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铃花白》柳青陵

6、六 追杀

　　习烈太子和易陨都在等待有利的时机，而柳青青却在追赶着一个机会，完成任务的机会。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柳青青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作为一名被别人操控着的杀人武器，她是没有感情的。
　　当柳青青经过一片树林时，忽然停了下来。“你们都出来，什么时候到的？”柳青青向着树林里高叫。一阵笑声从树林中传来，五六个劲装男子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称赞道：“青青姑娘果然好耳力，不愧为堂主调教出来的弟子！”
　　“少废话！”柳青青冷冰冰地打断劲装男子的话，道，“前面带路。”为首的男子望了望柳青青的毫无表情脸，心底忽然升起一阵寒意，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在前面带路。
　　路没有尽头，但在大路的旁边却有一条小通道，那是去葫芦口的路。“紧紧盯住葫芦口的那条路，要是有一只苍蝇飞出来，你们都得小心自己的脑袋。”柳青青不带一丝感情地吩咐劲装男子，冷冽的语气让劲装男子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那条小路。
　　天刚刚微亮的时候，葫芦口的那条小道上传来了马蹄声，劲装男子都看着柳青青，等着柳青青的命令。“拦住他！”柳青青毫不迟疑，木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抽动。这次堂主的命令是在途中截杀明将军，不能让他赶到朔城。
　　马蹄声越来越近，劲装男子摆好阵势，准备迎接将要来临的大战。明将军也发现了前面一字排开的劲装男子，勒住马疆，很客气地说道：“各位，明某有急事要办，请各位让个道。”明将军话说得很客气，却惹来了劲装男子的讪笑。为首男子的大笑道：“你还真不上道，看我们的阵势就是要找你麻烦的，还能给你让道？”
　　明将军岂能不知，处处忍让只是因为惦记着朔城的军情，听得劲装男子这么一说，沉声喝道：“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话音一落，明将军抖出随身的如璧刀，轻飘飘一刀削向为首的劲装男子。如璧刀一出鞘，珠光四起，如惊虹般射出，刀柄上镶的红宝石也散发出梦幻般的光芒。这如璧刀是三十年前皇上亲自御赐，刀身薄如蝉翼，能斩金断玉吹气断发。如此锋利的刀在明将军的手中削出，虽是轻轻一刀，却如雷霆一般，看得柳青青都是一惊。
　　为首劲装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两脚一点，向后急退几步，避过明将军凌厉的一刀。在向后的退开的同时，他手腕一翻，射出几道蓝汪汪的寒芒。这当口，所有的劲装男子都向前围去，展开各自本领把明将军的去路堵住。
　　“让开！”明将军大喝一声，从马上高高跃起，躲过迎面而来的暗器，手里的如璧刀舞得急如风雨，霎时间便砍出了二十一刀，逼退了围住他的劲装男子。明将军不敢稍有怠慢，左脚轻点右脚，一个翻身后跃，又重新回到了马上，策马一鞭，准备冲出包围。明将军座下的赤马双蹄一扬，飞一般向外冲去。
　　赤马神俊，奔跑如电，转眼就要冲出葫芦口的小道，向西面的官道急弛而去。柳青青身形闪动，脚踩七星步，直追明将军的赤马。身形闪动之时，柳青青出掌如风，排山倒海的劲气涌向明将军的后背而去。明将军侧身一跃，腾空翻下马背，避过了柳青青的掌风。明将军这一闪，虽然避开了柳青青的掌势，但赤马却撒蹄跑了，而柳青青趁着明将军的一闪追了上来，挡在明将军的前面。
　　柳青青一扬手，指着明将军，冷冷说道：“你不能走，留下！”明将军打量着眼前貌不惊人的姑娘，惊诧于她全身冰冷的气质，他还没有见过如此不带感情的冷漠之人。
　　“姑娘，你非要明某留下？”
　　“是，你得留下来，而且只能是一具尸体！”
　　“有气概，好！你要留下明某就得凭本事！请姑娘亮兵器吧。”明将军凝神而立，抱元归一，如璧刀横放胸前，只等着柳青青取出兵器进攻。
　　明将军的气度，让柳青青也不敢怠慢，从怀中取出不轻易使的金索。柳青青的金索长有一丈二尺，乃是用天蚕丝混合着金丝银线织成，坚韧无比，刀剑不能伤之半毫。“好，我就不客气了。”柳青青话音未落，金索一甩，一招“风卷尘生”缠向明将军的脖子。
　　明将军拔地而起，双脚□□，飞掠到柳青青的头顶，握着如璧刀的右手高举向天，狠狠劈向柳青青的头。柳青青也不用金索格挡，出人意料就地一滚，滚出了明将军的刀锋范围。明将军没有料到柳青青会这样闪避他的一招，有些错愕，这时，一张大网忽然从天而降，明将军人在半空中，来不及变招，被网当头罩住。
　　一旁观战的劲装男子一齐向前围住明将军，明晃晃的刀全部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明将军傲然挺立，朗声说道：“既然明某学艺不精，无话可说。”为首的劲装男子哈哈怪笑，道：“青青姑娘，你看怎么办？”
　　柳青青不理劲装男子的问话，只死死盯着明将军的脸，眼睛里的寒意越来越浓。好久，柳青青忽然身形连闪，出手如电，六个劲装男子随着柳青青的手起手落，全都软绵绵地倒下地去。明将军惊异于眼前的变化，失声问道：“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走吧。”
　　明将军深深看了柳青青一眼，拱手为礼，道：“姑娘的再造之恩，只有容明某日后再报了。明某急事在身，先走了。”柳青青转身就走，冷冷回答道：“不必谢我，我是看一人的面子。”明将军心系朔城，也不再和柳青青多话，飞身向西而去。

　　回到平湖山的竹舍，柳青青急忙到堂中见堂主。“堂主，属下回来了。”柳青青半跪在男子面前，恭敬地向男子回命。“青青，事办得怎样？”男子似漫不经心，眼睛却射出了两道精光。
　　“属下无能，让他给跑了。”
　　“青青，你的本事变差了啊，难道是最近我没有给绯心喝大补汤吗？”柳青青被男子慵懒的语气震得浑身一颤，急忙说道：“堂主，这事跟绯心没有关系，全怪属下办事不力。”男子脸上泛起轻笑，扶起柳青青，笑道：“我和你玩笑，青青你可别当真啊。”
　　柳青青的眼中闪过讥诮的光芒，却小心回答道：“堂主，属下知道了。”男子拍着柳青青的肩膀，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青青，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去把那个草原上来的，叫盖曼的小子带回来。”
　　“盖曼？”柳青青的声音里有一丝惊讶，“堂主找他干什么？”
　　“青青，你就别多问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次再办不好，绯心我可就顾不上了。”男子的语气虽是轻轻淡淡，但在柳青青的耳中不啻于青天霹雳，她知道，堂主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属下遵命。”
　　等柳青青退出门外，男子却自言自语起来：“也该去看看绯心了。”
　　到了绯心住的竹舍门前，男子听到是清越的琴音，笑容在男子的脸上扩散，直到哈哈大笑起来。绯心虽然双眼失明，不能识琴谱，但他却天资过人，自创琴曲，琴音别有一番韵味，竟是前人闻所未闻的曲子。
　　“绯心啊，你最近又有什么新曲？”男子推门进屋，打断了正在弹琴的绯心。
　　绯心一听得这个声音，赶紧起身恭立在侧，回答道：“近来没有什么新曲，望封叔叔见谅。”姓封的男子笑道：“绯心，你还是这么见外，和你封叔叔就不要客气了。”
　　“来，你过来，让封叔叔好好看看你。”男子大笑道，“绯心，你是越来越俊秀了，要不要叔叔给你找个媳妇啊？”
　　绯心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摇着头，道：“封叔叔不要取笑绯心，如果封叔叔愿意，就让绯心多与姐姐见上几次，也就足够了。”
　　男子听了绯心的话，笑得越发大声：“既是绯心的要求，封叔叔自是会答应。哎，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能开怀大笑呀。你好久没有喝大补汤，身体还习惯吗？”“习惯，没有什么大碍，请封叔叔放心。”绯心很小心地回答，他没有说出，其实不吃大补汤后，他的身体反而强壮了不少。
　　“还真是伤脑筋，你和你姐姐青青一样不诚实，为什么都不肯说实话呢？”男子的声音变得冷冽，满脸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绯心，你要记住，在我面前一定要说实话。你心中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来问我，我会告诉你的。”
　　“那请封叔叔告诉我，我姐姐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绯心无惧于男子冷冽的声音，问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绯心，你和青青真的很像。不过，你的问题我还不打算回答你，有机会再告诉你吧。”男子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声音也温和起来，漫步走出了竹舍。绯心呆呆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这一刻，他才深深体会到男子喜怒无常的一面。