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燃糖》万能解药

21、当年真相

　　方糖抬手抚上他的侧脸，无奈的笑了笑说：“这句话记得很清楚，那我是不是也说过，会听你解释，所以我不会不告而别把你丢下的。”

　　白焰微垂着脑袋，又哭又笑，嗓音沙哑：“齐言跟你说言朔的事了，对不对？”

　　“嗯。”

　　“他是我父亲……我和我妈一样，都是……野……”白焰说不出那两个字，至少无法坦然的在方糖面前承认他和母亲都是豪门私生子，不愿意承认他本就低贱。

　　曾经无数人用这两个字攻击他和母亲，他打过骂过挨打过挨骂过，渐渐麻木了，慢慢接受了，只有在方糖面前，他竭力隐藏。

　　他想遮掩这难以启齿的身份，想放掉这一身肮脏的血。

　　方糖擦了擦他的眼泪：“这不重要。”那两个亿和言栩安前段时间的操作，她至少能肯定，白焰和言家的关系并不好，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身份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毕竟这都是上一辈的荒唐事。

　　白焰从客厅里拿回电脑，他翻出电脑上没被处理过的三个视频。

　　“我猜到会是你，可是你为什么会有这些？”方糖点开第一个视频，是方原出车祸那天的监控录像，和白焰最初发给她的没有多大出入。

　　白焰：“我入侵了言栩安的电脑。”他指了指屏幕上那辆白色的宝马。

　　“我和我妈在这辆车里，有人买凶追杀我们。”

　　方糖看着画面里的连环车祸，直到齐言的车子出现在监控里，她颤抖着手指按下暂停键，缓了缓心神。

　　“是言栩安？”

　　白焰：“不是，应该是言朔的仇家，他在东原有很多仇家，我妈告诉我的。”

　　方糖了然，点开第二个视频，齐言出现在画面中，病房里是没有监控的，这个监控应该是悄悄放置的，具体是谁，有待考察。

　　这次传来了齐言的声音。

　　齐言跪在方林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哭着道歉：“对不起叔叔，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方林：“叔叔不怪你。”

　　齐言：“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是我害死了方原，是我对不起你们……”

　　方林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拍了拍齐言的肩膀：“齐言，叔叔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

　　“请你们，不要伤害糖糖……”

　　齐言哽咽道：“我不会的，我不会……我……叔叔，对不起，我怎么这么没用，为什么帮不了你们……”

　　方林：“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这些大人年轻时犯的错。”

　　“到底为什么啊叔叔，我舅舅还有我爸，他们为什么……”

　　方林苦笑：“孩子，回吧。”

　　齐言走后不久齐航前来挖苦了一番，后被原娉赶走。

　　视频还在继续，原娉给方林削苹果，边削边安慰丈夫：“别担心，小毛病，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方林落下两行泪：“对不起，还是没能保护好你们。”

　　原娉嗓音沙哑：“胡说什么呢。”

　　“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把公司卖掉，带着糖糖去南淮，有老秦他们，言朔不敢对你怎么样。”

　　原娉：“言朔？”

　　“方总已经猜到是我了？”

　　言朔一身黑衣出现在画面中，年过半百，发间添了不少白发，但依旧如同一个王者，俯视着病床上羸弱的方林。

　　方糖的视线从屏幕中言朔的脸转移到白焰的脸。

　　原来白焰不是随了小舅舅齐言的长相，而是随了自己的生父，反观齐言更像舅舅言朔。

　　方糖继续看视频，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感觉自己在看豪门狗血剧情。

　　“是你做的？！”原娉怒视着眼前的言朔。

　　“是我啊，姐姐。”言朔微微一笑，半分狡猾半分狡诈，和白焰简直如出一辙。

　　原娉：“你为什么这么做？！阿原是不是你害死的！”

　　言朔冷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就怀疑我。”

　　原娉：“是不是你！”

　　“公司的事，的确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让你看清楚，你选的男人多无用！二十多年了，这口恶气我终于可以出了！”

　　原娉扇了他一个耳光：“你卑鄙无耻！”

　　言朔：“姐姐，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你不记得安安了？”

　　一直沉默的方林怒吼道：“言朔！适可而止！”

　　言朔拉住原娉的手往病房外走，扔下一句：“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方林看了一眼监控的方向，似是有话要说。方糖看着监控里的方林，那眼神好像是在告别。

　　“这监控……是爸爸？”方糖喃喃自语。

　　如果是爸爸安装的，他录下这些来，一定是要保留证据给她。

　　不久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假医生又出现了，这次有了声音，可以确定是齐航，他给爸爸注射了某种试剂。

　　他说：“方林，怪只怪你招惹了言朔那个神经病。”

　　方林虚弱又坚决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讥讽：“你不也是，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言朔的亲姐姐，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活该，哈哈哈！”

　　齐航语气怪异：“可惜了你如花似玉的女儿。”

　　方林脸色骤变：“她还是个孩子，我们的恩怨，不要波及她！”

　　口罩都难掩齐航的猥琐：“二十四了，够熟了。”

　　“你！”

　　药效发作，方林开始抽搐，齐航正要离开，眼尖的发现隐藏在电视机上方的微型摄像头，凌锐的眼神扫过摄像。

　　画面变黑，对面传来混乱的争吵声和脚步声。

　　方糖只听见妈妈在喊医生，让齐航和言朔滚，视频到此结束。

　　她记得那天赶去医院后，父亲已经没了，医生说母亲哭晕了，现在看来倒像是被言朔打了镇定剂，毕竟那医院也是言家在江北的产业。

　　她点开第三个视频，是她在工地安抚群众时的录像，这个不同于前两个来自于摄像，更像是用手机录制的。

　　方糖瞥了一眼白焰：“是你在拍？”

　　白焰摇头：“不是我，这些都是从言栩安的电脑里拷贝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存着这些。”

　　“言栩安……”方糖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三个视频的信息量有点大，但好在她没有完全报错仇，齐航不是主谋，也是帮凶，罪该万死。

　　“谢谢你给我看这些，具体的我会让秦挽去查证。”

　　方糖合上电脑，血海深仇这么敏感的话题，齐言和白焰或多或少会带点私人感情，她都不能完全相信，但秦挽她绝对可以相信。

　　“我是十七岁才知道言朔是我父亲，我和他，关系不好的……”

　　白焰急于和言朔撇清关系，恨不得立刻就换掉这一身肮脏的血液，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就是言朔的私生子，骨子里流着言朔的血。

　　他知道，如果方糖要计较，他只会是下一个齐言，所以他才一直不敢告诉她真相。

　　“我知道了白焰。”方糖轻轻抱住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所以你要离开我吗？”白焰抱住坐在床边的方糖，埋头在她肩窝处，身子微微颤抖。

　　方糖：“至少现在不会。”以后的事，变数太大，她实在不敢保证：“对了，我妈她，真的还活着吗？”

　　白焰从电脑里翻出几张照片，照片里只有言栩安言朔还有原娉三人，看起来像全家福。

　　“伯母没死，那具尸体是言朔拿来骗你的。”

　　“太好了……”方糖又惊又喜，妈妈没死，她在这个世上，还有血亲：“那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白焰摇了摇头：“我不能。”

　　方糖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现在还不能冲动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得和秦挽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我们明天，还是去南淮。”她并不打算改变原本的计划，左右如今方圆集团全权交给了程澄，她闲来无事，可以在南淮和东原边旅行边查真相。

　　“好。”白焰犹豫的点头。

　　方糖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喜欢你，我爱你……”

　　“白焰，我不喜欢看你哭。”方糖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眼泪。

　　虽然白焰平日嬉皮笑脸的挺招人烦，但她还是喜欢看他笑，笑起来有尖尖的虎牙，这双桃花眼对着她时，更是藏不住的痴迷态。

　　“可你都忘记我了。”不然怎么会有许晔的存在。

　　眼看白焰已经达到以泪洗面的境界了，她第一次见他哭的这么可怜委屈。

　　方糖哭笑不得：“我没忘，一直记得你。所以最开始为什么给我钱？那笔钱从何而来？”

　　“方原是我的恩人，我想帮你，言朔刚好给了我一笔钱。”

　　方糖不解：“方原，恩人？”

　　白焰犹豫片刻，既然要坦白，所有的后果他都得接受。

　　“方原车祸那天，我在现场，那些人冲着我来的，是他把我藏起来，是我连累了他。”

　　白焰的说法太含糊，方糖却无心更近一步追究真相，她面色从容的走进洗手间。

　　白焰紧随其后，从背后抱住她。

　　方糖捂着脸，尽量平复心情，她知道这件事不能怪白焰，可是方原的死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过不去的坎。

　　她先后爱上的两个男人，都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包括她自己，也脱不开干系。

　　方原最无辜，却成了牺牲品。

　　白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齐言让我接近你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你……”

　　“方糖，不管是言栩安还是齐言，你都不要跟他们走，不要去东原，不要去言家，不要去法国，不要……离开我。”

　　月光清寒，北风刮过玻璃窗，春节将至，江北的冬，接近尾声。

　　次日，方糖和白焰前往南淮，离开江北之前，两人去墓地看过方原和方林。

　　白焰终于得以和方糖一起来墓地祭奠她的家人，他不知，这算不算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