一，“会有办法的！”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亲眼见识过，任何人也无法了解，所谓的降咎是如何可怕的事情，就算李娜莉和索尔只是偷偷看到了一点片段，时至今日也无法忘记那天的噩梦……
李娜莉木然地移开视线，看着眼前与好友极为相似的少年。
“索尔……对啊……艾丝缇还在……她还在！”
并不是每个人都死在了降咎中，唯一的生还者，现在还好好地呆在总部里。
“姐姐，你当初遇到降咎的时候，是怎么活下来的？”
身为半恶魔，圣洁力量爆发的降咎现场自然是无法靠近的，李娜莉和亚连赶往降咎地点之后，索尔第一时间找到了可以打电话的地方，拨通了艾丝缇的私人内线。
“我们现在正在中国，这里……”
「已经开始了啊……」
电话彼端，传来了艾丝缇叹息般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疲惫，「是斯曼•达克吧？」
“诶？”为什么姐姐会知道？
艾丝缇轻轻地笑出声来：「你以为前段时间那么巨大的伤亡是怎么回事？没有内部的情报流出去，诺亚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弄不到几乎全体驱魔师的行踪吧？在教团里那些可是一级机密情报哦……」
“……姐姐……你的意思是……”身为同胞姐弟，两人的思考回路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非常相似的，“有人出卖了情报，而且那个人就是……”
「呵呵，如果不是这样，圣洁会降下神罚么？」
艾丝缇的声音仿佛梦呓似的响起，「亵渎神者，杀之；违逆神者，杀之；背离神者，杀之；欺骗神者，杀之；不敬神者，杀之……违逆神者，背离神者，皆杀之……这可是我这个欺骗神者，当时亲耳聆听到的‘神谕’哟……」
手指下不由自主地用力，在索尔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将话筒捏出了几道裂缝。
“但是姐姐，现在的情况，即使再少一个战斗力，教团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既然承担不起就赶快让李娜莉和亚连回来！那种情况下，只要靠近就是一个死。」
“……姐姐你活下来了，那一次……没有人死掉啊……”
空洞的低哑笑声从听筒另一端渗入了索尔的耳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并不是没有人死掉哟，索尔，那一次，如果不是……我早就死了……不可以忘记，那个人的名字是……」
听到艾丝缇最后说出的那个名字，话筒自索尔手中滑落，他顾不得去捡，只是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然后缓缓收拢了五根手指。
……但是姐姐，那个人，不是一开始就应该死去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艾丝缇之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